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公主与圣僧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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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年纪大了,试了两下还是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荣枯转身蹲在了地上:“檀越,小僧背你上山门吧。”
    老妇人摆手拒绝:“这、这怎么能行呢,你们这些师父都是尊贵人,俺这样的肮脏婆子,污了师父的僧衣哩。”
    荣枯道:“众生皆为佛子,都是平等的。”言罢,便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的斗笠给那老农妇戴上,“此处阳光渐烈,这个给檀越吧。”
    他言语温吞和善,刚刚他蹲下来替老农妇正骨的时候,便有人停下来驻足了。原本有人指指点点想笑话这个年轻僧人不懂事,怎么和个老太婆拉拉扯扯,可是荣枯眼神清正,目不斜视,反而让围观的人有些生了羞惭心。
    “小师父你等等。”有个骑着驴的年轻读书人从驴上下来,牵着驴走到荣枯边上,“我这匹驴借给你使使。”
    老妇人一张脸紫涨,结结巴巴道:“哎呀,哎呀,怎么敢骑秀才老爷的驴呀,老婆子稍稍歇歇,也就好了……”像是要说明自己身子还硬朗一般,她努力撑了一把地,想要站起来。
    身子却不听使唤,眼看又要摔一跤,荣枯连忙扶住她,宽慰道:“无妨的,”他顿了顿,脸上挂起了笑意,“小僧在这里遇到檀越,应当是前世有缘,需要用这一背化解,老檀越且当是为僧化解俗世遗留的前缘吧。”
    他话说得慢,就像是春风化雨一样,化解了老妇人心中的慌张不安,不知怎么就乖乖让他背在背上,往山门的方向走去了。
    在山门后面接待的小沙弥年纪比荣枯略小一些,看着他背着个老太婆上山门,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只是荣枯面生,他从未见过,只当是外头云游来不懂事的野僧。
    老妇人是来交租的,接待她的自然是后面专门掌管寺院财产的大师父,这大师父身量高大,挺胸凸肚,大腹便便,走起路来一副福相。
    荣枯原本想扶着老妇人来到掌院大师父面前,但是老妇人已经十分感激他将自己从山脚背到山门,便执意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大师父跟前去:“大师父,这是俺们家这个月的佃租。”这么说着,便将手上的包袱交给了那大腹便便的僧人。
    后者打开包袱验收了一下,顿时皱起了眉头:“你上月还欠着半吊钱呢,今月又没给足,再这样你这地我们不租了。”
    “这……俺儿媳妇大着肚子,家里想……”
    “你儿媳妇大着肚子,你也不能欠我们佃租啊?”
    老妇人的表情越发窘迫,举手告饶道:“师父您且行行好,等到老妇儿媳生了……”她絮絮叨叨,看着可怜极了。
    那负责收租的师父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荣枯,后者光是站在那里,这眼神就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于是那收租的僧人便像是不想多费唇舌一般,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这次先记着,下次一并交足了。”
    那老妇人才破涕为笑:“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她有些卑微地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铜钱来,“师父,俺能不能到佛堂里去,供、供奉一下菩萨,让她保佑我儿媳妇生个大胖孙子……”
    收租僧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她手上两个寒酸的铜板,身上的衣服也脏污,不由一奚,只是脸上的笑还没褪,便听到那个背着老农妇上山的野僧开口了。
    荣枯道:“自然是可以的。”
    他看了看老妇人手中的两枚铜板道:“心意到了便是,只供奉一枚也无妨。”
    收租僧也没把这两枚铜钱的微末供奉放在心上,但是荣枯开口,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大嘴巴子抽在他脸上似的,登时恼怒道:“这位师弟是哪个名寺出的家,戒腊又是几何呀?”
    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僧,还敢多管起闲事来了?
    荣枯双手合十,温声道:“世尊足下出的家,戒腊区区二十年。”
    ——这比长明寺中大部分的阿阇梨都要久。
    收租僧原应该管他叫师兄的。
    原本在外头守着的小沙弥见荣枯和收租师兄对峙,连忙脚底抹油往里头跑去。
    “师兄——”
    “诸位师兄——”
    “踢馆的来了!来了个踢馆的!”
    第26章 他胆子大了,居然敢夜不归宿了!……
    荣枯被长明寺的众多沙弥围在中间,这些沙弥似乎心中气氛,对他甚至有些拉拉扯扯。
    他原本是打算拒绝这些沙弥的,只是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边的老妇人面上显出了一些焦急的神色,却像是畏惧什么一样,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荣枯捏紧了挂在手上的佛珠,脸上神色一扫刚刚的温柔、抗拒,转而显现出了一种倨傲的姿态,双手合十:“小僧听说贵寺的师兄擅长辩法,精通经典,愿意讨教一番。”
    ——让他们觉得自己就是上山门来寻事的,倒也无妨。
    他拍了拍被沙弥拉扯皱了的旧僧袍袖子,持着念珠向前走去,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再上来动手动脚。
    待到荣枯进入佛堂,遍自己寻了一处坐下,一派慢心模样。周围不乏看好戏的儒生,在大雄宝殿之中,对着他指指点点,只是荣枯恍若未觉,只是闭着眼睛结跏趺坐。
    长明寺的两个大师父听了弟子的回报,便穿上僧衣迎了出来,在荣枯面前坐下,其中一个戒腊年岁不短,但是性子还是有些急躁,开口便问道:“听闻弟子回报,我长明寺中弟子和师弟起了些小龃龉,不知师弟有什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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