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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韵和淳于让的关系就这样一直不远不近的尴尬了好一段时间,因为两个班离得近,期间也有很多次偶遇,不过不晓得是不是两个人心里有鬼,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直接略过。转折点发生在寒假前一周———
    别韵心情烦闷。最近宋英诗到了更年期,整日和别与鸿吵架,前几天更是因为宋英诗让别已鸿出门买条鱼熬汤给别韵,别与鸿忙着出门打牌,在楼下超市带回一条不新鲜的鲫鱼,两人谁也不让谁杵在家客厅大闹一场。气氛焦灼,宋英诗更是要把二十年前的事摊开来再次展开重论。
    然后在别韵面前,又好像恩爱夫妻,但相互暗中较劲,在饭桌上不时阴阳怪气。他们还拿别韵是叁岁小孩,听不懂大人间同样幼稚的情绪,饭是吃不下,匆匆逃离,回学校好一点。
    周日返校的下午,每个人都好像精心打扮过,这天没规定必须穿校服,女生都尽量的花枝招展,当然要穿给心仪的男孩子看——我才不是校服里宽叁尺高叁尺的正方形身材!
    高中的男生也骚包的厉害,根根分明立起的头发,叁米远都能闻到发胶的味道,瞎子看不到也闻得出的。过分一点的还喷了香水,不过好像他们都不知道,少年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们满身朝气阳光干净的气息。还要穿心爱的球鞋,机会不多穿私服的时间,当然要好好搭配一身。
    别韵来得早,教室里还叁叁两两的补作业的同学,她的作业也没写,不过懒得补,反正交上去大概率会被再发下来让自己批改。
    教室周末都紧闭窗户,阉了两日的味道闷的难受,别韵从抽屉摸出烟——浅蓝色包装的扁盒小南京,顺带摸摸兜,确认带了打火机就往天台上走。
    实际她抽烟频率并不高,第一次接触它也并非谁的怂恿,她就是想尝尝,那便利店外的身影,即使倾盆大雨也难耐一支烟的诱惑需在雨中点燃吸一口,味道真的那么好?双指捏住,点燃,吸了一口,顺畅呼出。谁能相信,别韵第一次抽烟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从未抽过,她甚至都没呛到过。别韵瘾不大,在家她是不会抽的,别遥读书时抽烟宋英诗逮她很有一套,跟别遥比起,别韵是超级称职的乖乖女,她也不想惹宋英诗生气。
    走到天台,结果看到老位置被人霸占——那不是淳于让那是谁?随意的套着件棉衣外套,露出的内衬是件牛仔单衣,配着丹宁牛仔裤,一双米白色travis联名空军。别韵挑眉,他真的很会打扮自己。淳于让侧对着门,还没看到她。双肘撑住膝盖,重心靠前,左手把玩一支滑轮打火机,右手食指和中指捏住一根燃尽的烟。他好像有心事,愁眉不展。
    天台的门生锈多年,别韵推开的动作引得淳于让侧目,他眉骨一跳,转回头耷拉着脑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踩灭了火星,站起身朝门口走来。
    别韵今天穿得比以前都暖和,一件墨绿色和白色拼接的棒球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印花卫衣,还能看到领口露出的绿色高领针织衫,她好像很喜欢绿色,每次也总穿得像个男孩子。头发好像长了一点,不过一看就没怎么打理,刘海乱乱的,头顶也乱乱的,翘起的几根发丝在风中胡乱摇曳。
    路过别韵,他神情复杂。需要讲点什么吗?他不知道,从没遇到过如此难开口的关系。他们是朋友吗?对话没超过十句;他们熟吗?表白的事都说过好几次。
    这次别韵先开了口。她在淳于让准备擦肩而过时攥住了他的手臂,别韵用了劲,隔着几层衣服硬挺的牛仔面料都能摸到他肌肉紧绷线条流畅的小臂。“那个…”
    淳于让低头,看到她耳廓一个很小很小的痣,浅浅的,像是棕色。
    “借个火。”她说。
    淳于让没说话,打火机还没放进兜,右手摊开,递到别韵眼前。别韵没接,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她捏住放在嘴边,薄薄的咬住,她有点发抖。
    淳于让看见别韵直视了他,她好像从来没和他双眼对视过,每次不是她低着头不说话就是她眼神乱飘挤牙膏似的抖几句。
    “让我给你点?”淳于让开口。顺带看到她的眼睛,内双单眼皮,眼神冷漠且缠绵。
    她叼着烟点点头,淳于让被鬼驱使,伸出左手挡在别韵的脸颊,滑动滚轮,“噌——”蓝色火焰燃起。烟被点燃,风慢慢吹动,别韵的头发飘在脸上遮住了眼。
    淳于让的心怦怦乱跳,刚刚他的手触碰到了别韵的脸,比他的手更凉,更滑,更嫩…
    他突然抬起还没收回的手,大拇指点在别韵的脸颊,轻轻搓了搓。
    别韵肉眼可见的惊讶,眼神快速变换,从耳朵迅速红到脸。淳于让也惊慌,收回手咳了两声,全身的不自然。
    还在绞尽脑汁在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门被敲响。是田明德,年级主任。
    “谁!在这干什么呢!!”他应该正好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强势的想要打开门。
    别韵还在回味刚刚那被指腹点了的那点皮肤触感,嘴唇上的烟就被人迅速抽走。她顺着视线低头,看见自己的烟被淳于让捏在手里。
    田明德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离得近,差点一头撞在淳于让身上,他刚跨了一步正好完整遮住了别韵。
    田明德一米六几,被淳于让挡的严严实实。他最近在抓吸烟学生,二叁楼卫生间已经很多人遭殃。
    所谓已经经验百战,田明德首先看向了淳于让的手,果不其然….一支新烟。
    田明德是淳于让班里的政治老师,在他的课上不止一次态度不正睡觉走神,成绩更是不堪一击拿不出手。田明德是老派教师,最忍不了聪明学生不上进,居然还会抽烟!
    “淳于让!”气的吹胡子瞪眼。
    田明德眼睛尖,盯住他背后一匆绿色身影。“你后面谁呢?!”淳于让还没开腔,别韵走了出来。
    “你哪个班的。”
    “高一八班。”别韵乖巧回答。
    田明德上下巡视,没有发现不良物品。
    “你在这干嘛呢?”田明德双手叉腰,边问别韵边眼神不善的盯着淳于让。
    “我们老师让我来天台找把椅子。”接的毫不犹豫。
    淳于让忍不住轻笑两声,真是不简单,说起谎话不打草稿。
    “你笑什么?你好意思笑?!还有你,来这找什么椅子,要椅子去综合楼一楼!”
    “是,谢谢老师,我先走了。”别韵走的迅速,临前背着田明德朝淳于让调皮的单眨一下眼,嘴角弯弯,好像很得意。
    真是活脱脱一只狡猾的狐狸….淳于让想。再搓搓指腹,仿佛还留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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