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穿成主角的背景板师尊

——(6)

    司徒戟和挂着泪痕的司徒泓元对视一眼,想起过来时夫人的叮嘱,眉头就紧皱在一起,看江与眠态度,今日之事恐怕是不能避免了。
    若在思过崖底待三个月,司徒泓元年纪尚小,根本没离过人,不会照顾自己,要是真挨上十鞭下去,待三个月势必会伤痕累累,若是打二十鞭带回去,还能有他和夫人照顾养伤,悉心照料的话,以后也不会出差错。
    这次的事和以往不同,连脱罪的借口都找不到,司徒泓元是逃不过了。
    他暗暗叹口气,随即说道:也罢,二十鞭就二十鞭,今日也是叫你长个记性,磨一磨劣性,日后若是再敢闯祸,就想一想这二十鞭的滋味。
    父亲!司徒泓元惊恐万分,抱着他的腿再次哭求:父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他受点疼罢了,我也知道血阴曼缩回了地底,哪里会得知它们竟破土而出,父亲,我真没想害他这样,不信、不信你问吴麟,还有窦瀚承。
    旁边不敢出声的两人此时见司徒泓元都要挨这么多鞭子,就知道自己也逃不过了,连忙附和,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江与眠不为所动,即便被三个小孩用可怜巴巴的泪眼看着。
    为防止心软,他直接移开了目光。
    这会儿知道哭了,可要是放过他们,裴溟这一身的伤又找谁说理去,本就是他们顽劣,害裴溟吃苦头,遭受无妄之灾,没想到崖底的事情不受控制了。
    逆徒!玄尹子人还未至,怒声便从外面传来,窦瀚承一听他师父的声音,吓得就是一缩头,但还是没逃过后脑勺一巴掌。
    训诫堂人多起来,而如何罚也很快有了定论,长痛不如短痛,在几个大人的商定下,司徒泓元三人都是神魂鞭二十,打完就不用去思过崖待三个月。
    这三人天资都不低,就是心性太过顽劣,若是在崖底待三个月无法得到照顾,好苗子就废了。
    长凳和神魂鞭备好了,江与眠抱起怀里的裴溟,朝众人颔首,道:我徒弟有伤在身,已耽误许久了,不便再留。
    以金琰锋的性格,这里又有训诫堂许多弟子在,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包庇的事情发生,公道已经讨回来了,至于看人受刑这种事,他没有兴趣。
    *
    云遮峰。
    裴溟被扶到床边坐下,身体太过年幼,在神魂冲击之下变得虚弱,又有阴气蚀骨,需一两天修养才能恢复些。
    加之江与眠的小心翼翼,让他顺水推舟,不用强撑着走动。
    江与眠挥袖施了个净尘术,他知道裴溟爱干净,不过今天是不能洗澡了。
    喂裴溟吃下固神还灵丹后,他低声说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喊我。
    多谢师尊。裴溟声音虚弱。
    而等江与眠离开后,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变得全然不同了。
    神魂一部分被封印,记忆也是,等他修为到了后自会慢慢解开,幸而这具身体是他自己的,神魂同出一源,除了阴气有些重外,不至于被看成夺舍杀了。
    至于为何会重生回到幼年,他不知道缘由,试图去想就一阵头疼,心知应该存在于被封印的记忆里,就不再纠结于此,转而去想江与眠。
    师尊。
    自从被赶出雪山派之后,这个称呼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了,连记忆都变得遥远。
    对江与眠,他同样很久没想起来过,前生在雪山派的记忆如同覆上一层尘封的纱,只记得江与眠对他不错,给了他庇护。
    而方才训诫堂里看到的一切,他其实有些惊讶,没想到江与眠会如此不依不饶,在前生不多的记忆里,他这个师尊高居云端,连表情几乎都没变过,冷而疏离,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今天却将司徒戟呛得说不出话来。
    血阴曼这一遭他前生也有过,但只是受了小伤,自己就爬出了崖底。
    不过回去后还是被江与眠发现了,他说完后对方并未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云遮峰,他不知道江与眠去做什么了,但现在想想,司徒泓元似乎就是从那天后再也没挑衅过他。
    前生和今世的记忆融合,自己这一个多月对江与眠已然真心认同是师尊了,因为江与眠对他确实不错。
    可现在,他记得自己被赶出雪山派,就无法和真正八岁时一样,对师尊这两个字看得如此之重。
    雪山派于他不过是年少时一个短暂的居所,或许还会和前生一样再次被除名,和江与眠的师徒缘分不过短短十年而已。
    *
    师叔,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过来。君漾跪坐在大白鹤背上乖乖说道,她本来就长得可爱讨喜,眼下更是乖巧,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悦。
    江与眠朝她挥了挥手,眉眼的冷意似乎都被融化几分,目送着大白鹤飞远。
