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232)

    最后一个字,在耳畔轻飘飘地炸开,像一片鸿毛落下,压垮了万年的雪山。
    迟鸢绝望地睁大眼,紫瞳中清晰映出了对方疯魔的容颜,一直以来以杀戮为生的魔女终于全线崩溃,哭喊着叫:不,你不是人,你也不是魔!你是恶鬼,你是邪神
    哭喊声戛然而止。
    一生仇视人族,将开拓疆域作为终生夙愿的魔族圣女,终于在自己族人的冷眼旁观下,灰飞烟灭。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叶长青化剑为扇,一转身,只见北方列队而立的数万魔族战士,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恭敬道:参见东君大人!
    嗯。他轻一颔首,脸色冷漠如雪,看不出丝毫情绪。
    城楼下,硝烟还未散去,折梅山的几个年轻人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将受尽折磨的温辰围了一圈,阮凌霜抱着他,头挨在他血迹干涸的侧脸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辰,你怎么样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为什么要撇开我们,一个人跑来和迟鸢对抗
    温辰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翻来覆去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师尊,长青,你在哪,你呃
    秦箫两眼通红,抬起头嘶声喊:师尊!你快来看看他,他快不行了!
    死不了。叶长青淡淡地道,语气之疏离,态度之陌生,仿佛地上的那个人与己无关,搜魂钉不要命,只是疼,只要他精神力足够强悍,总能挺得过去。
    他微微一侧脸,并没把那痛入肺腑的一幕收入眼中:两个多时辰,钉子扎得太深,本君也没办法,去找贵派柳掌门吧。
    什么?!
    秦箫傻了,呆若木鸡的盯着他,迷茫道:师尊,你在说什么,什么本君,什么贵派柳掌门,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叶长青打着折扇,轻轻一莞尔:这里没有你师尊,他已经死了,本君时间宝贵,没空陪小孩子过家家。
    胡扯!!!秦箫一声暴喝,起身朝他奋力追过来,没追几步,就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了住,他挺枪冲刺,死冲冲不破,无奈之下,只好绝望地捶打着空气,嚎啕大哭,师尊,你回来!你不是什么魔道东君,你别自己骗自己了,好不好?就算不为了别人,也为了小师弟行吗,他为了阻止迟鸢修成杀神,自己受了好重的伤,你忍心抛下他不管吗?!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以为你成了魔,我们就要和你划分界限了吗?不会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永远是我们的师尊,我们永远不会背弃你!师尊,你回来,求你了,回来吧
    叶长青当空挥了挥扇柄,转身朝魔族阵营走去,看了眼那迎上来的魔将,桃花眸微弯,温然笑问:阁下怎么称呼?
    闻,闻人戮。对方生着一对巨大骨翼,正是先前追随迟鸢的那一个魔族,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总感觉这一位东君大人,虽然看上去比那位南君更好说话些,但实际上,应该是个更难伺候的主。
    叶长青道:传本君令下去,此战两败俱伤,损耗太大,暂回魔域休养,半月后一举拿下。
    是!闻人戮精神抖擞,去给手下魔传达了命令,一回神,正好听着结界那边秦箫还在声嘶力竭地哭喊。
    叶长青,你敢做不敢当,还是不是个男人!谁不知道,你从来都是最疼小辰了,你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搜魂钉,那是搜魂钉啊!他才二十二岁,要被活活折磨死了!你他妈倒是回头看一眼,看一眼啊!!!
    闻人戮被他吼得寒毛直竖,亦步亦趋地跟在新魔君身侧,悄悄问,君,君上,属下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
    讲。
    哦哦,多谢君上。他回头瞄了眼尚在痛苦挣扎的青年,不确定地问,那个破了血祭大阵的小修士过去是您什么人?
    唔,你说他呀,也不是什么人。叶长青整了整袖口,不以为意,一边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就是个枕边人。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那都不叫虐,真正虐的,开始了
    第273章 东君(六) 我就做个彻彻底底的叛徒,不好吗?
