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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当众处理了周盛与邹云霄二人, 玉潋心也挑不出半分错处。
    云天岚又顺势邀请玉潋心在谷中小住,并详细问了其师姓名及特征,言道云溪谷在金州一带尚有些人脉, 或许可以帮玉潋心问问其师下落, 助其师徒二人尽早重逢。
    玉潋心表面上当然感激不尽,好听的话说了一大筐,然后随便编了个名字与道号, 便将云天岚打发了。
    至于对方信没信,她并不在意。
    两人天南地北聊着, 大多时候都是云天岚问, 玉潋心答,她自也明白说多错多的道理,故而几句话后, 又抛问题回去, 互相试探,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院外又有长老疾步而来,打断了玉潋心与云天岚交谈,其人在云溪谷内身份不低,入院后未与任何人招呼, 仅向云天岚拱手,便上前附耳与其小声禀报几句。
    顾忌着玉潋心在场,哪怕贴着耳朵,这长老也刻意没有出声, 只逼音成线,对云天岚一人言。
    本座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遣退长老,云天岚笑容温和地看向玉潋心:云某有要事需亲自处理, 便着人送曲姑娘至下榻之处。
    玉潋心不以为意,爽快答应。
    云天岚便将院外那小童又叫了进来,令其为玉潋心引路,去往溪缘斋。
    溪源斋距离众人饮茶赏花的小院不远,步行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位置算不得偏僻,但环境清幽,天地灵气也十分充沛,是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小童将玉潋心送到溪源斋门外,他紧张极了,路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眼下到了地方,不得不开口,便低着头,两眼盯着自己足尖,结结巴巴地说道:在、在下道号四平,平日就在茶庄值守,仙、仙师姐姐但有所需,远远唤在下一声便是。
    小弟子梳了个丸子头,虽低着脑袋,但两侧耳朵已红到滴血。
    玉潋心自是知晓自己容貌的威力,不由莞尔,笑吟吟地朝这四平小童道了谢,转身推开溪源斋的木门。
    小童还立在原地,等着木门吱呀关上,他才敢抬头。
    见门扉紧扣,他张了张嘴,眉毛向两侧瞥着,神色沮丧又怅然。
    如此仙人之姿,自非他这等身份能妄想的,有缘得见,已是三生有幸。
    玉潋心将身外之事抛诸脑后,脚步轻快地在院中踱步,神识探过方圆百丈,未见任何隐晦的气息躲藏。
    云天岚未在溪源斋四周安插眼线,或许并非不想,只是不敢罢了。
    她在院内转了两圈,数清墙内开了几朵花,长了几棵树,然后笑意盈然,一蹦一跳地跃上石阶,推门进去。
    转眼,便见屋中素衣之人垂臂静立。
    清冷的眉目冰雪消融,淡淡瞧了她一眼,嗓音疏冷:为师秃头,酒糟鼻,脸上还有一道疤?
    玉潋心略觉尴尬,掩唇轻咳,想忍却没忍住,最后噗嗤一声咯咯笑了出来。
    这正是云天岚询问她师父样貌之时,她随口胡诌的几句话。
    哈哈哈师尊可莫较真。玉潋心朝阙清云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辩解,不过权宜之计嘛,咱们要掩藏身份,总不能告诉云天岚师尊是天底下最大的美人。
    她步履轻盈地上前,执起阙清云一只手,牵着对方落座,十分讨好地替其捶捶肩,捏捏腿,试图岔开话题:师尊在谷中可有甚发现?
    阙清云扬眉,难得阴阳怪气:发现为师的好徒儿四处招蜂引蝶,还对外人说为师长得丑。
    弟子何时招蜂引蝶了?!玉潋心瞪眼嗔道,说完便想起先前门外面红耳赤的小童子,不由理亏,自己先笑了起来。
    她笑到双腿发软,径直跌进阙清云怀里,两臂揽着对方脖颈,不由分说就欺身上去,用自己的双唇堵住阙清云的嘴,不让师尊继续调侃自己。
    唇舌相缠,阙清云亦不示弱,五指扣紧玉潋心的后脑勺,将其朝她怀里压。
    两人唇枪舌剑,战得难舍难分,直至双方都有些气喘,才艰难分开。
    阙清云眸子稍暗,视线于怀中人精致的唇线向下延伸,及其紧致细腻的下颌,与曲线优美的脖颈间,流连忘返。
    玉潋心眼中更是波光潋滟,身子骨虚乏发软。
    她双手攀着阙清云的肩,指尖卷起一缕柔顺的青丝,绕指把玩,语气柔媚,小小声讨饶:弟子知错了,师尊饶了弟子吧。
    阙清云捏着玉潋心的耳朵,做出一脸不解的表情,好笑地问她:既是权宜之计,潋心何错之有?
