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

——(44)

    呵呵,好啊。韩明抚掌笑道:本官还当真是有些佩服你了,不愧是易鶨先生教出来的得意门生。可惜啊,你活不过今晚了。
    怎么?宰辅大人还想要下官的命么?韩墨初轻声笑道:今日无数人看见下官到您府上赴宴,又被您单独留下说话,这会儿丢了命,您就不怕有人追究么?
    追究?谁会追究?战王么?韩明回身又落到了原本的正座上:你虽在我府上赴宴,可回程途中被盗匪劫杀,难不成战王殿下还能来与本官要命不成?就算追查下去,偿命的人也早就选好了。你今日听了这些话,你觉得本官会让你活着把这些话带给战王么?
    韩明话音刚落,厅上的侍卫便冲了过来,两人按住了韩墨初的双臂,两人将手中利刃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韩墨初目光匆匆环顾四周,厅堂上除了韩明韩礼父子二人只有这四五个带刀的护卫。他闯出这间院子并不成问题。
    但是如果他今日反抗,便会立刻被扣上伤人的罪名。忠勤宰辅韩明身为一品,府上的护院与府兵加起来至少要有几百人。只要韩明想杀他,他即便冲出了这间院子,也出不了这座府邸的大门。
    韩墨初承认,他今日的举动确实轻率了。
    他迫切的想回来看一眼这间他曾经居住的院子,也许还能回忆起一些有关于生母的记忆。
    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可又跟他毫无关联。
    他今晚面对的人,都是他的血亲。可笑的是,那群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没有追究过当年那个在乱兵之中失去踪迹的孩子究竟是死是活。
    在面对这群人的时候,韩墨初要逼着自己忘却曾经的欺辱与霸凌,忘却如潮水一般翻涌的恩怨,忘却记忆中那场抹不去的噩梦。在这些血亲面前秉持着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即便是他韩墨初,也难免会乱了方寸。
    韩墨初,本官劝你最好想清楚,就凭那个一根筋的战王,保得住你么?
    宰辅大人,您说本王保不住谁啊?一声清朗且沉稳的男音从院中传了过来。
    几个挟持韩墨初的侍卫闻声,立刻退到了一旁。
    说话的人正是顾修,此时的他肩上搭着做功考究的墨色盘蟒轻裘,顶戴金玉蟒冠,手中拎着个鼻青脸肿的奴才,一路拖到了内厅之上,顺手甩到了韩明面前。
    那小奴才战战兢兢的哆嗦在韩明脚边:大人,战王殿下他带着好些持刀束甲的军将闯进府中,小的们实在拦不住!
    这话说的,我一任皇亲之身去臣下家中还要用闯这个字?顾修抬起冷冰冰的眸子看着明显始料未及的韩明:宰辅大人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导家奴的么?本王想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拦国朝郡王。
    韩明皱眉,一旁立着的次子韩礼会意,立刻上前重重的朝脚边小奴的肚子上踢了两脚:放肆的东西,谁让你拦着战王殿下的!谁让你拦的!
    好了,这位公子也不必这般教训奴才给本王看。顾修扫了一眼厅上的韩墨初,目光很快定在了韩墨初颈间那被利刃挟持后留下的伤痕,转而语气愈发森冷:韩墨初,你今日午后告假要来宰辅大人府上赴宴,你可知眼下什么时辰了?身为阵前参军误卯不归你该当何罪?
    是,臣知罪。韩墨初抱拳朝顾修深施一礼,轻声道:只是今日实在是事出有因,今日宴罢之后,宰辅大人留下下官说话,一时有所延误,请殿下责罚。
    原来如此么?顾修冷哼一声,凝眉转向韩明:那宰辅大人的话,可说完了?
    回战王殿下,下官说完了。秋雨寒凉的天气,已经在前朝刀尖上滚过无数遍的韩明不知为何背上竟萌起了一层汗珠。
    他是当真没有想到,顾修会在这个时候,带着人生闯进来。
    既然说完了,那这人本王就带走了。顾修说罢,朝韩墨初的方向偏了偏头。韩墨初会意,笑着朝韩明行了一礼:多谢今日款待,下官告辞了。
    韩参军客气了。韩明抬起那张虚伪的笑面,朝顾修行礼:恭送战王殿下。
    顾修刚刚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身又走到那间内厅之上,当着韩明的面一把掀翻了他手边的桌子,桌上的茶盏花瓶都随之倾覆,扣了韩明满身。
    韩明惊身闪躲,皱眉道:战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宰辅大人看见了?这便是你与本王的区别。本王即便掀了你的桌子,打了你的人,你也要毕恭毕敬的称本王一声战王殿下。顾修走到韩明身边伸手沉甸甸的朝韩明的肩膀拍了两下:所以君便是君,臣便是臣。您是朝中肱骨又是本王四哥的舅父,本王是打从心里敬重您的。不过您若是非要自寻难堪,打本王身边之人的主意,本王下次掀的便不会是一张桌子了。
    顾修说罢,领着韩墨初朝厅前走去。
    战王!韩明厉声吼了一句。
    顾修双脚站定,侧身回眸,冷然道:怎么?
