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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说是不让文絮聰点菜,杜行清还是拿蘑菇,鲜笋各自烧了个汤,再加上鸭肉鸡肉什么的,又炒了几个菜。
    最后一道菜盛进盘子里,杜行清往厨房门口瞅,正要喊一声开饭,就看见收拾好屋子的小公子坐在门边,看着天边目光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黄的的夕阳落到他身上,照的他半张脸像是一块玉石,冷冰冰的没有生气。
    要说话的突然就咽进了肚子里,杜行清放下铲子,洗了把手,走过去揉揉小公子的脸,雪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色,也多了几分人气。
    咱们去河边吃饭吧!凉快,那不是有一块木头桩子吗?
    杜行清说的是屋后面的小溪,小溪旁边有一块很大的木桩,应该是被人砍了树干,树根留在地面上,没有把他挖出来,正好是个桌子高度。
    倒不是为了凉快,不过是杜行清看小公子有点闷闷的不开心,想着小溪边旁边的山坡上面有很多小野花,又有流水又有小花,还有潇潇梧叶,指不定小公子可以畅快点。
    啊?去哪不
    走吧!
    文絮聰还没回过神,就被杜行清拎着到小溪边坐下了。
    杜行清身高腿长,从小木屋端着菜盘子到小溪边也不嫌麻烦,最后一趟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一瓶小公子最爱的果酒。
    漫着果香的的瓶子就在文絮聰身前,他的眼睛微微闪着光。
    别多想,杜行清用食指点着他的脑袋:最多只能喝三杯。
    文絮聰极小幅度的撇撇嘴。
    我厉害吧?上哪去找我这么长得好看做饭又好吃的良家好儿郎。杜行清看他一口饭一口菜吃的香,忍不住絮叨:快说,佩不佩服我。
    文絮聰把口中的菜咽下去,抿着唇浅浅的笑:你厉害,你最厉害。
    杜行清得意洋洋:我只给你做过饭,有没有更加喜欢我了!
    耳朵后面红了大片,文絮聰喂了他一片竹笋,堵住了他的嘴:小侯爷,你是怎么会做菜的?
    唔!杜行清三两口把菜咽下去:小时候挑食,这不吃那不吃,我爹顿顿让厨房做我不爱吃的菜,我是多么有骨气的一个人,饭点的时候没吃,就晚上偷摸跑去厨房自己找吃的,你猜怎么着?
    文絮聰安静的听,闻言微微扬着眉毛:嗯?
    先前我去还有点心剩饭!杜行清眉梢冲着天,若不是长在脸上,只怕早就怒气冲冲的飞到天上去了:等我后面接着再去的时候就没有了,一星半点儿都没给我留下。
    文絮聰已经想到年纪小小的杜行清跑到厨房面对空无一物柜子的情景,拍拍他的肩用以安抚:后来呢?
    后来啊,没剩菜能拦得住我?杜行清仰着头,十分狂妄:有本事把熟食藏起来,那他有本事把米面油粮也给我藏起来!厨房有那么多的东西,我就自己做,想吃什么做什么!
    杜行清的厨艺,就是在夜深人静没有剩饭里面的小厨房练出来的。
    一阵清风拂来,文絮聰把头发别到耳后,举着酒杯忍不住笑,小侯爷的人生,从小就如此丰富多姿。
    流水潺潺,月明风清,月亮在水面上静静飘浮着倒影,长夜漫漫,以前的人生还很长,他们有很多的时间慢慢聊。
    58.第 58 章
    关于文絮聰右手的事, 两个人默契的选择绝口不提,文絮聰是不想提,杜行清是不敢提。
    但总而言之,发生的这一件事, 是不愉快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文絮聰闭上眼, 心头还是一两分说不出的闷。
    杜行清就在他边上, 文絮聰借着月光细细临摹杜行清的脸, 想来也不知道自己在闷个什么。
    可就是心口压着一块东西, 鲠在那里, 不至于透不过气, 但让他呼吸都不顺畅, 烦闷的要命。
    杜行清闭着眼将他往怀里一搂:不睡觉干什么呢?
