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141)

    师尊,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话?看他难过,温辰心里也跟针扎似的,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声问,你是不是在林姑娘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叶长青默然半晌,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吧。
    果然。
    温辰暗叹一声,稍稍挪过去点:师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
    似是被他不加掩饰的亲昵暖到了,叶长青神色轻松不少,笑了笑:可惜了,世人并不是总像你我这样,亲密无间,反而啊,总是有那么多不珍惜师徒缘分的人。
    怎么讲?
    我也不知道怎么讲,因为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身为人师,就没有一点责任和使命感,不把自己的徒弟当人看。修真界与凡间不同,入了道门,就相当于与尘世断了联系,所以很多时候,师门感情甚至重于血缘亲情。
    说到这,他长叹一声,颇为惋惜:明明都是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就要为了一己私利亲手毁掉呢?虎毒尚且不食子,可秦玉笙,凌风陌,云衍,这些人却各有各的可恶。
    温辰闻言,心里一动。
    秦玉笙和凌风陌如何对待弟子他知道,可云衍又是怎么回事?好像并没有听说过这位化神境的剑修大能有不爱惜自己弟子的传闻呀?
    温辰想着想着,忽然就忆起了那个已经一年多没有出现的幻像少年,瞬间福至心灵:是了,他那么强,似乎就是云衍的徒弟,从仅有的几次共情中,分明就看得出他活得并不开心。
    亦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他,而是我。
    这个节骨眼上,温辰懒得去计较这些细节,因为他总觉得,叶长青心里还有别的事,他之所以这么说,根本就是在避重就轻,引开话题。
    再加上之前莫名其妙的什么最近亲的人伤人最狠,以为尽头是家,走过去了却发现是深渊,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影射他自己。
    思及此,温辰便不打算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开诚布公:师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叶长青一愣,目光微微躲闪:魔道天天想抓的不都是你么,要有麻烦也是你有,我能有什么事。
    温辰笑笑,只当没听见:师尊,心事说与不说,感觉真的很不一样,老是一个人憋着多难受?
    在对方明明已摆明了态度不想说的情况,他还这么穷追不舍,原因不是别的,正是他实在太了解这个人了。
    叶长青性格特别要强,遇到困难的时候,从来不会直接示弱,就刚刚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对他来讲,实在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倾诉了。
    温辰明白,师尊这样的一个人,要想真正地走进他心里,没有相当的耐心和细致是不可能的:师尊,当局者迷,也许你以为的,和真正的事实并不是一回事。
    如他所料,这一句成功打动了对方。
    叶长青垂着眼睫,咽喉微不可见地滑了两下,许久之后,艰难地道:小辰,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我为人多疑,狠辣,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我心其实是很窄的,真正能放进去的人,不过也就那么几个,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你,秦箫,凌霜,还有掌门师兄。
    说到柳明岸的时候,他语气明显犹豫了,修长的五指插进鬓发中,烦躁地甩了甩头,急促道:师兄待我恩重如山,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说真的,就算现在要我为他去死,我也绝无二话。
    温辰体谅地点点头,顺着问:师尊,掌门真人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叶长青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像品尝一口苦汤药似的,神情中每一处微小的细节,都透着酸涩,他话锋一转
    小辰,我问你,我们在冥界见过你爹娘的事,你有告诉过别人吗?
    师尊,你不让我说,我就不会说。
    嗯。叶长青轻轻颔首,目光恹恹,低声道,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他。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5章 女儿红(九)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就这样吧,挺好。
    一阵静默后,温辰猝地一下站起来,不可思议:师尊,你怀疑这次给我们下套的是掌门真人?
    叶长青:
    给他带来温暖的那只手猛然抽走,皮肤冷不丁被寒凉的夜风伤到,他拽了拽袖子,蹙着眉,斟酌道:我觉得倒不至于就是师兄,但,但应该也与他有些关系。
    其实,今天一个白天,叶长青都在和这事纠缠不休,他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希望柳明岸有什么问题,可想得越深,越不能够自我麻痹。
    然而,当刚才正是摊牌的时候,他还是竭尽所能地为对方减了责任。
    不是师兄,只不过有些关系罢了。
    温辰与他一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师尊,你怎么会怀疑到掌门真人身上,难道这么多年了,你竟一点都不相信他吗?
