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

——(42)

    殷无执想着昨日被他剥光了的家伙,好不容易养上去的肉,的确又掉了不少。
    他脸色阴沉:你们是怎么做奴才的,这么多人围着他,连一口饭都喂不下去。
    齐瀚渺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愣了半晌才呐呐道:世子走后,陛下便不肯吃旁的,奴才们强喂,就要挨板子。
    这么怕挨打做什么奴才?!殷无执撂了碗。
    齐瀚渺被他凶得一哆嗦,噗通跪了下去。
    一时之间竟寻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不是,这么怕挨打做什么奴才,怎么不去做达官贵人呢。
    殷无执按了一下肩膀的伤,垂首片刻,凌乱长发挡住了他的脸色。
    抱歉。须臾,他开口,道:我失礼了。
    齐瀚渺急忙摇头:世子殿下说的极是。
    哪有极是。分明就是他在故意撒火。
    殷无执未料自己居然变成这样的人,他道:待会我来喂,放下吧。
    不多时,姜悟面前被摆上了小桌,小桌上被放上了几样清粥小菜。
    殷无执坐在他面前,先命人拿了热帕子来,不由分说地给他擦脸,姜悟哼哼了两声,下一秒,一个冰帕子忽然按在了他的脸上。
    姜悟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很轻地打了个哆嗦:殷无执。
    吃饭。殷无执拿没有受伤的右手舀了勺肉粥,递到他唇边,道:张嘴。
    不吃肉。
    如果你不吃,今晚就不必睡觉了。
    姜悟不确定地看向他:你在威胁朕。
    尚且还带着伤,居然就敢威胁他。
    吃完,臣有事汇报。
    朕不吃。
    那我今晚就在你被子里放冰块。
    姜悟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他说:朕要打你。
    你当然可以打我。殷无执扯了扯苍白的唇角,道:你还可以杀了我。
    他说: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不是么?
    姜悟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怨恨,但这份怨恨与他想的不太一样。
    殷无执没有把怨恨发泄在他身上,倒像是自暴自弃,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勺子又朝他嘴边送了一瞬,殷无执冷冷道:吃。
    姜悟迟疑。
    殷无执忽然伸出左臂来掐开了他的嘴,强行把粥喂了进去。
    姜悟:唔。他下意识吞了下去。
    只这一下,殷无执便又冷汗直冒,他道:你就是想欺负我,看我受伤,看我疼,你很高兴,是不是?
    姜悟的嘴又一次被掐开,粥再次被喂了进来。
    他想起谷晏的话,又吞下一口之后,说:不许动。
    殷无执面无表情。
    姜悟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肩,说:朕自己吃。
    殷无执抿唇,右手取过一块方巾掖在他领口,然后夹了片青菜送到他嘴边。
    姜悟说:吃粥。
    殷无执不置可否。
    姜悟又看了一眼他的肩膀,终究是不甘不愿地张开了嘴。
    他吃的很慢,表情很丧。殷无执也没有催促他,耐心等他吃完,缓一缓,才喂别的。
    最后喂下去的足有大半碗粥,还有八口菜,以及一块肉。完毕之后,殷无执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露出赞许的表情:真厉害。
    姜悟耷拉着睫毛没理他。
    殷无执收起表情,命人收拾了碗碟,然后取出了那张画像,开始汇报公事:臣在齐地见到了这个人。
    姜悟累坏了,看都不想看。
    殷无执道:这双眼睛,简直跟陛下一模一样。
    姜悟还是没兴趣。
    臣就是因为追他,才会被射伤。
    姜悟终于看了那张纸一眼,道:不是朕。
    殷无执语气无奈:当然不是陛下,他是赵人,臣一路追着看他跑到了赵国境内。
    姜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陛下,可他实在与陛下太像了,我很担心他会对陛下造成威胁,所以才冒险追了上去,想看清他的全貌。本来他是不查清楚不愿罢休的,可收到了陈子琰的来信,突然就很想赶回来。
    姜悟并不理解他的担心,这世上的人均只有一双眼睛,偶尔会有长得很像的,并不算什么特殊,他道:也许对方是故意易容,引你上钩。
    殷无执看着那副画像,轻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臣爱慕陛下。
    何况。殷无执有理有据,便是真的是故意易容引我上钩,为何不干脆露出全脸,还要蒙面,只凭一双眼睛就想让我发现他与陛下极像,还要冒险追上去,是不是有点过于牵强。
    犹抱琵琶半遮面
    把我当傻子的人想不出这等巧夺天工之计。
    对喔。
    姜悟方才费了一番精力,这会儿根本不想思考:直说你怎么看。
    所以我更倾向于,他根本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也无意被我发现他与陛下生的极像。
    姜悟晕乎乎:那不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殷无执很坚持:我觉得这更加可怕了,赵国有一个人和陛下长得极像,而我们却对此人一无所知,这根本防不胜防。
    好烦喔,能不能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姜悟困倦地说:毕竟只有一双眼睛,殷爱卿也不必如此
    就是因为只有一双眼睛。殷无执固执道:那双眼睛太像了,只是蒙着脸,我都要认错,更何况别人,若他蒙着脸潜入关京做下恶事,陛下岂不是有口也说不清楚?
