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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祁玦仿佛什么都听不到,手抬起,忽然将那个苹果递到他唇边:吃。
    少年浑浑噩噩地瞧着近在迟尺的苹果,也没多想,张开嘴巴就啃了大大的一口。
    甜
    我再尝一下
    谢谢师兄他含糊地鼓着嘴说。
    正吃得认真,突然感觉自己脸上多了滴水,热热的。
    他怔愣地仰头。
    那是林休原第一次见到师兄流泪,嘴里的果肉都忘了嚼碎就吞了下去,那一天,他内心所受到的震撼远比刚上山见到师父的灵蟒时还要多。
    师兄的哭不是歇斯底里,更也不是润物无声的,而是像一个天真任性唯我独尊的孩子忽然被人挟去了最看中的宝物,想发脾气,却又在挟裹下不能,他的眼泪带着愤怒、怨恨和困惑,还有一丝想要宝物好好回到手中的可怜巴巴和执拗。
    那一天,林休原第一次从对方口中听到了师弟这两个字。
    祁玦死死捏着他的手说:师弟,不准死。
    也是这天开始,林休原发现师兄像变了个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凶他,不用他找就经常出现在他面前,还总会给他那种又圆又大的红苹果。除此以外,更让他困惑的是,有时候他只是像往常那样与邪物打斗,受伤在所难免,甚至伤口还没往常的十分之一多,可每次一见血,祁玦就闻着血味似的转瞬就出现。但凡看到他身上有露血的地方,整个人就会格外焦躁沉郁,转眼就将他没能杀掉的邪物撕了个粉碎
    那次师父回来后,林休原主动回宗门,把自己死的那桩意外事件的全因后果说了。
    毕竟是自己灵蟒做出的混账事,师父他老人家倒也没说什么,看人好好的就放了心,将此揭过,转而严肃问他怎么跑到鬼林那边去了。
    祁玦之前几天在宗门做的事,那些弟子只是大略说了一遍,他们只当向来乖悖违戾的师兄故意拿小师弟来做借口为难人,说的时候重点也都在小师弟出事、祁玦对同门下手过狠和毁坏神像、甚至想要离开峨山等诸多谴责之上
    林休原如实说了自己在那里修行的事,他本来也是专门磨炼去的。
    闻言,师父打量着他,只道他走运。之后听他继续说,得知小弟子初次进去险些死于祁玦手里后,以为他要跟其余弟子一样诉苦,连忙伸手打住,让他日后少去鬼林,最好不去。
    林休原一愣,还没回话师父就说起了其他事。
    他全程皱着眉头不吭声。
    师父心力疲乏,山下的事还没办完,祁玦那边他又管不了,训话后让他自行离开,以后多与师兄们同行作伴,有个什么意外也好互相照应。
    林休原:祁玦也是师兄,他跟师兄同行,怎么也不算违背师命。
    这么一想,满心欢喜的少年又回了鬼林,远远看到师兄身影,挥着手便大步跑过去。
    少年宛若一股风,那风将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林休原视线都带得波动起来,随即眼前画面逐渐扭曲,光景如泡影般变幻起来
    日月转换,林休原看着他们在冬日的雪地上一前一后地走着,在初春的花丛里并肩穿行,在盛夏的午后靠树而息,又在秋后纷杂的落叶下吃苹果,少年吃着吃着,身前的师兄忽然俯身,狠狠吃了他嘴巴
    那年他十七岁,嘴巴被师兄咬痛,却只是呆呆地站着,直到全身的血液一点点烫了起来。
    他被咬得没法说话,眼睫颤颤抬着,只能看到一双死盯着自己的透彻眸子。
    他被那个眼神吓坏了,本能别开视线,一下嘴巴被咬得更重。
    他脸越来越红,片刻后,手伸出去,却用力地将眼前的人抱住了。
    没有人知道,从一年前他在师兄怀里醒来后,梦里就总是会有对方身上凛冽的味道。
    春去秋来,万物生长,他也在成长,成长到像一个真正的大人了,可每一天,每一个夜晚的梦里,他还是那样贪恋着师兄的味道。
    那天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像是地下分不开的两枝根,他们破土而出,却缠得更加紧密。
    他们抱在一起,越抱越紧,不停地互相亲吻,尤其是祁玦,他的吻是焦急的、躁动的,却又狭裹着浓重的年少情意。
    自那日开始,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祁玦变得如影随形,无论做什么,每天都要亲他,看他练剑会亲,看他吃苹果会亲,有时候他什么都不做,也会没来由地被亲总是一遍又一遍,上了瘾似。
    可即使这样,每次黏黏腻腻地亲完,还总是叫他师弟。
    林休原是最先察觉不对劲的,有一次两人在树下偷偷亲完,他故意问:师兄弟间会这样么?