    糟,他这一句问,直与捅了马蜂窝无异,叶长青一听着就被点着了:我不相信他?你觉得我不相信他?!
    手一撑地,他也跟着站起来,两人面对面立在百丈高的峭壁之上,有点针锋相对。
    叶长青冷声道:我信,我就是太信他了,这世上我最信任,最毫无保留的人就是他!我连怀疑折梅山有内鬼,都一五一十地和他交代过,他让我不要打草惊蛇,答应帮我照应,可后来呢,还不是无论我们去哪里,什么行踪,每次都会被魔道的人精准拦截?!
    当然了,感情上我是一点都不愿往他身上怀疑,可理智上我实在做不到!小辰你不懂,你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曾经在被千夫所指的时候站出来
    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叶长青脸上一白,悬崖勒马,生硬道:没什么,我也没说内鬼就一定是他,说不定就是潜藏得太深,一直没被抓到。
    嗯,我觉得也是。温辰非常解意,就当那句奇怪的无心之言没出现过,上前轻轻搂了搂他僵硬的后背,语气抚慰,师尊,你别想多了,你说的那些,根本不能说明什么的。
    搂了一下便松开,他撤后一步,笑意吟吟地望着叶长青:师尊,你不放心的话,要不要我给你捋一捋?
    后者呼吸滞了一瞬,微微有些丧气:行,你说吧,我听着。
    温辰笑了笑,拉着他重新坐下,把那无形中炸起来的毛都抚平了之后,音色清润如流水似的,娓娓道来:师尊,我们先说第一点吧,你觉得幕后黑手奸计得逞的关键,是利用了我对林棠无法与父母相认的同理心,可这在我看来根本不成立啊。
    为什么?
    因为不管有没有冥河上那段经历,我应该都做不到对她的事坐视不管。温辰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白皙的脸上泛了点薄红,师尊,你说得对,我警惕性确实不是很强,因为爹娘从小就教我要与人为善,路见不平,能帮就帮一下,如果实在,实在。
    他低头一哂,自嘲:我明白这有时候是挺蠢的,东郭先生与狼,老生常谈的故事了但是,有些东西根深蒂固的,短时间内可能真改不了。
    对不起,师尊,我知道错了,以后尽量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说其他。
    叶长青听了,心情有点复杂,暗道若是雪月双仙早些知道这孩子身上的秘密,还会一厢情愿地把他教成这样吗?
    看着少年垂头反省的模样,叶长青态度忍不住软了:好了,这次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幕后黑手太过诛心吧,如果我当时铁了心肠,执意不许你帮助林棠,那你不光是要愧悔很久,恐怕还
    他嘴角挂上一丝苦笑:还要心里对我有什么意见,从此有了隔阂呢。
    怎么会!温辰诧异。
    叶长青揉揉眉心,摆手:不会不会,我知道你不会,随口说说而已,不必当真小辰,你后边的分析也不用说了,我自己都想过,全是些莫须有,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的假证据,大概就是这一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你又差一点堕入魔道,当时眼睁睁看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
    叶长青曾经一度以为,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重生之后,自己早已走了出来,可当那些熟悉的场景再次涌上的时候,还是会心慌。
    没事了,我只是心里有点乱,一不小心,就给想多了。
    他笑容里带着虚软,像刚刚大病过一场,元气受创严重,吃多少补药都无济于事。
    温辰难过极了,可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一顿绞尽脑汁,忽然想起了刚才提过的一个话题。
    是啊,一想到可能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他现在一定很没安全感吧?孤零零地在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路上游荡,任谁都打不起精神来吧?
    师尊,不管那条路最后能不能回家,你都不会是孤单一个人,我一定,一定会陪你一起走完的。
    话一说出来,温辰就吃了一惊,因着这不过是自己刚才的真实心声而已,谁想着能一脱口就漏了陷?
    他心想,坏了,这话有点过于大胆和暧昧了,两个人一起走回家,那不就是那什么的意思么
    然而,心里有鬼的才会想多,人家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才不会注意他这一个两个的字眼到底合不合适。
    温辰只觉肩头一沉,就被揽住了,那人懒散到像化了骨头似的靠在他肩上,含笑轻声道:是吗?我的小辰会一直陪着我?
