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11)

    叶长青这才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忘了说了,赶忙补上:哦对了,刚才着急找路,忘了告诉你了,以后你是我小弟子,现在回凌寒峰拜师去。
    落尘蓦地斜了一下,两人差点翻出去。
    没事,没事。叶长青紧紧揽着温辰的腰,面有菜色。
    他御剑喜欢高飞,飞得越高,身边空无一人,他越舒服,此时千仞之上,折梅山五峰都成了云影下看不真切的轮廓,这要掉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他自己倒是不怕,怎么也有法子翻回来,小鬼的话
    叶长青阖眼告诉自己,大哥,你不是一个人了,想干什么干什么,现在是二十岁,你带着一个不会御剑的拖油瓶,得学会照顾他的感受。
    要么说,为什么为人师表难,看着这几个徒弟从傻乎乎什么都搞砸,到一个个都能独当一面,行侠仗义,这中间的艰辛,岂是一言可以蔽之的?
    叶长青将落尘缓缓降下去,尽量不让温辰感到下坠的不适,胸口紧贴着他的后颈,以一种母鸡护雏的姿势,给包了个严严实实。
    谁想,他越这样,温辰越难受,特别想问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一没背景,二没钱财,三没天赋,四没没什么呢,好像也不太重要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一无所有罢了。
    叶长青一定是认错人了。他想解释,奈何没有契机。
    因为元婴大佬心中的平稳下降,在练气渣渣眼里,那和直线坠落没啥区别,温辰闭上眼睛浑身僵硬,周围气流飞掠如箭,在与其抗衡的途中,他胸腹间鲸涛翻涌,心跳都快停了,只祈祷赶快到凌寒峰,不用再在空中受这种折磨。
    所幸,一刻钟后,二人终于顺利着陆。
    凌寒峰人丁稀少,夜里寂静空落,深黛色的重峦叠嶂隐在月色中,唯见满山白梅,疑是经冬雪未消。
    叶长青拍拍衣上的风尘,正要回头去找温辰时,却左右没看见人,正寻思难道把人弄丢了?就听着几丈外的小树丛中,传来压抑克制的声音。
    呕咳咳,咳咳,呕温辰发誓,他绝对不想这么弱,但实在是忍不住啊,身上新伤旧伤叠一起,本就够惨了,又被迫经历了一场空中惊魂,他没直接晕过去,已经非常优秀了。
    他扶着树,整个人弯得像条紧绷的弓弦,正天旋地转间,感觉有只手掌抚上了自己的后背,那温暖中不带责备的触感,让他一时有些惊惶。
    叶,叶长老,您别过来别过来温辰腿软得快站不住了,一边对这棵承受无妄之灾的梅树表示抱歉,一边又想着千万不能弄污了叶长青那雪白的缎履,唯独忘了此时最难受的是他自己。
    被眼泪模糊了的视野里,他看着那绣着五瓣梅的白靴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才暗暗松了口气,待总算把这一阵恶心捱过去,面前递出一只装着清水的瓷瓶,平底下压着一张崭新的青色手帕。
    多谢。温辰一只手颤巍巍地接过瓷瓶,灌了几口狠狠地洗漱过,遮掩地不欲还给他,白着脸道,那个,对,对不起,脏了贵地,我咳咳,我一定打扫干净
    不用,先管好你自己吧。叶长青不以为然,一道涤水咒清扫了战场,抛了手帕给他,命令道,擦干净了,别让我带个花狸猫回去,那样大箫和二胖该质疑我的眼光了。
    他不是不心软,而是比较明白像温辰这类型的小孩,太拧巴,用软的不行,就得强他,越强,他越听话,要是絮絮叨叨老妈子一样劝解,他绝对能上演一场活气死你不给钱的保留剧目。
    然而,帕子这东西表意有点特殊,杂书话本里,很多时候都被年轻书生或修士当作信物来用,这不该是随随便便给人的啊温辰读书不少,懂得这道理,心想这本该是递到某个姑娘手里的,自己拿了会不会不太好?
