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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页

    “都是军里的,走之前签了名,愿意将尸体交于元化与我研究。文件在那里,遗书上写,若是身后能够泽披世人,也不枉这么稀里糊涂走这一遭。”
    姚珞表情平静地拿着好不容易让工匠打磨出来的手术刀,身边还有面色蜡黄的石商与石徵。她本人并不是医学生,但是现在上战场杀人杀多了,早就知道哪里适合下刀:“心,肝,肺,胃、肠。”
    “英存姐姐,你和师父……南星北翼,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
    石商差点没晕过去,但依旧咬牙再旁边抖着手画图:“这事儿太大了,公台还去出征,咱们根本拦不住小姐!”
    “阿音呢?”
    “音姐有拦过小姐的时候?”
    石徵的怨气差点就要上天,在旁边抖抖索索记录着华佗的每一句话:“而且你可知道,小姐居然也签了!”
    “别看英存,我也签了这个。回头我死后你们在我身上随意动刀,多了解点是一点。”
    华佗随意摆了摆手,虽然害怕但也硬着头皮认真将血管走势给画了下来。曹荣差点没晕过去,只觉得这世道真是变得太快,让她根本就赶不上。
    “这件事情干系太大,只能我与元化来做。世人多望死后安宁,你也不用在意,若有报应朝着我来就行。”
    曹荣僵立在那里良久最后艰难迈动步伐,微微闭上眼睛后再睁开大步走到华佗旁边,也不管姚珞最讨厌的下跪之事,对着眼前两具尸体毫不犹豫跪下后磕了一个头。
    “如此大功,多谢二位。”
    随即她才站起来,拿出旁边备好笔记本翻开,小心翼翼拿着削好的铅笔凑到华佗旁边伸手画下了那具女尸的肌肉纹理图。
    “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别人知道么?”
    “就我们几个。”
    “主公也不知道?”
    “……”
    姚珞沉默片刻微微勾起嘴角,然后再继续与所有人讲解她还记得的人体知识:“不知道。”
    “那……”
    “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东家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不会告诉他,而且这类‘事情’,我此生不会超过三件。”
    不会超过三件,那么这件事情,是第一件么?
    经过一天的解剖后听着姚珞称呼两位为“大体老师”,等到确认全部记下以后曹荣看着几个人一点点将他们身上的伤口缝合完毕,石商再用粉和胭脂将两个人打扮得漂漂亮亮,最后站在旁边对着他们深深鞠躬。
    “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好。”
    恍惚着摘下身上所有的防护回到家中,曹荣下意识想要去州牧府上找丁夫人,却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先沐浴洗完,等到了因为走了不少人而被调来廪丘的戏志才。
    “志才。”
    “盈丰?怎么了?”
    看着妻子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戏志才愣了愣,随即笑得无奈:“我并不在意孩子,若有孩子,我实话说,也不希望他再姓戏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
    没想到戏志才居然会想到那里,曹荣摆了摆手,看着戏志才还是决定开口:“志才,我有话想问你。”
    “嗯?你说便是了。”
    “若是有一天,你能干一件让天下人收益的事情。”
    看着曹荣的表情戏志才微微抿嘴,上前几步先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坐下,随即才看着她的眼睛示意她说下去。曹荣稳了稳心神,声音里愈加多了点郑重:“可这件事情会让所有人痛骂,会遗臭万年,会永不得好报应,你会去做么?”
    “我听你这话,仿佛你是在说……英存?”
    “……”
    戏志才低笑了一句,随即声音愈加温柔:“她现在不已经是了么。”
    听着戏志才这句话曹荣呆在当场,脑海里闪过自己第一次见到姚珞时的模样目光直直地看着远方,良久突然落下了泪。
    “她这是,为了我?”
    “盈丰?”
    感觉到自己被一片温暖环抱住时曹荣再也忍不住,抓着戏志才衣服几乎可以说是泪如雨下:“她何苦,她何必如此!”
    “大约是她无所畏惧,而她想要的东西,比她的命还重要。”
    轻轻拍着曹荣的背,戏志才大约也知道她去了哪里。关于解剖这件事情,他和郭嘉其实都有掺一脚、甚至于夏侯兄弟也同样加入其中。没有他们联手按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曹操?
    姚珞要做的事情总是惊世骇俗,却又好像每一件事情都被她做成了。不管是不隐瞒身份、以女子之身出仕上战场,还是现在开“天下之师”所言造纸、与蔡琰作书,再到如今与华佗一起研究人本身,她每一步都走在一不留神,就会彻底粉身碎骨、再也没有身后之名的悬崖峭壁上。
    若是没有姚珞,这世上又会如何?
    怕是不会有如今的曹荣、蔡琰、赵姯,郑玄不会来兖州,太史慈、徐福、赵云、甘宁不知所踪,他也不一定能够站在这里成为谋士。
    “我一开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现在,却又觉得她应该怎么办?”
    “她……我觉得盈丰你,倒是不用担心她。”
    毕竟那是姚珞,是珞珞如石,存于千秋的姚珞。
    与华佗一起把两位大体老师葬在兖州军的共用墓地里,再在前头空白石碑处留下名字让刻石匠人把名字刻在碑上,姚珞看着碑前似乎还有人放了一杯薄酒笑了笑,同样在碑前放下了一盆前几日从外面移植到盆中当盆栽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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