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方思煦那个小兔崽子？？喜欢男人？！
好家伙，这可是大事啊！
还没等方建国做出反应，李慧琴连珠炮一般的话语又接了上来。
我告诉你啊方建国，你可别说什么要教育孩子的话！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你是最没资格说话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当初但凡能给孩子多点爱，他至于这样？！青春期没给孩子足够的爱，等人家成年叛逆不要怪孩子！
方建国被李慧琴问得哑口无言，只是揪着头发，目光迷离：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怪孩子的可是，可是那小子，怎么会喜欢男人呢？！方建国说着，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那些同性恋，一个个都跟娘炮似的咱儿子挺爷们的啊
李慧琴侧过头，冷冷瞥了方建国一眼。
不要用你狭隘切愚昧的思想看待事情，同性恋也是人，除了性取向外和其他人并无不同。你儿子也是，他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只是刚巧喜欢男人而已。
可是喜欢男人又怎么样？他不还是你儿子吗？家长都不能站在孩子背后支持他们，那外面人难道会给他更多包容吗？
方建国被李慧琴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他放下了抓着头发的手，喃喃道：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支持他。
李慧琴点了点头，对方建国的识趣很满意。不过很快，她的话却又一次让方建国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主要的事情不是为了这个。她顿了顿，又道，我来找你，其实是因为咱儿子跟小男生处对象的事，被对方家长发现了。结果咱儿子可倒好，直接到人家家里当着人家长面对他小对象来了一通深情表白，把人家爸妈都给吓傻了。
说到这里，李慧琴一摊手，无奈道：结果，现在人小男生的家长，想要跟咱们好好谈谈。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定个地方。
方建国呆愣在原地，感觉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他所接受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大为震撼，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唉，这事闹的真是方建国捂着脸，无可奈何的说着，这小兔崽子，可真是愁人
唉我最近都有时间，你跟孩子说去吧，你们商量，到时候地方定下来，直接叫我去就行
虽然方建国风中凌乱，但这事也算这么定下来了。李慧琴回到自己家中，又给方思煦打电话讲了这件事，方思煦挂了电话后，赶紧跟褚宁乐联系。褚宁乐又去给她爸妈打了电话，这么一来二去一通折腾，终于把见面地点定了下来。因为方思煦家这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所以见面的地点，被定在了临市中心的一所餐馆里。
因为考虑到褚父褚母都是高中老师，就算周六也没什么时间，所以最后，他们决定周日中午准时见面。
这件事也就算这么定下来了，只是方思煦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现在只希望，这次谈话能够一切顺利，他和河清，也就没了那么多阻碍。
而这几天，方思煦也还是没收到褚河清的任何消息，看起来他家人对他的限制还是很死。越是因为这样，方思煦就越是期待周日的到来，最起码这样，他就能见到褚河清了。只要一想起褚河清，他的心也会不自觉软下来。
河清，我们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唯有这件事，始终是方思煦所坚信的。
也许未来，他们会遇到很多阻碍，但是管他呢？
别人的看法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他们需要的，只是活好自己，而已。
第73章 观念不和
时间过了很快, 到了周末的时候，李慧琴便驱车来到方思煦的住处接上了他，顺便去找他拿心情复杂的老爹。方建国看到儿子的时候, 眼里带着很多莫名的情绪, 不过直到最后他也什么都没说。毕竟正如李慧琴之前跟他讲的, 他这些年欠这个孩子的确实太多了, 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让方思煦更恨他。
反正只是喜欢男人而已, 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方建国这些天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接受了。
对于方思煦来说, 踏出这一步本来就需要莫大的勇气，他们这些长辈, 本就该是孩子最坚强的后盾。
李慧琴开车，方思煦坐在副驾驶上，方建国老老实实待在后排。这曾经的一家三口, 在如今居然因为这样的事情, 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那一瞬间，方思煦也感到一丝恍惚，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他们一家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只是如今这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一路上，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就这样各怀心事, 终于到了临市。而找到约定好的饭店后, 一家三口进了包间, 发现褚河清一家已经等在这里了。
看到方思煦进来的时候，褚河清怔住了一瞬，而后他便别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 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方思煦看他的状态却是明白了，他知道褚河清的社交恐惧很严重。这种低气压的氛围加上不算熟的长辈，估计让对方不好受了。
然而双方家长此刻却是不想管这两个小辈，他们互相不咸不淡问了声好，方思煦一家便坐下了。褚父轻咳一声，把菜单递给了李慧琴。
你们大老远来我们这也不容易，先点菜吧，今天这顿我们家请了。
李慧琴却是不为所动，她嘴角噙着笑，优雅地接过菜单，开口道：这怎么能让你们破费呢？还是我们来请吧。
褚父张了张口，面上有些不悦，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褚母堵了回去。褚母赔着笑，打着圆场：咱们先别说这些了，先点菜，先吃饭
