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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GL)——孤海寸光(20)

    余抒坐下来,聊起今天的讲座主题,没讲几句注意到郁绵脸色不太好,停下来问:你怎么啦?
    郁绵摇摇头:没事。
    可她分明是不开心的。
    余抒有点好奇地看着她,发现她掌心里似乎紧紧地攥着什么,但看她没有想聊天的意思,也没再问。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听程倾的讲座了,但余抒就是喜欢听程倾在台上分享的样子哪怕她在台下,遥远地看着她,像看着一颗星星。
    讲座中途有十分钟休息时间,余抒一站起来,就看见郁绵弯着腰,皱着眉,手掌放在小腿上。
    你怎么啦?
    没事。前几天回了趟家,回学校的路上被一辆车蹭到了。
    去过医院了吗?
    去过了。本来都没事了,刚刚忽然有点疼。
    她的声音好平静,可尾音是在颤动的,断断续续,一直低着头。。
    余抒担心她,弯下腰问:你自己去的医院吗?家里人知道吗,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打电话让人接你回去?
    不用,郁绵的动作停住了,嗓音有点哑,家里人不知道。我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为什么?余抒愣住,你是跟家人生气闹翻了吗?
    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她不过是个被放逐的人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跟那个人生气。
    余抒不懂她这话的意思,但感觉她状态不好,给童嘉发了信息,叫她问问郁绵室友,能不能来接她。
    她出去买了瓶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喝点水。
    谢谢。抱歉,我现在好点了。
    一直低着头的女孩朝她笑了笑,额前的橙子发卡只别起一点头发,垂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神情,但余抒看到她额头上都是汗珠。
    后半程旁边都很安静,余抒收回心思,继续听程倾讲课,好不容易等到讲座结束,她看到之前的小组课题群里队长沈灯轻她,问她在哪。
    余抒靠过去说:你室友过来了,我送你出去吧。
    郁绵笑着说了声谢谢,没让她扶,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回头对她挥了手,笑容像平常般温暖纯粹。
    余抒也对她笑了笑。
    可心里反而觉得沉甸甸的,一点也不好受。
    发什么呆呢?
    哎?
    余抒回过头:程老师,你也忙完啦?
    忙完了,准备走了。
    哦,那我也要走了。
    去给我买瓶水。
    嗯?
    余抒最初没反应过来,听她又说了一遍,才跑过去给她买水:给你。
    程倾淡淡看她一眼:拧开啊。
    余抒:啊?
    她给程倾把瓶盖拧开,再递给她。
    程倾接了过来,淡淡扫了她一眼:还算有点良心。
    余抒不解。
    有点迷惑地看着程倾走远了。
    等第二只视频上线后的周末,余抒发现,上一个原创视频被模仿抄袭了。
    现在对相关抄袭和模仿的界定很宽泛,没有一个切实的依据,所以投诉举报也不会成功。
    甚至连秦繁都来安慰她,这挺常见的,不要太在意。
    但余抒就是缓不过来,她闷闷不乐了很久,给程倾发了消息:程老师,你知道那种被抄袭的感觉吗?
    程倾没有回复她,过了会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怎么了?
    这是余抒第二次接到她的电话,愣了下才说:哦没事,就是跟别人一起拍的视频,好像被抄袭了。
    这样,程倾语气放缓了,回答她短信里问的,我被人抄袭过。一个课题组的同学,在我论文修改完之前,她用同样的题目投稿了。
    怎么会这样!那你生气吗?
    当然生气。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在普通院校当老师。去年因为学术不端被开除了。
    余抒笑了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计较来安慰我。
    程倾也笑:没什么可安慰的。遇到不好事情,人都会产生情绪。但解决问题比放任情绪更重要。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就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程倾是这么跟她说的,解决问题而不是放任情绪。
    没有温情的安慰,但却像清泠的泉水悄悄流淌而过。
    怎么不说话了?
    哦没事,刚发了下呆。
    电话那边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程倾有点不自在地说:我的耳朵最近好像有点发炎了。
    三月的时候天气还冷,一切安然无恙。
    最近越来越热,大概是洗了澡后她没及时拿酒精棉片把耳朵擦干,这几天天气热了,好像有点出血。
    余抒立刻问:你在哪?我帮你看!