    玉潋心眨眨眼,顺驴坡下:那就是没错咯。
    嗯,没错。阙清云眼中笑意更深。
    师尊可还气恼?玉潋心不甚放心,再确认道。
    阙清云则言:为师本就未曾气恼。
    唔玉潋心沉吟,半是好笑半是调皮,眼珠子一转,朝斜后侧瞥了瞥,如此师尊可否先放开弟子的耳朵?
    她的耳朵敏感至极,尤其是耳廓及其周围一圈肌肤,轻轻一碰,就叫她浑身战栗,不由自主地身子发软。
    从方才起,阙清云的指腹就在附近逡巡,时有时无的触碰,激得她双肩轻颤,酥酥麻麻的电流直往骨头里蹿。
    阙清云难得爽快地笑出声来,果断拒绝了玉潋心的请求:不放。
    玉潋心:
    师尊好小气。
    既然如此
    玉潋心挑起眉毛,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朝前一扑,双手将阙清云牢牢抱住。
    后者扬唇浅笑,好整以暇地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却见玉潋心倏然抬臂,反手拉开自己发末的系带。
    霎时间,青丝铺散,有如一扇瀑布,飞流直下,扫过阙清云柔白的皓腕。
    其人幽深的眸子里,不由得乍现一抹惊艳之色。
    玉潋心明眸皓齿,五官精致,眼尾微向上挑,长睫敛了半湖柔光,集万千风韵,美得肆意而妖娆。
    她嘴角一翘,主动收紧双臂,贴近阙清云。
    唇齿碾磨对方鬓角,朝其耳廓吐出薄薄的呼吸。
    红唇轻启,嗓音低哑而缠绵:那弟子只得以身相许,这双耳朵,便任由师尊把玩了罢。
    阙清云倏地喉头一紧,竟觉四肢发麻。
    论这勾人的本领,普天之下,孰人能及玉潋心?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一章,睡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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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书房吱呀一声打开, 云天岚沉着脸走进去,已然候在桌旁的长老立定躬身,向他拱手行礼。
    说说吧, 怎么回事?
    回禀谷主, 白长老一行出事了。那位长老脸色亦是难看,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失败得毫无道理, 他们派去围剿陈邱风的一队人马,竟然全军覆没。
    云天岚走到桌旁坐下, 闻言指节轻敲桌面, 面色冷峻,沉吟须臾,方问:查了吗?因何缘故?
    他表情冷肃, 全无白日同玉潋心笑谈时的闲适温和。
    森冷沉寂的气息笼罩书房, 令长老额间隐现薄汗,胸中憋闷,小心翼翼地回答:
    老夫已经派人搜山,发现业源被除,林间战况惨烈, 但有些痕迹颇为奇怪,恐怕是有大能出手,且与魂骸有关。
    与魂骸有关?
    云天岚蹙眉,眼中掠过冷厉寒芒, 当今天下,除却道衍宗,余下拥有秘境的五大宗门已另结同盟,他们应当不会插手云溪谷的内务, 难不成道衍宗又出世了?
    长老闻言,仔细回想片刻,却摇了摇头:不像道衍宗的魂骸,且林中也未残余傀儡符的气息。
    五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不由加快,云天岚脸色愈发阴沉,须臾过后,其人指尖一顿,向那长老吩咐道:研墨。
    长老应声上前,朝砚台中倒了些清水,取出墨条细细研磨,云天岚则提笔,急急写下一封书信,折好放入镌刻封印的玉匣,递给身侧之人。
    速速送去法印神宗,亲手交给万宗主。
    长老双手接过匣子,躬身垂首,遂快步离开书房。
    屋门开了又关,桌上烛台迎风摇曳,云天岚双手交叠置于颌下,内凹的眼窝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了那双幽寂的眼眸。
    身后,烛光拉长的影子轻轻晃动,雾影重重。
    香炉中燃着点点星火,缕缕云烟自炉中升腾,淡雅的熏香缓缓流转。
    榻间两道淑影相互依偎,玉潋心卧在阙清云怀中小憩,阙清云细长的手指果真流连把玩她的耳朵,酥痒撩人,偏头也躲不开,便懒得再躲,由着女人肆意拨弄。
    半梦半醒间,听得阙清云在她脸侧温声耳语:那云天岚不是省油的灯,你且务必当心一些。
    玉潋心睁开眼,视线有些朦胧,寻着舒服的姿势又向后靠了靠,闻言瓮着声问:师尊对此人了解多少?
    算不得了解,但方才在谷中四下看了看,打听到些许消息。言及此处,阙清云稍稍斜眸,视线扫过玉潋心倦怠的眉目,复道,与你有关。
    听得这话,玉潋心来了精神,感兴趣地扬眉问道:什么消息?