    强忍怒气的韩明脸色发青,双唇颤抖,朝着顾修的背影深深施了一礼 :战王殿下,您请慢走。
    顾修与韩墨初走后,怒不可遏的韩明一脚踢死了那在地上打滚的小奴才,咬牙切齿道:去,去御史中丞府上传信,只说战王夜带刀兵擅围丞相府,我倒要看看这个罪名你这只狼崽子担不担得起!
    夜深风露寒,京郊大营中主帅的营帐内燃着灯火。
    韩墨初随手擦干净了脖颈上的血,寻出了那柄长久未动的戒尺,扯过了顾修的左手重重的抽了下去。
    韩墨初,你打我做甚?
    宵禁带兵入城,殿下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么?
    知道。
    韩墨初卯足了力气又抽了一下:那殿下还去?怎么这么多年殿下就是学不会什么叫三思而行呢?夜带刀兵,私围重臣府邸,殿下知不知道御史台上下都是那位韩丞相的人。一本奏疏参上去,殿下眼下所有的一切便全毁了知道么!
    知道。
    殿下什么都知道,那为何还犯?韩墨初那一下挥得太重,一尺子敲下去震得他肩头都有些发麻了。
    顾修吃痛笔直的胳膊弯了一弯,终究还是没有吭出声来,而是咬着牙凝眉质问道: 若是今日我没来,你预备如何收场?刀已经架在你脖子上了。
    若是殿下没来,臣便只能假意投诚就是,将来制约斡旋都由臣来做,殿下忧心这些事做什么?韩墨初抓着手中的戒尺,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假意投诚后,会有多少麻烦你想过没有?我不想你为了我被人要挟,事后进退两难。难道你就非要隐忍,凡事都要替我扛着么?顾修摊开手掌皱着眉头,看着掌心处已经被打到充血的皮肉:而且我今夜根本就没有动用大营中的军卒,是夜间巡防的禁军!
    禁军?韩墨初闻言一愣,手中举起的戒尺停在了半空中:殿下的意思是,那些动静是...
    就是故意引他来参我的。 顾修沉着脸,将红肿的手掌抽了回去,背身低声道:你下次打我之前,不妨先问问我。若是不问,你怎知我没有三思?
    第四十七章 分说
    清晨五鼓,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愈发寒凉。
    顾修与韩墨初纵马从京郊赶去朝堂的路上,五十金的鼻孔里喷出来的已经是白气了。
    这一路上, 顾修都没有与韩墨初说话, 其实从昨夜开始顾修便没有再答过韩墨初一句话。
    韩墨初心知肚明这个小狼崽子在赌气, 但气头上的顾修是哄不顺的,韩墨初也只能等着顾修的脾气稍稍缓和一点, 才能与他认错致歉。
    昨天夜里, 是他这些年第一次打错了顾修。
    当时那种情形,他实在不能不急。昨天夜里,他随着顾修走出去时亲眼得见丞相府中守门的小厮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哼哼,相府门前乌泱泱一队人马举着火把。
    那一队人在宵禁时的皇城里跑那么一圈,比打雷动静还大。那些个好事的言官御史不可能一言不发。
    那位阴晴不定的帝王也不可能不罚。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把柄实在太像顾修这孩子做出来的事,才能堂而皇之的骗过所有人,包括他韩墨初。
    他也知道顾修生气的并不是自己动手打他,而是自己始终想将他保护起来, 且并不相信这孩子已经强大起来,能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也将他安安稳稳的护在背后了。
    两人到达时,宣政殿候朝的西暖阁里烧起了地龙。
    绕是这样,一向娇养的顾攸还是觉得冷,怀里已经揣上了烧得通旺的暖炉:呼,七弟今日好冷啊, 你便不冷么?
    不冷。顾修整了整朝服的衣襟,似乎根本听不懂顾攸在说什么。
    便是在靺鞨边关滴水成冰的时候, 他也没拿过暖炉, 有时一日征战下来手上的皮肉都和枪杆冻在了一起, 一撕便是一层皮。
    这还不冷?七弟的身子骨还真是结实。顾攸抱着暖炉,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韩墨初脖颈间贴的药布上:诶?韩参军受伤了?怎么伤在这儿了?