    殷爱卿言之有理。姜悟总算明白了他的担心,但他觉得除非有其他前提条件,比如自己提前做下恶事,否则单凭这么一个人,根本威胁不到自己。
    天子蒙面伤人,说出去谁信。
    说起来,以后还是要多做坏事啊。
    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最终让自己死掉的绝佳助攻。
    思及此,他又想起什么,向殷无执炫耀道:朕决定铸造一座金宫。
    殷无执道:臣已经知道了。
    反应好淡。
    姜悟说:纯金的宫殿,全部都是纯金。
    殷无执没有从他这里找到共鸣,还在独自思考蒙面人的事情,他总觉得此人不简单,当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莫名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恐惧。
    也许如齐王所说,那个人威胁不到大夏,但他万一威胁到姜悟本人了呢?他的身份,地位,名声,甚至性命。
    他随口敷衍:那样的可能住不了人。
    朕就要住进去。姜悟对于他的态度感到不满,他再接再厉:朕要寻天底下最好的工匠,还有最善修筑之人来建此宫殿,如今朕已经在等待工部的图纸,届时朕要抓十万劳工,再命一万官兵监工,哪个不听话,就拿鞭子抽咳嘤,咳,嘤。
    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他累的仿佛要断气。殷无执看不下去,伸手给他抚了抚胸口,道:知道了。
    姜悟:。
    一定是因为他声音太小了,殷无执没听清楚。
    明天少吃点饭,就有力气大声说话了。
    第51章
    殷无执本以为把这话跟姜悟说一下,他多少能够长点心,未料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悟也以为把自己要建造宫殿之事告诉殷无执,对方会破口大骂,未料他竟没多给自己一个眼神。
    双双皆有些失望。
    殷无执本身是想再逼着他走两圈儿的,但看他说句话都累成这样,便暂时放弃了。
    时间眨眼到了晚上,临睡前,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走入了宫内,陛下,奴才来给您送安神茶了。
    殷无执上前,那太监却是一笑:世子殿下负了伤,还是奴才来喂陛下吧。
    他绕过了殷无执,贴心地取过勺子喂给姜悟。
    殷无执眉心一跳,看着他笑意浅浅:陛下,烫不烫?
    姜悟哼一声,继续被喂。
    殷无执问一侧的齐瀚渺:陛下晚上入睡何时还需要安神茶了?
    也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齐瀚渺道:这薏仁儿是太皇太后宫里的,秦公公新收的干儿子,人很乖巧,每日都会来送茶,陛下也喜欢那个味儿,就留着了。
    薏仁儿。
    这什么名字,也不嫌犯恶心。
    薏仁儿喂姜悟一口,便拿袖子沾一下他湿润的嘴唇,再喂一口,便再沾一下,沾的时候还从这边嘴角沾到那边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子嘴漏,或者是他闲的抽风。
    陛下,怎么样,不烫吧?
    这话已经问了不止一遍了。
    陛下今日比昨日还要俊俏,待喝了这碗茶,好好睡上一宿,明日这皮肤水灵灵的,必然更加好看。
    这奴才真瞎。
    明日无朝,若是陛下愿意,奴才还来带陛下去荡秋千,好不好?
