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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他只想发财——蜀江春水(2)

    第3章 红烧肉与酸菜鱼(抓虫)
    周阳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从背上取下伞。
    妈,都告诉你大白天的不要出来,小心晒伤。
    撑开伞,大步把屋里的鬼魂接了出来。
    我平时也不出来啊,这不是看你回来了嘛!
    鬼魂是周母,她牺牲后变成了英灵,因为不放心丈夫一直跟在周父的身边。亲眼看着他抱回了周阳,又决定收养。周母不仅不反对,还认为丈夫做的对。
    对周阳,更是打从魂眼里认同,这就是她和周父的孩子。
    我说把遮阳伞留在家里,你偏不同意,天天困在家里不无聊吗?还是说你真的就不出门了?
    周阳嘴上说着不让她出门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不耽误他把伞放在她的头顶上,替她遮挡住了外面猛烈的阳光。
    遮阳伞,玄术界最常见的低级法器,主要功能就是让鬼怪在白天也能在外面正常行走,不惧阳光。
    你回学校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平时我也不用,你拿走我还放心些。
    周母享受着儿子的孝心,憋了几个月后终于可以白天出门,在太阳下散步了。
    儿子的遮阳伞并非凡物,用处大着呢!儿子带在身边,被欺负时还能保护他。
    我毕业了,以后我在镇上陪你,想怎么出门就怎么出门,咱们母子就让爸爸养好吗?
    周阳今年才二十,他读书早,学习成绩好。但是为了父母,他选了省里的学校,每个月都可以回来一趟。虽然也是重本,可错过了最顶级的两所大学,周父周母还是觉得很遗憾。
    不过今年寒假结束开学后他一直没回来,因为临时近毕业,他忙着写论文实在没空回家看望父母。
    所以周母和周父已经好几个月没好好看看儿子了。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两口子能不稀罕?
    好啊,有你陪着你爸都比平时开心不少。
    周母笑道,并没有觉得儿子的啃老的话有什么不对。
    父母那么辛苦赚钱,不就是给儿子用的嘛!他们家阳阳可好养了,只要有饭吃,他都不挑食的。
    好哇,我一进门就听到你们母子都要我养,不怕我生气吗?
    周父从外面走进来,顺便把院门关上。
    爸,你回来了。
    让周母自己撑伞,他从周父的手中接过肉和鱼。
    我刚才在所里接到周叔的电话,知道你回来了赶紧去市场割了两斤肉,买了一条鱼回来。蔬菜家里都有,不用买。
    周父解开警服扣子,和帽子一起挂在堂屋的衣架上。
    爸,中午我想吃红烧肉,你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我在学校这几个月一想起来就馋。
    周阳平时在家时话比较多,不像在外面人家说十句他都不见得回一句,跟个闷葫芦似的。
    好,那鱼我就煮酸菜鱼,你妈爱吃。
    周父挽起袖子,去厨房准备下厨。他是个标准的好男人,蜀省大多数男人都会煮饭。自家婆娘不想煮饭时就得下厨,所以蜀省男人的手艺都挺不错的。
    而周家母子则坐在厨房的门槛上,看着周父表演厨艺。
    这已经是周家的日常了,因为从周阳五岁起,给周父开阴阳眼看见周母后,周家的日常就从父子两人一个烧火一个煮饭,变成了一家三口母子俩个坐在一起看周父干活。
    我也爱吃。
    周阳虽不是亲生,可口味上却像极了他们。爱吃肉又爱吃酸辣,要不是长相与周家夫妻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知情的人真以为他是他们亲生的了。
    周氏夫妻是典型的普通人容貌,不能说丑也不能说漂亮。相反周阳则生得特别漂亮,从小就是他们班上最好看的娃。
    要不是从小行为怪异,他也会是全校最受欢迎的孩子。
    好在大家虽不与他玩,但是他的脸很受女孩子们喜欢,男生虽然妒忌却顾忌周爸这个警察,再不满也就嘴上说说不敢真刀真木仓的欺负他。
    阳阳,帮爸爸扒几瓣蒜。
    周父杀鱼的时候跟儿子说道。
    好。
    周阳从窗台上拿了一个蒜下来,重新坐回门槛上剥蒜。
    老周,要我帮忙吗?
    周母的厨艺也很不错,偶尔周父忙不过来时,她会帮忙煮饭给周阳吃。在他们的娇惯下,周阳从小到大就没煮过一顿饭,顶多帮父母烧个火。
    他们镇是农乡结合,周围有地有山,所以很容易就捡到柴火,很多人家煮饭还是喜欢烧柴,觉得这样煮出来的饭才香。
    不用,你跟儿子好好说说话,长时间没见面你都想他了。
    周父和周母不同,他想儿子随便都能打电话通视频,周母只能靠他在视频时和儿子见上一面。
    因为儿子住在学校,周围又都是同学,周母甚至不能和儿子说几句话,因为说了周阳也没办法回答她。
    只能叮嘱周阳在学校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然后周阳点头向母亲表示自己听到了。
    妈,你陪我坐会儿呗!
