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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GL)——孤海寸光(69)

    余抒被她看到脸颊有点发烫:哦。
    程倾揉了下她发红的耳尖,笑:你想偏了。
    余抒耳尖更红了:我去买水果了。
    切好的菠萝、哈密瓜和西瓜,清甜爽口,很快就吃完了。
    程倾把她的碎发挽到耳后,忽然说:我看到了。
    余抒:嗯?
    程倾看着她说:我看到她抱着你,她们捏了你的脸,你也没有躲,也听到她们叫你,奶萝?
    她们有时这么叫我余抒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最开始不知道谁说她是牛奶少女,元气活泼,安可捏了捏她的婴儿肥说都是奶膘,就给她起了这么个名。
    昵称千千万,余抒不太喜欢这个叫法,但也懒得抗议。
    程倾语气平平地说:不好听。
    余抒:哪里不好听了?
    程倾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
    一天天的,像水果日渐成熟而甜美。
    本就是她亲手抚大的。
    余抒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颊红了:不是那个意思这次你想偏了。
    程倾忍不住笑了下,伸手牵住她:嗯。
    我只是不想看见别人抱着你程倾轻声说,我承认。
    对有的人来说,坦率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其实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她从不愿意干涉余抒的自由,也没对余抒提过什么任何要求。
    这是第一次。
    余抒嗯了声,心跳却悄悄变快了。她弯起唇角,语调轻快地说:我早就知道啦。
    她知道这句话,是在温柔回应着她昨晚的问题。
    不需要问,她懂她的意思。
    程倾笑着说:每次都为你考虑,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不是别人啊余小萝。
    这不是余抒听过的最热烈的情话。
    但一句话就能治愈她所有的焦灼,消弭所有的不安。
    她靠过去,飞快地在程倾脸颊上亲了一下:知道啦。
    是因为她。
    只因为她。
    甜蜜的,真诚的,无需确认。
    她们之间。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第81章 番外:几度秋
    在火车抵达那座江南小城前,余庭秋在看一本散文。
    出发前临时拿的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正好打发路上的时间。
    书页往后翻动,久未归乡的游子选择归于故里,感慨白驹过缝,时节如流。
    最后一行字映入眼帘:闲云潭影水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她阖上书,低语似的喃喃:几度秋
    也不知,究竟过了几个秋。
    火车到站,余庭秋顺着人潮,踏入这座江南小城。
    雨雾朦胧的小城里,青瓦白墙,清河缓流。
    她打着电话往外走:对,我刚到。小林到了吗,等很久了吧?
    这边电话还没挂,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正好看见努力举高的一块纸牌,白纸黑字写着:请余庭秋女士来这里,谢谢。
    字迹端正工整,用词礼貌至极。
    在人群中举得很高,甚至高过了头顶,让人不太能看见;
    握着纸牌的手很白,举得久了,发出细微的晃动。
    余庭秋对电话里说了句到了,挂掉电话,走过去拍了拍那纸牌,声音里满是笑意:小孩。
    忽然响起的声音,惊得纸牌的主人手一松。
    纸牌下落,露出一张白净秀气的小脸,眼眸黑亮,唇却紧抿着。
    余庭秋笑盈盈地问:是林宛吗?
