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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楚华坐在一旁,斟酌再三,刚刚开口唤了一声“明夫人”却被她打断。
    “大人唤我秋娘便是。”
    “好,秋娘……明大人死前,可有对你说过什么,可有提起过自己的有什么仇人?”
    闻言,秋娘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冷笑一声:“仇人?他最大的仇人怕不就是我。”
    她对自己亡夫不加掩饰地厌恶让崔楚华和常修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崔楚华谨慎问道:“秋娘,这话如何说起?”
    秋娘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满院子的落叶上,眨了眨眼,神色冷淡:“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那中山狼小人得志!”
    秋娘与明苑来自北方一座小城,在明苑还是个穷书生的时候,秋娘的爹娘在小城里开了一间首饰铺子,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家底厚实。
    “当初我看上他的时候,以为他有志气,为人又老实本分,却不料只是被他三言两语迷住了眼睛。”
    秋娘的父母当初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架不住秋娘这独女在家哭闹,非明苑不嫁,被逼得实在没了法子,最后只能松口,不光将女儿嫁了出去,还赔了大半个家底作为嫁妆,只盼女儿能舒心和乐地过日子。
    想起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父母,秋娘叹了口气:“他那年秋试三甲及第,夺了榜眼,随后便进了翰林院,我也随他一并入京。他父母死得早,一点儿家底也没有,便是我将自己的嫁妆,我爹娘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供他打点上下。后来我爹娘去世,家里没有旁支,这家产便全部到了我手上。”
    “也就是那段时间,明苑跟我说打点缺钱,这银子便从我手里像水一样流了出去,过了几年,他成了工部侍郎,我手里的家底却近乎被他掏空了……也就是那时候,那白眼儿狼露了本性!”
    眼见秋娘手里已经没有什么钱财可供他花销,明苑对结发妻子越发不耐烦起来。
    “差不多那个时候,他通过那些狐朋狗友,认识了钟韵楼那小妖精,连家也不常回了,一回来便是对我甩脸色,甚至还想将那女人抬回家。”
    自己辛辛苦苦供出来的丈夫一朝得志,过河拆桥,秋娘心中怎能不恨?
    “昨日早上,升迁工部尚书的旨意一到,他看我的眼色都变了,若不是昨晚老天开眼,估摸着我便要被他找个借口休了吧。”
    秋娘一番自白让常修和崔楚华十分惊讶。
    她这无异于是在揭露自己有杀害明远的动机。
    迎着他们怀疑视线,秋娘又是嘲讽一笑:“二位大人也别这样看着我,明苑虽然恶心,但还不值得我陪上下半辈子脏了自己的手。”
    她目光坦荡,似乎并不畏他们怀疑。
    崔楚华又问:“那你可曾听过大人提起过别的什么可疑的?”
    “可疑?”秋娘回想了一番,撇了撇嘴,“若说是可疑,我倒觉得他能当上工部尚书最是可疑。这样的人,怎会入了天子的眼?这怕才是最可笑的。”
    “啊,对了,”她忽而想起什么,“几个月前有一天,他回来的时候特别高兴,喝了许多酒,醉得糊里糊涂地一直说自己遇上了贵人。我还当他是白日做梦,没承想过了两月,他竟真的升迁了。”
    “贵人?他可有说这贵人是谁?”
    秋娘摇摇头:“不曾。”
    秋娘言语里对明苑满是怨怼,却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两人出了明府,分道扬镳。
    常修与崔楚华两人出了明府,分道扬镳。崔楚华下午本该回到大理寺,然而却转头骑马回了家。
    见了她的父亲,开门见山:“明苑的死和崔家可有关系?”
    她父亲崔朗在礼部当差,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你的礼数哪里去了?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回来开口便是质问,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崔楚华望着眼前男人,不耐地皱了皱眉:“明苑的手上有只崔家的蓝玉镯子,若是此事与崔家有关,常修定然会一查到底。”
    她今日没有对常修说实话……崔家祖上是做玉器起家,如今还有许多玉器铺子遍布通京。云鬟手上那只玉镯乃是极品,那个小小的鸢尾花痕迹正是他们崔家的证明。
    那种品貌的镯子,向来都不会那到铺子上去卖,而是会当作礼物,送给需要打点的人。
    叶贵妃与赵家出事后,陛下清理账册,五门世家除了公孙家和陆家,都有所牵连。陛下余怒未消,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他知晓崔家打点明苑一事,无疑是火上浇油。
    崔楚华虽说对自己的父亲,对崔家有诸多不满和看不上眼的地方,但她也很清楚,自己一介女子之身能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和她的出身不无关联。
    若是崔家受了陛下厌恶,她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你与叔父祖父在盘算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问一句,明苑的死崔家可有关系?”
    崔朗皱了皱眉,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那便好,那镯子在钟韵楼的云鬟手里,等风头过去,还是处理了的好。”
    语罢,她微微垂首,道了声“告辞”,却被崔朗叫住:“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去给你母亲请个安吧。”
    闻言,崔楚华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母亲?您说笑了,我母亲早二十年前就没了,您后院这个,我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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