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177)

    杨玄撩他一眼,漠无表情,那你眼睛是挺瞎的,看不出来我现在和那时候一样,依然色胚一个。说着,指尖凝起一点金色雷闪,作势又要弹出去。
    柯平害怕,吐吐舌头,飞快地带上门,一溜烟跑了。
    他一走,屋子里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杨玄独自在床边坐了好久,末了,终于将那卷已经泛了黄的旧书倒扣在腿上,方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着一尺外喻清轮的鬓发。
    师兄,我没说假话,我到现在都一直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看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看不够。他低下头,自嘲地一哂,怎么办啊,我这色胚的本性,从小就这样,真是改不了了。
    然而,曾经那个一被夸好看就横眉冷目的小少年,此刻静静地躺着,像一尊苍白的蜡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玄忽然就哽咽了。
    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起来打我吧,我一定老老实实,躺平了让你打,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是不要不理我
    柯平在的时候,他作为长辈总得端着,现在一个人了,便不必再顾及那些,仰起头来,手背搭在眼睛上,任凭热泪溢出指缝,沿着侧脸,缓缓没入衣领。
    这时,登登两声,又有人敲门了。
    杨玄只道是柯平去而复返,不耐烦地哑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外人静了一瞬,莞尔:师弟,是我。
    一听着这个声音,杨玄立马一僵,而后胡乱地抹了两把泪,几步跨到镜子前,给自己整得能见人了,这才去开了门,战战兢兢地问:掌门真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门外,柳明岸一身淡青道袍,笑着道:我有办法救你师兄,只是那法子有些刁钻,牺牲自我不说,还可能为世俗所不容,不知你愿不愿意一试?
    *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渐渐开始忙了,再加上作者心态欠佳,总是因为某些原因心浮气躁,不能认真码字,想了想,决定以后对评论区采取不看+不回复的态度了,各位小可爱愿意留言就留言,不留也没事哈!作者不在乎这些了,把心思都用在打细纲和码字上,只做个按时更文的咕咕就好了!另外,为了保证质量,这文的更新频率可能要降下来了,大家追不追都行,养肥了再杀肯定会更爽,长应该还是挺长的,但可以放心的是,一章不会水,副CP的环节也是。
    最后,谢谢大家支持。
    第212章 杨玄(四) 双生灵契
    静室里,两人正襟危坐。
    你确定了?真的要结契?柳明岸敲着桌面,态度严肃,要知道,双生灵契一旦结下,除非妖毒全部褪去,否则你们至少要死掉一个才能解得开!
    我确定。杨玄沉着地一颔首,掌门真人,有劳了。
    柳明岸还是有些不相信:你可想好了,这不是一件三五年就能完成的事情,很有可能会拖上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这段时间内,必须由你来代他承受毒发的痛苦。
    杨玄闻言,了然一笑:掌门真人,你就放心吧,我敢出口的承诺,自然是想到了一切最坏的后果,别说十年二十年,就是八/九十年一百年,我也未必不能熬得。
    柳明岸皱着眉,明显是觉得眼前这年轻人不谙世事、大放厥词,斟酌了一阵,直白道:你能不能坚持下来是一回事,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别忘了此事需要结为道侣,双修合契,如果你对你师兄只是兄弟之情,大可不必这么为难自己,就算现在为救一时急这么做了,将来遇着合意的女子又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
    杨玄坐在那,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似是真的在用心考虑了这件事,少倾,他忽然起身向屋中迈了两步,正对着柳明岸站住,然后双膝一折跪倒在地。
    后者惊了一跳:杨玄,你这是做什么?
    掌门真人,杨玄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纸,递了上去,若是不相信我的决心,大可为我写下守约的符灵,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背叛了师兄,做出伤害师兄的事情,就要我魂飞魄散好了。
    看了眼那不知什么时候就写好了的符灵,柳明岸缓缓站起来:杨玄,守约符灵可是修真界最不可违逆的誓言,你真要这么干?喻清轮虽然与你有救命之恩,但那是他自愿的,他身为师兄,在你遭遇危险时保护你,说是理所应当也不为过,有什么后果他一力承担就好,不需要你这样苛责自己。
    三尺外,冰凉的青砖地上,杨玄跪得笔挺,双手托着符灵,纹丝不动。
    柳明岸深吸了口气:杨玄,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提起这个,杨玄一直沉静的面容有了点点松懈,他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陈述:回掌门真人,弟子胆大妄为,从小倾慕师兄,对其心怀不伦之情,但困于世俗伦理,一直不敢戳破,十几年来,弟子曾无数次想过,若是将来能与师兄结为道侣,共度余生
    他倾身伏于地面,额头压在那张重于千钧的符灵之上,沉声道:弟子死而无憾。
    一个月后,幽姿峰。
    咔啦
    瓷碗落在地上的声音一场刺耳,屋子里慌乱的脚步和愤怒的叫喊混作一团:滚!我说了不喝药,你听不懂人话吗?还在这戳着干什么,看见你就烦,给我滚出去!
