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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灵气长鞭破空而来,直指两头鬼蛊其中的一个头。
    互相啃噬和被打掉一个头效果可是天壤之别,前者变得更强,后者一朝回到解放前。
    白元钪赶紧回神,驱使体内的母蛊给二头鬼蛊下了指令,前一刻还有气无力的二头鬼蛊突然变得凶悍起来,两颗脑袋同时吐出尖锐的獠牙,朝夏孤寒扑去,正好躲开长鞭的攻击。
    一击落空,夏孤寒不得不收回灵气长鞭,眼见二头鬼蛊就要扑过来,灵气长鞭直接在半道上变化形态,变成一道幕墙。二头鬼蛊直接撞上灵气幕墙,就像章鱼落在烧热的铁板上一样,发出滋啦啦的响声。
    鬼蛊没有智商,只尊崇母蛊的指令,只要母蛊的指令不撤,它便会一直往前。
    被灵气幕墙挡住后,二头鬼蛊并没有后退,而是嘶吼着,妄图硬生生撞开灵气幕墙,跑过去撕碎夏孤寒。
    幕墙的灵气却是流动的,夏孤寒心念一动,一面幕墙成了六面,合成一个正方体,把二头鬼蛊囚禁在里面,任由白元钪如何驱使,都无法逃脱,反而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二头鬼蛊这边的异变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方以年和曲振都来不及反应。
    师徒俩一起操纵厉鬼攻击夏孤江,本以为这么多厉鬼对付两个愣头青绰绰有余,却不知为何厉鬼连夏孤江的衣角都没碰到,就接连化成幽蓝色的火焰,进而消失。
    不仅伤害不了夏孤江,还让夏孤寒空出手来对付鬼蛊。
    让方以年更为震惊的是,夏孤寒竟然能够将灵气具象化,真正做到随心所欲。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霸道的法器!
    是的,就算到了此刻,方以年也不相信夏孤寒和夏孤江的实力,固执地认为现在的结果是法器造成的。
    方以年眼中流露一抹贪婪之色来,他今天一定要把那两人手中的法器抢过来!
    他的眸光暗了暗。
    只要再吃掉一个头,鬼蛊就真正练成。本来有许听娴的怨气,鬼蛊练成指日可待,但是现在
    那就不怪他心狠手辣了。
    方以年转身从身后的博古架上取出一把桃木剑,暗红的灯光打下来,在他的脸上形成一道暗影。
    他握着木剑的手紧了紧,毅然转身。
    曲振专心控制厉鬼,白元钪一心都在二头鬼蛊上,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方以年的动作。
    或者说,曲振和白元钪都十分信任方以年这个师父。
    特别是白元钪,他是一个孤儿,是方以年收养他并教他天师的本事,他对方以年含着崇敬和孺慕的心情,从不认为方以年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结果就是这份信任害了白元钪。
    当桃木剑穿心而过的时候,白元钪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身体上的疼痛,汹涌而来的不敢相信和震惊瞬间覆盖住了肉体上的疼痛。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平时总是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此刻面上一片寒霜,眼中更是充满了决然的疯狂。
    疯狂之下,潜藏着几分兴奋和激动。
    仿佛被他刺破心脏的人,不是他一手带到大的徒弟,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白元钪握住没入自己胸膛的桃木剑,他能感觉到温热的鲜血从他的手中淌下,在地上汇成一滩,他死死盯着这个如父亲一般的男人,艰难地开口,师父,为为什么?
    因为你才是真正的培养皿。
    没等方以年开口,夏孤寒澄澈的声音先一步在密室里响起。
    白元钪闻言转头看了过去,目光逐渐涣散,意识渐渐消散。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换来最后一点清明,执着追寻最后的答案。
    你是纯阴之体,是培养鬼蛊的最佳容器。人之将死,夏孤寒也不吊着他的胃口,趁着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为他解惑。
    白元钪一直都是用心头血喂养鬼蛊,他以为白玉是培养皿,其实他自己才是鬼蛊的母体。
    一旦鬼蛊练成,便会钻进白元钪的体内,吞噬他的灵魂,取而代之。
    纯阴之体就是鬼蛊最好的供体,也是最完美的母体。
    方以年当初会将白元钪收为徒弟,想来就是因为对方是纯阴之体,从一开始就计划这件事。
    如果鬼蛊能直接在白玉中练成再钻进纯阴之体中,那么练成的鬼蛊将会空前强大,到时候就算是六级天师,估计都不能与之一战。
    每一只这样的鬼蛊出现,人间便会陷入灾难之中。
    什么师徒情深,不过是一场荒诞的利用罢了。
    真相就是这么残忍。
    白元钪带着对方以年的怨恨,意识渐渐飘忽。
    方以年却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反而越来越兴奋,白元钪越恨他,死后产生的怨气就会越强烈,这对他对鬼蛊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太专注于白元钪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被困在灵气墙里的二头鬼蛊的气息竟也随着白元钪一起变得越来越弱。
    曲振发现了,但一想到方以年毫不犹豫地将桃木剑刺向白元钪的画面,他什么提醒都说不出来。
    白元钪的今天,就是他曲振的明天。不,当方以年冷眼看着王恒才他们死去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了。
    方以年他早已不是人,为达目的,所有人都得给他让道!
