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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渐暖(GL)——秦淮洲

    冰川渐暖
    作者: 秦淮洲
    文案
    作为情人,林知漾被禁止过度靠近,相识一年,她仅知那位教授身上几颗痣的具体位置。
    妄图暖化冰川的下场是,预备精心告白当日,人家路过时摇上车窗,踩着油门绝尘而去。
    以至于说分手的时候,郁澈惨白的脸,让她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甜,好像她们名正言顺过似的。
    *
    郁澈不敢低估林知漾对她的吸引力,每次的推拒都是一场自我凌迟。
    没人知道冰川靠近暖阳需要多大勇气,为了汲取这份温暖,她饮鸩止渴。不求情深,但求长久。
    林知漾离开后,这场期年患得患失又沉醉欢愉的梦,顷刻坍塌。她终于明白情深不堪藏。
    *
    清冷教授X文青年下(年龄差5岁)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往后,郁老师愿意陪我看太阳吗?
    你就是我的阳光。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知漾;郁澈 ┃ 配角:预收《入戏太深》腹黑x深情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清冷教授&文青年下
    立意:勇敢面对爱情本身和其所带来的甜蜜与困难。
    第1章
    【待到几点?】
    【十二点前离开等我】
    【嗯。】
    林知漾谨慎地避开人群,站在堆放礼物盒的角落里回微信。
    她给人家的备注是串数字:226234。
    冰冷冷的数字跟那人头像很搭墨蓝的纯色背景,左下角一个白色的手写体y,她自己的姓氏。
    连回信息的口吻都不带温度。
    然而林知漾还是把信息反复看了多遍,想象她打这几句话时的神态,她在面前亲口说这话时的声音。
    尽管多半面无表情,声无起伏。
    林知漾身边充斥着形状夸张、颜色各异的气球,鲜花跟香槟在大厅里成灾,穿着奔放的男男女女蹦在舞池里,热情聒噪。
    好在别墅区楼与楼离得远,隔音也不错,否则早被人举报了。
    她收起手机,从太阳穴隐隐作痛到脚趾头,她一个能在家静坐几天的宅女,注定与这种场合八字不合。
    林知漾的大学同学明筱乔扭过来,穿了身低胸裙,肤白衣薄,傲人之处呼之欲出。
    人送外号:公主。
    但此公主非彼公主,并非贬义词,纯是明筱乔家境太好的缘故。公主殿下性格开朗大方,对家世不藏着掖着,也从不借此压人,广交狐朋狗友。大家都乐得捧她。
    见林知漾目光低着扫过来,明筱乔非但不羞,还挺胸自豪问:怎么样,姐们身材好吧?
    林知漾含笑点头,诚恳道:能看。
    明筱乔嫌她敷衍,嘁了声,脸一变,兴致勃勃挽住她八卦:跟我透个底,大作家还是单身吗?
    林知漾被问得猝不及防,装作淡定地低头喝了口酒,瞬间的情绪都隐在笑里,似是无奈地哀声道:又要给我介绍对象?
    露肩晚礼服被她穿得风情万种,桃花眼稍稍一弯宛若天上虹。
    实不相瞒,要不是明筱乔拦着,就林知漾这粉面春风的祸水脸,狂蜂浪蝶早扑上来了。
    明筱乔察言观色的本事极佳,本来是想介绍人给她认识,看林知漾的表情知她不喜欢,转了口风:就是问问,关心你嘛。你都分手几年了,不会还走不出来吧,成天形单影只的。老林,只要你要开口,无论男女,小明保准都能给你骗来。
    林知漾哂笑,佯装感恩戴德地说:多谢公主好意,小女还耐得祝
    话音刚落,大厅的双扇大门从外被打开。
    今晚来来往往的客人不断,大家各玩各的,此刻没人关注谁又来了。
    但林知漾敏感地转过头,定定地盯着门隙间让出的人。
    微卷的长发低盘起,婉约的墨色丝绒收腰长裙搭着同色细高跟,保守低调,在一派奔放穿着里,简直像是来开周会的。
    表情更像。
    一张脸寡淡得不近人情,眼眸冷淡。
    她仿佛没听到喧嚣,姿态优雅端庄,格格不入地闯进妖魔鬼怪里来,宛若另一个世界来的神。被光怪陆离的灯光刺到眼睛,只是微微偏过头,连眉头都没皱。
    目光平静地从人群里扫一周,径直走向林知漾跟明筱乔。
    林知漾有些紧张,下意识又喝了口酒。
    明筱乔拖着林知漾迎上去,扯开嗓子欢呼,郁澈姐姐来了1
    郁澈不经意瞥了眼她跟林知漾挽在一起的手臂,很快恢复正常,弯起嘴角,将手上的精巧的礼物盒递过去,小公主,生日快乐。