    嗯那少女点了下头,十六七岁的年纪,扎了个低马尾,眉眼平整,宽松校服里露出一小截雪白纤细的颈。
    余庭秋:我是你要等的人。
    您好林宛嘴唇动了动,庭秋阿
    哎余庭秋笑着打断她,看她小小年纪就一副持重内敛的样子,干净修长的指尖在少女唇上点了点,叫什么阿姨,把我都叫老了。叫姐姐。
    少女卡了一下,才叫:庭秋姐姐。
    余庭秋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乖。
    林宛的妈妈是她以前项目的合作伙伴,只是一次意外车祸让她坐上了轮椅,离异后就带着女儿回到江南老家。
    这里物价低,生活节奏慢,一切都好。
    除了一点不太好:地方太小,家长里短的事情就多,林宛的父亲去年做了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被抓了,连累得她在学校里也被人指指点点。
    去年年底林妈妈生了场大病,临去之前打了电话给余庭秋,问能不能请她帮个忙给林宛转个学校,完成高三的冲刺学习。
    余庭秋答应了。
    这次来,也就是要带这小孩走的。
    她打电话问过两次,但林妈妈一直没下葬,林宛也不肯走。
    一直拖到现在,后天就要开学了,她跟林宛的外公一起决定,不管这孩子同不同意,都要带她走了。
    不过,预想中的抗拒和反对没出现。
    少女就只是低着头,怀里抱着母亲给她缝好扣子的外套,一言不发地跟她走了出去,回了永州。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跟她成长了十七年的烟雨小镇告别,一脚踏入落叶潇潇的北方。
    余庭秋独居多年,家具不多,轻松腾出一间小房间:小宛,你住这间。
    林宛抱着书包:好的,谢谢。
    喂余庭秋不太满意地挑了下眉,年纪不大,说话怎么这么古板?
    林宛:好的,我知道了。
    余庭秋快被她气笑了,这小孩说话做事这么一板一眼。
    我觉得你不该姓林她一边铺床单,一边说,干脆把林拆开,姓木吧。
    少女依旧认真地问:为什么?
    你是个不爱笑的小木头呗余庭秋站起来,随手拍了下她脑袋,从衣橱里抱出来一床被子,才晒过,香香的,软软的。
    被冠以「小木头」称号的林宛依旧一板一眼地说:林是我妈妈的姓,我不会改的。
    余庭秋哈哈笑了起来。
    真是个小木头。
    不过她没再去逗她,收拾完房间又给她找了睡衣:前年给我侄女小萝买的睡衣,没送出去,你将就穿一晚,今天太晚了,明天带你去买衣服。
    这套就可以了少女在床边坐下,坐姿端正挺拔,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眸黑亮,看着余庭秋认真地说,谢谢,不用专门去买了。
    余庭秋偏过头打量她:小孩,这坐姿跟谁学的?
    林宛:体育老师,他是部队退役的。
    余庭秋失笑:好吧。
    晚饭她们都没吃,余庭秋不会做饭:我点个外卖,你喜欢吃什么?
    林宛:我可以自己做。
    也行余庭秋合理怀疑她的「自己做」是只做她的那份,特意交代一句,把我那份也给做了。
    她语气轻快,才接触半天就语气随意地差遣起了林宛,但并不让人反感。
    少女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离开房间,紧绷的肩线悄悄一松。
    余庭秋盯着她的背影,笑了。
    这小孩,还想糊弄她。
    在她这装什么大人呢。
    第二天中午,余庭秋煮了两碗饺子,叫林宛出来:小木头,出来吃饭了。
    昨晚吃过晚饭,林宛就钻进房间里做题。
    她早餐喝了杯牛奶,咬着面包就回了房间,似乎不太愿意跟余庭秋一起吃饭。
    可午饭不好端回房间吃了,两个人面对面吃完饺子,余庭秋把碗筷收拾一下:走吧,出去带你买衣服。
    林宛摇摇头:学校有规定,周一到周五都要穿校服,我不用买衣服。
    学校规定余庭秋一点也不客气地捏了把她的脸,小木头,周末你难道要穿着校服出门?