看着妻子这样，褚父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方思煦总觉得，屋中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分。他忍不住一抹鬓角，发现自己流了不少汗。而在他对面，褚河清的脸色也不太好。因为紧张的缘故，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平时还要苍白。
李慧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前这点小事还真不至于让她紧张或是纠结，哪怕对面的褚父黑着一张脸，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很快点完了自家这边要吃的菜，李慧琴看了看，直接把菜单递给了褚河清，她的脸上笑意不减，开口道：接下来你们点吧。
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褚河清平静不少。他能感觉到，李慧琴对他是善意的。反倒是褚家这边，褚父的脸色已经有些绷不住了。不过人民教师的尊严，还是支撑着他保持基本的仪态。
好不容易点完了菜，出现了一个空档期，褚父清了清嗓子，终于切入正题。
今天大家来到这里目的都很明确，就是为了这俩孩子。褚父指尖点着桌子，满脸严肃，说实话，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敢相信。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儿子。褚河清低着头，坐在母亲身边一言不发，明明只是中间隔了一个人，褚父却觉得自己跟儿子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河清这孩子从小一直特别听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去外面念书了，心里想法就多了。我是真的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褚父双目遍布血丝，颇为痛心。
这种情况，我相信您二位也是不想看到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家孩子是个正常人，过正常的生活呢？奈何这俩孩子实在是太倔了，实在不得已，我才想找你们谈谈，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褚父抬起头，看向李慧琴。
思绪妈妈，你是怎么想的？
李慧琴抱臂，一本正经的说着：河清爸爸，你先听听我的观点。
首先，我从不觉得，喜欢同性是一件错误的事情。诚然，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是异类，是不正常的。可是作为父母，难道因为孩子喜欢同性，就不爱他了吗？
而且同性恋也并不是什么疾病，我们国家早就把同性恋踢出了精神疾病的行列。更何况，人的情感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褚父听着李慧琴说的一番话，眼中却满是不可置信。他今天找方思煦家长的本意，是觉得对方肯定也不能接受孩子跟同性在一起，想联合对方一起逼迫这俩孩子分手。可是现在一看，事情跟他的想法完全偏离。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接受自己孩子是一个同性恋的事实？这明明，明明就是
就是离经叛道，有违纲常的事情！
褚父咬着牙，缓缓开口：
是，思煦妈妈，可能在你眼里，你儿子这样是正常的，是没问题的。可是别人呢？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别人都会觉得他们是疯子，是变态，是他们的父母没教好他们！褚父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前程光明一生平平安安的吧？煦煦妈妈，我这话可能有点失礼，但我还是想说，如果我儿子没遇到方思煦，他本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顺利毕业，结婚生子，一生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能平稳幸福，我们老两口也可以安享晚年，带带孩子旅旅游
正常人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孩子，偏要逆水行舟呢？！褚父看着褚河清，仿佛在质问他一样，爸爸妈妈把路都给你铺好了，你的前程一片光明，你为什么在这样的事上偏偏这么叛逆呢？！
李慧琴看着有些失控的褚父，深吸一口气，定定问道：褚先生，你口口声声都在说，希望孩子过正常的生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正常的生活，真的是河清想要的吗？
第74章 勇敢
褚先生, 你是不是也该听听河清自己的想法？李慧琴看着褚父，正色道：毕竟，孩子已经成年了, 有自己的三观和想法, 是一个独立的人了。
听着李慧琴的话, 褚父双眼瞪得溜圆, 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是他亲爹！我让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他好！我怎么可能害他呢？！
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走各种各样的弯路，我走过, 相信你们也走过！他们如果执意要走这条路，那未来会多辛苦会多累, 李女士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吧？！褚父喘着粗气，大声质疑着。
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少走弯路, 我做错什么了？！
李慧琴直视着愤怒的褚父，神色平静。她端坐着，平静开口：褚先生, 我的父母在我年轻时也经常劝导我, 希望我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的想法生活下去，可是我没有听他们的。而事情的结果告诉我，也许我当初听他们的话，或许我就没有那段狼狈的时光。
她说这话的时候，方建国默默别开了头, 有些尴尬, 也有些羞愧。
可是李慧琴突然话锋一转, 褚先生，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过得不好吗？
她侧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方建国, 幽幽开口：实不相瞒，褚先生，我跟煦煦爸爸，有过一段很失败的婚姻。年轻时候我太幼稚，不管不顾跟他在一起，也并不在意我们是不是真的适合长久生活。当时只是觉得，有爱情就足够了，没有什么是爱做不到的。
可是后来李慧琴抿着嘴，情绪略有些低落。
实际证明，我们确实不合适。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时听了长辈的劝，是不是我的人生会平坦许多，是不是我就不用经历这些痛苦呢？