    元安十六年,注定是改天换地的一年,一场空前的魔族奇袭,短短八天,折损了正道一半还多的修士。
    为了弥补缺失的那一块烽火令,平复黄泉海大封,万锋剑派掌门人云衍重伤,境界跌破金丹,无力再执仙门首座;天疏宗宗主凌风陌留下一封自述迫害义子温月明的罪己书,尸解归天;折梅山掌门柳明岸重伤,回山闭门休养,不见外客。
    战后,散落各地未来得及撤走的诸多魔族,通过遗留下来的小型空间裂缝逃离,不少修士追杀残寇时,在诡秘而多变的多维空间中迷路,再也没能回来,其中不乏金丹和元婴修士,名头最大的,当属万锋剑派那一对双子星云逸、花辞镜。
    区区几日,烽火四门掌事的就换了人,万锋剑派死伤最多,群龙无首,暂由门中一位德高望重的李长老代任掌门;天疏宗宗主由少宗主凌韬继任;折梅山由掌门首徒陈扬真代为掌事;流花谷的重担,则落在了战争伊始,就失去了父、兄、师父的姑娘陆苒苒肩上。
    此战因主要发生在西域临海城,故名临海之战。期间,值得一提的有三件事
    其一,万锋剑派的二位继任人,大弟子云逸八面玲珑,为人正派,是下任烽火令主的最佳人选,二弟子花辞镜出关伐魔时,已臻至化神境边缘,武力值点满,他两个本就关系密切,情如手足,若不失踪,定是一双令万众归服的仙门首座;
    其二,折梅山因出了杨玄、喻清轮、叶长青三位长老级别的叛徒,门派受到整个修真界的抵制,全山上下五千余名弟子,皆被勒令禁足于原地,除非受到征召,半年之内,不得外出;
    其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君迟鸢虽死,但东君叶长青心狠手辣不逊于她,且是冥火真身,修为深不可测,带领魔族回到魔域后,一把无形的利剑,就时刻悬挂在正道头顶,算不准什么时候会落下。
    九州一时人心惶惶。
    临海之战结束的第十三日夜,清冷空旷的魔殿里,一身玄衣的魔君独自躺在石塌上,支着一条腿,手背覆在额上闭目养神。
    他已经很多天没阖眼了,夜里,只要一躺下,眼前就全都是温辰蜷缩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挥之不散。
    搜魂钉那东西他尝过,尝了不止一次,知道疼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况且,前世迟鸢到底没想要真的搞死他,最多最多,也就上了七七四十九根罢了,翻一番
    叶长青翻了个身,侧躺着把心脏压在了下面,仿佛这样,就能让那玩意少难受一点。
    他从小宠大的孩子,受一点伤他都忍不了,气得要捅人,这一回,就当着他的面,被折磨到崩溃。
    他无能为力,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说。
    叶长青死死闭着眼,不让那没用的东西掉下来,过了好久,才熬得眼眶通红,缓缓睁开。
    自他决定将双生弟弟阿宁纳川,彻底入魔道的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是时候和从前决裂了,若是犹疑不决,脚踩两条船,终究害人害己。
    叶长青神情恍惚地盯着前方空荡荡的屋子,视野画面一闪,一副在噩梦中才会有的场景不期然地溜了出来
    温辰,说真的,如果我是你,根骨明净,登峰造极,必不会为了什么东西污我这一身清羽。你本该是天上月,却非要做阶下泥,死到临头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那白衣落魄的人一剑横在他颈前,歇斯底里地怒吼:我当然是为了魔核,为了飞升,为了踏碎虚空,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咎由自取。叶长青半撑起身子,靠在冰冷的床头,低着头,双手按着因忧思过重,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心道,这小子,上辈子我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管不了你那么多,这一世做了你师父,自然得想尽办法为你某条光明的出路,你年轻,不懂事,想爱就爱,想恨就恨,为师可不能跟着你一起糊涂
    左右睡不着,他披了件薄衣起身来,坐到旁边覆了一层灰的书桌前,随便铺了张白纸,拿起一支笔,蘸了点墨认真书写,不多时,一封简短的书信就弄好了,他搁下笔,用灵力封上烫金漆,大步朝魔殿门口走去。
    厚重的铁门一开,值夜守在外面的魔侍登时就支棱一下,然后诚惶诚恐地上前来:君上,请问有何吩咐?
    叶长青将那信甩到他手中,淡淡道:找个靠谱人,把这封信送给折梅山柳掌门,本君在上面下了禁制,一定得是他亲启,若有别的图谋不轨之人中途拆看,按叛逆罪处死,株连九族。
    是,是魔侍吓得腰都软了,就想赶紧离他远点,别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殃及,刚溜出去三级台阶,就听身后的魔君有点不悦,急着走做什么,还有件事没说。
    啊,小的罪该万死,君上息怒,您请说。魔侍委委屈屈地转过身来,一张略带稚气的脸上写满了你怎么我都行就是别拿钉子扎我我我我怕。
    叶长青愣了一下,轻笑着摇摇头,下来几步拍了拍他肩膀,温声道: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可能是看着这年轻魔族,就会想起自己的那几个徒弟,他不再用那压人的自称,整个人平和了不少。
    魔侍打个激灵,瞪着一双无辜地大眼,仿佛在说:您能,您真能。
    叶长青无奈:好了,放心,我和迟鸢不一样,不喜欢玩儿那些整人的酷刑。
    然而,小魔侍还是没有感到安心,反而在心里哆嗦:是啊,您是不喜欢用刑,您老人家,一出手就是诛九族,杀无赦,咱魔族本来就人丁稀少,传宗艰难,任由您整个这么几趟,直接种族灭绝好了!