    林宛被捏圆了脸:窝不四
    余庭秋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拉过她:走吧。
    她说要买就要买,一口气逛了四家店,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都买齐了。
    林宛跟着她后面拎包,劝说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不需要、穿不上、太浪费。
    余庭秋却没听她的,心情愉悦地说:像你这种漂亮女孩,给你买好看的裙子,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我喜欢做,跟你没关系。
    林宛干巴巴地回答:好吧。
    她们说着话,才从一家店里出来,差点撞上人。
    幸好来人扶了一把,嗓音低涩地开口:庭秋。
    余庭秋笑意僵在脸上,神色也冷下去。
    她有两三个月没见岑音了那次岑音为了帮她受伤住院,她也看望过她几次,后来有天岑音说有急事要出国,也没了下文。
    前不久,她们以前共同的朋友说,岑音母亲在国外疗养,前不久病重,叫她回去。
    这一套病床召唤的套路,早在六年前,余庭秋就见识过了。
    估计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岑音那个有事没事病重的妈也要再活蹦乱跳一百年。
    见她神色不对,拎着包的林宛也安静下来,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余庭秋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往后拉住她的手:走吧小宛。
    庭秋岑音拦住她,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余庭秋冷淡地笑了下,这答案有什么意义,还要我回答。
    那天岑音住院。
    她拉着余庭秋的手,不肯松开,非要问一个问题:你是否还在乎我?
    余庭秋没回应。
    两个人僵持许久,直到岑音松开手,歉然地说:抱歉,不该逼你我会等你的答案。
    余庭秋扯了下唇角。
    可是,在乎与否,又有什么重要呢。
    她跟岑音认识十年,恋爱五年。
    再后来,分开六年。
    那天说她不曾动摇是假的。
    可是在两三个月,她又再次感受到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深深的鸿沟。
    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是个有尊严,有独立人格,有事业和家人的成年女性。
    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抛下。
    余庭秋看着岑音失落的神色,拉着林宛走过去,下电梯。
    到了一楼,余庭秋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沉了太久的脸,怕吓到了这小孩,转身瞅见有卖雪糕的:吃雪糕吗?
    林宛摇头:雪糕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余庭秋盯着她:想不想?
    林宛沉默片刻:想。
    十分钟后,商场前的广场空地上。
    少女看着喷泉,咬了一口芝士雪糕。
    这会,余庭秋已经调节好情绪,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她。
    不过林宛很不给面子,几乎没什么情绪起伏。
    呵,这小木头。
    余庭秋心里一乐,凑近她问:给我吃一口。
    什么?林宛愣住了,瞅着被自己咬得坑坑洼洼的雪糕,露出为难的神情,真的,要吗?
    余庭秋笑意更深,红唇弯出好看的弧度:嗯。
    林宛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脸颊慢慢红了,一把递到她面前:给。
    余庭秋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可算看到她的情绪反应了。
    她揉了揉少女的头发:逗你呢。
    林宛鼓着脸颊,一向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少女难得瞪了她一眼。
    有点生气,又不好意思。
    不过这么一来二回的,她们算是熟了起来。
    余庭秋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话多却有分寸,爱笑又体贴,一般很少会有人不喜欢她。
    林宛也不例外。
    除了余庭秋总喜欢逗她。
    总是吃饭的时候捏她的脸,总让她叫姐姐,又或者是揉乱她才扎好的头发。
    不过,余庭秋在家的时间并不多。
    她工作很忙,闲暇之余也会去如银找宁姐喝酒,再还有
    她才换了个小女朋友,是酒吧的乐队主唱,余庭秋喜欢给她捧场,买花、买礼物、包场点歌。
    当然这些,她没跟林宛提过。
    直到有次她喝多了点,她的小女朋友送她回来,看见林宛后就闹了起来。
    反正手都没拉过,余庭秋干脆利落地跟那姑娘分了手。至于林宛是怎么想的,林宛没说,她也没问。
    再后来,她也不是没想过再找个女朋友,但年底工作忙,再加上家里有个小孩要照顾,她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半年很快就过去。
    雪花落下的时候,余庭秋到学校里给林宛开了家长会。
    小姑娘很争气,考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二。
    晚上回家,余庭秋从房间里拿出礼物,一条细细的项链,坠着一片雪花。
    银白的链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精致又秀气。
    林宛拒绝了:太贵重了。我不要。
    你这小木头怎么回事啊余庭秋笑眯眯地看着她,太不给面子了吧。这还是我第一次送礼物被拒绝。
    我不
    嘘。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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