听着李慧琴的叙述，褚父却是面露不解，不太明白李慧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什么爱褚父一时不知道，李慧琴此番，到底是想劝那两个小孩冷静审视一下自己呢？还是有别的意思？
可是李慧琴突然话锋一转，她抬起头，目光如炬。
正是因为这段失败的婚姻，才让我转变了想法。它确实带给了我一身伤痛，可也让我真正成长了。
后悔？可能确实后悔过吧。可是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再回过头看看我的过去，我又觉得那些惨痛的经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褚先生雏鹰如果不掉下悬崖，那它永远也不可能振翅飞翔。也许我们做的事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又或者以后会后悔。但如果去拼一把，那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因为年轻，所以他们可能会去走一些曲折的道路。可也正是因为年轻，他们拥有的选择权要比我们多的多。
说到这里，李慧琴突然无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别说他们了，我们现在，也不能说自己走的路不是弯路吧？毕竟，我们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换句话说，人生不就是一直在走弯路嘛。
而且你也不能确定，这两个孩子的选择就是错误的吧？
李慧琴直视着褚父的双眼，目光深邃。
褚父却只是抱臂低着头，一言不发。良久，他终于睁眼，看起来却是疲惫很多。
李女士，你说的话，我并非不懂。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我的儿子喜欢男人这个事实。
我看李女士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也就看门见山的说了，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回归正常的生活。就算暂时他还想不通但我相信，他有一天会明白，我们是为他好。
褚父说着，突然看向方思煦，目光里甚至带了几分哀求。
孩子，算叔叔求你了，我真的不能，不能看着说到这里，褚父的声音也哽咽了。
方思煦怔住，完全应付不来这突发状况。不过不管怎么看，褚父似乎是铁了心要棒打鸳鸯了。
这样想着，方思煦的心却揪紧了。他看向褚河清，发现对方额头已经渗出不少细汗，显然内心陷入了煎熬。
那一瞬间，方思煦心底突然对褚父生出一丝埋怨。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孩子，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逼迫他呢？
想到这里，方思煦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嘴唇紧抿，心里又是给自己做足了建设，还是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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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方建国做出反应，李慧琴连珠炮一般的话语又接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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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当初但凡能给孩子多点爱，他至于这样？！青春期没给孩子足够的爱，等人家成年叛逆不要怪孩子！
方建国被李慧琴问得哑口无言，只是揪着头发，目光迷离：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怪孩子的可是，可是那小子，怎么会喜欢男人呢？！方建国说着，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那些同性恋，一个个都跟娘炮似的咱儿子挺爷们的啊
李慧琴侧过头，冷冷瞥了方建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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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喜欢男人又怎么样？他不还是你儿子吗？家长都不能站在孩子背后支持他们，那外面人难道会给他更多包容吗？
方建国被李慧琴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他放下了抓着头发的手，喃喃道：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支持他。
李慧琴点了点头，对方建国的识趣很满意。不过很快，她的话却又一次让方建国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主要的事情不是为了这个。她顿了顿，又道，我来找你，其实是因为咱儿子跟小男生处对象的事，被对方家长发现了。结果咱儿子可倒好，直接到人家家里当着人家长面对他小对象来了一通深情表白，把人家爸妈都给吓傻了。
说到这里，李慧琴一摊手，无奈道：结果，现在人小男生的家长，想要跟咱们好好谈谈。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定个地方。
方建国呆愣在原地，感觉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他所接受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大为震撼，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唉，这事闹的真是方建国捂着脸，无可奈何的说着，这小兔崽子，可真是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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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方建国风中凌乱，但这事也算这么定下来了。李慧琴回到自己家中，又给方思煦打电话讲了这件事，方思煦挂了电话后，赶紧跟褚宁乐联系。褚宁乐又去给她爸妈打了电话，这么一来二去一通折腾，终于把见面地点定了下来。因为方思煦家这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所以见面的地点，被定在了临市中心的一所餐馆里。