    程倾想了想:我来找你吧,我就在明大附近。
    余抒立刻爬下床,换掉睡衣。
    安可打趣地问:怎么,跟你家程姐姐聊了会天就不丧啦?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的。
    余抒白她一眼:你就天天调侃我吧。
    安可笑了笑。
    她想提醒余抒,是不是对那个人有太多莫名的情感依赖和寄托,但是这话说出来怪扫兴的,她终究还是没说。
    余抒换上薄荷绿线衣,白色牛仔裤,梳了个丸子头,匆匆忙忙地跑下楼。
    她跟程倾约在了学校门口见面。
    才几分钟她就跑了过去,前两分钟程倾发来的定位显示她还有两公里的距离才到,她到的早了。
    余抒站在原地,仰起头深嗅了一下春天的空气。
    下午四点半,阳光明媚,白云朵朵,空气中隐约有花香先前积蓄在心底的小小情绪一扫而空,她就是不该太关注网络世界的事情。
    永远聚焦于自己的成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抬起头拍下春风中的木兰花,换成了手机屏保。
    有人在不远处叫她:余抒?
    嗯?
    余抒回头,朝林潇点头示意,哈喽。
    林潇却站在原地没走了,笑着看着她:你是跟人有约吗?
    余抒嗯了声:在等人。
    林潇笑意淡了淡,还是玩笑般的语气说:徐之恒?
    余抒有些不悦:跟徐哥没有关系。
    林潇低下头:抱歉啊,我就是你知道的吧,这么久以来,我对你
    余抒一听他的铺垫,瞬间想走。
    可林潇挡在她前面:你听我说完。
    听你说什么?一道清醇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程倾不知何时到的,她穿浅色衬衫配西裤,银框眼镜衬得气质温文尔雅。
    她伸手揽住余抒的肩膀,把她往怀里一带,冷淡目光盯着他:请问,你找我女朋友有什么事吗?
    林潇瞳孔陡然放大。
    女女朋友。难怪这两年来没见过余抒跟任何一个男生走的近原来是因为她喜欢女人?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可是面对着眼前的女人,他根本没法向挖苦徐之恒一样的挖苦她她的容貌气质风度,都不是他能相比的。
    林潇白着脸走远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程倾松开手:抱歉,没经过你允许就这么说了。
    余抒笑了笑:没事,你也是帮我解围嘛,我烦他很久了。
    可一颗心还是怦怦跳个不停。
    真是,明明知道程倾就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怎么还会这样。
    可一定不能当真啊。
    程倾只是路过而已,她赶时间,简单吃了个午饭就要走。
    等她坐上车,余抒才想起来:我看看你的耳钉,帮你换一个。
    哦,好啊。
    程倾已经系好安全带,示意她也上车。
    余抒坐上副驾驶,慢慢靠过去,她有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先把酒精棉片轻轻擦拭干净,再旋转拧下了耳钉。
    还好,几乎没有出血。有换过吗?
    没有,帮我换个新的吧。
    都一个月了,还没换过?
    她是不会还是不敢呀?
    程老师,余抒一边帮她换耳钉,一边闲聊,现在都是二十岁的小姑娘打耳钉了,你这算不算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程倾:?
    敢情她今天不是你这个年纪,是直接变成老夫了?
    余抒这才笑起来:开个玩笑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别生气别生气。
    程倾没说话。
    女孩温暖柔软的指尖触到白玉般的耳垂上,动作轻缓,随着呼吸起伏,气息轻轻洒落。
    余抒怕看不清耳洞扎到她,干脆在副驾驶座位上跪了起来。
    她今天的上衣本来就短,三四月的天气,她穿的绿色很春天。随着她的动作衣服抬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玉羊脂般的细腰。
    程倾看了两秒,眼睫轻轻阖动着,垂了下来。
    余抒正好把右边的耳钉换好:好啦!程老师你转过来一点,我给你换左边的耳钉。
    程倾没说话。
    忽然觉得,让她在车厢里帮自己换耳钉,应该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她转过脸,余抒靠过去,按了按她的肩膀:你往后,靠着座椅。。
    程倾嗯了声。
    有呼吸落在她颈窝和耳垂,痒痒的。
    余抒一心要把任务完成,毕竟先前是她非要拉着程倾去打的耳洞,还放下大话说说疼的时候就要想起她的,那她现在就已经要把这件事做好。
    车厢里还是不方便行动,不知不觉间她干脆半挪到了驾驶座位上,七分牛仔裤露出的纤细脚踝在程倾膝盖上轻轻磨着。整个人完完全全地俯过去,专注而又投入。
    程倾稍微皱了下眉。
    好啦!
