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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血宝马本就极通灵性,这一鞭虽不重, 但却好似将主人的急切传达给了他,踏燕长长地嘶鸣一声,马首高高昂起,四蹄腾飞, 如一道疾风闪电般加速往前奔去。
    角三跟在后面,张着嘴看着这一幕,眼睁睁地瞧着赵子珩离得越来越远。他闭上嘴咽了咽口水,心想王爷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竟然如此不管不顾。正暗自着急,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只因赵子珩已经进了皇城界,且眨眼间便到了皇宫第一道门禁。
    他看着赵子珩跳下马, 拍了拍踏燕,然后转身便大步往皇宫里走去。
    待角三终于到达宫门口, 已经只来得及瞥见一眼赵子珩的背影,很快也消失在第二道宫门之后了。
    赵子珩一路不停, 直奔乾元宫。
    刘素请赵子珩进来的时候, 嘉武帝头都没抬,继续批阅奏折。
    “父皇,请您给儿子赐婚!”
    嘉武帝的朱砂御批在奏折上划了长长的一道。他“嚯”地抬头,看见儿子满脸喜不自禁的表情, 立刻将笔一丢站起身来,问道:“谢家丫头?”
    赵子珩骄傲扬首:“是!”
    “哎呀~”嘉武帝大喜,甩袖走下来,双手一拍赵子珩肩膀,高声道:“你小子可以啊!”
    刘素见机也在一旁凑趣道:“王爷与清平县主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老奴恭喜皇上,也贺喜王爷,皇家又要添人啰~”
    父子俩喜孜孜地商量起赐婚圣旨该怎么写。嘉武帝坐回御案之后,赵子珩忙跟过去,帮着刘素一起收拾好桌子,又重新摆上了雪白的纸张,就凑在一旁看嘉武帝拟旨。
    一篇册封亲王妃的旨意,嘉武帝洋洋洒洒书写了两页纸,而赵子珩则恨不得他再多写点,将所有形容谢语岚的美好字词都堆砌进去。
    “差不多得了,”嘉武帝嫌赵子珩意见太多,白了儿子一眼,放下笔伸了伸腰,道:“就这样便好。”
    赵子珩将那两页纸拿起来仔细阅读了两遍,脸上渐渐又露出悦色。
    赐婚的旨意虽拟好了,但也不是这么简单就好,这两页纸还得送到礼部,由典仪誊写制诏,再行加盖皇帝大印,这中间还有一些流程步骤必不可少,故而赵子珩再急切,也得再等上几日。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是要定下来了。最宠爱的小儿子也要娶妻了,嘉武帝龙颜大悦,便不由得多说了两句:“先成家,再立业,珩儿啊,待你娶了妻后,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随性而为,到时候便进吏部观政吧。”
    赵子珩脸上的笑意一顿,转瞬恢复如常,只懒懒道:“儿臣这还没将王妃娶进府里呢,父皇便想着压榨儿臣了?”
    嘉武帝面色一整,才要开口训他,赵子珩紧接着一句“您还想不想抱孙了?”一下便堵住了嘉武帝的嘴。
    想想也许明年就能抱上的小孙孙,嘉武帝心都软了,话也不敢说那么死了。
    “正事”办完了,赵子珩怕嘉武帝又提那些扫兴的事情,拍拍屁/股便要走人。
    “用得着你老子的时候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事一妥当便片刻不愿多留,”嘉武帝嘟囔道:“啧,生你就是来讨债的!”
    赵子珩闻言哭笑不得,想了想才道:“儿臣去看看熙睿,晚些时候还回来陪父皇用膳,可好?”
    刘素在一旁深感欣慰,心想王爷总算知道哄着些皇上了,父子和乐,皇上比什么都高兴。
    果然嘉武帝的脸板不住了,虽然还是嘴硬让他走,但是到底还是补上一句哪位藩王新近贡上了一味鲜货,说赵子珩有口福了。这便是允了儿子来一起用饭了。
    赵子珩从乾元宫出来,宫道上一个已经徘徊多时的内侍看见他,忙迎上前拜倒,道:“琅王殿下,太子妃娘娘有请。”
    这个时间正是赵熙睿习学的时候,赵子珩本意是直接去上书房看看他,倒没想太子妃知道他进宫的消息,便派人过来守着了。
    赵子珩大概知道太子妃是因何事想要见他,想想便还是去了。
    东宫大门洞开,程茗蕙命人在院中有树荫遮蔽的树下置了桌案,自己慢慢地喝着茶,静心等候赵子珩。
    眼看赵子珩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派去等人的内侍也没回来,程茗蕙心底也不免浮起一丝躁意,忍不住道:“你们再派个人过去看看。”
    她的大丫鬟知鹃应声“是”便下去吩咐。
    另一大丫鬟知鹤听声辨色,一边给程茗蕙又添了茶水,一边劝解道:“琅王殿下许是有事与皇上商议才留得久了些,咱们的人在那守着,殿下一出来便能把话带到,定不会错过了人的,娘娘莫急。”
    程茗蕙闻言却露出半个苦笑,道:“我哪里是担心这个,我是怕底下人就算把话传到了,他也未必愿意来。”
    知鹤却不这么想:“娘娘这是怎么说的,琅王殿下重情义,便是不看娘娘,也得顾着小主子们吧。”
    程茗蕙纤指揉了揉太阳穴,水眸半阖,低声道:“就怕再大的情分也消磨掉了。”
    “娘娘哪能这么想!”知鹤作为她的心腹,自然知道程茗蕙的意思,她不由急道:“若殿下当真因外面那些事便迁怒于您,与东宫生分了,那他怎对得起咱们爷——”知鹤嘴快,一下子便将心中所想全说了出来。
    程茗蕙倏然看向她,目光沉沉,锐意毕现。
    知鹤双腿一软便跪下了,白着脸道:“娘娘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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