    对方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顿时一冷:谁跟你这样了?
    还没解释,他便杀气凛然地起身,要找上宗门。
    林休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拦住,好声好气地说没有人对他这样,他只和师兄这样
    那日他被失控的师兄亲得喘不过气来,不仅是嘴,耳后和颈间都是一片红印,最后坐不住,软着身窝在床上蜷着。
    那一整晚,师兄都紧紧箍着他,开始气势汹汹地亲他咬他,看他皱眉才瞬间不敢用力了后半夜,脑袋忍不住埋进了他颈间,无比依赖的姿势。等人熟睡后,才抬起头去看,看完又情不自禁地拨开那张唇,含咬着疯狂想要吃掉,可不敢吃掉的,只能如此缱绻覆去。
    半晌后,被欺负狠了的林休原缓缓睁开眼睛,顿时对上一双阴鸷而沉溺的黑眸。
    他呆呆愣愣眨了下眼睛,对方凶悍不已的薄唇忽然间就变得轻轻柔柔了。
    他听到师兄磁沉的嗓音贴在他说:我只要你一个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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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前世(完)
    林休原十八岁生辰那日, 回了趟宗门。
    师父亲自给他做了长寿面,宴上,众师兄也各自给他献了生辰礼。大多是一些灵物, 在道宗里不算贵重,但都是亲自采摘捕捉,胜在心意。林休原都很喜欢。
    师兄们也都清楚师父当年收这个闭门弟子的意图宗门除了那个管束不了的祁玦师兄, 其他弟子天资实在过于平庸, 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心交付宗门的,为了寻找未来宗门的继承者, 老人家在外游荡了数年才终于找到他们小师弟这么一个苗子, 若不出意外,等师父百年之后, 这宗门的掌事自然就是小师弟了。
    如今小师弟已长成大人, 他们当然也要有自己的表示。
    因此这是林休原自上峨山后, 最被师兄们关注关爱的一天,一开始是开心的,可到了宴会中途期间, 却总心不在焉, 师兄们过来时才勉强笑着举杯敬一下。
    众人离开宗门酒宴时,已是深夜了,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师兄们执着明黄灯笼一排排往外散去, 他欲要跟着走,被师父叫住。
    或许是喝多了,师父不停的对他说一句话:
    休原,你万万不要让为师失望。
    他起初是惶恐的,后来见师父也没别的意思, 便道:弟子在好好练剑,祁玦师兄前些年创的功法我也都学会了,还有
    师父苍老的眼睛望着他,还是那么一句话。
    他慢慢低下头:好,师父请先休息,弟子告退了。
    转过身,他逆着人流往鬼林的方向赶去。
    天上没什么星辰,夜本就黑,等到了鬼林附近,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不过林休原对那段路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径直跑进鬼林,欲要继续往前,身子猛地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用力勒住。
    为什么这么晚?
    吃酒宴就是这样的,谁让师兄不去。
    男人语气沉郁道:我想去。
    那怎么不去?
    我讨厌他们。
    为什么啊?