    明筱乔没想到郁澈也打趣她,哈哈大笑,从林知漾臂弯里抽出手,欢快地将礼物盒抱进怀里,谢谢姐姐。
    她对里头的东西并不期待,郁澈送的无非是茶具、绝版书、精巧首饰。
    她不缺这些,但心意无价。
    明筱乔偏头问林知漾:你还记得郁澈姐姐吗,去年生日宴上我给你介绍过。
    记得,林知漾被冷落到现在,此时站直身子,客客气气地点头,拘谨道:郁老师好。
    郁澈年轻有为,淮州大学的中文系教授,家里跟明筱乔他们家是世交。
    具体家世如何,林知漾刻意不多问。
    明家说出来已经不得了,郁家的门槛似乎还要高些,不是一个圈子,林知漾没兴趣细打听。
    郁澈看着她,眼尾的情绪稍纵即逝,也客气说:你好。
    林知漾没再搭话,察觉出郁澈在无声地揶揄她的假正经了。
    明筱乔作为毫不知情的旁观者,见怪不怪,郁澈就是这个脾气。跟熟悉的人都疏疏离离不多来往,对陌生人当然不会多热情。
    每年肯来她的生日派对,就是给足自己爹妈面子了。
    林知漾嫌闷,丢下明筱乔跟郁澈,跑去跟大学同学们玩游戏。她不常出来玩,运气又实在太背,输得抓狂,酒罚了不少杯。
    一个小时下来,有点坐不住,故作难受,扶额蹙眉宛若黛玉转世。刚才还闹腾的一圈人起了怜惜,要扶她去歇会,她婉拒后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郁澈正弯腰在镜子前补口红,那色号衬她得脸色冷白,艳丽的颜色将眉眼的寡淡洗去不少。
    一米六九的个子踩着高跟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
    她抬眸,不紧不慢地看林知漾一眼。
    林知漾醉眼朦胧地看那婀娜腰身,闷声想,真该死,变着法儿的勾引人。
    欲盖弥彰地收回视线,礼貌地点下头,没说话,低头洗手。
    见林知漾不跟自己说话,郁澈眼中的不满一闪而逝,视线落在水龙头下细长骨感的手指上,被灼了灼,别扭地移开眼。
    在林知漾要离开时,轻声说:少喝点。
    她刚才在外面隐约听见一句美人醉酒别有一番风味,就忍不住跟过来了。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可是林知漾暂时走不了,她只好多留一会。
    那些人看林知漾的眼神,让郁澈心里很不痛快。就像自己家的花园,无意中得知一群不速之客准备偷偷造访一样。
    好。林知漾轻飘飘回了一句。
    才走两步忽扶住了墙,微微躬身。
    郁澈急着过去扶她,轻拍她的背,拧着眉头问:难受得厉害?
    林知漾酒量一般,刚刚玩游戏太嗨,喝得有些猛,这会子酒劲窜上来了。
    属于郁澈的气息扑了她一脸,冷清幽淡的味道让她舒服不少,她弯眸笑着说:没事,我去坐会就好了。说完躲开郁澈的手,扶着墙离开。
    被躲开的手停在原地,郁澈默默收回。自省没分寸,这样的场合不该与她太过亲近。
    林知漾的笑跌落在郁澈眼里,让她纳闷,怎么会有人长得跟妖精似的,笑起来却干净温柔。
    纯与欲被完美结合。
    郁澈忽而不想她回到人群里。
    淮城入秋后多雨,连着一个星期都是半天放晴,半天淅沥。入夜以后雨水不断,就像开了白噪音,是纯天然治愈失眠的良方。
    时间将近零点,林知漾借口醉酒从明筱乔的私人别墅离开,明筱乔不强人所难,亲自把她送出去。
    与里面的热闹不一样,屋外的夜晚格外静谧冷沁,林知漾的酒意消散不少。
    她打车到一处民宿,即使司机是个阿姨,她的手机也一直是与人语音状态。
    到了地方,哼着歌在电梯里整理头发,活动肩膀,毫不在乎形象地打哈欠。
    出电梯后只有一户,林知漾倚在门边敲了几下,顺手结束通话,听到里面人不紧不慢地过来开门的脚步声。
    那人已经卸过妆,素颜显得她气质更加冷淡,黑长发披在两肩,淡青色睡袍上的长带将纤腰束得款款有致。
    湿漉漉地幽香从她身上飘过来,无端带着魅惑撩人,偏偏美人神情淡淡,手里还握着手机。
    好点了吗?郁澈难得温声关怀。
    嗯。
    去洗漱吧。
    她已经精心梳洗过,又耐心地等在这里,听了一路的语音。为的就是简单的灵肉交欢,表现出来的模样却又这样风轻云淡。
    林知漾忽然恶劣地想揉碎她脸上的冷,糟践她一贯的含蓄和内敛。
    她知道,郁澈的身体是热的,很容易发烫,她动情时的声音也没有这么清冷。
    脑海里的邪恶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林知漾并没有做什么,脸上还挂着无害的笑容。
    她接过郁澈递来的衣服,站在浴室门边,喊了一声:郁澈。
    郁澈正往书桌边走去,她还在做课件,听到声音侧过身,转回头问:怎么了?
