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73)

    叶长青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她自己也还是个小女孩呢,就因为修了道,就要变得如此不同了吗?
    还有温辰。
    一想到这个少年,叶长青心里就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欣赏,疼爱,愤怒,甚至敬服太复杂了。
    试问为救一人,受天雷加身,换做是他,能做得到吗?若当时他身后没有那么多百姓需要护佑,他也能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吗?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
    叶长青无奈一笑,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就当是给二胖回去取粽子了。
    他折回去的时候,温辰果然还在,一个人坐在江边,背脊微弯,屈腿抱着双膝,碍事儿的白斗笠又戴上了。
    这是种自我保护的姿势,与他从前总是笔直的坐姿很不一样。
    叶长青看得分明,有点想安慰,却无从说起。
    毕竟刚刚被那么不明不白地呛了一顿,他也是很有尊严的好不好?凭什么当舔狗。
    他认准肉粽子的方向,闭着眼睛走过去,告诉自己,对,谁爱犯贱谁犯,反正我不犯。
    听到有人过来,温辰仿佛受惊了似的,肩膀轻轻抖动。
    不用怕,我不是来找你的,拿完东西就走。叶长青拎起那只装粽子的竹条篓,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动静,隔着白纱帘也看不清表情。
    别想了,人家根本不愿意搭理你,还不死心。
    他摇了摇头,正准备走,却看着那少年的雪衣上,五根苍白的手指蓦地收紧,用力很大,透出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叶长青压着想扇自己一耳光的情绪,克制道,不早了,回去吧,江边风大,就算是夏天,吹多了也不好。
    闻言,温辰身体僵了僵。
    叶长青又道:你要是真讨厌我这样缠着你,就直说,我脸皮厚,心也大,不在乎的,不用等到受不了了突然爆发,于你于我都不好过。
    其实,他这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精明,反而有点傻,在待人接物上,从没给自己留太多余地。
    他若是真的认可了谁,把那人当朋友,就会掏心掏肺地对人家好,即使受了委屈,最后把自己伤个够够,也决不后悔。
    对朋友如此,对徒弟更是,秦、阮两人,哪个不是被他宠得没大没小?温辰虽然只是万锋剑派送来暂时待几年的弟子,但在他看来,就和亲徒弟没什么区别。
    温辰,你听好了,多的不管你,毕竟刚放过的话,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死外边,可有一点你得记住叶长青提着篓粽子背对着他,打算说完这句就走,你师尊把你交到我手里,我就有必须护你周全的责任,以后再敢不知会一声上赶着去蹚雷,当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言毕,他提步就走。
    意料之外,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你别对我这么好,真的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叶长青听着,眉头渐渐收紧,仅停顿了一瞬,就转身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下斗笠,掰过他下巴
    果然,温辰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二胖:小夫小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有什么误会,是一次那啥解决不了的,不行的话,就两次,再不行,还有三
    大辰:麻烦停一停,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第090章 兵人(一) 先天剑意
    这小孩大概是老天专门派下来克他的,叶长青心想。
    笑,他挡不住;哭,他更受不了。
    怎么办?凉拌
    嗯小辰,有什么你说,别哭啊,你这一哭叶长青深叹口气,心说算了,这季节是小龙虾最鲜美的时候,对于一个吃货来讲,死外面也不亏。
    他单膝跪下来,用带着薄茧的拇指轻抚少年泛红的眼尾,笑着道:你这一哭,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让人知道了该说我为师不尊了。
    温辰听了,连忙摇头,并哑着嗓子纠正:不是你,是我,是我不好。
    叶长青有预感,他一直紧闭的心扉,就快要打开了,所以也不着急,一手从他肩膀后面揽过去,做出一种极为信任的倾听姿态。
    对不起,我刚才说话重了,我不该那么说你的。
    嗐,没关系,不说了嘛,我这人心大,脸皮又厚,一针下去扎不到肉的,挨几句重话没啥。叶长青说完这个,着实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下让你贱,嘿,真是贱。
    不过,贱也有贱的好处,至少温辰一直紧绷的身子,在听完后,突然就松懈了不少。
    他双唇难以克制地抖动着:哥,你对我这么好,你会后悔的。
    叶长青不以为然:怎么个后悔法,说来听听。
    好。
    楚地夏日里温暖的江风吹过,吹得两岸梓树、香樟叶影婆娑,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草香混在一起,像造化独有的清冽熏香,使人闻之,流连忘返。
    远处江水中,鱼儿腾跃、水鸟幽鸣的声音,都融进了少年涓涓流淌的心事之中。
    我七岁时候,魔族奇袭枫溪城,爹娘为了守城,都战死了是师尊和师兄救了我。
    元安元年冬,西域昆仑大雪封山,沐浴在透骨的寒凉里,万锋剑派弟子讨论的最多的,是掌门云衍真人新收的关门小徒弟,温辰。
    师兄,你听说了吗?那孩子才七岁,就显现出了先天剑意。
    先天剑意?那岂不是天生剑骨的奇才?!这样的人太少有了吧!
