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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白久听完沉默了几秒,闭眼想了一会儿,又睁眼看着他,走吧,不能耽误了,今天还有好几场戏。
    白久回来的时候,孟和志正在和王厚德说话,看到白久回来了,笑着问白久:怎么样?
    白久点点头,示意可以继续拍了。
    镜头重新聚焦,师父躺在地上,白久跪在一旁,呆呆地望着师父的尸体,师父的手垂在地上,无力地摊开着,掌心还有血迹。
    白久盯着那只手,思绪却飘的很远。
    季降说的那种绝望的感觉,白久不是没有经历过。
    那还是他刚出道不久,虽然小有名气,但没什么代表作,不会交际、不会讨好别人,上综艺也只会在一旁陪着看热闹,不知道怎么去争取镜头,除了一张脸似乎一无是处。
    但他依旧在努力,努力学着融入,努力和每一个人交流,不管公司给他什么样的业务、多晚的航班,白久都没有抱怨过一句。
    可他挣的钱依旧少的可怜,黑心合约将收入的大头都给了公司,钱一层层分下来,到他手里时已经所剩无几,而雪上加霜的是,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了。
    白久试图向公司申请先预支自己一部分收入,或者干脆借自己一点钱,但公司的态度很冷漠,冷漠到让人心寒。
    那时的白久不知道自己除了拼命工作还能怎么办,他疯了一样赶通告,一天24个小时恨不得工作25个小时,上午还在拍杂志,下午就赶去录综艺,凌晨还要录歌。
    连他的粉丝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劝他休息一阵子,甚至有粉丝开始脱粉,骂他不提升业务能力,一心只知道圈钱。
    白久一句话都没有辩解过,也一秒钟不敢停下来。
    直到最后那天。
    为了拍摄一个广告,白久把手机交给了工作人员,等他一遍一遍耐心配合着把广告拍完时,才发现手机上有来自简诚的六通未接来电。
    白久盯着手机,突然就有了一种可怕的预感,这预感甚至让他不敢打回去,握着手机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时,简诚的第七通电话打了过来:我在楼下,现在下来跟我去医院。
    白久当时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就断了,他甚至来不及脱衣服,穿着华丽又浮夸的衣服直接冲下了楼,跑上了简诚的车。
    那是简诚生平开车最快的一次,两个人沉默地坐在车上,谁也没有说话,简诚不敢说,白久不敢问,就只是默默看着表盘上的时速不断升高,高到危险的地步。
    然而还是迟了,等白久跌跌撞撞冲进医院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冷冰冰的死亡确认书。
    白久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的状态,是失控还是发狂,是崩溃抑或是大哭,他只能勉强回忆起自己当时捏着白色的床单死活不愿意放手,不管周围的人说什么他都不肯离开,最后是简诚红着眼扯着他,在周围更多人掏出手机拍摄前,把他硬生生拉开了。
    之后的那段时间,白久像个游魂一样,麻木的工作、麻木的笑,对自我情绪的感知非常迟钝,经常被烫到、伤到好一会儿才能意识到疼。
    后来简诚终于受不了了,在拍摄现场直接拉着他走人,冲他吼了一句:
    解约,走人,再他妈干下去你就要死了!
    白久回忆到这里,才终于察觉到,似乎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再哭过了。
    回忆和现实逐渐重叠,白久望着眼前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的人,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些他刻意遗忘的往事,几乎是瞬间,一颗眼泪猝然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随后,越来越多的眼泪夺眶而出,白久开始小声地啜泣。
    季降转头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师弟。
    白久看向他,季降浅褐色的眼眸里满是悲伤,安静地望着自己。
    对上季降眼神的瞬间,白久终于再也崩不住了。
    一直压抑的情绪喷薄而出,白久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捂着脸嚎啕大哭,没被束起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跟着身体不住地抖动。
    那是经年累月的痛苦突然全部涌上心头,让他在那一刻终于可以大声地哭出来,所有情绪都直白地裸露在外,不再有任何的伪装。
    白久的哭声无助又绝望,让在场的不少人都跟着红了眼眶,孟和志也擦了擦眼角,点点头:好,一条过。
    这场戏拍完,场地该转换了,孟和志让白久先冷静一下,把现场的人清空了。
    白久还在哭,眼泪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像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季降担心地看着白久,伸手去扶他:白久?
    白久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你想到什么了?季降问完又皱了下眉,改口说,地上凉,先起来坐着。
    白久于是借着他的力气起身,可是跪了太久,他腿已经跪麻了,一时没能起来。
    季降顿时有点着急:白久?你看看我。
    白久抬头看向他,眼眸里没什么神采,神情恍惚,眼眶还是红的,连鼻子也哭红了。
    季降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样子的白久,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心疼:不哭了,白久,已经拍完了,不哭了。
    嗯,我知道,白久眨了下眼,声音很轻,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就好了。
    季降不放心,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又突然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和王厚德一起走了进来。
    王厚德还是刚才那副一身血的装扮,似乎还没来得及卸妆就被拉过来了。
    王厚德一进来就笑着问白久:傻徒弟,还哭呢?
    这一句傻徒弟让白久瞬间破功,他又哭又笑地看看王厚德,又看看季降,最终还是朝着季降抱怨了一句。
    你烦死了。
    王厚德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脑袋:师父走了,以后你不能再淘气了。
    白久忍不住回了一句:我以前也不淘气。
    是吗?王厚德把头上的簪子拿下来,那这个簪子怎么断的?
