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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渐暖(GL)——秦淮洲(35)

    戴着墨镜的孟与歌站在一旁,冷眼看他们互动,再看何沁高高兴兴地跑到她面前:组长,我帮你拎箱子吧。
    孟与歌冷笑了声,我用不着你,自己的箱子不提,还管别人干什么。
    何沁本是献殷勤,被她的态度泼了盆冷水,委屈并着自尊交织出现,也不想再追上去。
    见她垂头走在后面,高子平也放慢脚步,与她肩并肩走,极力想逗她笑。
    孟与歌再回头时,看到的便是一副俊男靓女谈笑风生的情景。
    这跟她毫无关系,甚至还可以说,如了她的愿。
    高子平喜欢何沁,办公室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若他能把何沁追到手,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这样,她就可以不再那么辛苦地告诉自己,要警惕一切糖衣炮弹。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咬过,她要避开这些。
    航班播报在大厅回荡,脑海里,林知漾对她说过的话适时出现。
    她说:你有心病,为什么不医治?
    孟与歌摇摇头,心想,自己没有药可医,就算有,也不能是何沁。
    何沁太小了,像个三分钟热度的小孩子。
    或许上学时候就是那种乐意跟在喜欢的老师身后的乖学生,上班之后,又把这种情结给了直系领导。
    慕强心态而已。
    她总是说组长,你真漂亮,组长,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怎么没有想到诸如此类的话。
    孟与歌自认为将对方看了个透,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她没看透自己。
    在车上时,何沁说话,高子平附和着笑的时候,她便不高兴,不希望何沁再说了。
    高子平帮何沁提行李箱,何沁甜声说谢谢时,她更是无名恼火。
    她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着走着突然回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副画面,会觉得有些难过。
    好像何沁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感觉也不是太讨厌,总比她在别人耳边叽叽喳喳好。
    动作快于思绪,她扬声喊:何沁,过来一下。
    应付完高子平,何沁重新陷入沮丧,正垂首数地砖时,听到这一句。
    顿时眼前一亮,如听仙乐耳暂明,兴冲冲地跑过去。像扑向花园的蜜蜂。
    周日,郁诚忙里偷闲,得了空,一早便来郁澈家楼下等着。
    回去还可以帮郁澈打掩护,跟他们说一切正常,好让家里别过多操心。
    开车期间,郁澈无暇顾及他,不停地回复短信。
    郁诚的眼睛忍不住瞟向自己妹妹,见她眉间舒展,心情不错,那个哥哥问你个事。
    郁澈点头:嗯,你说。
    你跟小林在一起谁在就是你们谁不是,我的意思是
    郁诚找了好几种打听的方式,都没能切入重点。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郁澈感到紧张,以为她跟林知漾的事情又有新的麻烦,哥,你有什么就直说。
    咳咳,我的意思是,除了她的名字之外,亲戚间总得知道怎么称呼吧。
    郁诚小声说:咱们家这是多了个媳妇还是女婿呢?以后我跟你嫂子好喊一些。
    他有些心虚,又有些期待。
    说实话,自己妹妹这样的女人,从小到大敢追的没几个。
    不是模样问题,他们郁家人模样自然没话说。可惜,郁澈性子太冷太淡了。连在家里人面前都是这副样子,更别说外人了。
    周边的花花太岁们,哪有耐心去扎这个刺,早追那好骗又可爱的小姑娘们去了。
    他的大学室友,当年开过玩笑说要娶他妹妹,跟他亲上加亲。结果见了还在上高中的郁澈两次,果断收回愚蠢的念头。
    郁诚虽然没打算真把郁澈介绍给他,但有些恼火:你什么意思?
    虽然你妹妹年纪还小,但我看到她犯怵你知道吗?冷。
    郁诚切了声,莫名其妙,骄傲感莫名地油然而生。
    而那林知漾在郁澈面前,状态跟人家完全不同,似乎放松又自在。如果真要说拘谨,反倒是郁澈拘谨多一些。
    江容心上次看见两人在一起,信誓旦旦地说郁澈是一家之主,郁澈连头发都要短些。
    尽管郁诚很想赞同,但到底是个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一针见血地说:那是你没看见,人家姑娘摸我妹妹的头,我妹妹动都不动的乖样子。
    江容心满脸震惊:?