    林知漾默然,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就是想喊一喊她的名字,想跟她多说两句话。
    但不知道说什么,郁澈想听什么呢,也许不想听。
    她忽而心情转差。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间不早了,摇头说:没事,你先忙吧。
    说完关上浴室门。
    郁澈顺着她刚才的视线去看00:53分。
    她想了想林知漾的意思,把笔记本合上装进包里,不再忙工作了。
    这间民宿被林知漾长租下来,尽管她们一个月也就来个三四次,但林知漾把这里布置得很温馨。
    木制的家具和暖黄色的灯光,浪漫宁神的香薰蜡烛,桌上摆着林知漾拼了一半的《冰雪奇缘》乐高。花瓶里淡绿色的桔梗花正盛放,床头柜上还有本快看完的书。
    林知漾应该不是一周来一次。
    她平时来做什么?
    郁澈的思绪瞬间不受控起来,嘲讽自己胡思乱想,总不会是带别的女人来过夜。
    随即又想,怎么不会呢。
    以她们交流和见面的频率,如果林知漾想瞒她,只会轻轻松松。
    或者不是瞒,而是在林知漾心里,没有告诉她的必要,她们连恋人都算不上。
    话是林知漾某次醉酒后说的,她委屈巴巴地说她很想谈恋爱,可是没有女朋友。
    彼时不得不照顾她的郁澈只是淡然地回她:你找到了记得告诉我。
    郁澈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脑海里响起刚才语音时林知漾哼的歌,杨千嬅的《再见二丁目》。
    调子被她跑到国外去,可还是好听。
    岁月长,衣衫保
    第2章
    凌晨,窗外的雨势又急又猛,狂风从城市表面掠过,一寸寸地亲吻和啃咬。
    落叶无力地被吹起又拍落,最后脆弱地浸在水里。
    深蓝色的床单上,沾了露水的花蕊不堪躲闪,在绝对掌控下被送至巅峰,浑身汗津津地打着颤。
    绽放得有多彻底,她的眉心就拧得有多紧。
    意识不自觉地飘远,极致快乐后的心里没由来的紧张。就像坐在悬崖边,两脚晃荡。
    没勇气站起来,却又害怕随时坠落。
    头发散在枕间,瞳孔从涣散到慢慢回神,羞涩与柔媚糅合。
    林知漾爱怜地吻她额头,吻她缓缓放松的眉心,看她紧闭双眸,一言不发地软在怀里。
    她们亲密不语地搂住彼此,身上相同的橙花沐浴露的味道,让她们似乎比刚才离得更近。
    林知漾是个很好的情人,事前事后该有的温柔与安抚从来不吝啬给予。
    就是有时要起来无度,刚才在沙发那边,郁澈已经吃不消,又被她抱来床上继续。
    郁澈不明白,林知漾为什么在沙发边突然发难。她只是趁她洗澡,小心翼翼地研究了她的乐高,翻了两页说明书,并没有搞破坏。
    林知漾却很凶地咬她一口,虽然不疼,酥酥麻麻的,但是吓到她了。
    林知漾取下指套,扔进床边的垃圾篓。
    从桌上抽了两张纸,低头去替郁澈擦净,整个过程自然而娴熟。
    郁澈每回都不自在:我自己来。
    林知漾没理她,擦完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秋天夜里寒,出过汗容易感冒。
    她问:要我抱你去洗吗?
    不用,咳咳郁澈忍着用嗓过度后喉咙的不适,哑声拒绝:你先洗吧。
    她想缓缓。
    林知漾听她干咳,把地毯上的睡袍捡起抖了抖,搭在床边,穿上,别冻着。
    她刚才有点粗鲁,现在人模人样的。
    郁澈点头。
    套上衣服靠在床头平复。
    浑身无力,稍稍喘口气仿佛都从心口狠狠碾过去,闹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想起林知漾欺负她时问:为什么喊人家小公主?
    郁澈从欢愉里找回半点理智,艰难地跟上她的节奏,不是你先喊的吗?
    林知漾听完,好像更不悦了。
    十分钟后,林知漾从浴室出来。白色衬衫,烟灰色阔腿长裤,栗色的头发挽了个松垮的丸子头,蓬松微卷的刘海遮住小半张脸。
    郁澈全身的热度冷下去,好像房间的门窗突然打开,外面的风雨不留情地扫进来。
    她习惯了控制情绪,面色平静地问:今晚要走吗?
    嗯,明早的飞机,后面有几场签售会。林知漾声音懒懒的,带一点儿鼻音,漫不经心地把口罩往耳朵上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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