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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十七
    元十七揽着她,浅尝辄止已经无法得到满足,学着在话本里看到的方法,一点点试探着撬开夫子齿关。
    滑溜溜的东西钻进来,沈端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待意识到是何物,紧绷的心弦得到缓解,脸颊红晕横生。
    像是她们合该要这样亲密交缠,不分你我。元十七投入且缠人,搅动的声响传入躲在暗处没打算偷听的两人耳里,琴姬无奈将脸埋进昼景颈窝,双耳被心上人柔柔捂着。
    十七的胆子可真大。
    昼景的耳朵也被少女捂着,然而元十七的满嘴混账话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进来。她不禁开始同情不够流氓习惯了做端方君子的沈端。
    沈夫子头晕脑胀地大口呼吸,元十七也累得不轻。
    原来女子和女子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啊
    是、是啊。
    红脸对红脸,再厚的脸皮十七这会也晓得害羞了。她不自在地背过身:夫子也是第一次吗?
    啊?嗯沈端揉着发烫的脸,心里为她和十七共同的初体验感到兴奋。
    她不知旁人谈情说爱是怎么个流程,但十七和其他姑娘不同,哪怕认识不久,她也能感觉到,十七胆大,无法无天,无所顾忌。这些年作为元家的老幺,没被宠坏已是元夫人教女有方。
    和十七比起来,她自个倒是很沉闷,一肚子的话若非有必须吐露出口的因由,宁愿憋着。
    元十七回过神来心里喜滋滋的,转身扳过夫子肩膀,认真瞧她的唇色,夫子的唇本是寡淡没多少血色的,眼下却艳丽地不同寻常。
    她看得眼热,指尖点在下唇,问:好看吗?
    沈端果然细细瞧了,瞧得眼睛有点发直:嗯,好看。
    唇色润泽,不免要她想到之前笨拙试探的缠绵。
    她心里道了声有负圣贤,元十七从始至终都在仔细注意她的神色,一下子活脱脱像是听到她的心声,满不在乎道:圣贤才不会关心夫子有没有亲自己的学生呢。你总是这样,假正经,其实心眼里对我比谁都坏。
    这话说得流利,仿佛在心里藏了很多年,有了机会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带着嗔怨。话说完元十七愣怔在那,不敢再看沈端微惊的眼。
    躲在心上人怀抱的琴姬耳尖地听到这句,心想:十七应是说的前世。
    前世的沈院长败在十七殿下的石榴裙下,想来人前的沈院长和人后与十七独处的沈院长,是截然不同的。
    要不然再来一世了,十七这脱口而出的话怎就羞嗔至此?
    记忆不在了,魂魄还是那个魂魄。
    昼景时不时轻抚她的脊骨,坏心乍起,吻过少女软软的耳垂。
    她弄得极有技巧,琴姬险些哼出声,紧咬着唇,指节绷紧,攥皱了某人精贵的衣衫。
    所有的理智被冲毁。
    元十七哪能料到山洞里还藏着其他人,又哪敢去想藏的是她敬畏有加的嫡姐?
    顾自羞赧着,猛然间一只老鼠窜出来,沈端反应迅疾拉着她倒退两步,眉峰皱起:这山洞不干净,咱们还是走罢?
    区区一只老鼠,元十七哪能放在眼里?她轻哼:你怕?
    沈端小脸微白,没吱声。
    那就走罢。原本不想走,可谁架得住夫子这无声胜有声的眼神?
    一脚踏出山洞,元十七不服气地想:这样走了,倒显得我是专程跑来和她幽会,她多嘴解释道:我是为了夫子才肯走的哦。
    她的眼睛似有光芒流转,那一霎,沈端很想拥她入怀,她忍了忍,郑重点头:嗯!
    元十七被她取悦,笑着率先迈开步子。
    山洞内,吓走沈端的老鼠眨眼化作一缕星光泯灭。
    琴姬腰肢被紧紧环着,双臂撑在石壁,面色潮.红,落在后颈的吻细碎不绝,长发自两肩分开,缱绻垂落胸前,克制着没让一声声的的低.吟溢出。
    舟舟,我们这一世会有孩子的罢?
    她这话问得颇有两分意乱神迷的痴意,能不能有孩子哪是琴姬说了算的?恩人嘴里说着孩子,其实当下最想做的还是那些生孩子的事罢。
    她隐忍着,笑声里带了喘,还有闲心调戏道:恩人使计赶跑十七她们,原是想对我如此?
    沈端那么斯文正经的人面对十七都有两副面孔,我可是狐妖之身,狐妖崇尚自然,自然之事,非礼教可阻。不然,怎称得上妖?