    所以在他走的这段时间,姜悟还被他推着去荡秋千了么?!
    也许是唤起了姜悟不错的回忆,他嗯了一声。
    还嗯。
    殷无执伤口又开始疼了。
    他阴沉着脸道:他日日来都是如此。
    可不么。齐瀚渺说:小嘴儿甜着呢,太皇太后也是听他说话讨喜,是个小开心果,才特别让他日日过来给陛下送安神茶。
    开心果,这分明就是蜂蜜掺了胶,糊得人肺孔都要堵了。
    殿下有所不知,近日太皇太后和文太后还特别命人排练歌舞,准备好好让陛下放松一下呢。齐瀚渺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惜陛下要立秋无尘为后,把太皇太后给气着了,不然这两日就该安排上了。
    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人影一闪,下一瞬,瓷杯爆裂之声响在耳畔。
    齐瀚渺抖了一下,懵逼地朝前看去。
    殷无执直接掐着太监的脖子把人提了起来,气势逼人,语气阴森如鬼:你刚才在做什么?
    太监双脚悬空,脸色紫红,几乎要喘不过气:奴才,奴才只是给陛下试了下温度
    你那脏嘴,也配给陛下试温度。殷无执戾气横生,手上猝然收紧,齐瀚渺一个激灵冲过去:殿下,殿下不可啊,这可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殿下
    殷无执。姜悟也开了口,命令道:放手。
    这家伙,怎么比他还像昏君。
    太监被他甩在了地上,椅子被撞击挪动,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姜悟听到他说:滚。
    齐瀚渺急忙把人扶起来往外去。这厢,姜悟望着立在自己身前的少年:你在发什么疯。
    殷无执转脸看他,道:什么人都能拿嘴碰你的茶,你也不嫌恶心。
    姜悟道:你不要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殷无执怨恨望他:我在你这里,得过宠么?
    送薏仁儿出门的时候,陈子琰正好从外面进来,见状问道:发生了何事?
    齐瀚渺先把那太监送走,才将刚才的事情与陈子琰说了一通,犹豫道:世子殿下此次回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陈子琰安抚道:阿执应该也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谁知道那太监口中可藏有什么。
    齐瀚渺道:那是太皇太后的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
    太极殿内落针可闻,陈子琰走进去,命人把地面收拾了一下,殷无执已经面无表情地在椅子上坐下。
    怎么样,你伤如何,可是又扯到了?陈子琰没提刚才的事情,殷无执听到他的声音,神情才微微松动,道:无事,拿住他一只手足以。
    今晚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里交给齐给使。
    姜悟难得又一次看到他俩同时出现,道:今晚便由陈爱卿
    殷无执一抬手臂,把桌上一套玉质茶具打落在地。
    等那声音消失,姜悟平静地继续:留下侍寝。
    殷无执直接拉过陈子琰,将其拽了出去,后者踉跄了几步,终于站稳后无奈道:陛下其实就是为了刺激你,你走后这段时间,他可从未宣我侍寝。
    他为何要刺激我。
    我也不知。要说天子喜欢殷无执吧,陈子琰的确没看出来,可要说不喜欢,却又好像带了那么点特殊。
    殷无执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不容置疑地道:晚上我守着他。
    陈子琰压下心中复杂情绪,适当提醒:有话还是说清楚,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入夜,齐瀚渺正准备命人搬天子上床,便见殷无执直接走了过来,他一只手把布袋皇帝扛起来,用不容置疑地语气道:今晚我守夜,都出去。
    齐瀚渺迟疑地去看姜悟,后者挂在对方肩头,气若游丝:都下去。
    今日的殷无执显得尤其不一般。
    这大抵就是说书先生讲的因爱生恨了,他难得露出如此凶态,姜悟觉得自己得给他一个机会。
    人走后,殷无执直接把他放在了床上,姜悟自然地往后仰,只闻咚一声响,脑袋直接磕在了床头。
    原是殷无执把他放的太靠近了。
    殷无执眉心一抽,伸手把他往床尾拽了拽,想说什么,又吞了下去。
    心道活该。
    姜悟被磕的懵了一会儿,才说:疼。
    殷无执只能坐在床边,五指穿入他的脑下,温热的掌心托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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