因为考虑到褚父褚母都是高中老师，就算周六也没什么时间，所以最后，他们决定周日中午准时见面。
这件事也就算这么定下来了，只是方思煦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现在只希望，这次谈话能够一切顺利，他和河清，也就没了那么多阻碍。
而这几天，方思煦也还是没收到褚河清的任何消息，看起来他家人对他的限制还是很死。越是因为这样，方思煦就越是期待周日的到来，最起码这样，他就能见到褚河清了。只要一想起褚河清，他的心也会不自觉软下来。
河清，我们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唯有这件事，始终是方思煦所坚信的。
也许未来，他们会遇到很多阻碍，但是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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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观念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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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只是喜欢男人而已, 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方建国这些天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接受了。
对于方思煦来说, 踏出这一步本来就需要莫大的勇气，他们这些长辈, 本就该是孩子最坚强的后盾。
李慧琴开车，方思煦坐在副驾驶上，方建国老老实实待在后排。这曾经的一家三口, 在如今居然因为这样的事情, 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那一瞬间，方思煦也感到一丝恍惚，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他们一家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只是如今这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一路上，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就这样各怀心事, 终于到了临市。而找到约定好的饭店后, 一家三口进了包间, 发现褚河清一家已经等在这里了。
看到方思煦进来的时候，褚河清怔住了一瞬，而后他便别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 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方思煦看他的状态却是明白了，他知道褚河清的社交恐惧很严重。这种低气压的氛围加上不算熟的长辈，估计让对方不好受了。
然而双方家长此刻却是不想管这两个小辈，他们互相不咸不淡问了声好，方思煦一家便坐下了。褚父轻咳一声，把菜单递给了李慧琴。
你们大老远来我们这也不容易，先点菜吧，今天这顿我们家请了。
李慧琴却是不为所动，她嘴角噙着笑，优雅地接过菜单，开口道：这怎么能让你们破费呢？还是我们来请吧。
褚父张了张口，面上有些不悦，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褚母堵了回去。褚母赔着笑，打着圆场：咱们先别说这些了，先点菜，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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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前这点小事还真不至于让她紧张或是纠结，哪怕对面的褚父黑着一张脸，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很快点完了自家这边要吃的菜，李慧琴看了看，直接把菜单递给了褚河清，她的脸上笑意不减，开口道：接下来你们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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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家来到这里目的都很明确，就是为了这俩孩子。褚父指尖点着桌子，满脸严肃，说实话，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敢相信。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儿子。褚河清低着头，坐在母亲身边一言不发，明明只是中间隔了一个人，褚父却觉得自己跟儿子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河清这孩子从小一直特别听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去外面念书了，心里想法就多了。我是真的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褚父双目遍布血丝，颇为痛心。
这种情况，我相信您二位也是不想看到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家孩子是个正常人，过正常的生活呢？奈何这俩孩子实在是太倔了，实在不得已，我才想找你们谈谈，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褚父抬起头，看向李慧琴。
思绪妈妈，你是怎么想的？
李慧琴抱臂，一本正经的说着：河清爸爸，你先听听我的观点。
首先，我从不觉得，喜欢同性是一件错误的事情。诚然，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是异类，是不正常的。可是作为父母，难道因为孩子喜欢同性，就不爱他了吗？
而且同性恋也并不是什么疾病，我们国家早就把同性恋踢出了精神疾病的行列。更何况，人的情感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褚父听着李慧琴说的一番话，眼中却满是不可置信。他今天找方思煦家长的本意，是觉得对方肯定也不能接受孩子跟同性在一起，想联合对方一起逼迫这俩孩子分手。可是现在一看，事情跟他的想法完全偏离。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接受自己孩子是一个同性恋的事实？这明明，明明就是
就是离经叛道，有违纲常的事情！
