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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会对他笑。
    一个小哑巴。
    *
    阿阮离开禁苑未多久,荣亲王便来到了禁苑门前。
    门外的护院见着荣亲王,立即跪下身来,请罪道:“属下有罪!前边未能拦住世子,属下等人愿意接受王爷的责罚!”
    他们被安排到这禁苑值守三年,从不曾见过院中的世子离开院子,今日这是头一次,他手中的弩机更是令人胆寒,令他们诸人一时之间惊骇得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
    荣亲王看着禁苑那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死气沉沉的院门,不疾不徐反问道:“是吗?是未能拦住,还是根本未有拦住?”
    护院背脊一寒,将腰躬得更低,紧张得额上冒出了冷汗。
    “各自去领一百棍子,下不为例。”荣亲王一眼未看他们,冷冷将话说完后跨进了禁苑的门槛。
    “是!”
    一百棍子下来可是要丢掉大半条性命的,但他们非但无人敢求轻饶,反还要感激荣亲王未有重罚他们。
    因为在荣亲王手下,如此已是轻罚。
    天色阴沉得可怕,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建安的天便是如此无常,明明是严寒深冬,雨水却依旧对其偏爱,总是说来便来,非要将这本就冰寒的深冬搅得更冷更寒才满意似的。
    不时吹过院中的寒风扫着地上的枯黄败叶,将它们卷进风里,愈吹愈远。
    深冬的禁苑看起来更为萧索,安静得仿若死寂。
    荣亲王站在阔屋门外,一言不发地杵了良久,才抬起手来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未见屋中有人应声,他也不再敲门,而是径自推门入内。
    他先是到西屋里看了一遭,未见到叶晞的身影后这才往东屋走去,敲响了那掩得紧紧的房门,淡淡道:“是我。”
    他虽晓这门后并未上闩,可他却不敢像前边推开这阔屋第一道门时那般不请自入。
    没错,就是不敢。
    因为这东屋内的随意一件物事随时都能让他瞬间毙命。
    这东屋是叶晞的卧房,也是他的禁地。
    只是他敲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叶晞应声,正要转身离去时,这才听到屋里传来叶晞不耐烦的声音:“我要睡觉,你走。”
    然而荣亲王这会儿却是不走了,反是在他房门前重新站定,面上不见恼怒之意,显然他并不在意叶晞将他拒之门外的无礼,只听他慢悠悠道:“我才得到一张羊皮卷,听闻是鲁巳的亲笔手稿。”
    鲁巳是两百余年前闻名天下的大偃师。
    果不其然,他话音才落,东屋的门霍地就打开了,叶晞就站在门内,朝荣亲王伸出手来,满眼都是光亮:“给我。”
    荣亲王看着他这会儿满是稚气的模样,心中有叹息,面上却是一副淡漠之态:“先让我进去。”
    叶晞拧眉,并不乐意,但过了会儿,他还是往旁让开身,一边道:“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他对荣亲王的态度,全然不似儿子对父亲的态度。
    他似乎并未将荣亲王当做父亲。
    荣亲王并不在意。
    他走进了东屋。
    饶是他见多识广且并非第一次踏进这屋子,却还是因眼前所见愣住了。
    第11章 偃师 他敢碰脏我的东西,他便该死。……
    荣亲王记得自己上一次进这屋子是半年前的事情。
    也是因为他带了一本与偃师鲁巳有关的书,叶晞才让他进的屋。
    这间屋子内,目及之处除了叶晞休歇所用的那张床榻之外,尽是机甲器械,上至庞大得足有整个床榻宽屋子一半高的似人模样机甲,下至小如壁虎游蛇般的看似无害木甲,整间屋子,从顶上至地面,乱七八糟又满满当当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机甲。
    而在这些满当当的甲械之中,或藏着锋利的□□,又或埋着细长的银针,诸类瞬息间便能夺人性命的冷兵暗器,这屋中的任何一件东西稍有触碰,皆有可能触发埋藏于其中的利箭银针,暴毙而亡。
    叶晞日夜便是睡在这糟乱且危险的屋子里。
    堆得整间屋子满当当的这些机甲器械,皆出自叶晞之手。
    他自小便痴迷于机甲兵械诸如此类物件的制造,他也唯独有这一爱好而已,为此,荣亲王为他搜尽天下记载能工巧匠之书,更是为他搜尽天下良木精铁,只为他能够做成自己想做的机甲。
    不仅如此,荣亲王还搜罗了天下间的奇门异术之书,一并罗列在西屋的一列列书架上。
    近几月来叶晞又要求要硝石硫磺等物,昨夜的爆炸之声,便是他将自己研制出来的□□尝试与弩机相使用但因初次试验尚未能掌握其性能以致引爆所致。
    除了荣亲王与那些死在禁苑里的婢子,无人知晓叶晞成日成日呆在这阔屋里都是在做些什么。
    荣亲王觉得,这屋子里堆放的偃甲,比半年前他见着时更多了。
    看来这半年里这孩子他又造出了不少新东西。
    他若能离开这处禁苑,立于世人眼前,立于天下间,必当是个纵是鲁巳在世也要自愧弗如的旷世奇才。
    可惜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假若。
    荣亲王的目光从满屋机甲木械移到了叶晞身上。
    他仍在向荣亲王伸出手来。
    荣亲王自怀中摸出一张泛黄得厉害的羊皮纸,放到了他手里。
    叶晞一拿到羊皮纸便不再理会荣亲王,当即就地坐下,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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