    是啊!上一位天生剑骨的仙人,都已经飞升一千多年了,上苍垂怜,这次这位总算是落在我们万锋门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是是是,若真是这样的话,我派出一位渡劫大能,指日可待,这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头,绝对更加响亮!怪不得掌门真人那么看重,也不知道这奇才长什么样,和我们这般普通人有何区别,真想找个机会去瞧上一瞧
    其实,他们口中的奇才和平常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分别,如果硬要说有,大概就是更不像个孩子吧。
    云逸轻轻地敲了几声门,屋内没有动静,他也不奇怪,直接推开,熟练地走了进去。
    他反手合上两边门扉,抬起眼,望向在床上坐着的孩子,温和笑道:辰儿,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那叫做辰儿的孩子,漠无表情地靠坐在床榻上,整个人小小的一团,瘦弱苍白,不动声色的时候,仿佛一缕误入阳间的幽魂,无处安身,寂寞又可怜。
    此时,他正枕着一旁雕花的床棂,目光孤冷,直直地射向窗外,侧脸的线条轻薄到一触即碎,听着来人说话,就跟没听着似的,一点反应都不给。
    被人无视,云逸也不恼,反倒像是已习惯了,面上笑容不减,轻手轻脚地给他放下一瓶丹药:没关系,你不想说话就不用说,听我说就行。
    之前你精神受创,需要好好休养,师尊着急,特地差人从折梅山买来这安神散。他两指微旋,拧开了那安神散的塞子,放到鼻子下面浅浅地吸了一口,以后若是再有心悸或者噩梦的时候,就像我这样,稍稍吸上一点,很快见效的来,试试?
    云逸极好脾气地递到他身前,眉宇间始终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和煦微笑,不深不浅,不阿谀也不淡漠,其中蕴藏的亲切笑意,让人看着他的眼睛,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否则,也不会成为人人称道的正道大师兄。
    可在温辰这,不好使。
    知道他过来,温辰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紫檀木瓶子,目光停留了大概一个心跳的功夫,就又收起,放到了窗外那棵被雪压弯了腰的青松之上。
    整个过程,他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云师兄是死的,根本不值得一觑。
    碰了个生硬的钉子,云逸有些无奈,可无奈的同时也明白,这孩子变成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半个月前,他随师尊云衍真人在中原地区除魔,忽听数百里外的一座小城遭魔族奇袭,便星夜赶了过去。
    说起来,枫溪城一个几千人的小城,也不知怎么就突然会有那么多的魔族打来,若不是两位云游散修拼死相护,那天等待他们的,怕是只剩下一座空城。
    而温辰,就是那对护城散修留下来的遗孤。
    大师兄!前面那条巷子魔气特别深重,光凭我们冲不进去,要不先放放,解决了其他敌人,等和掌门真人汇合了再做打算?
    灵剑在身周盘旋守护,云逸风驰电掣地自半空跃下,挥手拂掉袖子上的一块魔族鳞片,闻言望了过去
    那是一条极为悠长的小巷,若是在细雨天里,必朦朦胧胧,诗情画意,可此时,巷子尽头散发出来的浓烈魔气,几乎已经化成实体,将不到七尺宽的窄瘦空间堵得密不透风,不时有残存未死的魔族试图逃窜,再被狠狠卷回去。
    无尽的怨毒和恨意,交缠在一起,警告来者,此地生人止步。
    云逸眉心一紧:还有人吗?
    身边弟子忙答:不清楚,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看起来像是有人把好多袭城的魔族都引到了这里,然后用阵法钉了起来!看那魔气聚集的程度,普通人稍微沾点就能要了命,元婴以下恐怕都难对付,所以
    里面八成是没人活着了。
    云逸不死心,放出神识,勉强往那魔气之中探了探,可行进之难,仿若冬夜在原野上,逆着暴风雪向前,一时自己都难以为继,更别提要救助里面的人了。
    好吧。
    八卦灵牢,号称天疏宗最强劲的封魔法阵,要将其布置到如此严密的地步,恐怕连宗主凌风陌亲自到场,都未必做得到。
    云逸微微蹙眉,虽不知是哪位侠士如此舍己为人,宁将魔气都引渡到自己身上,也要护这一城的人周全,但既然巷子里没有打斗的动静,就说明这布阵之人,很可能已经殉道了。
    他朝那魔气虽盛,却溢不出寸缕的巷子,深深折下了腰,左手斜覆于胸前,执着烽火同俦的最高礼节,道了句幸有先生大义,我辈同俦,定不负遗志,便要转身去往其他地方,突然
    巷子深处异动横生!