    周阳拿了两根葱给她。
    好,妈妈陪阳阳说说话。
    一人一鬼就坐在门槛上聊了起来。
    周父看他们母子这么亲近,顿时觉得全身都有劲了,杀鱼杀得更利索了,很快一条鱼就被他四分五裂,抽筋扒皮处理好。
    鱼头和鱼骨放一起,和鱼肉先分开来洗净,再用料酒、姜末、蛋清、葱、淀粉用手抓匀腌一下。大蒜切成蒜米待用,干辣椒去籽剪成段。
    把炒锅放在灶上点火,把色拉油倒入锅中烧至五成热加入鱼骨鱼头煎至两面金黄捞出。再放入蒜米、酸菜过油,待酸菜、蒜米炒香,放入鱼骨鱼头,再倒熬好的骨头汤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熬。
    直到鱼汤出色变成奶白色,料酒一茶匙、野山椒、花椒、干辣椒,往腌好的鱼片中撒少许盐抓匀,然后一并倒入锅中煮至汤色呈黄绿色即可。
    他们是蜀省人,酸菜鱼的调料都是自己调制,不像外地人大多数都是直接买调料包,这样方便不说还能省不少工序。但是在蜀省人看来,这样的酸菜鱼都不正宗,味道也不鲜美。
    红烧肉就简单一些,焯水放好。
    铁锅里加入一点油炒香料,然后再把焯好水的五花肉放入锅中翻炒变色。周父没有炒糖色,因为他年纪有些大了,血糖也有点偏高,凡是甜一点的东西都不敢吃。
    加入生抽,老抽和1勺白酒,大约10毫升左右,继续翻炒。再加入一点料酒,也可以放一点醋,不过他们家的人不喜欢所以就没放。
    然后加入没过肉的开水,大火煮开,撇去表面的浮沫。
    移入砂锅中小火炖1个小时。期间不要打开盖子,砂锅因为密封效果好,肉会更软烂。
    打开盖子,加入1勺盐,放入土豆块,再炖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出锅了。
    虽然没有放糖,但是不甜的红烧肉味道也很好。
    第4章 因果(抓虫)
    爸、妈,开饭了。快来~~
    周阳摆好碗筷,站在桌子面前看着红烧肉和酸菜鱼直咽口水。
    来了。
    周父端着一盘青菜走进堂屋,周母撑着伞跟在他身后。
    阳阳快坐下吃,都说别等我们了。回学校几个月,我儿子都给饿瘦了。
    可能在父母的眼中,孩子出门在外都是吃不饱的,哪怕周家父母都是警察也不例外。
    事实上还重了一斤的周阳等父母坐下后才坐在最下方,至于瘦了的话就当没听见吧!
    没听见他就不知道自己不仅没瘦还胖了一斤的事。
    妈,和你们一起吃我才觉得香呢!
    周阳靠在周母手臂上撒娇,他说的也没错,饭是要一家人一起吃才香,少一个都不香。
    快吃,你一回来我和你妈吃饭胃口都变好了。
    周父给儿子挑了一堆肉放在他的碗中,又给妻子选了上好的鱼片肉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谢谢老公。
    谢谢爸。
    母子俩同时跟他道谢,又默契的对笑一眼。
    吃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周父吃了一坨红烧肉,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手艺没有退步。
    他年纪大了不敢多吃,也就赏两块过过嘴瘾,便和妻子吃起了酸菜鱼。
    周母吃饭与正常人不同,她吃的是味道和香气,所以她吃过的食物就没有了味道。如果这时有人好奇去尝试,就会发现碗里的肉吃起来不仅无味,口感也像是米糠又干又咽人。
    周父不能多吃,周母尝了一块也不吃了,所以一大锅红烧肉最后全进了周阳的肚子。
    阳阳的肚子好能装啊,要不是我从小看到大都怀疑你有两个胃。
    周母摸着儿子的肚子,冰凉的手放在他肚子上,冷不丁的让周阳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妈妈忘记了。
    忘记了她已经不是活人,阴气对活人来说是很凉的。
    没事啊妈妈,我不怕的。只是一时间没适应过来,毕竟现在是夏天,气温太高了。
    周阳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他的体质其实和鬼魂差不多,只是为了适应外面的气候,他把身体的温度调高了。
    不然在外面量体温时,他连三十度都不到。体温计一量,二十度都不到。
    这就离谱了,然而却是周阳真实的体温。
    也许他真的是幽冥子,不然没办法解释比正常人低这么多的体温。
    这对你没影响吗?
