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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则留在了京里,再也与我家祖宗没有了来往,似是因着此事起了龌龊,先祖给他那位伍兄弟去信再也未得回信,就此断了往来,以至后来我家都没有人知道先祖曾还跟一位伍氏兄弟要好过。若不是来京之前家里出过事,我把家中家书翻了个遍,翻到了先祖的这本手记,我也不懂伍大尉为何独独刁难我临苏常家,这事因我知道的太晚,不肯确定先祖那位伍兄弟伍太尉先祖,这才未把猜测告知岳父大人。”
    “现在你就敢确定了?”
    “自伯樊进京,派手底下的亲信经多方打听,伯樊敢说,正是。”常伯樊垂着眼,看着舅兄肩后一方的地方,道:“伯樊也想死个明白。”
    苏居甫倒抽了口气,急急朝妹妹那边看去,看到妹妹脸上带着吟吟浅笑,专心至致听着仁鹏跟她说着小话,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说话,他这才把心放下。
    这不知不觉间,他眉毛拢了一道山峰,皱着眉头和常伯樊道:“我只当是贪……,没想……”
    没想到,还有这个内情。
    “有没有,想来伍太尉对临苏的这片盐矿想必是势在必得。”常伯樊笑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苏居甫头疼不已,“你家早不是当年那个还有爵位保命的常家了!”
    常伯樊敛去笑,木然点点头,“伯樊明白。”
    “那你……”还笑,苏居甫正要说他,却见常伯樊复又抬起头来,神情冰冷,眼睛犀利地看向了他。
    “虽说伯樊承不了先祖荣耀,但伯樊也不是那等轻易束手就缚的人,还请兄长放心,伯樊定能护住常家,护住伯樊自己的妻儿。”
    “你拿什么护?”豪气干云,苏居甫却是冷笑不已,“凭你这张嘴?”
    “我和当家一起护。”这厢,苏苑娘的声音响起。
    苏居甫飞快转过头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妹妹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桌前,此时正站在常伯樊和他的中间。
    “哥哥,我和常伯樊一起护着我们的孩子。”怕兄长没听明白,苏苑娘又道了一次。
    “你跟她也说了?”未成想,她兄长没跟她说话,反而又急又怒转身常伯樊质问常伯樊道。
    常伯樊愣了一下,朝舅兄摇了下首,正要说话,又听他家苑娘轻轻道:“哥哥,我什么都知道呢,但我想和常伯樊在一起。”
    这一次,她想和常伯樊一同护好他们的孩子,尽她自己为人母为人妇的那份责能。
    “你懂什么?”苏居甫没把她的话放在耳里,转身就要怒斥常伯樊,却听妹妹此时又道:“我知道陆大尉的事,我还知道是他押着常家的银子不给常伯樊,盐每年都要,银子每年都不给,他想压垮常家,想让常家倒下,常伯樊一系的嫡系死在自己的亲人手里,死不瞑目,死无全尸。”
    只是上世具体死不瞑目的是她和她的父母,死无全尸的是他们的孩子,而这于常伯樊来说,已是家破人亡。
    “你说什么?”她满嘴的死字,苏居甫暴怒起身,拍桌朝她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管这些外面的事作甚?常伯樊没规矩,难道爹娘没教过你规矩?你好好一家的主母拿不起内务轻重,是个东西就往外搬,这好,常伯樊不教你,我教你,我告诉你,你只管当好你的家,管好的你的庶外,这外头的事情你一概不管问!”
    “还有你,”苏居甫
    转向常伯樊,更是怒不可遏:“我真是高看了你,你是个碎嘴娘们吗?什么事都要跟她说,一个大男人,拿不清事情轻重,就你这样还能护住妻儿?我看你护住你自己都难!”
    苏居甫一阵邪火上身,说到底,他恨极了常伯樊惹了这么大个麻烦,最最恨的就是这人现在是他苏居甫的妹夫,一想这人要是真被弄死了,他妹妹怀着身子成了寡妇,苏居甫眼前简直就是一片黑,看不到丝毫光亮。
    他本身就已是一身的烂事缠身了,岂有余力护得住妹妹一家?
    思及此,苏居甫喉口又是一甜,连忙扶住桌子,这才没栽倒下去。
    “哥哥?”苏苑娘奔了过来,“哥哥?”
    听着妹妹的哭声,苏居甫定睛仔细朝前看了看,发黑的眼睛这才有了点光亮。他转头看去,见妹妹脸上已有了两道泪痕,看她惊慌失惜一派被吓着了的模样,苏居甫心里真是难过至极,他哑声道:“对不住,妹妹,哥哥凶你了。”
    “哥哥。”
    “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孔氏回了屋,抱着不知何时也哭了的苏仁鹏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强笑朝兄妹道:“都要过年了,你们兄妹俩说话好好说,看把仁鹏都给吓着了。”
    “仁鹏没吓着。”苏仁鹏两只小手揉着眼睛,抽泣着否认道。
    “我来。”这厢常伯樊也过来了,他轻轻拉开苏苑娘扶着苏居甫的手,见她不放,朝她摇摇头,好在他家苑娘还听他的话,见他又示意更松开了手。
    他扶住了苏居甫,掉头问孔氏:“请问嫂子,家中可有酒?”
    孔氏担忧地看着自家大公子,听到他的话才匆忙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苏居增的身上,嘴里心不在焉回道:“有。”
    “就不喝酒了,”很快她回过神来,勉强朝姑爷笑道:“他这几日往往很晚才回来,睡不到两个时辰就又去了衙门,睡的不够,今晚让他睡个好觉,他明天就好了。”
    “就让我和大哥喝两盅罢,我看这两日衙门里出了事,我和大哥好好说一下,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管事情大小我们郎舅俩也能商量出一个首尾来,您说可是?”常伯樊说着,转向了显然已被重压压得不堪重负,借题发挥迁怒这才就地宣泄的舅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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