    没有不睡觉。文絮聰轻轻的反驳。
    那就赶快闭上眼睛, 杜行清一只手拍拍他的脑袋:赶快睡着。
    因为这个动作, 文絮聰整个人都在杜行清的怀里, 把头埋在杜行清胸前,鼻尖萦绕着让他安心的草木清香, 文絮聰在少年结实的臂膀里蹭了蹭, 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敛着郁色的眸子合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打在屋檐上, 把屋子外面的虫鸣声盖住了,床帐不透光,但隔不了声音,文絮聰动了动, 迷迷糊糊的揪住了杜行清的衣襟。
    杜行清睡的正香,安抚的拍着文絮聰的背:怎么了?
    文絮聰听着雨声,眼睛睁不开,声音贴着杜行清胸膛传出来,闷闷的:下雨了。
    没事,杜行清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搂的更紧:睡你的。
    就这样一句话,抓着杜行清衣服的文絮聰松开了手,放松的窝在他怀里,仿佛天塌下来,只要有这一句没事,睡你的他也能睡得安稳。
    但这样的安稳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令文絮聰安心的怀抱消失了。
    文絮聰不安稳的蜷缩在床上,连带着浓密的睫毛也在颤抖,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他猛的睁开眼!
    身边没有人
    杜行清又不见了。
    文絮聰先是默默的发了会儿呆,接着他地下头,手捂着胸口,越来越紧,用力到五指发白的地步。
    屋外阳光正好,鸟语花香,他一点也听不见声音。
    就在文絮聰心口生疼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长剑破空,凌厉的的舞剑声。
    文絮聰抬起眼
    雨停了,树叶被雨洗的发亮,天空也是干净的一片蓝,杜行清一身窄袖,正在练剑,一举一动,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察觉到屋里的动静,杜行清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利落的将剑收在背后,朝着屋内露齿一笑:絮聰,你醒啦!
    杜行清今日没束发,只捆了一条红色的发带,衬得他的相貌张扬的许多。
    小侯爷文絮聰望着他,皱眉低声呢喃:我好像得病了。
    你说什么?他这声音实在太小,杜行清大步跨进屋内,把剑随手扔在床边,摸了一把他额头:怎么一头的冷汗,做噩梦了?
    他坐在床边,红色的发带随着黑发垂下来,落在文絮聰手边。
    文絮聰手指收拢,捻着杜行清的一缕头发,他脸上勾起一抹笑,眸光浅浅:小侯爷,你今天真好看。
    说,说什么呢!文絮聰鲜少如此直白又热切,杜行清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脸上露出那种不好意思,又带着欣喜的笑。
    文絮聰抬手摸摸他的脸,像是突然想起来的随口一问:我们来这几日了?
    杜行清身躯一僵。
    我就是问问,在山里我还没待够呢,文絮聰又笑了,下床披了一间衣服,把杜行清拉到镜子前坐下:你发带松了,我给你重新弄。
    镜子里面的小公子眉眼温和,小公子应该是第一次给别人捆发带,但他做的很仔细,手上动作细腻轻柔,杜行清看了半天,忍不住放松了身子,闭上眼就快要睡过去。
    松开发带,梳理好头发,再把它用发带捆起来,文絮聰扎了一个好看的结,盯着杜行清后脑勺看了半天,赞了一句:好看。
    杜行清摸摸头发,摸不准这是夸他自己手艺还是夸他头发好看。
    今天你想去哪玩?文絮聰问他,意有所指:没菜了。
    想得美!刚刚还沉浸在飘飘然里面的杜行清拿手一指,正对上小公子无辜的眼神:别想上街。
    介于文絮聰前科累累,杜行清强硬的剥夺了小公子去街上的权力,不是不近人情,要是他一直跟在杜行清身边,有杜行清看着他,那倒也没什么。
    可小公子爱吃街上那些甜的腻人的东西,又嫌丢脸,不肯去排队,杜行清怕他一个人又去听那些家长里短的闲言碎语,两个人的日子搞出许多事来,就不许他上街了。
    出乎杜行清意料的是,以前都要忍着性子和他磨半天的文絮聰这次只是略微的眨了下眼,表达自己的遗憾。
    于是小侯爷顺畅的出了门,他提着糕点绕过长街,周围见过几面的和他打招呼:又来买糖藕糕了!
