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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来的时候顺便把单给买了。
    张载很久没抽烟了,大概是胃里还难受,他去旁边小店里买了一包烟,又怕自己忍不住抽太多,所以没买打火机,随意抽了一根出来然后向路边的一个同学借了个火。
    剩下的烟被他收进运动裤的兜里,他叼着一根烟走远了些,黑暗中一点火光若隐若现。
    学校的前门出去是热闹的步行街,后门出去就是山野。
    这边停了不少的车,有些车的车顶还放着饮料瓶,据办公室其他同事的八卦,每天晚上都有大学生在这后山上打炮。
    张载的目光平静地掠过某一辆车身在不停震动的轿车,出于非礼勿视的原则,他往那辆车的反方向走,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
    没过多久,同事给他打电话,先骂了他一通,说他怎么偷偷把单买了,然后问他跑哪儿去了,他们吃完准备走了。
    张载:“里面太臭了,我在后山这边透透气,你们先回去吧,我再逛逛。”
    张载作为体育组里年龄最小,长相最嫩的,深受大家喜爱与保护。他们听说他在后山,像把他当成小孩似的笑着提醒说:“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省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知道,放心吧。”
    张载心说,已经看到了。
    夜间的晚风很是宜人,张载把短袖的袖子都撸到了肩上,看起来像是穿了一条背心,饱满的三角肌若隐若现。
    那根烟已经抽完了,被他碾灭后丢在路上看到的一个铁质桶里。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大意大概是每一个铁桶里都有一片星空,但张载没看到星空,只看到了满满的垃圾。
    也许是今天张载的心情并不算太美好,所以他看什么都不美好,他失去了发现美的眼睛。
    如果是孟青烟的话,可能会在铁桶里发现斑驳的油漆,半截的烟蒂,零碎的纸团,破碎的包装,而这些共同组成了一个世界。
    张载自然而然地这么想着,然后他又想到,他和孟青烟来来往往这么几回,也算是熟悉了些,但孟青烟总给他一种亲密的距离感,两种极端的感受让他感觉自己被拉扯,相处的细节徘徊在舒适与不舒适的之间,张载倍感迷茫。
    这对他来说大约是最诡异的一次交友的经历。从小到大,他的朋友不是身边的同学就是现在的同事,都是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日日接触的人。
    而张载和孟青烟的初见就莫名其妙,之后更是在如此莫名其妙的遇见和几顿饭局中建立了一点微妙的友谊。
    这种友谊像一座岌岌可危的斜塔,随时可能倒塌,也像平静无波的溪水,只寂静地流。
    张载把这一切归结于孟青烟本人太好相处以及性格温和。
    孟青烟晚上有课,上周的某一天他有事请了一天假,那天刚好有课,于是那节课就补在了今晚。
    夏天的傍晚,不只有蝉鸣,还有蚊子叫。
    他不徐不疾地讲着课,但下面的学生们却略显焦躁,不停地看时间,要不然就是挠挠手臂挠挠腿。
    第二节 课的课间铃声响了,教室里的一时沸反盈天,孟青烟坐在讲台后面的椅子上,支着手臂,神色淡淡地回着张载的消息。
    张载:出来吃东西吗?
    孟青烟:不去了。
    孟青烟掏出一颗糖放进嘴里,想了想,又发了一句。
    孟青烟:在上课,后面还有一节课。
    张载抿了抿嘴,回了一句OK,然后把手机收起来。原本就只是心念一动好奇孟青烟在做什么,既然孟青烟有事他自然就不多打扰。
    他沿着来路往回走,遇上了从图书馆回来的陈素英。
    他远远地看着那个背影有点眼熟,尝试性地喊了一声,看到对方迷茫地四下张望,再看到他之后露出了招牌式的傻笑。
    “张老师,好巧啊!你是出门吃饭了吗?吃的什么?”陈素英总是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什么烦恼。
    “是有点巧,你刚在图书馆?”
    “是啊,快期末考了,我要开始临时抱佛脚了。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张载想起今天课上他刚被他们说变胖了,结果晚上又去吃泡泡,莫名感到赧然,但细细想来他一个老师,和学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他又随口说:“后门新开的那家泡泡。”
    陈素英茫茫地点头,显然是不知道新开了一家店,然后她惊讶道:“张老师,我们说您胖了真不是骗您的。”为了加重语气,她都尊称张载“您”了。
    张载抚额:“我知道,是胖了,不差这一顿了,后面的体育课都是室外的,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跑步。”
    “啊——不要啊。”
    “行了别叫唤了,你赶紧回去吧。”
    “咦,张老师你不回去吗?”
    “我去趟便利店。”
    张载晚上没吃多少,在后山上绕了几圈,肚子早就已经开始叫了,他在便利店里绕了两圈,最后买了一袋全麦面包,才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个铁桶里都有一片星空”,我忘记原话是怎么样的,好像是某一个B站博主说的。
    孟青烟又开始努力出场。
    第十四章
    陈志远的婚礼定在周五,张载为了当一个称职的伴郎,特意请了假,调了另一个班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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