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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页

    连一张与过往相关的碎片都不愿留给她。
    阮辞回了屋。
    开门,关门,脱衣服,上床,闭眼。
    灵魂像是出逃。
    也不知何时,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外面已是一片漆黑,整个世界孤寂黑暗,她仿佛被扔进了另一个可怕且虚无的时空。
    她是被饿醒的。
    家里的存货都吃完了,她也没有精力去做饭,在阮子佑的房间好一阵翻找,才找到了一盒边角被压扁的牛奶。
    可吸管袋刚撕开,吸管还未擦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点开来看。
    是一条短信,没有文字,却有一张写满字的照片。
    没有备注,可电话号码却是她于无数个日夜里在心里默念千万次的那串数字。
    「阮辞:
    今天又被你狠狠拒绝了,可是我还是想要再次向你证明我的心意。
    我也喜欢你很久啦,在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也把你偷偷放在了心底,你是不是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所以才不够自信,总是疏远我呢?对不起,是我不够优秀不够坦荡,做不到和你平和地沟通,偶尔还有很大的脾气,让你生气,让你怀疑自己。
    能和你成为同桌,其实是我的幸运。你说,我们就像两条离得很近的平行线,看似很近,却永远不会相交。没错,我们的确是两条离得很近的平行线,并且我希望我们永远不会相交。别人的暗恋苦在不确定,不确定对方是否也喜欢自己,我也一样,即使轻狂如我张扬如我,也无法确定你一定会喜欢我。就算是隐于人群的女孩,也值得被人喜欢,而你从不是隐于人群的女孩。
    暗恋是感性,你不需要理性,而我一直感性,所以七年前不告而别了,对不起。有人说,最理性的暗恋,是在合适的时候表白。而我说,最感性的暗恋,是哪怕已经被拒绝多次却仍旧要表达我的爱意。
    阮辞,我喜欢你。
    ——容弋」
    泪水在眼眶里积蓄,在某一个瞬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往下落。
    虽然有一句话她看不懂,可她仍旧觉得那封情书得到了认真的回应,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哪怕来得如此之迟,好像都不重要了。
    突然好想出去走走,吹吹田野的风,看看天上的星星。
    她收起手机,打开门,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里。
    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薄薄的信封。
    可偏就是这薄薄的信封,让她的手开始晃动,竟有些拿不稳。
    “你看到了吗?”容弋问。
    那双眼里满含期待,却又有藏不住的急切。
    阮辞眼睫微颤,视线躲闪,往别处移,“看到了。”
    容弋小小松了一口气,微勾唇角,“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说希望我们永远不会相交。”阮辞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平稳淡定,隐隐有韧劲,“是后悔和我结婚吧。”
    “不是。”容弋就在这等着她,“烟花绚烂,可绽放一下子就结束了,两条线相交亦是如此,在短暂的相交之后面临的就是分别,是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的距离。”
    他悄悄地观察着阮辞的神色变化,继续道:“我希望我们永远不相交,而是一对平行线,朝着同一个方向无限延伸,并驾齐驱,并肩而行。”
    “可永远不能在一起。”阮辞说。
    容弋笑着摇头,“傻瓜,可以平移呀,平移了就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容弋的长腿就轻松跨过了门槛,站在了阮辞的面前,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阮辞眼里的光在一瞬间亮得惊人。
    她的心早已化成一滩湖水,没有任何防备,不带一根尖刺。
    她只是直直地盯着容弋看,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感受着他呼出的鼻息。
    他个子高,却弯腰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处,双手环抱着她,在她的身后交错。
    “你瘦了。”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却仍旧带着诱惑人心的磁性,“这锁骨硌得我有点疼。”
    阮辞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像是还在生气,却更像有底气的怼人:“那你起开。”
    “不起开。”容弋敏锐地察觉到阮辞软化下来,心里有甜意滋生,还抱紧了点。
    阮辞没有说话,透过开着的门,看向浩瀚无垠的天空。
    她终究还是在他面前认输了。
    被别人藏起来的小纸条没有任何有效的信息,信纸上“永远都是”的回应太迟。
    可七年来你认真阅读我所有的出版书籍,还是撞碎了我的心墙。因为只有它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现在你所有的挽回都不是因为任何除喜欢之外的枷锁和镣铐,只是因为喜欢。
    而现在这封跨越两千多个日夜回应的情书,更是将堆成心墙的所有砖头都砸成了粉末,大声地在我耳边说——你真的喜欢我,喜欢到一个已经二十五岁的男人还会这样认真地去写一封信。
    阮辞突然好后悔。
    她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被我撕烂的那封情书呢……”
    容弋松开她,语气随意:“不知道,可能被风吹走了吧。”
    阮辞的心一沉,瞬间被懊恼和后悔充斥着。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却在下一秒看见容弋从大衣的兜里抽出一个粉色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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