    他攥了那绣着一行情诗的手帕,局促地低下头,犹豫着不敢用。
    见他这样,叶长青笑了:怕什么,区区见一个爱一个,就喜欢给姑娘小姐送帕子,折雪殿放着满满一柜子,不用太当回事。说着,他变戏法似的,真个掏出一叠手帕来,都是淡青底子,绣着数枝白梅,旁侧提着一句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十几张叠在一起,视觉冲击力极强,明明白白地就写了一个字渣。
    温辰无言,不再忧心是否错占了哪位姑娘的信物,像是怕人看到似的,背过身去擦了擦嘴角,把手帕和瓷瓶拢在一处,默默收起。
    虽然胃里不闹腾了,但他头还是很晕,浑身酸软,看人都是重影,只见那个影影绰绰的叶长青招呼了一下:温辰,来来来,为师带你去见见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拜他为师了?还有他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性子别扭,没灵根吗温辰对这几个问题疑惑一路了,不好意思问,只觉身上烫得像火炭,却又冷得直打颤。
    糟了,可能是折腾得发烧了,他迷糊地想,看叶长青的背影越来越远,忽然觉得害怕,怕被抛下,勉强加快了脚步,追上去。
    结果,走了没两丈,就腿一软,趴下了。
    折雪殿门口,整整齐齐地坐了两个少年少女。
    秦箫眼睛尖,一见他师尊那仙风道骨的影子,就跳起来,用力挥着手臂,高声叫:师尊你回来啦!
    回来了回来了,小点声。叶长青敷衍道,心说才小半天没见,至于这么久别胜新婚么?
    秦箫丝毫不在乎,狗子一样跑上来,大喇喇问:师尊,欧阳川说你不打算收他了,为什么啊,他不是挺好的吗,资质好,人也机灵,难道他话说一半,突然看着对方怀里有个人,就忘了自己正要说啥了,好奇地掰过那人的脸,认真地瞅了半天,张大嘴,啊
    别啊了,嘴给我合上,你没看错,就是潜龙院那个温辰。叶长青真是受不了他了,合计是不是该跟掌门师兄要点开灵智的猛药。
    师尊,你带他回来干什么?阮凌霜也跟上来,手里拿着只油乎乎的鸡腿。
    收徒。叶长青当没看见她半夜三更吃东西,抱着温辰大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给温辰放到床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其皮肤灼人的热气,不由得心焦。
    在同龄人中,温辰也算是高挑的,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瘦点正常,但叶长青没想到他竟瘦得这么过分。
    当时他在舞剑坪上抱人起来的时候,就像拾起了一片叶子,轻飘飘的,给人一种除了骨头,这孩子身上再别无长物的错觉。
    看来温辰这大半年在潜龙院过得很辛苦啊,叶长青这么想着,又探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一触到,吓一跳:啧,怎么烫成这样,也不说一声。
    前世,温辰第一次被他下了困龙枷,像个凡人一样在瀑布里拼了半天命,也是回去就病倒了,足足烧了一整夜,吓得他觉都没敢睡。
    没想到重来一次,剧情完全不一样了,却依旧叶长青苦笑,不知是该说倒霉透顶,还是缘分使然。
    秦箫悄悄凑到跟前:师尊,你口味变了,开始喜欢收病秧子为徒了?
    阮凌霜也表示不解:师尊,人一到你手里就病成这样,太粗心了,以后还怎么
    再给我瞎操心,把你送到独秀峰白娘娘手底下做苦力。叶长青一句回敬,阮二胖立时噤声。
    白娘娘,是折梅山独秀峰峰主,兼戒律长老,白羽。听名字是个女人,看样子也是个女人,但做起事来,偌大的烽火同俦,没几个能比她还男人的。
    八荣八耻,十遵十禁,当初都是她草拟出来的,所幸掌门柳明岸并非法家传人,对严律并不感冒,只适当地留了一些合理的,但饶是如此,有白羽做戒律长老,折梅山弟子的犯错率,在整个烽火同俦仍是垫底的。
    再说说她管辖下的独秀峰,女弟子当男弟子使,男弟子当牲口使,不少别派道友来访学,看过该峰弟子的生活现状后,纷纷感叹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上头大佬心慈手软罢了
    刚才拿白娘娘堵了二徒弟的嘴,叶长青却着实因为她的话,感到了一丝懊悔,原来即使自以为照顾得周全,这一世的温辰还是坐不起他的云霄飞剑。
    他一边叹气,一边给温辰宽衣解带,秦箫码了一排灵药和一套崭新的弟子服,侍立在一旁,阮凌霜则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被赶出去了。
    秦箫不知他在叹什么,想当然道:师尊,温师弟身体这么弱,你是不是也在愁以后该教他什么?
    是啊。叶长青扒完他的两层外衣,扔到地上,开始扒中衣,可是扒了一半,前襟已经解开了,再翻个身就能全褪下来,温辰却忽然像受惊了似的,蜷起身子来,两只胳膊抱在身前,死活不让他再进一步。
    不能,不能看他高烧不退,半昏迷着,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战。
    叶长青:
    秦箫:师尊,你确定是给我们找了个师弟?要不,咱俩出去,换二胖来?
