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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一句话,把天聊死了,周余就是有满肚子套话也呲不出来。他自诩有个聪明的脑袋瓜,晓得徐徐图之的道理,老话也讲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就这么着吧,保存革命火种,等敌方退了他再择机进攻。
    第28章
    桌上摆着个不透明包材包起来的柱状物,很大一坨,许尧臣跟它相面了五分钟,也没猜着吴曈搬过来的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厉扬在里面冲澡,鸡蛋里挑骨头,说许尧臣带过来的梨味沐浴露太甜了,腻得慌。
    可真行,澜庭那桶桃子味用挺溜的,换成梨就挑三拣四了,事儿逼。
    狗皇帝和大内总管俩人中午在公司吃得食堂,这会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吴曈出了名的有眼色,没等他老板叫一个饿字,就把餐订好了,说半小时送房间来。
    许尧臣电话里问他干什么去,大内总管说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要去采购土特产,回去孝敬准岳母。
    许尧臣当即震惊,没想到吴曈百忙中居然能抽出时间谈恋爱,也算当代管理大师了。
    正出神,许尧臣手机一震,低头一看,是顾玉琢那二百五收工了,来找他组队去游戏里收人头。
    咕咕:来嘛。
    世界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你能不能别老换昵称头像,我得有八百次差点删了你。
    咕咕:你他妈管我!
    世界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滚。
    咕咕:你明天生日。
    世界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我不过。
    咕咕:知道你不过,所以你看我一点表示都没有。
    世界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上游戏。
    登上游戏,顾玉琢已经在了。他私聊许尧臣,说拉了个大神进队,大神操作极其牛逼,一有空就带他飞,让他感受了一把强者的世界。
    许尧臣扫一眼,那大神叫陆在川上。
    妈的,这马甲还能更松懈点么。
    许尧臣开了语音,上来就打招呼:嗨,陆影帝。
    小许。陆南川声线偏低,听不出情绪,第一印象让人觉得挺难接触。
    顾玉琢只好开麦,卧槽,你俩行不行啊!怎么见面就掉马了?
    傻逼。
    二百五。
    于是,三个假装有马甲实则在裸奔的人在两位助理的陪同下,开始了对外战争。
    陆南川确实强,把顾玉琢这只菜鸡保护得滴水不漏。姓顾的人菜瘾大,一个劲儿冲锋在前,许尧臣简直看不下去,跟在后面说:你他妈放自己一条生路行不行?
    顾玉琢原地蹦高,你管我!
    放谁一条生路?甜滋滋的梨香往鼻子钻,许尧臣手没停,嘴上道:劝那二百五别搞自杀式袭击。
    顾玉琢立刻叫唤起来,谁?谁在你边上?是不是镖哥?镖哥,是你吗?
    厉扬挨着许尧臣坐下来,湿漉漉的水汽往他身上蹭,嗯,是我,你镖哥。
    顾玉琢嗤之以鼻,狗男男。
    一把结束,厉扬把许尧臣手机没收,跟顾玉琢说了声回见,立马下线了。
    不出两秒,顾玉琢微信追过来,挺短个语音,打开一听,就俩字狗比!
    许尧臣就在旁边捡乐子,老板,你能别这么狗吗?
    跟你比,也就一般吧。他站起身,顺手摸一把许尧臣半干不干的头发,说,你的生日礼物,不看看吗?
    许尧臣指着桌上那一坨,它?
    厉扬挺认真,对。
    许尧臣看着那东西,很难想象里面包了个啥。
    他过去拆包装,正巧餐厅把吴曈点的餐送上来了,厉扬去开门,把餐车接进来。
    在浓郁的饭香包围下,许尧臣并无期待地从泡沫纸里拆出来一只植绒小熊。
    他翻来覆去地看看这位熊子,有点眼熟啊。
    熊是深咖色,整只熊呈倒立姿态,脑壳上非常残忍地开了一条缝,可以投硬币。手感细绒绒的,用力搓着还有些扎手。
    许尧臣捧着很有重量的熊,扭头看厉扬,神色很费解。
    厉扬手里拿着保温盖,目光落在熊头上,你上次去励诚,不是看上它了?
    那是挺久前的事了,许尧臣难得去了一趟励诚,在厉扬办公室里逡巡一圈,最后看见他办公桌上摆的熊,登时觉得熊子和厉扬不是一路人,就问厉扬,这小东西长挺别致的,送我行不?
    姓厉的这抠门说里面有钱,当场拒绝了。
    啊,是有这么个事。许尧臣摸摸熊肚子,咋的,你被事儿逼嫌弃了?