    她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看见程倾的耳垂被她拨弄的有点红,又有点不好意思,侧过脸,正好撞入程倾凝视着她的目光中。
    夕阳的光越过车窗玻璃落了进来。
    像焦糖色的琥珀,光晕暖暖的,柔柔的。
    程倾半侧着头。
    她的侧脸线条极为好看,浅茶色眼眸里盛满了很多深沉的,余抒看不懂的东西。无声无息,却又悄悄涌动。
    再往下,红唇紧抿,唇线深邃。
    余抒都没注意到,原来她们已经离的这么近了。
    她盯着程倾的唇瓣,莫名觉得喉咙有点干,忽然很想亲上去。
    第26章 26
    好了吗?
    程倾的声音有点哑,比平时要低。
    好了好了。
    余抒赶紧挪开目光,才发现自己刚刚差不多要坐在程倾腿上了,她挪了回去。
    不好意思程老师,没压到你吧?
    没事。
    那个,你不用送我,我自己下车回学校了。
    余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慌里慌张地下了车。
    她刚刚在想什么啊
    脸颊没事可以亲,嘴唇怎么可以随便亲啊。
    程倾盯着她跑开的背影看了会,才收回了目光。
    她抬起手,轻轻摸了下耳钉。
    新的一周,余抒开始拍第二个视频。
    合同里写了一共要拍五个视频,现在进程已经过半了。
    对于上次被抄袭的事情,余抒已经调整好心态,她要先把这份工作做完、做好,再考虑以后的安排。
    今天的宣传产品是泳镜,是在泳池边拍摄。
    到了现场才通知换了安排,不仅要穿泳衣,还要到深水池去拍。
    余抒摇摇头:我接受不了泳衣的款式。而且我怕水,我下不了深水区。
    徐之恒皱着眉,没说话。
    李哥试图安慰她:我们在这里,救生员也在。
    秦繁也走过来问:怎么了小抒?不敢下水吗,我陪你好?
    余抒摇摇头。
    之前也没说要在深水区拍摄,只说要在儿童区拍,来到片场唐导忽然改了主意,说在深水区的水下拍出来的效果更好。
    徐之恒跟她对视一会,转身就走:我去跟唐导说。
    哎,小徐!秦繁跟上去,别冲动。
    余抒也跟过去,还没进去就被秦繁拦住了,示意她不要进来。
    很快就听到唐导拍桌子的声音,徐之恒语气不好,秦繁连声调和。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后,徐之恒梗着脖子出来:走吧,今天不拍了。
    秦繁也跟着过来:年轻人,脾气不要太冲。
    徐之恒:谢谢秦姐。
    怪他当时还是太相信李哥和唐导,在合同里有细节没说清楚,以至于刚刚唐导火上来了,开口就要他付十倍违约金。
    秦繁摊摊手:我可不是为了你。小抒啊,我说话直接,出来挣钱都没那么容易的。
    余抒点点头:我知道的。抱歉。
    徐之恒提起她的包:走吧。
    从游泳馆出来,徐之恒忽然说:对不起,是我没把好合同的关。
    他再脚踏实地,其实也才二十岁,多少是有点心高气傲的。
    余抒挤出笑容,安慰他:没事,我不是也不懂吗。
    此刻世界仿佛在对这两个年轻人开玩笑,告诉他们还是太稚嫩了点,迟早要接受社会泥潭的历练。
    徐之恒一脚踢飞地上的易拉罐,又捡了起来,如此反复几次,最后才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我会想办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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