    小时候周阳的体温就一直比正常人低,周父老怕他生病,给他穿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成功把周阳裹成了团子。
    出门后走一步摔一跤,惹得许多人大笑。
    周阳也不恼,因为他知道这是父亲爱他的表现。
    遗憾的是他的好脾气落在了外人眼中就是好欺负,虽然不敢直接动手,却也偷偷与人说他是个疯子,和他玩大家也会跟着变成疯子。
    所以在周阳的成长过程中,他没有小伙伴,更没有所谓的青梅竹马。嗯,这点有些遗憾。
    因为镇上人大多数都不喜欢他,所以周阳小时候也不喜欢出门。每天都会来照顾他的鬼魂学习一些鬼术,比如怎样让鬼现形,让鬼替他做事。
    对于这些周阳从小就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有鬼专门来教导他如何驱鬼,如何超度鬼魂等等。
    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鬼告诉他为什么要教导自己,明明他们也是鬼。
    画符,练习鬼术,就是周阳小时候的日常。
    一开始周父还反对他学习这些,因为他不希望周阳继幽冥子的外号后,又多一个神棍。
    周阳没办法解释自己其实是有鬼在教导,只能给周父开了临时的阴阳眼,让他可以看到周母。
    这一决定即使到了现在周阳也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周父有多思念妻子。
    没有的,实际上对我来说会更舒服一些。
    本来周阳的卧室被安排在正房,那边朝向更好,日照和光线都比厢房要强。
    可周阳更喜欢阴面的厢房,说服了周父后搬到了东厢。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把你扔在那个鬼地方,害得你从小体温就比正常孩子低。
    周母提起这事就愤恨不平,觉得周阳的亲生父母不是个东西。
    就算要扔也把孩子扔到能让人注意的地方啊,扔到乱坟岗是存心不让周阳活呢!
    妈,别伤心。对我来说你们才是我的父母,我与他们没有亲缘。手腕上象征着亲情的因果关系线早已断开,说明他和亲生父母的因果已经断了。
    相反在另一只手腕上,金色线连接着周父和周母。
    阳阳,你说的是真的吗?
    周母抚着脸,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差点没绷住脸上的笑容。不行,得稳住不能笑出来,这对阳阳不厚道。
    是的。
    在这事上他没必要骗父母,妈妈的开心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老周,老周,你快来啊!
    周母高兴的直唤周父。
    什么事?什么事?老婆你怎么了?
    周父左手拿着一个碗,右手拿着一块洗碗布就这样从厨房冲了出来。饭后周阳要洗碗被父母阻止了,说是刚回来要休息。
    老周你知道吗?阳阳刚刚才说我们才是他的父母,他和我们有象征着亲情的因果线。
    真的吗?
    周父放下碗和洗碗布,在身上擦了擦手才拉住周阳问他。
    嗯,我看到了。
    金灿灿的因果线就系在他们的手腕上,本来看周父的面相,他是没有子女缘分的。
    偏偏在他和他们的手上,却有着亲情线,周阳第一次看见时还惊讶了许久。
    他从小就从镇上人的口中得知自己不是周父的亲生孩子,所以才惊讶自己与他们的缘分。
    原来在天道的眼中,亲情也不是全靠血缘来分辨的。
    本来周阳欠亲生父母生育之恩,又因为他们的抛弃,这份因果便直接断掉了。
    生育之恩与杀身之仇,两者没有高低,在天道的眼中他们是等价的。
    本来的恩情也因为杀身之仇让天道直接抵消了,所以他与亲生父母在天道那里是没有半点关系了。
    就算他们杀人放火,坏事干尽这因果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
    对于这点,周阳是非常满意的。
    第5章 老鬼(抓虫)
    他也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突然天降罪孽,不仅会连累与他感情深厚的周父周母,还会连累后世子孙。在天道的眼中并不会因为长辈已死,就让他们幸免于难。
    这不是法律,长辈犯法与晚辈没有关系。国家也没办法给他们的孩子定罪,偏偏这些人也享受了好处和利益,就因为他们没有直接犯法,国家没办法治罪。
    可是在阴间和天道的眼中,这样的律法是行不通的。
    既然享受了好处,那么就得付出代价。
    因果缠身的人不仅死后要受罪,投胎都不能投人胎。而他们的子孙也得为先祖犯下的错买单。
    罪孽满身的人是要直接下放到了十八层地狱,天天要受到鬼卒们的处罚。下油锅、上刀山传说中的地狱刑罚,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周父有周阳给他开眼,每一次开眼只要他不施法闭上,起码能管上大半年。
    连周父都没有看到他手腕上的因果线,显然不是一般的人和鬼魂能看到的。据周阳的了解,别的天师也没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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