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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牛儿应了一声,拿了帖子,就出去支应了。
    红妃这边,和秦娘姨一起掇水、拿毛巾等,红妃亲自服侍柴琥和朱英这两个‘正客’,秦娘姨则答应另外两三个‘陪客’。等到擦脸擦手,清爽了一些,香茶、饮子之类也送过来了。
    柴琥拿了一盏荔枝膏水,发现里头有沉沉浮浮的碎冰,便问红妃:“你这里如今还没用冰吗?”
    官伎馆里,夏天时女乐房里是要用冰的,女乐不在乎多这么点儿开销,而招待贵客这也是必须的。柴琥是见红妃这花厅里没有摆冰盘,同时饮子里又有冰 ,这才想起了这个。
    红妃看了看历头,如今才算是初夏,不是最热的时候。一些娼馆的妓.女节俭一些,哪怕是高级娼馆呢,这个时候也没有开始用冰。但官伎馆是没有这种事的,她这里数日前就开始用冰了。
    “早几日就用上了,今日是大王来的早了,送冰的还没来呢!”女乐是拿黑夜当白天的,每天晌午前后才起床。送冰的不能打扰女乐们休息,自然不能来太早。红妃抽出一条银红色的汗巾子,在新送进来的水盆里打湿了,拧干后也擦了擦脸。对秦娘姨道:“你叫人去茶房问问,冰送来了吗?若是没来,就找茶房先要些冰支应着。等到冰送来了,还他们就是。”
    茶房里要保鲜一些食材,所以是白天黑夜都有冰的。
    柴琥歪在美人榻上,发现枕着的软枕格外好闻,还有一股清凉之气,叫人神清气爽,忘记身上燥热。便问:“你这枕头拿什么香薰的?入夏之后用真是极好。”
    红妃一开始想不起来,想了一会儿才恍然道:“这一品香名为‘绝尘香’,是用沉香、檀香、龙脑、麝香、奇楠、罗合、乳滴、螽甲等为料,用蔗浆粘合成丸——香气轻逸绝尘,夏日静心着实好用。”
    这样说着,红妃转到屏风后头的博古架子旁,踮着脚取下一个螺钿髹漆的箱子来,然后自其中取出一个三寸高的青碧色瓷瓶,瓷瓶上有粘着纸签,上书‘绝尘香’。瓷瓶封口用的是软木塞,周围还滴了蜡密封。这个箱子里都是各种香丸,为了防止串味,密封尤其要做好。
    从发髻上拔出一根簪头是一颗白玉雕琢而成的六面阁的金簪,拿簪脚拨了拨,将蜡拨开之后,红妃这才取出软木塞,倒出香丸来给柴琥瞧:“就是这个了。”
    柴琥摆弄这香丸,觉得喜欢,随手就往自己的袖中放了两颗。回过神来想起了什么,道:“这香听着倒不像你这小娘子家用的,倒像是修道之人用的。”
    红妃笑了笑:“大王好有眼力,这本就是襄平公静修时燃香中常用的一品‘洞天真香’改来的。‘洞天真香’原来清逸之气还要更重一些,用着也很好,只是我用着不像...红尘中焉能用红尘外的香?”
    这话也不知道触到了柴琥哪里的笑点,他忍不住歪在美人榻上,笑得东倒西歪。
    正说话呢,外头有小厮抬着冰过来了。红妃连忙让秦娘姨去捧冰盘来,冰盘拿了四个出来,分别安在花厅的四角。冰块堆的高高的,在房间里散发出寒气,暑热很快就消散了很多。
    朱英原来站在花厅里一高几旁,看着高几上养的一盆素馨花。此时也走了过来,拿起红妃不知什么时候扔在圈椅上的一把六角竹编团扇,摇了两下:“我记得你爱折叠扇,再不然也是丝绢的团扇,这竹编扇子哪里来的?”
    竹编扇子做的很精细,放在后世这也是很昂贵的手工艺品了。但在现在,品格比丝绢扇面的团扇鳐低一等,再者朱英从未见红妃用过这种扇子,便知道她不喜欢这种了。
    红妃确实不喜欢竹编扇子,竹编用竹丝、竹皮,也很轻巧,但再轻巧也不如纸扇面的折叠扇和丝绢扇面的团扇。夏天的时候摇扇子,红妃总觉得这种扇子太压手。
    “那仿佛是前几日哪个姐妹落在我这里的吧...是谁也不记得了。”红妃说着这话,让秦娘姨帮忙来认。
    秦娘姨会帮着红妃记她不注意的小事,用得着的时候就可以提醒她。此时过来看了看道:“原来是陶娘子的,她那日穿了天水碧色衫裙,妆扮很有些女司小娘子的样子,用这竹编扇子倒更合宜。与娘子说了会儿话散去后,这扇子便落下了,本想着陶娘子再来时还她的。”
    竹编扇子价值不高,秦娘姨也懒得专门送还。可要扔了,这又是人家的东西,不好那样。
    正说着这个闲话,外头院子里有了说笑走动声。秦娘姨笑道:“定是严娘子、三姐她们到了!”
    说着她迎了出去,果然转眼间她就带进来了两个娘子,正是严月娇和秦三姐。虽说红妃让小厮过去说的是她们不得空可以让别人替,但她们又怎么会让人替呢?
    先不说像她们这样的雅妓,因为身价高,本身其实并不忙,没有那么多的客(这就像高级交际花其实不怎么卖身,道理是一样的)。此时时候还早,不是生意比较多的傍晚后,大多是有空的。
    就是她们有事,也宁愿推了差事来红妃这里。谁都知道红妃若要人帮衬照应,那就是有贵客到了...对她们来说,不说结识贵客,拉人到自家屋头来,就是能混个脸熟也是好的,说不得今后就是一桩造化呢!
    “姐姐,外头好大日头,真热啊!”严月娇在花厅门内揭下了帷帽,旁边秦娘姨拿了去。
    秦三姐倒是没戴帷帽,但她打了一把纸伞:“是好大日头,都不敢见天了...晒黑了,回头娘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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