    叶长青猜到他在想什么,并没有揭穿,只是浅淡地笑了笑,十分平易近人:通知闻人戮,火速召集三千魔将,明日一早出发,挑了折梅山,夺烽火令。
    翌日巳时,折梅山上下如一盆炸开了锅的饺子,沸腾得几乎疯狂。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四峰长老中硕果仅存的胖子于惊风,正执剑对着那玄衣铁扇的俊俏魔君,慷慨激昂:叶长青,你还有脸回娘家来?!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好好的折梅山长老不当,跑去魔域做什么魔道东君,我要是你,当就地立下毒誓,遭天打五雷轰!听着,于某人管你什么东君西君,今日必须替天行操!
    话说一半,一尖锐物蓦地凌空劈来,速度之快,势头之猛,反应过来一点算是多,于惊风愣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铿一声,手中长剑莫名其妙就飞了,倒插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上,铮铮作响,等他再有意识时,圆胖的身体已经一轱辘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然后肩上一沉,窄瘦的黑靴蹭在脸边。
    落尘,回来。叶长青腕子一折,从容淡定地接住了扇子,啪地一合,俯身在于惊风脸上拍了一拍,我说老于呀,刚才那几句,真是你这辈子说过的最像个男人的话了,你服不服?
    我呸!你个吃里扒外又当又立的小婊/子,有本事别偷袭,堂堂正正地战!于惊风又惊又恼,又没办法,只能苍白无力地占点嘴上便宜,可悲催的是,很快就喉咙一紧,被禁言了。
    叶长青一脚踢开他,送给了身后随行的魔将,冷笑:拿去玩儿吧,只要不玩儿死,就往死里玩儿。
    于惊风被一群魔将拎着抬起头来,大张着嘴无声骂了他一句,看口型,应该是我□□大爷。
    叶长青挑眉回了句:抱歉,老子没爹没娘,更没大爷,你想操,憋死你了不负责。说完,擎扇往山上走去。
    折梅山入主峰的路不远,一路上带着魔将挑翻了无数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终于望见了寻梅殿的影子。
    忽然,两个年轻人冲了出来
    叶长青,你又来干什么!秦箫一身挺拔利落的弟子服,青衣银腰带,长/枪掼地,往那一站活脱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
    阮凌霜也秀眉一抬,厉声喝:狗魔君,折梅山不欢迎你,快滚回你的魔域去!
    叶长青站在一丈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俩,看着看着,笑了这俩小东西,那天被狠狠虐了一回,就记上仇了,在这叛逆呢。
    阴冷的玄铁扇在掌中哒哒地拍着,他亲和地一低头,温柔笑道:大箫,二胖,才几天不见,你们就不认为师了?
    果然,一句话出来,那俩小的就动摇了,脸上那种强扭出来的决绝神色,跟纸糊似的,一戳就破,秦箫不服气他在临海城说的那些屁话,还想再顽抗一下,当即清了清嗓,煞有介事地说:半个月前,我师尊就已经死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叶长青哦了一声,问: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死了才半个月,你俩怎么不披麻戴孝,闭门服丧?
    你!论嘴欠,谁能比不过他,秦箫一口气噎得,头顶直冒烟。
    阮凌霜是个姑娘,感情用事,见此情形急得两眼含泪:师尊,你在外面玩儿也玩儿够了吧?该回家了,我和师兄师弟都在等你
    秦箫推了她一把,薄怒:二胖,说什么呢你,谁等他了,啊?小辰伤成那样,头都不回,他还是人吗?掌门师伯养的那只哈巴狗都比他有感情!
    阮凌霜被他一怼更委屈了,哭得停不下来:麻烦已经够多了,师兄你就少说两句吧!师尊他一定是有苦衷,一定是的!她抬起头来,像渴望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巴巴地问,师尊,我说的对吧?
    嗯,对,不愧是我二胖丫头,猜得真准。
    叶长青笑吟吟地:贵派柳掌门是在寻梅殿中吧?
    他脸变得太快,一会儿是冷血魔君,一会儿又是亲切师尊,弄得秦阮二人不知该如何作答,面面相觑了半晌,才犹疑地点了点头:掌门真人受伤闭关,代掌门陈师兄在为他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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