    我,我不敢七八岁的小童子,委屈地哭泣着,杨长老说了,得看着您喝下去才行,我,我
    杨长老?幽姿的峰主不是我么,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说话了?滚,赶紧滚,他问起来就说是峰主让你滚的!
    是,是。小童子巴不得被赶走呢,一听这个如获大赦,滴溜溜跑出来,一出门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杨,杨长老。他抬起头来,泪眼朦胧。
    杨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压了压他肩头,颔首说了句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便快步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雅致整洁了十来年,如今,彻底是另外一副样子,家具零零散散,东倒西歪,书桌没多少陈设,仅有的一些文房四宝,也都躺在地上,碎得无力回天,浓墨和中药泼洒开,那混合出来的怪味熏得人头脑发晕,雪白的宣纸飘荡在空中,随着气氛的静谧,一点一点渐渐沉了下去。
    宛如此刻,屋主人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杨玄记得,一个月前看到这副场景时,自己难过得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现在,更多的却是麻木。
    他弯腰将锋利的碎瓷片捡起,瞥了眼那颜色深褐发黑、已经流到自己脚边的汤药,低低地开了口:师兄,求你了,把药喝了吧。
    没人应他。
    古董架旁,一架由赤桐木和精铁雕成、做工精美的机关轮椅空置着,喻清轮披头撒发地匍匐在一尺外的地面上,昔日清丽如城郊竹海的衣衫上,斑斑点点沾满了药液和墨汁,脏污得揉成一片,狼狈不堪。
    他撑着身子爬起来,手臂戳在地上,就像勉强维系着一整栋房子的两根独木,颤抖得让人心疼。
    杨玄薄唇轻抿,刚担忧地走过来一步,就被他厉声喝止:你别过来,滚出去!
    前者脚步一顿,神色落寞:师兄,趁着现在还有救,把药喝了吧,等妖毒侵入心脉,就一切全完了。
    有救?喻清轮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已渗进砖缝中的汤药,森冷道,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从你叫醒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他倏地抬起头,视线扎向不远处的青年,凛冽如钢刀:杨玄,我乐意救你那是我的事!用得着你这么假惺惺地可怜?如果我贪生怕死,那早在辩清那条蛇妖是化神境的时候,就一走了之了!士可杀不可辱,你现在弄个轮椅来折辱我,到底是几个意思?!
    无比剧烈的妖毒和三年深长的昏睡,彻底摧毁了喻清轮的灵根和身体,从前剑斩惊涛的一个人,现在单是吼上这么几句,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瘦得不成样子,趴伏在地上的时候,两边肩胛骨高高耸立着,像冲天的利刃,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皮肤和衣裳。
    杨玄再也看不下去,把手边的东西扔到桌上,过去俯身揽着他肋下,果然,如之前很多次一样,刚一碰着就遭到了异常剧烈的反抗。
    杨玄,你心里要还有我这个师兄,就不许你碰我,你给我一把刀子让我自裁了事,你再敢碰我我就
    师兄。杨玄低着头,嗓子里蔓延着浓浓的血腥味,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师尊仙逝的时候,曾单独给我嘱咐过,玄儿,我一生收过七个弟子,清轮是第六个,算是晚年的关门弟子,他和上头其他师兄师姐年岁相差很大,从小没有玩伴,孤零零一个,看着很冷很淡,与身边谁都不亲,可是,他骨子里却极烈,从来不知苟且为何物,凡事若能做得第一,绝不会做第二,遇上大点的挫折就容易死磕出不来,可人活一世,哪有一直顺风顺水的
    玄儿,都这时候了,为师就实话说了吧,其实,当年只是抹不开你爹的面子,想让你在峰上静养一段时间罢了,没打算真的收为弟子,可那天晚上一回山,见着你宁可挨打也要缠着你小师兄的样子,为师心里就宽了。
    你与清轮不一样,你是富贵出身,成天无忧无虑,没什么烦恼,说不好听是不求上进,可换种说法就是淡看功名,有你在他旁边守着,看着他别做傻事,别钻牛角尖,哪里想不开了,耐心劝劝,哪里做不到了,一起帮衬。
    这些年看着你们两个越处越融洽,为师是打心眼里高兴,至于你师兄,为师虽然一向是以他为傲的,但临了心里最放不下的其实也是他,
    玄儿,别怪师父偏心,惦记他的永远比你多,你就是我为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道保障,以后师父不在了,你要替我照顾好他,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能任由他糟蹋自己,甚至于走上歧途这样,为师便是死也瞑目了。
    这番不为人知的遗言,杨玄每说一句,喻清轮脸色就越白上一分,等听到最后时,神情已动容到了极致:这,这,师尊真的这么说过?