    她说得冠冕堂皇,只是嘴皮子厉害罢了,即便少女乖乖被她擒着,逆来顺受,这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初的慌乱羞怯过后,确认她不会真得不管不顾纵情,琴姬自在不少,头微微仰起,不再压抑,偶尔疼了也晓得出声嗔怪,她这副样子,昼景还真怕糊里糊涂做错事。
    舟舟素来是敏感聪明的,以进为退,她便无法再将人欺负了。
    毕竟这一世,舟舟是实打实的十八,而她以凡人寿数来看,很老了。老牛吃嫩草什么的
    少有的羞耻充斥心房,她讪讪松了手。
    琴姬忍着心口胀.疼回眸嗔看她,欲说还休,漫不经心红着脸整敛被揉皱的衣襟。
    她越淡然,昼景越心虚。
    玩够了?好半晌系好松垮的衣带,琴姬眼眸清凉问出这句。
    昼景心里叹了声太聪明,既佩服又感到局促。她确实是存心想看舟舟惊慌失措和她求饶,哪知小把戏早早被人看穿,她赔笑道:舟舟,你怎么看出来的?
    琴姬似笑非笑:你连手都不敢伸进来,还敢玩霸王硬上弓的伎俩,恩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说完她没给昼景一道眼神,抬腿欲走,心里却是羞得慌。
    还没走出两步,她步子顿住,转身,被昼景抱着重新回到那片暗沉的阴影。
    呼吸相闻,琴姬以口型道:不准胡来。
    昼景哪敢胡来?
    先前的霸王硬上弓没成,此刻闯进山洞的两人却是真有往那方向直奔的趋势。
    面容俊俏的少女穿着一身男子款式的云锦长袍,意识不清醒,倒像是中了药,跌跌撞撞走进来,腰间佩戴的长剑只剩下镶嵌红蓝宝石的剑鞘,胸前挂着用来装饰的袖珍玉算盘。
    她眼睛无神,茫茫然一片空洞:你、你走开
    有气无力,软绵绵的比起小绵羊都不遑多让。
    将人半哄半劝地逼进山洞,等到药效发作,穿着一身翠绿服饰的女子解发上前,步步紧逼:楸楸,别反抗了,今晚,我做你的妻子,可好?
    妻、妻子
    对,我做你的妻子,以后你用玉家的财力护着我,我发誓,有了你,我再不去找别的男人了。
    不、不好,不要,不要过来少女无助地抱着双臂,倒退之时身形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而后被女子揽进怀。
    胭脂水粉的味道是她最不喜欢的,她咬破舌尖,灵台得到一霎清醒,发了狠推开算计了她的未婚妻,遇人不淑落得此番境地,估计同来的家仆这会正满山找人。
    小名楸楸,大名玉沉璧的少女撑着酸软的腿往外跑,被人粗暴扯回。
    不准走!我准你走了吗?我处心积虑做了你的未婚妻,你以为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当玉夫人!为了玉家家产!你跑什么?我不准你跑!想悔婚,做梦!!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刺啦裂帛声响起,却是她先撕开了自己的裙衫。
    玉家礼仪之家,最重廉耻,你说,你和我在此苟合,你还有悔婚的机会吗?楸楸,好楸楸,别再反抗了
    别碰我走开!
    手被拍开,女子冷笑:今日之事,你答应也得做,不答应也得做!
    琴姬听得心烦,抬腿从阴影处走出:好个不要脸的东西!
    女子被骇得面无血色,哪能想到这里早藏了人?
    山洞略显昏暗,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隐约察觉少女身侧之人一身男子装扮,刚要怒骂,被昼景隔空一巴掌扇得吐了血。
    元九娘心神不宁地守在帐篷,十七和夫子未归,十五十六更不知跑去了哪,十四和家主在一处倒是教人放心,可终究未婚夫妻正值热恋,时候久了看不见人,她也难免担忧。
    掀开挡风的帘子出来,天冷风寒,她披着厚实的大氅手里捧着暖炉,瞧着不远处有穿着下人统一服饰的队伍出没,问道:他们是何人?
