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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皇子他以为我也重生了 第62节

    见兄长心中恼怒,塔拉没再说怨怼的话激他,只趴到小几前瞪大双眸望着他,“兄长遣了阿雅那个丫头到阿芷身边,是一眼都不想叫阿芷被旁的男子瞧见了?”
    心事被自家妹妹说破,青唐嵇祥只伸出两指重重地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塔拉痛呼一声,只忙着揉脑袋,“哥哥可多亏了有我这个妹妹,我好不容易将阿芷拦下,我瞧着她今日可是铁了心要走的。哥哥不谢我,还打我……”
    瞧着她故作委屈的模样,知道她暂且将那人给安抚下了,青唐嵇祥只笑笑,“鬼丫头,我还有要事,你先出去吧。”
    塔拉嘟嘟嘴,站起身来走出兄长的帐子。
    青唐嵇祥又将小几边上放着的军报重新拿起来。
    上面写着:大周仍在寻珩王,珩王许在燕城。
    他眸光微冷,怎的就这般巧,那位叫阿芷的姑娘也恰在此时,冒着风险进到燕城中寻那位来燕城经商的兄长?
    至于周国这位珩王殿下,他对他的命并不感兴趣……
    ~
    燕城中,大街小巷皆贴上先前顾芷柔绘制的荷包。
    百姓们知道如今周离两国正处战时,以为前方又有军报来,毕竟是关系到举家安危的大事,纷纷凑上前去围观,却瞧见那告示排上贴着的那张王榜上,画着的是个有些奇怪的荷包。
    王室或是府衙寻人不稀奇,却第一次瞧见寻荷包的。
    百姓们一下起了兴趣,却瞧不懂上边写着的字儿。
    瞧出纸上写的是大周的汉文,有些许个识得几个字的人走上前去宣读。
    “月前,家兄进城中行商,什么然无音,此乃兄长随身佩戴之荷包,若有人识得,他日定重金什么谢。”
    “你倒是说那两个不知道是啥的字到底是啥字儿?”
    “大周的字七拐八绕的,我能识得已是不错,你若认得你来读呀!”
    人群中想起哄笑声,那粘贴告示的士兵却吼了一声:“静一静!王帐中有位姑娘前些日子救了塔拉公主的性命,她要寻她的兄长,若是有人瞧见这个荷包,便来揭下这王榜。王上赏罚分明,定会赏赐。”
    随后两个士兵离开,百姓们议论纷纷。
    人群中,有个高大男子伸手往怀中摸摸,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告示上画着的那个荷包,转眼又去瞅上边的字迹。
    笔触瞧着有些虚浮,却像是她的。
    他的手在并不算华贵的淡土色斗篷下暗自卧了卧,眉头似蹙非蹙,驻足思忖片刻,还是转头走了。
    片刻后,他走进一处土屋。
    推门而入时,却惊动了屋中榻上躺着的谢允。
    谢允抽出枕下的匕首,细耳聆听却听出脚步声来自熟悉之人。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来,见着如今已变了副模样的主子回来了。
    “主子,你今日怎么回来晚了些?”