    那本已凝成一块铁板的魔气,蓦地从里面开始松动,像一棵参天大树忽然被从根上劈了一斧子,那瞬间的沸腾和动摇之意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心惊不已。
    猝不及防地,身侧响起一声垂危的哀鸣是灵剑归元。
    云逸目光倏地转向自己手中之物,错愕地说不出话来,只见雪亮的剑锋上隐隐泛起绯色,聚集、凝结,给他一种仿佛下一刻就有鲜血要淋出的错觉!
    少倾,旁侧弟子们的佩剑也纷纷开始鸣响,泣血,伴随着巷子里魔族的惨叫,在一片混沌的邪恶之海里,万马齐喑。
    这是?云逸声色冷肃,心中闪出一个猜想,却又不敢确定太少见了,先天剑意,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说过了!
    剑是种有灵性的杀器,它们从纯青炉火中脱胎的那一刹那,就具有了与先天剑意共鸣的本能,如若有人展现出来,周边灵剑必会一一应和。
    换言之,身负纯净剑骨之人,天生就会得万锋臣服。
    此时,万锋剑派弟子手中的灵剑遇到了王者,纷纷鸣响,可那响声中却清楚明白地带着煎熬之意。
    杀进去,救人!云逸双眉一凛,挽剑冲进巷子里。
    可是他们到底低估了被巷子尽头阵法锁住的魔气,十几个人几番冲杀,损兵折将,竟是不能将战线向前推进一丈!
    阵法中的先天剑意在起初那一瞬的时候,尖锐异常,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里面魔气侵蚀得摇摇欲坠,只剩细细的一缕强撑着,连带巷外十数把灵剑的应和都弱了许多。
    像棵不世出的灵草仙株,未及生长,就在暴雨的拍打下命悬一线。
    发现先天剑意传承者,传讯掌门真人!云逸当机立断,命令刚一下达,忽然几丈外的天空中就有刚猛剑气砸下,山呼海啸一般,顷刻间席卷了满巷子的魔气!
    师尊!他惊喜叫道,指着巷子尽头最黑暗之处,里面有极强悍的剑意,如果弟子猜得不错,是天生剑骨!
    不错。云衍真人微一颔首,掌中青锋运起,一道承影式掠入魔云之中。
    有了外援,那在阵法中苟延残喘的剑意,立马振奋了几分。
    叮
    叮
    叮
    相和的剑鸣此起彼伏。
    有救!云逸瞳子一亮,心中阴霾散开,跟在自己师尊神魔可破的剑气洗礼后,轻松突进了巷子底部。
    氤氲的黑气中,隐约可见一个不算很大的院落,方圆数丈的空间里,爬满了血红色的咒文,顺着墙壁和屋檐,从地缝中流出,扭曲蜿蜒着在上空交融,像蛊虫一样将整个院子包绕起来,中央一株快要燃尽的引魔香,封锁住了受诱惑赶来的上千只魔族。
    引魔阵眼处,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背靠背坐在一处,因与敌人搏斗耗尽灵力,形容枯槁,看不出原本样貌,一如几尺外栽着的一棵大槐树,萎靡的枝干间,没有丝毫生命力可言。
    院子中还有几十只魔族,外形类人,十分丑陋,正磨牙吮血,觊觎着那一双灵气尚存的尸体,它们像商量好了似的,一齐猛地前扑,却意外受了阻
    它们被人打回来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满地腥臭的尸骨堆中爬出来,双手握着一把折了锋刃的断剑,撑在地上,弯着腰喘息。
    看样子,他只有六七岁年纪,浑身伤痕遍布,巴掌大的面孔上,纵横的都是血迹,他抹一把,稳了稳身形,颤巍巍地提剑,狠狠砍上从旁欺过来的魔族!
    滚!!!
    不许再靠近一步!!!否则我杀光你们!!!
    孩子用稚嫩的童声厉吼着,每一个字都破了音,使人闻之,只觉他那脆弱的声带时刻有断掉的风险。
    他在哭,在愤怒,在用生命捍卫着双亲最后的尊养,同时,也在险恶的人世间被迫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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