    会。温辰绷着身子,不住地深呼吸,放松,再放松。
    好。叶长青餍足地点点头,嗓音低沉又沙哑,现在我正好就有件事,缺个人来陪。
    什么事?
    酒。
    ?温辰垂下眼,望着他光洁的额头,不解地问,酒?
    听着这忸怩的语气,叶长青乐得直笑:哈哈哈哈这就不敢了?这点都做不到,还说什么要陪我走完那么远的路
    师尊,我没有那个意思!温辰急了,连忙辩驳。
    叶长青也没答话,拿出来两只巴掌大的酒囊,扔给他一个,自己拧开一个,就着靠坐的姿势,仰头灌了一口,待热酒下肚,朗声叹道:爽!
    温辰:
    他不会喝酒,手里托着那只小巧的皮囊,感觉就像揣了个烫手山芋似的,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好容易打开来,小小地抿了一口。
    师尊,这不就是在林家喝过的三十年女儿红吗?
    是啊,不过不是她家的,是从镇上买的。
    叶长青拊掌,坏心思地笑话他:这就是绍兴黄酒罢了,又不烈,谁知道在洞房里那么一点点就能给你喝断片儿?啧啧啧,以后要是遇上西北那边的烧刀子,你是不沾一口就要倒啊?
    巧了,男人没了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没了面子,一提起这个,温辰就要想起来自己好好地,却被他借着酒劲儿调戏过,调戏得甚至后来还做了那么不着边际的怪梦,真是
    谁说我断片儿了,你少看不起人,我,我这就喝给你看!
    叶长青笑眯眯:行啊,男人家不会喝酒怎么成,来,走一个?
    峭壁上,两只酒囊轻轻一碰,又分了开,他刚饮一口,就听身侧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响个不停。
    小辰,你不会喝就慢点,别胡闹,你这一下子喝进去多少?!叶长青悚然一惊,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囊,定睛一看,倒抽口气这小子,居然一次灌进去一大半!
    拜托,没个七八年的功力,也敢这么乱来?!
    唔温辰低吟一声,双颊酡红,眼神迷离,上下眼皮一撞一撞的,一看就是醉了,扯出一个傻乎乎的笑,抬手往上一指,师尊,你看,好,好漂亮啊天上好多星星在飞呢。
    叶长青配合地抬头看了看,却见一大片云彩刚好飘过来,把星星月亮遮了个严实。
    下一刻,温辰身子一歪,就摔进他怀里,睡得不省人事,好像还做了什么梦,梦里轻轻巴咂着嘴,喃喃道:师尊,我没醉,真的你穿吉服的样子真好看,以后只穿给我一个人看好吗?
    什么?要自己师父穿吉服,还只穿给你一个人看?就这还没醉?
    听着这乱七八糟的胡话,叶长青哭笑不得,腾出手来环住他身子。
    醉后坐在风口吹,很容易着凉,叶长青给人整个拖进怀里暖着,下巴沉甸甸地枕在头顶上,感受着那混着酒气的呼吸,一深一浅地喷在颈窝里,他这一天来一直空落落的心,蓦地就被填满了。
    家。
    这对他来讲,是个多么遥不可及的概念。
    前世一个人做魔君的时候,净想着今天怎么干死这个,明天怎么杀掉那个,要么是在折磨人的路上,要么就是在被人折磨的路上,哪有空闲坐下来为自己的生活打点打点?
    数年之间,竟连自在醉上一回的机会都不见。
    叶长青掂了掂手中的黄酒酒囊,无奈一笑,扬起来,一饮而尽。
    酒液流过喉咙眼,有点辣,也有点烫,像罂粟花一样,无端让人生出种飘飘然的感觉来。
    他心想,这小子,明明自己还身无长物,连以后要走的是条什么样的路都不知道,就敢一口允诺以后要带他回家?
    无知无畏,热血难凉,这多么像曾经的自己啊。
    小子,这是你亲口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出来的话,可是要负责的。
    叶长青抬起手,用掌心摩挲了一下少年烫热的脸颊,心中郁结一扫而空,想着对方刚才的那两句胡话,不由得就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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