    萧珩却未言语,只站在一边思忖起来。
    约一月前,周离两军于木城外对峙。
    大周主帅是从未指挥过大战的珩王殿下、宣和帝次子——萧珩,离国主帅却是素有“离国第一勇士”之称的赤奴将军。
    周国士兵虽不善骑射,却也准备充足、训练有素,两军军力不相上下。
    可,那离国的赤奴将军却杀红了眼般,把矛头直指向大周珩王。
    自幼时起,萧珩有身为周国大将的自家外祖父教养着习武,可那赤奴将军却也身手不凡,又有暗箭难防,他就要被那赤奴击中要害之际,却是谢允拼尽全力替他挡下那弯刀。
    可到底,谢允还是因为身负重伤。
    幸有萧珩带到军中的暗卫相帮,他们二人才终于躲过那赤奴将军的穷追不舍。
    萧珩一早就学好一口地道的离国话,脱去铠甲,将发冠解下,东面树林中的猎户以为他们是战中负伤的离国士兵,拼尽全力救治,后谢允伤好了些,那猎户又好心地将两人送进燕城中去。
    上一世,他借着与塔拉的婚事亲手取了离国那位王上的项上人头。可这一世,他想堂堂正正赢上一回。
    萧珩只想着待谢允将伤养好便回木城去。
    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她为了寻自己来了燕城。
    他拿出怀中随身不离的那个荷包,想起先前在王榜上看到的那幅画来。
    她故意将白芷画到了兰草上,白芷藏的是她的名字,而那画上还有一处与自己身上这荷包不同。右侧的那支兰草横斜,藏的是他的名字。
    他知道她如今确是在那王帐之中。
    他不知先前贴榜的士兵说她救了塔拉公主是否是真的,他只担心她身子是否有恙,那字迹颇有些无力,他只想快些见到她,接她一起回家。
    萧珩望望榻上躺着的谢允,捏捏拳头,“阿允,她来了燕城。”
    第八十六章 “怎么了?可是瞧见你兄长……
    燕城中虽已处处贴上告示, 但三日过去了,仍未有人来将那王榜揭下。
    眼见着自己这位救命恩人好看的脸上爬满愁容,塔拉只能向顾芷柔承诺, 待她伤好之日便亲自带她到城中去寻她兄长的下落。
    得了承诺, 顾芷柔稍稍安下些心来。
    就算萧珩如今已见着王榜, 可他与谢允两人势单力薄, 这王帐中他们是轻易进不来的,只能是自己寻机会出去才能找到他们。
    这些日子里, 她与塔拉这位深受离国王上宠爱的小公主相处之时,特意留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以她忆起前世的经历来看,塔拉应当不会是重生之人。如此一来,或许他日寻到萧珩,这位心思单纯直爽的小姑娘或许能因为先前自己舍命救她的恩情,放他们二人回大周去……
    知道自己如今这些只不过是没由来的瞎想,顾芷柔坐在炭炉旁边, 自嘲般地笑笑。
    冬影见自家王妃在炭炉旁边坐了许久了,忙给她乘了杯热茶润嗓子。
    茶盏里装着的是竹叶青的茶汤。
    离国并无受伤不能饮酒的忌讳, 是以前些日子里, 塔拉往顾芷柔帐子中送的全是奶茶、马奶酒一类的。可后来这位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离国公主发现每次来看望她时, 她喝的都是白开水,知道了顾芷柔是喝不惯自己先前送来的那些东西。
    有一日,她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些竹叶青茶叶送到顾芷柔的帐子中。
    顾芷柔虽然觉着比不上自己最爱的茉莉雪芽,却很感谢塔拉对自己的照顾。
    三日前裂开的伤口也因着有阿雅的亲自照料而重新结起痂来,顾芷柔只觉得, 不出五日,她便能离开这离国的王帐,亲自到城中去寻萧珩和谢允两人的下落。
    无论是为着自己, 还是远在木城,却时时为他们忧心着的小婉那个小丫头,她都要将他们寻到,和他们一同回大周去。
    可她没料到的是,五日后,青唐嵇祥派了人来寻她。
    来人并未说明,那位离国王上找她究竟有何事。
    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不识抬举,也不能失礼,她只稍作梳洗,寻了套素色的衣裙和斗篷便出了帐子。
    前几日里都在下雪,好在雪下得并不大,只在地上、帐子上积了薄薄一层。
    到这离国王帐中十几日,顾芷柔这是第一次走出她养伤的那顶帐子。