    前几年跟着关正诚做外贸,经常要到处跑。那时候每到一个地方我就会留几枚硬币扔进去,扔了几年,居然给填满了。厉扬像跟小崽讲故事一般,也说不上有什么特殊含义,算是个习惯,所以你那时候要,我没舍得给。
    许尧臣顺嘴就问:那现在怎么舍得了?葛朗台的灵魂抛弃你了么。
    厉扬让他给气笑了,滚过来吃饭!小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许尧臣盘腿在床边啃羊排,熊就坐在他腿间,两人一大一小,跟厉扬面对面。
    晚上跟周余去吃的什么?
    羊杂汤,许尧臣嘬手指上的蘸料,看着他没胃口,吃了小半碗。
    周余怎么得罪你了?厉扬给他盛了碗杂菌汤,推过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许尧臣震惊,有人撬你墙角你一点儿都不生气?
    生气有什么用,我是个注重效率的人。厉扬道,我明儿走,咱俩打个赌,看周余会不会跟我一架航班回程。
    必输的局,傻子才跟你赌。许尧臣手里的羊骨头啪嗒一下扔回盘子里,他扎着两只手问,你干啥了?
    厉扬没直接答,绕着弯说:他起火的后院满地灰烬,家大业大,担的责任自然也大。
    他们闲磕牙,说周余一东一西养的俩小情儿掐的脸红脖子粗你挑唆的?
    与我无关,吴曈找人办的。狗皇帝一推二五六,全栽大内总管头上了。
    一顿饭吃得挺畅快,许尧臣想着周余回去要看小情儿们扯头花,食欲立马就上来了,连干两碗米饭,最后撑得躺床上,动也不想动了。
    厉扬躺他边上,屈指轻弹了下他平坦的肚皮,真撑了?
    许尧臣歪着脑袋,吐给你看。
    还能动吗?厉扬压着他腿,把这颗漂亮的脑袋扳正了。
    许尧臣也欠,就蹭他,怎么动?
    没带套,饶了你了。
    手撩起了短裤,沿着绷紧的皮肤滑上去,停在了腿根。
    许尧臣抻着脖子抬高了头,像个毛茸茸的动物,够着厉扬的下巴,嘴唇碰了碰,亲亲呗。
    厉扬从来就不是个能温存的人,他也说了,讲究效率。
    唇齿相碰,疾风骤雨一般把人打湿了。温热的肌肤贴着,手指上的薄茧从这里又到了那里,所到之处野火燎原。
    许尧臣那股坏劲儿上来,手一扬,把自己扒了个利索。他推着厉扬的肩,把人撂翻了,往小腿上一坐,手往上摸,却又不抓实,一双眼都坏得眯起来,要不要啊?
    厉扬挺身往他屁股抽了一巴掌,喘得很,别使坏,一会儿有你后悔的。
    罚我呗他埋首下去,唇齿间都被填满,是欲望炙热的温度。
    像优质奶油包裹在皮肤上,绵密而贴合,有那么点湿润,又柔软得叫人头皮发麻。厉扬握紧了他的手,十指交缠着,攥红了,是即将失控的疯狂。
    片刻后,涎液顺着嘴角淌下来,厉扬揩掉中间那点醒目的白,挠挠许尧臣的下巴,去吐了,乖。
    可许尧臣哪是个能顺从的主,他恶劣地把东西顺着腹肌抹下去,引着厉扬的手碰上来,小猫似的叫唤了一声,疼呢,给帮帮忙呀。
    厉扬没来由地叹了声,拢住他的腰,往怀里抱,伺候这疯起来没边儿的小混蛋。
    梨子香合着屋里未散的孜然辣椒香,诡异的气味中,累劈了的两个人沾着枕头就睡熟了。
    第29章
    第二天早起,许尧臣就看厉扬站在他码零食的行李箱前,表情挺严肃,像个爹。
    许尧臣枕在被子上,歪头看他,你嘎哈?
    厉扬挑出来大辣片和脆香米,吃挺丰富啊你这么吃零食,陈妙妙连问都不问?
    干什么,怕我胖?许尧臣一条腿横被子上,一脸的讽刺。
    怕你没事就吃垃圾。
    许尧臣祭出顾玉琢的名言,你管我。
    陈老妈子都不管你,我也懒得管,厉扬把两包垃圾食品扔回垃圾箱,起来,去给我找条内裤去。
    许尧臣往他裹着浴巾的小腹下扫了眼,嗤嗤地笑,你没带啊?一直光着呢?