    后又勉强挽尊说: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我有时候也会摸摸你。
    于是两人的探讨陷入僵局。
    郁澈满脸认真地听到最后一个字,观察到郁诚神情不自然,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了。
    老干部琢磨这种事情,她忽地有些尴尬,但又想笑,忍住了,淡淡道:就叫她名字就好。
    她既然这么说,郁诚不好再多问,心里却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郁澈肯定是给人家做媳妇的那个,不然为什么不愿意正面回答。
    想完又觉得自己两口子无聊,哪有做哥嫂的天天在后面琢磨这个的。
    不行不行,回去非得说服容心,让她今天就心服口服,以后再不提这方面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郁诚:直觉,信我的准没错。
    江容心:我死也不信。
    (后面几天的更新都比较短小,嘻嘻,我攒点劲,时间多的时候再多写点。)
    第44章
    郁家二楼书房内,郁安巡穿着中式的成套褐色夏衫,正在给屋内的盆栽挨个浇水。
    门没有关,郁澈在门外敲了敲,喊了声爸。
    回头看她,郁安巡声音洪亮:进来坐吧。
    郁澈从前对花花草草并不感兴趣,她没有精力照料和欣赏这些生命。读书的时候力求最优,一路埋头读完,上班亦是一丝不苟,以免误人子弟。
    但林知漾喜欢,她自诩有超能力,常跟一些花花草草聊天,自问自答。
    上次在淮大路过一颗有三百年历史的古银杏树,林知漾单手撑在树干上,好声好气地说:你算宫里的老人了,我跟我女朋友,今天来让你见证一下。
    什么,你说我俩天造地设?这是必然,谢谢。
    郁澈站在一旁,觉得这人可爱又神经质。
    由桌上几盆寻常的盆栽联想到林知漾,这份不专心被郁安巡拽回来。
    学校放暑假了,你近期没什么事情了吧?
    虽是问句,说出的话却沉甸甸的,含着不容置喙的叙述口吻。
    郁澈端坐在冷硬的木椅上,看书,写论文,准备新课程。
    这急什么,才放假,也要喘口气。郁安巡支持她上进,却不想她生活里只有劳碌。
    前两天,我梦到你们妈了。
    说起亡妻时,他一贯严肃的语气柔和了一大半,连浇花的动作都更轻柔。
    亡妻离世十八载,他未谈未娶,怕的就是哪日梦里见到无言以对。
    在听见母亲时,郁澈平静到冷漠的表情出现松动,妈妈有说什么吗?
    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郁安巡放下洒水壶,拿起桌角的巾帕擦净手,再叠端正放回原位。
    她啊,爱操心,交代我对你们和蔼宽容些,好像没有她护着,我就对你们不好一样。
    妻子离世之前,郁安巡的脾气比现在大,常会在家里训斥三个孩子,从家规教到校规。
    郁诚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初中叛逆那两天,三五天必挨一顿暴打。
    但自从他们妈去世,郁安巡的脾气被束上大半,在家里再不那样武断。
    他自觉地将父亲与母亲两种角色融合,再没有人来疼和护他的孩子们,他又怎么舍得像从前那样打骂。
    郁澈动容,面上漫起伤感之色:我很久没梦到妈妈了。
    初高中的时候总会梦见,看见同学的妈妈来送饭或者送钥匙,要暗暗羡慕许久。
    父爱与兄长姐姐的爱护,终究不能与母爱相比。
    再后来,她脑海里妈妈的模样渐渐模糊,要靠照片来记清楚她的每个神态。梦见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心灰意冷、走投无路的那几年,郁澈反复假设,如果她妈还在,是不是不会这样对她。
    不会欺负了她,还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妈妈的心没有那么狠,她会护着她。
    郁安巡坐到她旁边,将茶壶里泡好的茶倒了两杯,你梦不见,是你离她太远了。再过半个月是她的忌日,这段时间不如就在家住。若缺什么,回去讨也行。
    父女俩离得太近,压迫感让郁澈没心情喝那杯茶,在听见这段话的第一时间便想拒绝,却听郁安巡叹了口气:我从前在外兢兢业业、觥筹交错,回到家就最怕吵闹,你哥不知道因为声音大被我骂过多少回。现在人老了,不能免俗地喜欢家里人多热闹。
    哪怕郁澈回家不怎么说话,甚至不常出房间,他心里也满足。总惦记着厨房会不会准备郁澈喜欢的饭菜,连看她多夹一筷子都欣慰。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绕了个弯,抬眼望见郁安巡的白发之后,消融殆尽。
    却没忘记林知漾还在家里等她,她不能在这里半个多月。
    爸如果想我在家,我住三两天再回去,等27号再回来。
    品茶不语,郁安巡显然对这个提议不满意。
    你在家里,又不需要做什么,为什么着急走?