    回六殿下,臣昨日在军营中不慎伤了脖颈,已经用了药,三两日便好了。韩墨初笑着答道。
    这样,韩参军可要小心,脖颈受伤若是重了,可是会要命的。不明所以的顾攸朝韩墨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不留神便引得众人侧目。
    辰时开朝,年近半百的君王顾鸿怀中也抱了个暖炉,才一落座,吏部尚书刘子宸便呈上了宰辅韩明的假贴。
    启禀陛下,宰辅大人昨日心悸受惊,今日不能临朝
    顾鸿瞥了一眼首辅站位的空缺,皱眉道:怎么好端端的心悸受惊了?可知缘故?
    启禀陛下,下官是于昨夜子时收的假贴,心中虽疑惑却并未及多问。吏部尚书刘子宸如实回道。
    既然如此,那朝会后遣太医去问询问询便是了。顾鸿将怀中手炉搁在了眼前的桌案上。
    陛下。昨夜得了信的御史中丞刘敏果然按着韩明所言跪在了君王顾鸿面前:臣知道昨夜,宰辅大人为何受惊。
    哦?那你说说看。
    启禀陛下,臣家的宅邸与韩明大人家的宅邸仅有一街之遥,昨夜戌初宵禁之时,臣听见了街面上的动静,遂遣家人于外查看得见战王殿下不知何故私带刀兵夜围丞相府,阵仗之大,下官也不敢多问。不想今晨宰辅大人果然受惊卧床,臣觉得这应当与殿下昨日夜围相府之事有关。刘敏一口气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话说完,又无比郑重的朝顾鸿磕了个头:此事千真万确,请陛下彻查。
    顾修虽掌兵权,可皇城之内宵禁之时,带兵上街便可视为反叛。夜围臣子府邸,又可视为仗权欺人,更何况是私带刀兵还在前朝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这两座大山压下来,哪怕顾修是嫡出的皇子,也扛不住这样的罪过。
    顾鸿闻言,目光如炬的在朝堂之上环顾四席,敛声问道:修儿,御史中丞所言可是实情?
    顾修出列上前,向上奏道:回父皇,昨夜儿臣确实曾经蹬过韩明大人的府门。
    可带了刀兵?
    回父皇,带了。
    放肆!顾鸿沉着脸将龙椅的扶手拍得一声闷响:顾修,你可知宵禁之后擅自带兵入城是什么罪过!
    回父皇,儿臣知道。
    顾修这边面不改色的答言,倒是急坏了一旁一向不愿出声议政的顾攸:父皇,七弟一向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如此行事必有缘由,您还是先问情由,再行处置不迟。
    也是。顾鸿的神色稍稍平定,示意顾修道:说吧,昨夜究竟为何?
    儿臣昨夜入丞相府,是为了去寻韩参军。顾修用余光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刘敏,继续言道:昨日韩参军与儿臣告假去韩明大人府上赴宴,过了时辰还未归营。原本想遣人去韩明大人府上寻人。因为当时已过宵禁,韩明大人又是一品首辅,儿臣想由儿臣亲自去登门,可以省去许多通传的麻烦。所以儿臣便在戌初之时到了韩明大人府上,将韩参军带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带兵围府又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儿臣此行带的并不是京郊大营中的亲兵,而是皇城中的禁军。
    禁军?听得禁军二字,顾鸿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皇城中寻城的禁军一向只听命于他,顾修何以能驱动禁军还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在前朝说出来。
    来人,把禁军统领钟培毅传到宣政殿来,朕有话问他。
    少倾,一身甲胄的禁军统领钟培毅被老太监崔尚从城防之上唤了下来,带到了君王跟前。
    臣钟培毅参见陛下。中培毅单膝跪地,抱拳向上行礼。
    平身。顾鸿不冷不热的虚抬手臂示意钟培毅起身:朕问你,昨夜你们禁军之中可有人随战王一路去忠勤宰辅府上了?
    回陛下,有。
    那,是战王驱使你们随他擅离职守的?
    回陛下,昨夜臣等巡防外城之时,见战王殿下独身一人入城。问清缘由后,知道殿下是要去韩明大人府上寻人。臣见韩明大人的府邸在内城深处,距离较远。那时又已是宵禁,街面空旷,臣担忧战王殿下独身出行会有危险,也易引人误会。故而遣派了一支三百人的巡城小队,随战王殿下而行,为殿下护驾。
    那你们可带了刀兵了?君王顾鸿的神色稍稍轻缓了些。
    臣等巡防城内,自都是全副武装,不敢懈怠的。钟培毅低着头抱拳,行礼道:陛下,昨夜小队护送战王殿下出城时一路安静,并未遇见什么危险,不知可是战王殿下受伤了?
    战王不曾受伤,朕再问你。昨夜你们可随战王带着刀兵进了韩丞相府中了?
    回陛下,这绝对不曾,吾等只在外围守着,随战王殿下进去的不足十人,且只留在外院,内院之中只有战王殿下一个人进去了。臣不知臣此举有何逾矩之处,若有,臣请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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