    是玉家的人,在找他们的少主和准少主夫人。元十七心情极好,眉眼潇洒。
    十七?看到她和沈端同时现身,元九娘放了小半的心。
    玉家不惧风雪漫山遍野找人,这时节山里丢个把人,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元九娘心善,差遣了奴仆前去帮忙寻人。
    得了助力,玉家唯有欣喜感激的份。
    找人而已,出动了足有三百号人,且不像是后来找来的,而是一开始进山就有这等阵仗,应是富足之家。
    元九娘一时想不起这玉家是哪个玉家,大周姓玉的不少。
    看清她眼里的疑惑,沈端道:是最有钱的那个玉。
    岭南玉家。
    商行四海,商队通往九州。
    族中子弟只赚钱,不入朝堂,不入文坛,不理琐事,满心满眼都是金银财宝。据说玉家十二岁的小孩闭着眼睛金算盘拨得都比酒楼大掌柜好。
    是个很神秘的家族,子嗣艰难,传到第七代,靠着云国重金购买的女女生子秘药延续至今。
    出了名的生财有道,除却在赚钱事上高调,其他事上罕有玉家的消息。八代单传的宝贝少主丢了,无疑是天要塌了。
    少主!少主你在哪,少主
    满山的声音震耳袭来,元九娘因为小十七平安归来而稍稍安定的心再次不安起来:十五十六呢?她们
    九姐!我们回来了!
    元十六拎着长长的雪兔耳朵撒欢跑来,也不知到哪里疯玩去了,现在才晓得回来。
    让九姐担心了。元十五轻声道。
    此行出门,元九娘身负照看妹妹的重任,见她们无恙,提着的心落下去三寸。雪势渐大,她看了眼焦头烂额的玉家人:不然,我们也去帮帮忙罢?
    天寒地冻的,人失踪在山上,这气候,哪能过夜?天黑前若还寻不到,事就大了。
    好!
    多谢几位姑娘!多谢!管事的男人急得嘴角起泡,脑门出汗,还没忘记应有的礼仪,可见玉家能传承至今不被上位者当做眼中钉还是有道理的。
    找人要紧。有元九娘亲自带头,元家人卖力地在长眉山搜寻。
    天色渐暗,玉家管事冷着脸第三次吩咐护卫快马加鞭往山下调遣人手。
    参与搜寻的人越来越多,只恨这长眉山占地之广,又有白雪覆盖足迹,雪深三寸,一脚踩下去,还要费力将小腿拔.出来,严重增加了搜寻的难度。
    不行,天黑之前务必要找到少主和准少主夫人!少主身子弱,这么冷的天,她受不了的!管事是玉家忠心耿耿的老人,比谁都晓得这位小主子精贵,人有个损伤,少不得他得提头来见。
    思来想去,他掏出临行前主子给的救命符。此符是主子百般郑重交到他手上的。
    一道符是一条命,玉家用了不可估量的代价往繁星观主手上换来三道符。
    这是最后一道了。
    符燃,观主现。有活了近六百年的道中高人亲自护卫,天大的危险灾祸,少主都能安然无虞。
    可主子说了,不要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浪费此符。可少主身上亦有传讯之物,为何迟迟无消息传来?
    管事心急如焚,火折子点燃,他手指发抖,就要引燃那道符
    风雪之中,琴姬和昼景一左一右搀扶四肢发软的女郎走进众人视线,元□□喊:阿姐!
    少、少主!
    听到下人失声惊呼,管事急忙丢开火折子,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幸好
    差一点,差一点就损了少主一条命
    玉沉璧就是这样浑浑噩噩面白如雪地闯入元九娘的眼。
    跟在三人身后的,还有衣衫破损狼狈不堪的女子。
    细心如发的元九娘在看清女子损坏的裙衫和衣衫沾染的斑驳血渍时,心被揪起:此情此景,显然是发生了什么。
    她陷入很长时间的迷惘她在天机乍现里窥见的那人,缘何会有未婚妻呢?若有未婚妻,那自己又算什么?她明明在那一晃的画面里看到了,她
    九姐?九姐?你在想什么?
    啊?元九娘收回痴望的眼神,打起精神来:无事,咱们该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7 04:08:34~20210527 17: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3章 嫡孙外孙
    顺手救回被下了软骨散的玉家少主, 琴姬将人还回去的时候,管事感激涕零, 转身眼泪挂在一张老脸,已是怒极。
    平白无故少主被算计,事是玉家的家事,衣裙破损的准少夫人跟着乌泱泱前后近千的队伍下山,具体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和完完整整旁观了实情的旁观者晓得。
    人多眼杂,管事不敢多问一句。
    玉沉璧被人抱上特质的马车,昏迷前和那管事说了一句话, 管事当即寒了面,一副要活生生将人咬碎的凶狠。
    凶狠了一会,他面色慈爱, 未曾因着少主年幼而生出半分轻视:好。此事奴会如实告知主子。
    是什么惹得一向优柔寡断的少主不顾及对方颜面坚决说出退婚的话?少主消失的这段时间, 那女子做了什么?
    想想就不寒而栗。
    若真教人得逞, 若真引狼入室, 不说少主碍于家训要忍着一个满心算计的妻子,玉家的家业到最后落到谁手上都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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