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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谨言倒是轻轻一笑,安抚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道:“他肯定会耐不住的……”
    “那该如何是好!”许昭昭心中一惊,满是担忧地抬头看着他。
    而少年的手指却是不慌不忙地挽起小姑娘耳前的碎发,低声道:“他如今已不能像当初随便动我了,可是……”
    “可是什么?”许昭昭的心才刚歇又提了起来,桃花眼睁大,屏住呼吸,等着秦谨言的下文。
    少年目中划过一丝狡黠,带着些可怜道:“可是我也不能确保万一,我娘曾说,遇到大事,要是收到心爱之人送的贴身之物便能逢凶化吉,那昭昭能否也送我一物?”
    心爱之人几个字,秦谨言故意咬字缓而重,让小姑娘能听个清楚。而后他悄然摊开手,双眼像是一只大狗狗,等着昭昭应答。
    刹时,小姑娘羞红了脸……
    第67章 封侯 真真欢喜
    许昭昭红着脸回身从柜子中取出一件物什, 掌心握紧,而后放在他的手中,又急急拢着他的手指, 眸光闪动,结结巴巴道:“你、你见了一定不能笑。”
    少女颊侧染上了一片红霞, 像是在本是白皙的肤上添了惊艳的一笔, 说完, 便又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双眼。
    感到手心的触感,秦谨言的神情微怔,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并未有太大的期望,没有料到昭昭真的送了他一物。
    不过只怔愣了一瞬,随之心口便像被捂热了一般,暖暖的,鼓胀着,还夹杂着些许甜意。他慢慢摊开手指,掌心中正是一个小小的香囊。
    香囊上用着丝线歪歪扭扭地绣出了平安两字,看得出来,做这个香囊的人应是鲜少用过针线的。
    思及烛灯下, 昭昭说不定嘟囔着嘴,笨拙地拿起针在布上慢慢缝着, 眼中的笑意便快要溢出来了。
    许昭昭悄悄往秦谨言那边扫了一眼,正好看到到含笑的模样, 再看着他手心自己缝得歪歪扭扭的字, 羞恼得伸手想要拿回去,道:“嫌它丑就不要了。”
    谁知那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收拢,把这个香囊握在手心中, 拿着香囊的手臂往后一缩,让她扑了个空。
    还没等许昭昭气恼,少年已极为珍惜把香囊收入怀中,清了清嗓音,目光认真道:“昭昭,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这几个月里,头一次心中有了真真实实的欢欣。”
    少年眼中的笑意没有作假,眼眸像是漾着一湖春水,深深地看着她,闹得她又脸红地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等脸上的红晕消下一些,复而又抬起,犹豫了片刻,问道:“阿谨,你的阿爹阿娘团聚,你……不高兴吗?”
    她注意到阿谨刚才在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时,语气甚是平静,无太多其他的情绪,就连说到寻得了他的爹爹时,面上也是极为冷静的。
    这不应该呀?
    看到小姑娘眼中的好奇,秦谨言垂下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象征着身份的黑边金丝布料,目中深沉。
    他确实在寻到爹爹时,心中并没有欣喜,反倒是极为平静,甚至心中有一丝不该有的怨怼。
    从始至终,他的娘都是知道真相的,知道他爹爹的存在,也知道秦朗的身份,甚至知道当年的隐情,可他们却从未有一次选择告诉他。
    他像被蒙骗一样,喊着秦朗作父,做着现在看来十分可笑的事情。而他的亲生父母却始终没有告诉他事实真相。
    他那时还痴痴地以为,只要他努力考取功名,一切便会不一样,而那些曾经的幻想一开始便是不成立的。
    即便他理解爹娘当初不告诉他,是因为怕他知道后,可能会因此觉得娘是为了他才在秦府留下而心生愧疚之心,但那份带着隐瞒的爱如今知道之后,他的心中反而更是煎熬。
    他尤其容忍不得身边亲近之人的欺瞒,不论他们的初衷好坏。但他也知道怪不得他的爹娘,只是重逢的那份欢喜却已被长年欺瞒之感冲淡了。
    秦谨言抬起眼眸,眼中透着不解,问道:“明明他们是可以告诉我的,我也可以与他们一同面对的,可有那么多次机会他们为什么都没有选择把真相告知于我?”
    甚至于那日寒冬,他在雪天中高热晕了过去,那时他的爹爹在他屋上宿了一夜,守在他旁边,都没有选择同他见一面。
    瞧着那双纯粹的眼眸,许昭昭忽然醒悟到,少年的一生中,得到的爱护寥寥无几,而看到的人间丑恶却是不少,看似会算计人心,实则感情却像是一张白纸一般,只认是非曲直,黑白分明。
    许昭昭的手慢慢抚上少年的脸庞,看着他说道:“或许是他们真的太爱你了,不愿看你受伤,才会选择隐瞒。”
    可少年仍旧不明白,他微微蹙起眉,紧抿着唇,若有所思。
    许昭昭心口却泛起了一阵心虚,说到底,她也在欺瞒着他。若有哪一日,少年知晓了系统的存在,知道了她起初的靠近只是因为要完成任务。
    这样掺杂了别的东西的情感,他是不是也会觉得她并非所想的那样。
    许是思虑太多,许昭昭的头又开始疼了,拧紧了眉心,手臂也慢慢垂下。
    秦谨言见她难受的样子,也不欲再提这些事,手臂一揽,让她倚着自己的肩,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床上。
    许昭昭坐在床沿边,压着一角的被褥,正不知他要做什么时,少年蹲下了身,与她平齐,把她脚上的鞋子慢慢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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