    一是不想待,觉得压抑;二是有人在家等她。
    那个人早上被她抓起来吃了早餐,现在又去睡回笼觉了。
    不知道哪来的许多觉。
    可惜,这两点都不会是郁安巡想听见的。
    爸今天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谈这个吗?
    郁安巡看着小女儿:那夜梦到你妈,隔日便跟你姐姐谈起你,你常年不在家,她也总担心你。想着让你回来住上十天半月,也好给你补补身体。
    她把自己照顾得太瘦,秋冬时看不出来,入夏以来根本遮掩不住。
    我还是那句话,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无需家里人过度关心。
    郁澈对上郁安巡的眼神,爸爸年轻时喜欢安静,不理解儿女的吵闹。年纪大了又喜欢热闹,却该理解一回儿女们的想法。
    没道理做长辈的想要安静,就把闹腾的孩子不由分说打骂一顿,扫够了兴致;更没道理,等这样的准备年纪大了,想要热闹,又强势地把儿孙都困在身边。
    郁诚跟郁欣两家人住在这里,祖孙三代足够热闹了,却还不嫌足,要逼迫她回来。
    郁澈自然能体谅做父亲的对她这个女儿的关爱,但淮城就这么大,她亦可随时回来,住三两天即可。十天半个月,真不知有什么过头。
    她宁愿躺在林知漾身边,看她专心致志地打游戏。
    想法若让爸知道,该骂她不肖子孙了。可郁澈现在也没心情讨他的好,她跟林知漾的事情终会被揭开,到时候一切又要归零。
    她没那么天真,以为现在哄哄家里人,到时候就万事大吉了。
    毕竟上大学那时候,她还算依赖父亲,也愿意留在家里过假期,从未有长假不回的现象,哪怕是恋爱期。
    结果怎么着,他们当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吗?
    太过顺从的孩子,不过是在扮演提线木偶讨长辈的欢心,她如今不感兴趣。
    他们是她至亲,谈不上恨不恨,可是原谅他们,这辈子不可能。
    郁澈。郁安巡沉声喊她名字,你在教训你的父亲吗?
    郁澈下意识地感到畏惧,却分毫不让:不敢,仅是就事论事。爸如果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可以指正。
    让我理解你的想法,你的想法是什么?
    跟家里人断绝来往,一年见个几面,客套客套是吗?
    郁安巡压着声音,不想大吼大叫把其他人招来,我真不知道,郁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明知不该接话,沉默才是完全的计策,但郁澈忍了多年,终于在今天有了勇气。
    她头一回坚定地询问她如山般高大,以至于将众人遮在影子里的父亲:爸是真的不知道吗?
    阴沉的目光似乎要将人看穿,郁安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已经许久没有人敢跟他叫板。
    我告诉你,郁家不欠你的。你如果不想待,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开场时的亲情牌终归是白打了,这样专横的长辈,怎么会听进去别人的话。
    爸,保重。郁澈转身离开。
    知道郁澈一整天都不回来,林知漾这个回笼觉睡得安心又懒散,醒后也没什么事情,还忍不住想郁澈,索性多睡几小时。
    闹钟不知道第几遍响起,她格外熟练地伸手按停,困得睁不开眼。
    清凉柔缓的声音从她耳畔往心口钻:几点了还要睡,小懒猪。
    睁眼,困意全无。
    林知漾瞪大眼睛,看着床边近在咫尺的脸,我做白日梦了?
    扑哧笑了出来,郁澈说:那你的白日梦可真无趣。
    你不是跟我说你到家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林知漾点开手机,十一点四十。
    你吃过午饭了吗?
    郁澈摇头:没有。
    为什么?林知漾看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心底一沉:你跟家里人吵架了?
    郁澈已经换了居家服,在林知漾身边躺下,避而不答地说:你昨天做的那道大杂烩很好吃,我还想吃。
    那锅大杂烩是最简单的炖菜,被林知漾做得四不像,味道勉强可以入口。
    但因为不咸不辣,给了郁澈捧场的条件,她饶有兴致地吃了两碗饭。
    还偷偷登录微博,发了条她第一次下厨,为了我。
    林知漾翻身坐起,低头望着安适躺着的人: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嗯,跟我爸爸吵架了。郁澈平静地叙述,不过没关系,我爸脾气大,但不记仇,过段时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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