    真的。杨玄点点头,撩开他黏在脸上的黑发,笑容微苦,师尊怕我忘了,逼着我在病榻前一字不差地背了数遍,才含笑离去。他知你素来心高气傲,听了这些估计会堵得慌,交代遗言的时候就没和你提起。
    他,他喻清轮激动地语无伦次,胸口剧烈起伏,终于,那一口气泄出去了,他放弃挣扎,将脸颓废地埋在杨玄怀里,小声啜泣,师尊,弟子不肖,从来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没有考虑过你的苦心,对不起,弟子让你失望了
    在杨玄的记忆里,师兄似乎不曾有过这样脆弱的模样,即使有,也不会在他的面前显露。
    这个人,永远姿态端正,永远一丝不苟,就像八岁时在梅花树下初见的第一眼。
    只一眼,这辈子就再也挪不开了。
    杨玄扶着他在轮椅上坐好,看到他衣襟上的凌乱,正要抬手整一整时,忽然头颅里暴起一阵针刺的剧痛,若不是一个月来经常发作,暗中有所提防,这一下已经足以将他击倒了。
    杨玄撑在轮椅上,一手按着太阳穴,跟那妖毒发作的疼痛相抗衡。
    咫尺外,喻清轮也发现不对了:钰鹤,你怎么回事,不舒服?
    没,就是有点累。杨玄摆摆手,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后,勉强笑了笑,师兄,这还不是被你惹得?你醒来一个月,不吃不喝,乱发脾气,治疗也不好好配合,我愁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然后就这样了
    喻清轮不明就里,只信了他的话,时隔数年,秀目里终于又流露出久违的疼惜之色。
    杨玄俯下身,为他拢了拢衣襟:没关系,我年轻,底子好,休息几天就行了,师兄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才是正经。
    关于双生灵契,自始至终杨玄没有提过一个字,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师兄或许能接受余生在轮椅上度过,却不一定能接受得了曾经雌伏于自己身下这个事实。
    所以,他只是做了身为师弟的分内之事,然后退开一步,轻声道:师兄,我去给你重新煎一碗药来,好好喝了吧,别让师尊他老人家走得不安心。
    轮椅上,喻清轮闷闷地嗯了一声,当是妥协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第二年初秋,当夏日的暑气消祛,天气渐渐变得凉爽,折梅山上层林尽染,绿叶翻黄。
    一场新雨过后,叶落纷纷,铺满阡陌与阶砌,不少弟子三俩成群,欢笑地走过一片片金色大道。
    后山清静之处,杨玄避开了人群,缓缓推着轮椅,安然散步:师兄,你有没有听说掌门真人之前新收了个小师弟?
    哦?喻清轮微微偏着头,悠闲地向后靠着,就是那个越过了先代掌门人同意,直接挂在人家名下的关门小弟子?
    他说话的语气很慵然,像饭后蜷在暖炉旁的猫,金红的夕阳落下,打在一侧面容上,肤色莹白剔透,带着微微薄红,宛如傍晚时分玉龙山巅的雪。
    自然是听过,不仅听过,大名如雷贯耳叶长青是吧?据说天赋挺好的,是个极品火灵根?
    嗯。
    喻清轮轻轻一笑,打趣:不过,闹腾的程度也和灵根品级差不多,上个月,那小子把掌门真人的灵药偷出去,给山里禁地关着的小妖怪吃,结果妖怪吃了灵药妖力大增,险些破除结界逃下山去,这么大的动静直接惊动了白羽那疯丫头,抓着始作俑者一顿狠抽哎对了,在戒律馆里,我们小师弟是怎么说的来着?
    为逗他开心,杨玄学着当时那小子狡辩的语气,惟妙惟肖:白师姐,你打我打得好没道理,难道你在街上看到受伤快要死掉的小妖就不觉得可怜吗?难道你就能对弱者向你伸出的求援之手视而不见吗?难道你就能确认一辈子不会向别人求助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兄那天刚教过我,还热乎着呢!放心,那小狐妖跟我保证过了,下山之后去蜀中看一眼娘亲就回来,你看契约都立过了,还能反悔吗?白师姐啊白师姐,你说你也是个姑娘,这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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