    那个簪子的确是白久玩坏的,剧里他干了亏心事,想去孝敬师父,给师父梳头,没想到白久没掌握好力度,一个用力把簪子折断了。
    白久当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接了一句:师父,您这个簪子不好,徒儿再给您买一个。
    王厚德也没有笑场,而是摇摇头,开口:你啊,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
    这一幕原定剧本里没有,发生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偏偏又很合人物的性格,孟和志就把保留下来了。
    至于那个意外折断的簪子,由于后续还有几个镜头需要用,道具老师只能拿胶先粘起来,再小心翼翼地插到王厚德头套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碰。
    白久顿时无话可说,破涕为笑,好吧,我知道了,师父。
    他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吧,去拍下一场戏。
    下一个场景是祁南和祁凌在墓前争吵,墓碑已经竖好了,就在木屋后,所有拍摄准备工作也都已经就绪。
    白久刚才跪久了,腿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又重新跪到了墓碑前,忍不住揉了揉膝盖。
    季降皱眉,问孟和志:镜头拍不到的时候可不可以拿个软垫?
    白久扯扯他的衣袖,摆摆手:不用,我还没那么娇气。
    季降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跪了下来,继续拍摄。
    这一段是祁南和祁凌第一次争吵,也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祁凌红着眼质问他:为什么?!师父尸骨未寒,你却连报仇都不敢!你明明也知道,杀了师父的人就在千牙山!
    这件事还不能妄下定论,相比起祁凌的激动,祁南显得很冷静,师父临终前说了不要我们报仇,这其中就一定还有隐情,不可贸然行事。
    什么隐情!祁凌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你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有能力把师父伤成这样的人,当世能有几个?难道凶手还不好找吗!
    祁凌!祁南喝止他,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擅自妄动,听到没有!
    我不明白!祁凌说着就要起身。
    不明白也得听我的!祁南一把按住他,明日我就下山,我会去查明真相,在此之前,你就守着师父的墓,等我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祁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祁南就果断地打断了他:不行!你就留在这里,如果师父真的有仇家,那说不定他们还会再来,不能再让师父的尸身受辱!
    祁凌犹豫了一下,终于不情不愿地点头,好,我等你五日,五日后你若是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你。
    好。
    两人在墓前许下五日之约,镜头逐渐上移,渐渐落下的夕阳成了这副画面最后的残影。
    争吵的场景其实一共分了有三场,但为了情绪的连贯性,是一起拍的,白久和季降两个人就那样跪着拍了快一个小时。
    到中途的时候,白久腿已经麻的快没什么知觉了,等终于结束的时候,他早就站不起来了,没想到季降也和他一样,两个人互相搀着对方想起身,结果又双双倒在地上。
    白久顿时笑了:你还说我?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季降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会拍这么久,先坐一会儿再起来。
    于是,他们干脆不起来了,坐在地上聊天。
    白久:明天我们是不是都有打戏?
    对,季降说,我和高婷,你和千牙山。
    这场景不在一起吧?白久有点疑惑,还能一起拍?
    都是外景,季降解释,其实都是同一个景,但是两个分开的地方,就可以当作两个景用。
    哦,这样,白久先是点点头,随后打趣地看着他,季大影帝果然是经验丰富呀。
    季降看他一眼,语气幽幽地说,还好,出戏比你快一点而已。
    白久知道他又要说自己今天哭了半天没停下来的事情,立刻先发制人地转了话题:
    明天你和高婷对戏?呦,恭喜师兄的女朋友终于上线了。
    季降有点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聊点别的?
    比如?白久瞪大了眼,故意问他,你们是不是在这里一见钟情了?
    没有。
    那高婷演的楚月元是在这里爱上你的?
    也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你剧本都背过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工作人员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收工,来来往往听到季降和白久两个人拌嘴都忍不住笑,孟和志则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
    不错,两个人感情很好啊,就是要这种兄弟情深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季降:?你再说一遍。
    第85章 《凌云志》3
    第一天拍摄结束,孟和志狠狠夸了季降和白久一顿,又拉着两个小演员合影,才高兴地收工。
    周承泽今天也在现场,他拍完后没有走,而是全程星星眼地看着季降和白久对戏,收工后也拉着白久的衣服,问他能不能和自己一起吃饭。
    怕白久不答应,周承泽还补了一句:我请客!
    这句话让季降和白久都笑了。
    白久捏捏他的小脸:哪能让你请客,走,哥哥请你吃饭。
    由于已经太晚,三个人索性找到一家深夜烧烤摊坐了下来。
    周承泽有点惊奇:白久哥哥,你们还吃烧烤吗?
    这话问的白久有点奇怪:吃烧烤怎么了?
    周承泽说:我看片场的哥哥姐姐们都不怎么吃饭的,烧烤这种油的东西他们也不吃。
    白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哥哥吃完会锻炼的,可以消化,不过这种东西确实要少吃,不健康。
    季降看了他一眼。
    白久立刻看了回去:我当然知道什么健康什么不健康,你那是什么眼神?
    季降笑了:没事,我就是有点欣慰。
    白久不理他,转而去跟周承泽说话:你这部戏拍完了还有戏吗?
    周承泽摇摇头:没有了。
    白久又问:你上学了吗?几年纪?
    四年纪,周承泽说话奶声奶气的,再有两年,我就是初中生啦。
    这个四年纪同时震撼到了白久和季降两个人,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沉默了几秒。
    周承泽好奇地问:两个哥哥也上学吗?
    额白久想了想,说,上大学了。
    大学!周承泽明显很期待,大学是不是就不用写作业啦?
    白久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大学也分专业吧,不过我们平时的确没什么作业。
    周承泽满脸都是向往,季降则叹了口气:小学生还真是幸福,最大的烦恼就是作业。
    白久笑着看向他:羡慕吧?
    季降愣了一秒,摇摇头:我更喜欢现在。
    点的烧烤陆续上桌,周承泽端着一只鸡腿,啃了两口,又看看季降白久,边吃边说:白久哥哥,季降哥哥,你们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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