    她这位得了公主青眼的神秘姑娘终于露面了,外边扫雪的奴婢皆在一旁暗自打量她。可望见她低着头,瞧不清容貌,只有转头交头接耳地轻声议论起来。
    她们说的是离国话,是以顾芷柔和冬影二人半句都未能听得懂。
    由侍从引着,没走一会儿,青唐嵇祥的帐子便到了,瞧着比塔拉那顶还要大上许多。
    她站在帐子前边暗自咬咬牙握握拳头,直到帐前的侍从通传后掀起帘子,她才硬着头皮往里走。
    偷偷打量了帐内一眼,却只瞧见青唐嵇祥一人坐在几案前边,冬影原想跟着顾芷柔一同入内,却被帐子外边守着的侍卫拦了下来。
    听见两名侍卫佩刀相撞的声音,顾芷柔只转头示意,让冬影放下心来,而后两人之间的帐帘被慢慢放了下去。
    先前契卡欧沃给她的小小弯刀此刻就别在腰间,遮盖在斗篷下边。若青唐嵇祥真敢对她胡来,她也定然会同他鱼死网破……
    远远地瞅见那抹浅青色的倩影渐渐近了,青唐嵇祥心里升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见自己这几日里想了许多次的人儿如今就站在自己跟前,浅青色的斗篷遮掩住他先前看到过的、里衣包裹着的她的婀娜身姿,明明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却还是被他瞧见她骨子里藏着的倔强。
    兴许是那日,他去她帐子中质问她时,她忍着痛却直视他的那双美目,在他心中烙下了印记……
    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最是叫人难以忘怀。
    她走到他跟前不远不近的一处站定,浅浅地福了福身子。
    “不知王上寻阿芷来,有何事吩咐?”说话时,她仍垂着眸子不去望他。
    猜不到这位年轻的离国君王将自己寻来有何事、是不是又要为难自己,顾芷柔只能让自己瞧上去柔顺些,不触及他的逆鳞。
    却还是引得几案前边坐着的那人烦躁,“本王生得面目可憎吗?你为何同本王说话时仍要往别处望?”
    想起那日,他同自己说了一样的话,顾芷柔只能抬眼去看他,“阿芷并不是有意的。”
    她养伤养了许久,身子也好了许多,瞧着比前些日子面色要稍好一些。
    看清她好看的脸,几案处坐着的王上好似心情也好了几分,望向她时眸中多了几分探究,“可本王瞧着你就是有意的。”
    顾芷柔被他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只愣怔地望着他不明所以,却又望见青唐嵇祥开口:“对着我行的只是万福礼,说话时也往别处望,你对着你们大周的陛下也是如此吗?”
    又是和那日一摸一样的话,只是今日他这话中,多了几分不知何处来的挪揄,她只无奈地在他跟前跪下。
    “阿芷从前在大周时未曾得见过天颜,也不知离国的礼节,失礼的地方,还请王上莫怪。”
    她先前不知青唐嵇祥寻自己来有何事,心中恐惧,可如今见他这般,只觉得这人十分难伺候。
    见她给自己跪下了,青唐嵇祥似是没料到般,只愣怔片刻随后走到她跟前蹲下,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前几日的事儿,你还记恨着我?”
    他这话说得半点儿征兆都没有,又有些奇怪的刻意亲近,顾芷柔记得自己同他并没有熟到能说这话的地步。
    可知道他如今就在自己跟前,顾芷柔只盯着他脚下的靴子,头也不抬地回话:“阿芷不敢。”
    “我先前说的话,你又忘了?”
    顾芷柔无奈,仍硬着头皮不去望他,违心地说着奉承的话,“王上龙章凤姿,阿芷惶恐。”
    可面前那人听了只冷哼一声,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顾芷柔不得不去看他,她袖下的拳头握紧了几分。
    “非得这般,才知道害怕?”
    瞧见她眸中的惧意和无奈,怕又将她惹恼了,他喉头微动随后松开了手。
    “起来吧,”他只站起身来,坐回到先前的那处几案旁,“你可坐到边上的那处软垫上去。”
    顾芷柔却并没有听从他的话,仍跪在原地,“王上找阿芷有何事,可以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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