    裴溟卧床修养,君漾是过来看他的,带了一篮她自己摘的冬果,虽然只是山里的野果,但对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来说已经很用心了。
    这几日云遮峰一改平时的安静,陆续有人过来,不是司徒戟几人送来的赔礼,就是其他长老或是派弟子来探望,君天莫一听消息当天就来了,毕竟是亲师兄弟,他带了许多伤药,见裴溟一身的伤和阴气,当场痛骂那几个是小畜生。
    天色晚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江与眠关了院门。
    灵力从指尖涌出,点亮了裴溟房里的明珠,他坐在床边,手指搭上裴溟腕间探诊,一连三日的纯元阵淬火,体内阴气已经拔出干净,就是年纪太小,又是阴气又是火阵,阴阳交替,不像大人身体耐抗,要好好休息才能养好,不留后患。
    阴气除尽了,接下来两个月还是静养,不然留下病根就不好了。他收回手缓缓说道。
    多谢师尊。裴溟靠坐在床头,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江与眠并不知道,纯元阵淬火所带来的痛苦,远远超过他所看到的。
    裴溟神魂带着深渊里的蜃气阴邪,但祛除阴气对他现在的身体有益,就忍下一切承受了,不然阴气蚀骨,恐怕又会变成曾经那般人不人鬼不鬼。
    记忆被封存,他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个下意识反应。
    江与眠又开口:君漾说以后早课会用灵符帮你记下来,不用担心跟不上其他弟子,至于演武堂那边,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去。
    知道了师尊。裴溟点点头,还是十分听话的模样,而在所有人都未察觉到的情况下,魂魄早已发生了变化。
    第9章 十年后
    门扉轻响,江与眠倒茶的手一顿,抬眸望过去。
    一晃十年而过,裴溟已经十八岁了,而他这次闭关五个月,再见裴溟只觉比之前还高了,锦衣玉冠,衬得十八岁少年人越发俊朗帅气。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一个男孩子好看,但裴溟无疑是他两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师尊。裴溟拱手弯腰行了一礼,随后才直起身子,露出个浅笑说道:恭喜师尊出关。
    十八岁正是少年感十足的年纪,这一笑更是说不出的好看。
    江与眠一年里总有闭关的几个月,显得时间都快了许多,十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而在这几年里,裴溟的性格比最开始要好多了,遇人说话会露出笑意,不再是那样死寂木然的模样,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欣慰的。
    嗯。江与眠点点头,也给徒弟倒了杯茶,等人在对面坐下后问道:近日修为可有长进?
    回师尊,御空术略有小成。裴溟恭敬道:云舟已驾驭娴熟了。
    江与眠闭关前见他出门时脚踩门派里常见的低阶机关木鹤,心想是自己大意,忘记给徒弟准备御空法宝了,就将云舟给了他熟悉,多接触几件法宝总没有坏处,等日后再找到合适的送他,毕竟云舟已经使用多年了,送人不合适。
    师尊。裴溟手中浮现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船,正欲交还回去。
    不必了,你先用着。江与眠没有接,他这里还有扶摇扇可以用,云舟说起来也是件法宝,比那些低阶法器强多了。
    多谢师尊。裴溟没有推脱,又将云舟收进了法宝袋里。
    云舟不是他的,修为又不如江与眠,无法做到随心所欲变大变小,有江与眠炼制的法宝袋才能将其纳入,好方便携带。
    剑术练得如何了?江与眠又问道,这几年来他和裴溟之间的对话无非就是这些。
    听徒弟说又学会了两招,他心情就更好了点,哪怕没有人在旁边看着,裴溟依然勤奋上进,性格还是很讨喜的。
    裴溟尝了口茶,说道:师尊,听林师兄他们说过几日要到雪枫谷围猎,我近来遇到了瓶颈,修为无法再精进,也想去雪谷,顺便寻找突破的法子。
    嗯,去了要多加警惕。江与眠点头道,想起雪枫谷常年冰封,里面的冰雪夏天都融化不了几分,堪称一处苦寒之地。
    现在又值深秋寒冷,想想都知道里面会有多冷,于是他又开口:记得带上狐裘。
    记下了,师尊。裴溟又露出个笑,像是在回应他的关心。
    徒弟这么乖,江与眠眉眼都柔和了几分,垂眸为两人续茶。
    茶香袅袅,白衣如仙。
    这一幕落在对面的裴溟眼中,只觉赏心悦目,不免暗暗多看了几眼。
    他在深渊里待久了,能接触到的都是鬼魅邪怪,常年浸在深渊那种地方,污臭就不说了,大多的长相都不堪入目,是以自重生而来,他便更加喜洁喜净,连看人都只喜欢长得好的。
    这十年来他勤加修炼,随着年龄增加,身体也能承受更多,封印的部分神魂和记忆再差一点就全部解开了,也逐渐想起在雪山派的经历,雪枫谷他曾去过,若是没有意外,会再见到几个熟人。
    两杯茶过后,他放下茶杯,说道:师尊,我该去弟子堂值守了。