    你叫他们师兄。
    本来就是师兄,自然是要叫的。
    我听你叫,就想把他们都打出去。
    所以我不去。
    好,是我让师兄去不了的。他忍不住笑笑,心情一下得到了放松,任自己瘫软在男人怀里,嘴巴还未合上忽然被一股蛮力含住啃噬,温软的唇被舔得湿漉漉的。
    好香。
    不香,是酒味
    他还要再说,舌头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林休原在宴上喝的酒其实不算多,还怕师兄讨厌那些酒味,特意在回来路上散了酒气,体内的微醺感也用灵力驱了。可此时被师兄这么亲着,竟慢慢有种喝了烈酒的微妙醉意。
    回了石洞,两个人又像以前那样,难舍难分地黏在一起。林休原的唇无意在男人喉结上蹭了下,对方身体便是一颤,暴雨般覆下勒着他咬,起初只是吃他嘴巴,后来却越来越荒唐
    林休原哭了,伸手去摸对方石塑般的轮廓和深邃眉眼,抓他结实的手臂肌肉,甚至胡乱咬他师兄眉头也不眨,只切切地问他为什么哭,他不理,师兄就恶劣逞凶,总是那么霸道,等他终于颤颤地喊一声师兄,才像个真正的师兄那样温柔拢抱着他,压抑着激动情绪耐心哄,吮去眼泪,说:师弟,我要你,我只要你
    他们的关系是在次年被发现的,当时正是闷热的炎夏,他们师父突然去鬼林探查祁玦的状况,结果看到了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幕:
    他那位颇得意的闭门弟子,竟与他这个师父都不敢多靠近祁玦亲在了一起
    那绝不是寻常师兄弟间该有的举动。
    林休原在宗门的大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来之前,让师兄在鬼林里安心等他三日。
    可对方还是在第二天忍不住冲上了宗门。
    那日宗门混乱一片,冲破重重屏障的祁玦差点把拦截的师父都打了。
    林休原第一次看到师父发怒,哪怕不久前他和师兄的关系被师父发现点破,对方也没露出那样的表情,他面色几乎是怨恨的,被弟子们搀扶着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道:好你个林休原我道宗未来的指望,现在已经变成你的一条狗!
    他那时因为一天一夜没睡,闻声浑浑噩噩抬头,看到的就是师父无比憎恶的眼神。
    他愣了一愣,说:师父,同门下山结道侣的弟子不在少数,为何为何偏我不可以?
    众人闻言哗然,谁都想不到一想乖顺的小师弟居然敢这样顶撞师父,心下都以为他这次免不了一番重罚。
    可大殿上,老者经过片刻诧异后,便面无表情地睨着他,最后用一种极其随意的口气慢慢说:你走吧。
    林休原走了,却没离开峨山。他跟着师兄回了鬼林。
    那天起,原本并不算作禁地的鬼林成了道宗弟子不能靠近的禁地。
    他每日还是会练剑修习心法,偶尔出去,也会问问师父的近况,可师兄们大多不敢理他,见了他就怕,跟他关系好的个别师兄也很为难地随意说几句匆匆走掉。
    只三个月的时间,林休原瘦了一圈,师兄喂他吃那种很甜的苹果,他现在也只能咬几口。
    晚上抱着师兄睡时,会在梦里掉眼泪,一次醒来就看到师兄阴鸷双瞳幽幽盯着他问:师弟,跟我在一起那么不好么?
    他讷讷说:好。
    那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你再不开心,我就去杀了他们。
    他怔住,听他继续用孩子气的口吻说那些可怕的话,眼里慢慢荡出无奈的笑意,之后摇头说:师兄,不可以那样。
    对方蹙眉: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们欺负你。
    师兄,我现在这样,你这里是不是难受?他用手指着对方胸口的位置。
    男人垂眼瞥了下,如实说:痛。
    那我要是被杀了
    对方眼睛顿时红得渗人:谁敢?那我把他们全杀了!
    你看,我要是无缘无故被欺负,你都这样受不了,那别人被你无缘无故杀了,还是那么多的人,会有多少人像你那么痛啊?
    男人不出声了,漆黑的眸子静静看着他:师弟。
    哎,林休原笑着抱住他脖子,温软地蹭着说,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师父对我而言像是父亲一样的人,和父亲吵架分家,自然是要难受一阵子的,师兄别痛,我马上就不难受了,马上就开心了,因为我有师兄。
    那天之后,林休原的神采果然一点点恢复起来,他本以为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见到师父,师父也绝不会让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可不到一周,师父却亲自来了鬼林,面色严肃地说有正事要与他单独谈谈。
    林休原本来还想着怎么说服师兄,可只扭脸看了一眼,对方便先开了口,话是对师父说的:最多两个时辰不准欺负师弟,不准不理师弟。他一个人在鬼林长大,和师父并没什么师徒情谊,但师弟不一样,师弟是被师父带大的,会因为师父不理会而伤心。
    他不要让师弟再伤心。
    林休原跟着师父回了宗门,三个多月不见,宗门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一个八岁的新弟子。
    众师兄们都围着那小弟子转,据说是师父重新收的闭门弟子。
    几个平时和他熟稔的师兄在和那小师弟玩闹间看他经过,颇为尴尬躲避着他投射过来的视线。
    林休原看到那个乖巧可爱、不停叫着师兄的孩子,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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