褚父咬着牙，缓缓开口：
是，思煦妈妈，可能在你眼里，你儿子这样是正常的，是没问题的。可是别人呢？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别人都会觉得他们是疯子，是变态，是他们的父母没教好他们！褚父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前程光明一生平平安安的吧？煦煦妈妈，我这话可能有点失礼，但我还是想说，如果我儿子没遇到方思煦，他本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顺利毕业，结婚生子，一生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能平稳幸福，我们老两口也可以安享晚年，带带孩子旅旅游
正常人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孩子，偏要逆水行舟呢？！褚父看着褚河清，仿佛在质问他一样，爸爸妈妈把路都给你铺好了，你的前程一片光明，你为什么在这样的事上偏偏这么叛逆呢？！
李慧琴看着有些失控的褚父，深吸一口气，定定问道：褚先生，你口口声声都在说，希望孩子过正常的生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正常的生活，真的是河清想要的吗？
第74章 勇敢
褚先生, 你是不是也该听听河清自己的想法？李慧琴看着褚父，正色道：毕竟，孩子已经成年了, 有自己的三观和想法, 是一个独立的人了。
听着李慧琴的话, 褚父双眼瞪得溜圆, 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是他亲爹！我让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他好！我怎么可能害他呢？！
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走各种各样的弯路，我走过, 相信你们也走过！他们如果执意要走这条路，那未来会多辛苦会多累, 李女士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吧？！褚父喘着粗气，大声质疑着。
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少走弯路, 我做错什么了？！
李慧琴直视着愤怒的褚父，神色平静。她端坐着，平静开口：褚先生, 我的父母在我年轻时也经常劝导我, 希望我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的想法生活下去，可是我没有听他们的。而事情的结果告诉我，也许我当初听他们的话，或许我就没有那段狼狈的时光。
她说这话的时候，方建国默默别开了头, 有些尴尬, 也有些羞愧。
可是李慧琴突然话锋一转, 褚先生，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过得不好吗？
她侧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方建国, 幽幽开口：实不相瞒，褚先生，我跟煦煦爸爸，有过一段很失败的婚姻。年轻时候我太幼稚，不管不顾跟他在一起，也并不在意我们是不是真的适合长久生活。当时只是觉得，有爱情就足够了，没有什么是爱做不到的。
可是后来李慧琴抿着嘴，情绪略有些低落。
实际证明，我们确实不合适。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时听了长辈的劝，是不是我的人生会平坦许多，是不是我就不用经历这些痛苦呢？
听着李慧琴的叙述，褚父却是面露不解，不太明白李慧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什么爱褚父一时不知道，李慧琴此番，到底是想劝那两个小孩冷静审视一下自己呢？还是有别的意思？
可是李慧琴突然话锋一转，她抬起头，目光如炬。
正是因为这段失败的婚姻，才让我转变了想法。它确实带给了我一身伤痛，可也让我真正成长了。
后悔？可能确实后悔过吧。可是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再回过头看看我的过去，我又觉得那些惨痛的经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褚先生雏鹰如果不掉下悬崖，那它永远也不可能振翅飞翔。也许我们做的事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又或者以后会后悔。但如果去拼一把，那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因为年轻，所以他们可能会去走一些曲折的道路。可也正是因为年轻，他们拥有的选择权要比我们多的多。
说到这里，李慧琴突然无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别说他们了，我们现在，也不能说自己走的路不是弯路吧？毕竟，我们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换句话说，人生不就是一直在走弯路嘛。
而且你也不能确定，这两个孩子的选择就是错误的吧？
李慧琴直视着褚父的双眼，目光深邃。
褚父却只是抱臂低着头，一言不发。良久，他终于睁眼，看起来却是疲惫很多。
李女士，你说的话，我并非不懂。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我的儿子喜欢男人这个事实。
我看李女士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也就看门见山的说了，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回归正常的生活。就算暂时他还想不通但我相信，他有一天会明白，我们是为他好。
褚父说着，突然看向方思煦，目光里甚至带了几分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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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煦怔住，完全应付不来这突发状况。不过不管怎么看，褚父似乎是铁了心要棒打鸳鸯了。
这样想着，方思煦的心却揪紧了。他看向褚河清，发现对方额头已经渗出不少细汗，显然内心陷入了煎熬。
那一瞬间，方思煦心底突然对褚父生出一丝埋怨。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孩子，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逼迫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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