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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页

    “凉凉?”
    出乎意料,梁凉居然停下了。
    她有些犹豫地站在车外,随后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细细的血痕已经干了,她脸颊虽然是粉红色,但那梦幻般水汪汪的眼睛居然有点冰冷。
    魏奎望着她。
    他握着方向盘听了会自己的心跳,然后说:“凉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嫁给我吧。”
    深夜像一系浓黑的面纱,今天断断续续的雨没有驱走夏日的郁热。空气凝重,犹如沉重的大门。远方是附近小区层叠的高楼黑影,夜深了,仅有的几处灯火亮着,像老虎疲倦的眼睛。
    漫长的沉默后,梁凉微肿的樱唇轻启,她讷讷地说:“……先还给我。”
    魏奎愣了,什么还给她?
    然后,他抽搐着嘴角,把那装钱的信封递过去。
    梁凉一接过来信封,几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
    魏奎也没有追她。
    他在夜色深处里,沉默地把跑车缓慢地开到吴燕夏小区的门口,仔细地盯着,回忆当沙发客时记忆。
    随后,魏奎提起嘴角,讥嘲地笑了笑,把车缓慢地驶走。
    梁凉一路像逃似得飞奔到楼门口,她没有回头,甚至感觉永远都无法回头。
    等跑到门口,才懊丧发现没带门卡和家门钥匙。
    连楼道都进不去。
    魏奎把她拉出来的太匆忙,钥匙包和手机全部落在吉兆店里。
    现在这点钟,吉兆肯定早就关门了,只能等明天早上开店时去拿。而魏奎的车肯定也开走了。
    梁凉知道,自己现在的LO服肯定皱皱巴巴的,她感觉自己的思想也同样皱巴巴的,折磨着脑子。
    整个人乱成一团,又觉得心乱如麻。
    周遭依旧寂静,草木清影,带着花木的香气。
    梁凉尽力地想回忆今晚的事,感觉充满了无边无际的茫然和难以名状的烦躁。
    伤口在夏风里也有点疼。
    她本来可以用杨雨薇信封里厚厚的一沓钱去住酒店,或者打车回父母家住。但梁凉的整个人真的根本都已经彻底木。
    五分钟,梁凉脸色苍白心情烦躁,她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吴燕夏家高高的、华丽的防盗门门口。
    他家的门是密码锁,占星师临走前,说他改过密码。
    梁凉就像森林里迷失的小鹿,她握着那凉凉的铁把手,仿佛这是唯一的稻草。
    很混沌地思考了会。嗯,以前的密码是他自己的生日,这个超级自恋又变态的家伙。
    梁凉决定赌一赌,她这么谨慎的人,只赌一次。
    于是,咬唇按下了另一串数字。
    一秒后,传来熟悉的一声“滴”,锁顺利被打开。
    吴燕夏新换的密码,果然是她的生日。
    梁凉莫名地笑了,但瞬间又觉得好想痛哭。
    ……猪的智商,真的只能走到这里。
    她迫不及待地提着裙子,躲进吴燕夏的家。
    ☆、第 60 章
    吴燕夏家还是那么空荡荡的, 他虽然懒,但多年独居习惯让他把不多的东西擦拭得干净,收拾得干干净净。亮灯的瞬间,总感觉一幅明亮的画在眼前展开。
    梁凉又热又渴,跑过去先把空调打开,又进洗手间去洗手。
    镜子里的自己就像个脆弱的疯子, 头发散乱极了。
    唇角的伤口已经止住, 细而长的殷红划痕, 再配着她幽幽的目光, 那影像居然带着一些陌生诡异。
    梁凉不敢多看,她轻声嘶着凉气,小心的用水洗着手和脸。
    今晚的魏奎, 还像以往的那么熟悉。
    他吻了她,又说出“我娶你”的话, 这一切都非常“魏奎”。魏奎小的时候就这样的行事风格, 小男孩从来不会用手开门, 抬抬下巴, 上脚咣当傲慢的一踹。梁凉每天都不知道他去哪儿玩了见了谁,当魏奎要带她出去玩,立刻不管不顾地攥住她手腕往外扯。只有在很极端的情况下, 比如考试没考好,或者他妈妈又扯着他耳朵说了什么,魏奎才会袒露点一丁点的脆弱。
    那时候,魏奎会安静地听她说话, 他那么英俊,她简直心酥到飞起。可等雨过天晴,梁凉再去找魏奎,他又恢复到怼天怼地的状态去忙着其他所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梁凉总是觉得,她对魏奎有一种奇特的义务:那就是,魏奎提了要求,她负责满足和等待。
    除了抖M放弃治疗外,梁凉认为这种感情的来源是她喜欢他。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无法拒绝他,更无法离开他。
    但是,当魏奎今晚那无法形容的炙热吻落下来,像海水样满满地堵住她口鼻,梁凉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她是真的喜欢魏奎,可梁凉发现,她居然也有点惧怕着魏奎。
    为什么呢?
    乱了。
    全乱了。
    梁凉默默地拢着散乱的长发,这时,她又瞥到洗手台上那一根湿漉漉、破旧的红皮筋原封不动的摆在上面。
    好几次看到这玩意。
    梁凉随手抓起来,用清水洗涤两遍,再用这湿皮筋把自己的头发松松拢起来。
    但就在重新绑好头发的瞬间,嘴角仿佛被什么蛰了下,莫名传来疼痛。她连忙抬头对着镜子,发现原本痊愈的伤口居然缓慢地又开始渗血。
    呃,刚刚洗脸,多用了点力了吧。
    那道浅伤口处的血珠越涌越多,镜子里的女孩眼梢微弯,神情中似乎透着一股诡谲的喜悦,像是被浇灌雨露的海棠。只不过梁凉没看见,她已经低头打开水龙头冲洗,祈祷自己不要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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