    江与眠颔首,目送裴溟离开后独自在树下斟茶饮茶,平静而冷淡的神色始终未变,在旁人看来他应该是无喜无悲的。
    雪枫谷。
    他垂眸思索,十年过去了,他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前世的记忆在逐渐淡去,连同那本书的内容。
    他当时身体不好,终日在病房里躺着,越到后面越虚弱,看小说的时间是有限的,本来就只记得大概剧情。
    他这个师尊只是背景板而已,出场的章节很少,要不是和自己同名同姓,很有可能连名字都记不住。
    雪枫谷这一遭,裴溟应该不会有事,再说了,已经不是原来八岁的小孩,十八岁也到了外出历练的时候,这个世界不比前世,修为越高才越安全。
    这也是他经常闭关的原因之一,再有就是以后的剧情需要,要在裴溟和雪山派其他弟子遭遇大险的时候出手相救,就算到时候可以提前化解危机,但无法保证是否能成功,所以他必须提升修为。
    *
    荒凉古道。
    写着西风亭三个字的匾额已坠落在地,瑟瑟秋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枯叶随风飘落。
    许久未曾有过人迹的林子里忽然有了动静,两道身影仓皇奔逃,都是围着面纱的女子。
    她们身后并未看见人影,却比看得见更让人恐惧。
    一阵劲风忽起,卷起片片枯叶,宛如最锋利的刀刃,旋转着朝她俩杀去。
    个子高的黄衣女人撑起一把玉骨伞,挡住了杀机,比起旁边满眼惊恐和泪水的妹妹,她明显要镇定多了,见挡过这一波后,立即领着妹妹往前逃命。
    过了西风亭,再过了断愁河就到薛家了,快了。她低声安慰身旁的人。
    两人就要踏出树林,后方倏然一声炸响,一道长鞭甩来,意图将她们困住,玉骨伞只挡住一击便被破开了。
    眼看就要被拦住,黄衣女人手中同样出现一把长鞭,与那道黑鞭斗了几招。
    长鞭一挥,便发出阵阵音爆声,刺耳激烈,但她显然不如对方,很快就落了下风。
    防御被破,她坠落在地,口中不断溢出血来,可这会儿根本顾不上伤势,强撑着再次带妹妹往前逃。
    还未过西风亭,两人急急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亭顶,一个人缓缓落在上面。
    爹,为何要杀我和姐姐?年纪小的黄衣姑娘不过十五六岁,此时见到无比熟悉的人,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父亲要杀了自己,而且毫无征兆。
    娘死了,哥哥也死了,你如此狠心她哽咽着,想到这些再也说不下去。
    提起惨死在父亲手下的母亲和哥哥,她姐姐眼中同样有了泪光,但很快就不再软弱,握紧了手里长鞭说:童儿,他不再是我们爹了。
    西风亭顶上的黑衣男人居高临下,神情没有丝毫触动,长鞭挥起,便是杀气腾腾。
    这一招让黄衣女人心沉了沉,她根本不是对手,逃也逃不过,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她眼神都变得涩然。
    转头看一眼妹妹,她狠下心一掌就人打了出去。
    黄衣姑娘受击,身形不受控制往前方飞去,她睁大了眼睛,耳畔却传来姐姐的声音。
    往前走,过了断愁河去找薛家,不许回头。
    西风亭旁,黄衣女子竭力拖住了所谓的父亲。
    陆童跌落在地,爬起来就往前逃,她抹了把眼泪,连回头都不敢,身后每一鞭的响动都像是打在了她心上,如雷如鼓。
    不远处的天际忽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神鞭陆不逢,但,杀害妻儿可不是君子所为。戴着面具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梢,让三人都分神看向了他。
    陆不逢脸色阴沉下来,下手越发狠厉,显然是不想让他这两个女儿被救下。
    陆茵茵不知来人是否会帮她们,只能拼尽全力抵挡。
    好在天不绝人路,面具男子没有袖手旁观,就算两人加起来才堪堪拦下了陆不逢的杀招,面具男子借此机会,隔空将陆童擒来,打出一道灵符,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那道灵符不同于其他,散发着金丹修者的余威,陆不逢同为金丹,自然感受到了,制作灵符的人修为在他之上。
    他当即掐诀追踪,但还是失去了陆茵茵她们的踪迹。
    *
    百里开外,断愁河旁,三道身影缓缓浮现。
    面具男子放开了被他擒在手中的陆童,隐藏在面具下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她。
    虽然带着面纱,可露出来的眼睛就足以看出是个美人,那双眼睛很透亮。
    多谢恩公相救。陆茵茵拱手行礼,陆童随着她一道弯腰。
    敢问恩公姓名,来日好报答恩公。她直起腰后又恭敬问道,这会儿她二人连容身之处都没找到,报恩也只能放在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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