    是啊,宝贝厉扬过来擒住他仰起的脖颈,狠狠一亲,昨儿是谁不老实,蹭了一晚上来着。往他腰侧的痒痒肉一捋,生日快乐!赶紧地起床。
    屋里拉着遮光帘,只有隐约的光偷溜进来。许尧臣埋在阴影里,脸上表情在厉扬的祝福中垮塌下去,但很快,他又拉平了嘴角,若无其事地从被窝里翻出来,很欠地往狗皇帝的尊臀上拍了一巴掌,冲澡去了。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许尧臣这个会喘气的活人是真的。
    他抹擦掉镜子上的水雾,对镜中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看看,画皮披久了,就没人能认得你了。
    嘿,我牙还挺好看的,真白。
    许尧臣忽悠周余第二天要拍晨曦,自然是还没过夜就让周余知道了他在扯淡,可小周总也无甚办法,倒是更抓心挠肺地想把人搞到手。
    可惜,中间横了个厉扬。
    一大早,刘导就在餐厅碰见了吃早餐的厉扬和许尧臣。厉扬认识刘导去年刚给他的网剧投过钱,于是大大方方打招呼:你好,刘宏。
    刘导差点没跪了,谁能想到这尊佛从天而降,再瞥一眼窗户边咬牙切齿的周余,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那一刻,刘导感觉十分复杂,看许尧臣的眼神都有了丰富的层次感。
    许尧臣本人倒是不在意,还冲他嘿嘿,分他了一根油条。
    刘导接住油条,鼻孔都撑大了嘿你大爷!
    早餐结束,该上班的人妆发结束就直奔片场了,剩下的闲人在房间逡巡一圈,十分无聊,只好也尾随去了影视城。
    许尧臣这一天的戏份重,几乎就没空余时间,自然顾不上厉扬。
    励诚虽说投了不少影视剧,但厉扬极少到片场闲逛,和围观群众一样,往这种氛围里一站,都对拍戏起了好奇。
    前面,吴总管打头阵,给狗皇帝钻了条缝出来,手背后面冲他勾,叫陛下抓紧补位。
    俩人来得时候挺低调,按厉扬的意思,就甭找制片走后门了,他往片场一杵,比周余还不像话。
    恰好碰上剧组拍外景,于是厉扬和吴曈就混在了围观群众的堆里。
    他们这一撮人构成比较复杂,有粉丝有来旅游的,还有等戏的群演,所以厉扬两个站在其中就显得突兀。
    没哪个人是西装革履往这地方扎的,看上去很业余。
    业余的二位不知道远处的许尧臣在演什么,但晌午的阳光下,他身姿挺拔地站在破草屋前,长衫落在脚面,露出一截皂靴,倒很有几分古意。
    太远了,台词根本听不见。
    厉扬旁边的小姑娘们激动起来,一个抓着另一个手,这是不是就掉马那场戏?
    是是是,另一个话都说不利索里,看前两天站姐路透,就是那场没差了。
    和原书一毛一样啊!天呐,我要昏过去了。
    书里他俩掰头这场戏太有张力了,小姑娘白净的面庞被染上薄薄的红,很高兴,我就说,这剧不需要女主角!
    这话就不大对劲了,怎么还把女主角给开除出剧了。
    吴曈挺不明白,上去就搭话,黄峤多漂亮,咋就不要女主了?
    小姑娘上下打量他们一眼,也不认生,就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叔,一句两句解释不明白。
    叔
    二老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就成叔了。
    小姑娘琢磨了会儿,还是挺善良的给叔们解释了,这么说吧,在普通观众眼里,男一是女一的,男二是女观众的。但在我们眼里,男二是男一的,女一只是过审工具人,懂没?
    懂了,但又没全懂。
    吴曈不愧是个机灵鬼,反应过来就问:你们是哪位帅哥的粉丝呐?这剧还没播就磕上cp了?
    呀,叔,你还懂这个呢!小姑娘笑起来,一双眼弯弯的,我们俩是臣臣的粉,她是孙哥的粉,那边还有两个从水蜜桃给虐出来的唯粉,现在都在入坑cp的边缘徘徊。
    厉扬扫一眼远处正把一柄道具剑舞得虎虎生风的许尧臣,心说:你粉丝构成还挺复杂。
    正料着,吴曈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过来跟厉扬耳语,说备的物料都到了,给剧组的应援也随时能来。
    厉扬背着手从人群中挤出去,像个老干部,出来以后问:几点的飞机?
    十二点四十。吴曈看一眼表,又往后瞧一眼,赶不上一块儿吃口饭了,要不还是联系下制片,咱
    不用,厉扬道,来日方长。让你安排的人都过来吧,东西备好,别打扰剧组正常工作。
    吴曈拿出手机回拨方才的号码,明白。
    飞机离开银川这颗塞上明珠时,厉扬透过云层望着下面广袤的土地,生出了些许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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