    不会错,绝对是师弟。叶长青自信道,他就不信重生一回,兵人变废柴可以,男的变女的还不能够吧?
    他似是想到什么,不确定地问:大箫,是不是有这么种说法,说昏迷中的人不能被吓到,否则精神上会留后遗症?
    嗯,好像是吧。秦箫一本正经地端着下巴,分析道,反正梦游中的人是这样的,你得顺着他来,不能惊到了举一反三,温师弟现在这样也差不多。
    有道理。叶长青点点头,一改之前土匪劫色的粗犷,颇讲究地坐远了一点,先后将两边袖口卷起,然后齐齐撸到手肘上面,抖了两下,一切准备妥当后,再次轻柔地去够温辰的衣服:小辰乖,别闹,衣服脏了,咱们换下来穿新的
    不知道温辰听没听到,反正秦箫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师尊,你别这样,我冷。
    你冷个屁,闭嘴。叶长青棱他一眼,温柔的假象立马碎了,嫌冷一边待着去,别这杵着影响为师发挥。
    哎是。秦箫嘿嘿一笑,脚下一步没动,兴致勃勃地看他究竟要如何发挥。
    只见叶长青又转过头去,大尾巴狼一样,一边低声安抚着别怕,一边双手缓和而有预谋地,掰开温辰的手指,一根、两根、三根,那画面,仿佛道貌岸然的登徒子对付误食迷药的小姑娘
    师尊,要不算了?直爽如秦箫,又看不下去了,有一说一,这也太下流了。
    叶长青直起腰来,好似行那事时被人打断的不耐:你给我滚出去。
    不是,我错了,师尊你继续,就当我是个棒槌
    棒槌给我滚出去。
    得令!秦箫脚下抹油,一溜烟没影了。
    轰走了这个烦人精,叶长青整整衣袖打算做最后一步,可是一回头,发现昏睡的小姑娘,哦不,温辰醒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吧,这师徒几个一聚在一起,就跟被下了群体降智药一样,大概智商低真的能传染
    PS: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这是陆凯写给朋友的诗,温辰自己联系帕子信物误会的,跟人诗没有关系。
    第015章 潜龙院(十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面带绯色,刚睁开的眸子里全是红血丝,那迷离又脆弱的眼神,活像个受了蹂躏的小鹿。
    温辰先是懵懂地看了看周围,满脑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而后胸前裸露着的肌肤感觉到一丝凉意,低头一看
    !他大惊失色,双手蹭地将衣襟扯回去,身子腾一下弹起来,因动作太大额头撞到了床棂,登时肿起个大包。
    正在病中的人理智缺根弦,感性得很,立刻眼泪汪汪。
    看自己耕耘半天的成果一瞬归零,叶长青有些心酸,非常正人君子地说:我不想做什么,你不必这么矜持。
    我,我温辰贴在墙角,手足无措地拢着中衣,额头新伤一跳一跳地疼,冲击着他敏感的神经,我了半天没下文,末了哑声道,对不起。
    嗯?叶长青一怔,稀奇地想,该说对不起的难道不是我么,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小鬼,总是一副受害者有罪的样子。
    他捎过矮几上的一碗汤药,递过去:趁热喝了吧,烧能快点退。
    管他是为自己好还是另有图谋,温辰明白自己没有抵抗的余地,遂也不娇气,默默接过,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他把空碗递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叶长青满脸错愕。
    怎么了?他不解,难道真有毒?
    呃,没什么,就是,嗯你挺厉害的。叶长青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心说这药苦成这样,温辰怎么就面不改色?果然和前世一样没人性。
    他自己怕苦,推己及人,便觉得别人也怕,又换了一碗清水,顺了几颗桂花糖,一齐递给温辰:喏,吃点,解解苦。
    仿若待宰羔羊,后者顺从地接过,顺从地放进嘴里。
    待这一切都完毕,叶长青才放下心来,后脑枕着一只手臂,脊背松散地倚在床棂上,半张脸被云烟般低垂的帘幕遮住,指指旁边矮几上放着的伤药和新衣,道:既然醒了,也省得我麻烦,利索点脱了衣服,这就给你上药。
    温辰犹疑半晌,才低声问:叶长老,这些我自己来就好,您能不能暂时先回避一下?
    叶长青:你还发着烧,行吗?
    温辰:行。
    叶长青明显不太信,但还是说:也好,你自己的事,要是介意就自己来。沐浴的水在屏风后面,有炎灵加热,一直温着,不用着急。洗之前记得把伤口用避水绷带包好,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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