    杜行清笑着点头。
    家里那个喜欢吃甜食的小公子正在山脚,抱着膝发呆,等着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厉害,在班车上写完这章,吃烧烤去啦!
    59.第 59 章
    不同凡响的一天, 往往都是从早晨开始的,杜行清这一天,注定过的不频繁。
    起先,外头天刚破晓, 他枕着山间清风睡的正好, 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震得他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他眼睛还没睁开,条件反射就要去抱旁边的人, 但是搂了一个空。
    杜行清从来没有醒得这么利索过, 当即坐起来, 他小公子呢!他这么大一个, 白白净净的小公子呢!
    正想着小公子, 小公子进来了。
    小公子还是那个小公子, 全须全尾的, 不过就是脸上黑了几块地方, 杜行清给他买的衣服也破了几个洞, 看上去像是被火燎过的, 在杜行清看来,整个人像是掉进了煤堆似的。
    你没事吧!
    杜行清:这话, 应该我问你吧, 大清早的,你在干什么?
    文絮聰拍拍衣服下摆, 上面被火烤的发黑的布料掉在地上,他面无表情:为什么竹子用来烧火会爆开?
    明明他看杜行清也烧过, 火势迅猛,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不不,杜行清想到了什么,挑起了一边眉毛:你烧的应该是竹筒, 不是竹块吧!
    文絮聰看他一眼,不懂都用来烧火了,最后变成一堆灰,在它被烧之前是什么形状又什么区。
    杜行清叹了口气,下床给小公子擦着脸上的灰:竹节的地方要给它破开,不然烧火的时候会爆掉的,但是你早上烧火干什么?
    脸上的灰被擦掉了,文絮聰抿着唇,干净清冷的小公子又回来了:煮粥。
    等我起来煮呀。捏捏肩又捏捏手,杜行清点了一下他额头:以后去煮了。
    文絮聰低头,手指头害羞的收了一下又放开,正想说话,杜行清又说。
    你是不是饿了才起床的?杜行清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以后晚上你多吃点东西,上床前给你多吃两块糕点。
    文絮聰的脸有点黑。
    杜行清看到了,以为小公子害怕长胖,宽慰他:没事,你不胖,多吃一点没关系的。
    这下文絮聰彻底冷了脸,嗖嗖放着冷气。
    接着,杜行清又提着文絮聰烧了几个洞的衣服看了看:你看,这衣服都烧坏了,下次不许玩火了听见没。
    早早的起床煮饭被他说的去玩火,文絮聰不想和他说话,沉默的垂下眸子,转身向门口走。
    没走几步,手腕被人拉住了,杜行清拉着他手上一个使力,眉目如画的小公子就坐在他腿上了。
    虽然文絮聰没说话,但他只是移开眼,没想着从杜行清身上起来。
    我知道絮聰是想给我煮碗粥喝,可是我会煮的呀!
    杜行清两手环抱着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文絮聰耳后,让他无意识的向后一缩:痒。
    杜行清笑着替他揉揉那块痒痒肉:下次一个人去厨房,竹子爆了,厨房烧了,衣服破了几个洞,都是小事,要是你受了什么伤怎么办!
    天渐渐亮了,鸟雀出了巢,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起来,清脆悦耳,文絮聰却觉得,小侯爷的声音比枝头的鸟啼还要好听。
    文絮聰勾着眉梢,轻轻的向后靠,倒在了杜行清身上,杜行清笑了,这种靠一靠抱一抱亲昵的小动作是文絮聰表达他不生气的一种方式,每次一出来,杜行清都心头软的不行。
    杜行清在晨光熹微中抱了文絮聰一会,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道。
    文絮聰也静静的闻了一会,末了,他脸色一变,从杜行清身上跳下来就往屋外跑,杜行清连衣角都没抓住一片。
    然而还是迟了。
    锅里一锅大米粥,已经糊了,向外幽幽冒着白烟,焦味萦绕在两个人的鼻腔,经久不散。
    小公子的脸色嘛,杜行清不敢看。
    终究是心软占了上风,杜行清舀了一勺,大着胆子放进嘴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小侯爷咳的惊天动地,他扶着灶台,艰难的摇摇手:吃不了,这样的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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