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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叶傲然地昂首,“别给我耍小聪明,来之前我可都把你们的家底查过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落下了三处牧场,用不用我给你说一遍这三处牧场的位置?”
    那人吓得满头大汗,抖若筛糠。
    “让你们自己填写,是主子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顺便验证你们投诚的心是否忠信,以为我们不清楚敢隐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竹叶的刀就架在了这人的脖子上。
    “别冲动……别冲动!”那人连忙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这就补上。”
    竹叶刚要冷笑一声,就听上座的主子轻飘飘道:“给他个痛快。”
    “投诚第一天,就要让他们深刻地了解一下我这个新主子,向来都是言出必行。”
    “是!”竹叶领命,拽着那人出了王帐,不多时,外边响起一声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大帐里落针可闻,贵族们绷紧了皮子,不愿去想这位同僚的下场。
    科霍面色灰败,提笔蘸墨,开始写第三页。
    非要杀鸡儆猴,这些贵族们才愿服软,竹叶将他们写好的单子呈上来,大概扫了一眼,和她交给阿骨打的牛皮纸内容都能对上号。
    楼望舒接过厚厚一摞纸,细细查看,随即冷笑出声。
    戎狄贵族皆世袭罔替,因为阶级固化,很少有新兴势力突起,偌大的西北戎狄,以牛羊放牧为生,一大半财富都由55%的奴隶创造,却掌握在5%的贵族手里,剩下40%的人口才是普通老百姓。
    每一户能叫上名字的贵族都在戎狄扎根经营数百年,所积累的财富不输于一个国家的年收入。
    这么多财富楼望舒全拿走,她却一点也不担心戎狄贵族们狗急跳墙,原因为何呢?
    因为楼望舒叫人把他们带下去重新灌输思想,简称‘洗脑’。
    这些贵族,奴役思想顽固,只有接受了新的思想,才能真正为她所用。
    贵族们被压着走后,王帐里顿时空了下来,克禄图舔舔唇,问出了一个他早就想问的问题,“你刚才说的‘收尾’是什么意思?你让竹叶带人做了什么?”
    楼望舒戏谑地摸摸他冰凉的脸蛋儿,“你说呢?”
    克禄图下意识后仰,颤抖道:“你杀了贵族家眷?”
    楼望舒收回手,没否认,只是道:“你说我杀了那么多贵族,他们的妻子儿女会放过我吗?”
    克禄图大声质问:“所以你就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楼望舒眼神泛冷,“别跟我说他们无辜。”
    “他们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吸着奴隶的血?你跟我说他们无辜?那天底下毫无理由任人宰割的奴隶就不无辜吗?”
    “别小看稚儿,他们经父母影响,从来不把奴隶当人看,那种天真的残忍,比恶人还要令人胆寒。”
    她步步紧逼,一字一顿说道:“既然享了不该享的福,那么该受的苦就得受着!”
    克禄图被逼的步步后退,眼底闪烁着泪光,“我原以为……你杀那些贵族只是迫不得已,没想到你连妇孺都不放过!”
    他指着对面的女人,难掩失望,“我真是错看你了,以为你会是一个明主,但你其实是个没有心的刽子手。”
    “别拿你的臆想来揣度我,也别妄想你能感化我。”楼望舒扬声道,嗓音是裹挟着冰碴子般冷硬。
    “要想赢,有流血就会有牺牲。” 她冰冷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少年,“随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停下征踏的步伐。”
    等克禄图负气离开,竹叶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我这身上的血都是杀那些负隅顽抗的士兵们沾上的,您都能解放奴隶,没道理会杀老弱病残,刚刚说与科霍他们听也只是为了吓唬他们。”
    她好奇问道:“主子您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007也疑惑道:【宿主你一向优待俘虏,为什么不把真相说清楚?】
    楼望舒疲累地揉揉眉心,只说道:“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让他对我有期待,是为他好。”
    况且形象太过仁慈,本就不是她这种执掌权柄的女性该有的。
    竹叶好似在一瞬间窥伺到眼前强大的躯壳下细微的裂缝,走上前默默给她按太阳穴。
    沉默中,闭眼的楼望舒突然开口,“那些贵族家眷们都被迁到哪儿了?”
    竹叶轻声回道:“按您的吩咐,让他们带了两季的衣物,都送到平珠公主的牧场去改造了。”
    楼望舒“嗯”了一声,提醒道:“这些贵族家眷富贵了一辈子,怕是连件衣服都不会洗,还是要派人过去进行感化教育,劳动就和被解放的奴隶们一起,只有感同身受,她们才会明白以往的错误。”
    “我爹那里可有送学生过来?”
    竹叶回道:“前几日楼老就传信要送一批学生,精挑细选,都是搞思想的好手,如今怕是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
    闻言楼望舒的脸色也松快些许,“等他们到了就让贵族及其家眷们一起去听课,思想教育很关键,其次是劳动改造,对了,那些奴隶们若是有拔尖的人才,尚武的留在军营,能文的就送到我爹那里好好培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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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阿骨打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天光明灭处出现,满载而归地回来,装着财物的箱笼一抬又一抬,牛羊被赶着并排走,黑白一片,队伍一眼望过去好似没有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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