    阙清云便娓娓道来:我们在玄宫待了十日,凡界已过去将近百年,十大仙宗当初被你我二人灭除近半,道衍宗也退隐江湖,百年内不曾出山,故而仙宗同盟早已名存实亡了。
    玉潋心倚靠阙清云的肩膀,眼睛斜往上看,视线描摹阙清云精致的侧脸,纤长浓密的睫羽,一副痴然之态。
    后者被她盯得好笑,脸颊微热,遂无奈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好好听着。
    玉潋心接到并不严厉的警告,笑着将脸埋进阙清云的颈窝,鼻翼翕动,纳了一大口阙清云身上淡淡的梅香,撒娇道:弟子在听,师尊继续。
    阙清云揉了揉她的脑袋,细柔的青丝穿插于葱白的指间,散落在鹅黄色的锦枕上。
    这才又往下说:十大仙宗余下的几个宗门在道衍宗隐退,大璩无主领土割裂之后,便另结同盟,几个同盟宗派彼此间保持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玉潋心不解:结盟便结盟罢,却与弟子有甚干系?
    阙清云嘴角笑意缓缓收敛,眸心亦猝然掠过一丝寒芒,沉声道:这同盟的名字,唤作斩玉。
    玉潋心鲜少听见师尊这般冷厉的语气,可见道出这话时,阙清云动了真怒。
    斩玉同盟。
    其意显而易见,斩除玉潋心,以防他们宗门的根基被她粗蛮地夺取。
    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她们师徒二人列作眼中钉,肉中刺,喊打喊杀,阙清云如何不怒?
    从一开始,就是十大仙宗贪婪占有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后来竟还贼喊捉贼,恨不能将她们师徒除之而后快。
    云天岚此人城府极深,不得不防,说不定,他已猜出你我二人身份。阙清云做着最坏的打算。
    玉潋心听罢这话却不着恼,反倒盈然一笑,翻身起来,将阙清云压在身下,捧起对方的脸颊不由分说便凑近啄了几口,小声宽慰:
    师尊不恼,跳梁小丑罢了,不值得师尊动怒。
    她搓搓阙清云的脸,食指轻轻揉着阙清云的耳根,笑容半点不觉勉强,讨巧道:
    师尊心里只需念着弟子,莫总惦记着这些糟心事,难道弟子在师尊心里的分量,还不及那什么狗屁同盟。
    阙清云原还愁眉紧锁,却兀地被玉潋心这话逗笑,无奈睨她一眼,嗔怪:用词粗鄙。
    玉潋心哪管粗鄙不粗鄙,笑嘻嘻地伏在阙清云身上,两指捏起一撮头发,轻扫眼前之人下颌。
    痒,别闹。阙清云试图拨开她的手,却被后者灵巧地躲开,并嬉闹着攥住她的手腕,顺手压在枕头上。
    擒着发丝的手又往下挪,搔弄阙清云的喉咙,语调盈盈带笑:师尊得先答应弟子,不然弟子就不停手。
    被玉潋心占了先手,阙清云左右皆躲不过,清冷的眉目染上几许潋滟的绯色,闻言无可奈何,只得顺着对方点头:为师答应你便是。
    说着,还欲起身,玉潋心却倏然松开那缕秀发,双手齐出将阙清云两臂摁住,以免这人再向上回那样出其不意封她的穴。
    锦被向下滑落,露出玉潋心圆润的双肩。
    阙清云自下而上,目光清浅地瞧着她,神色间虽有几分无奈,但更多的则是娇宠与纵容。
    青丝交缠,有几缕划过锁骨,暧昧的梅痕若隐若现。
    玉潋心俯身,轻轻嗫咬阙清云的红唇,将那双薄而好看的柔唇吮得微微红肿,两种不同颜色的唇脂彼此糅合,洇开。
    长睫垂落,眼尾上旋,掩去眸心潋滟的波光。
    她扬了扬唇,嘴角勾起的弧度极妖娆,却也极锋锐:云宗主如此不识抬举,若不送他一份大礼,又怎能对得起他这般殚精竭虑?
    阙清云被吻得意识恍惚,顿了片刻才理解这句话中的深意。
    她闭上双眼,主动迎向玉潋心,浅声应道:怎样都好,惟愿吾徒玩得尽兴。
    玉潋心眼底笑意更深,埋进阙清云脖颈间小声调侃:
    师尊一语双关。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来了,险些去世,今天站不起来了
    是短小的一天,没有二更,睡了睡了
    第165章
    第二日清早, 云天岚便遣了人来,将一整罐上好的云溪烟雨相赠。
    送茶的正是前日那名叫四平的小童子,他双手捧着茶罐, 在溪源斋院门外站着守了一会儿, 宿于屋内的人方姗姗来迟。
    院门向内打开,玉潋心侧倚门栏,微微笑着朝他扬了扬手, 敬呼:四平小道长。
    四平不料道号被对方记下,闹了个脸红, 忙低下头不敢同玉潋心对视, 嘴里重复云天岚的吩咐,同时上前递上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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