    ***
    白元钪终于断了气息。
    时机到了!
    夏孤寒手上掐了一个法诀,六面灵气幕墙骤然压缩成灵气球,牢牢地把二头鬼蛊困在其中。
    左手射出六道暴雷符,符纸围成一个圈环绕在灵气球上。
    爆!
    只听见一声轰然巨响,六张暴雷符齐齐炸开,带动灵气球爆炸。
    被困在灵气球里的二头鬼蛊跟着一起爆炸,最后化成一道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爆炸在眨眼之间发生,等方以年反应过来时,鬼蛊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
    作为母蛊真正的持有人,方以年只觉得心脏上像是被人敲了闷棍,一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鬼蛊的联系彻底断了。
    怎么可能?
    方以年傻愣愣地看着虚空中燃烧着的黑色火焰,不敢相信鬼蛊真的被消灭了。
    偏偏夏孤寒还觉得方以年受到的伤害不够大一般,嗤了一声,我原本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蛊师,没想到就是个半吊子,浪费我时间。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夏孤江马上附和道:到底怎么回事呢?我好想知道呢!
    夏孤寒: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夏孤寒恶寒了一下,继续道:白元钪是鬼蛊的母体,鬼蛊是子体。杀死母体纵然可以快速练成鬼蛊,但在母体消亡的那一刻,子体会迎来最脆弱的时期,直到将母体的怨气全部转化,才算真正炼制成鬼蛊。
    很少说这么一段话,夏孤寒说完还喘上了,觉得有点累,走到顾晋年身边,往他身上一靠。
    老鬼刚刚吃了不少厉鬼,夏孤寒靠上来的瞬间,他就把手贴在夏孤寒的手掌上,热气传导到夏孤寒身上,为夏孤寒扫去一身的疲惫。
    唔,舒服了。
    夏孤江很会抓重点,啊了一声,嘿嘿笑道:那是不是说明,方以年亲手把把柄送到你手上,这不就是我杀我自己吗?
    可以这么说。
    方以年:
    至此他才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掉进夏孤寒挖的坑里,夏孤寒一步一步指引他跳下去。
    他看向夏孤寒,终于不敢再轻视这个年轻人,满眼骇然:你到底是谁?
    夏孤寒笑:我是你爸爸啊。
    方以年:
    他终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再次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夏孤江朝他竖起大拇指,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放个炮庆祝一下吧。这是小米新研究的鞭炮符,有了它,逢年过节都不用买鞭炮了。
    夏孤江话音刚落,手上红彤彤的鞭炮符就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密室里响彻。还真跟放鞭炮一样,热闹极了喜庆极了。
    只是充斥在密室里的不是熟悉的硝烟味,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夏孤寒面无表情地看向夏孤江:鞭炮为什么是螺蛳粉味的?
    夏孤江的肚子适时传来一阵鸣叫,他伸手摸了摸肚子,砸吧砸吧嘴,饿了。
    第25章 神秘兰香
    曲振的万千思绪被螺蛳粉的味道一冲, 散得干干净净,颇为一言难尽地看向夏孤寒和夏孤江。
    难道高人都这么与众不同的吗?
    曲振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不期然对上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轮廓有些圆, 瞳孔是清澈的黑, 清晰地映出他狼狈的样子。不仅如此, 曲振甚至觉得那双眼睛能看透他所有的伪装,直视他肮脏的内里。
    曲振心脏一悸,却故作镇定地说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你。
    夏孤寒只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又移开了视线。
    他把一个U盘交给夏孤江, 打了个哈欠:接下来交给你了。
    夏孤江眼熟这个U盘。
    正是许听娴拼死找回来的证据, 凭借这个U盘, 隐藏在星光娱乐光辉亮丽之下的污浊便会曝光在阳光之下。
    曾经那些枉受攻讦和污蔑的艺人也能得以获得青白。
    夏孤江紧握U盘,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U盘的重量, 一点都不敢怠慢。
    你呢?夏孤江珍而重之地收起U盘,朝夏孤寒看去。
    夏孤寒理所当然道:回去睡觉。
    夏孤江:
    好吧,他一点都不意外。
    我走了。夏孤寒摆摆手, 朝密室门口走出。
    那团黑色的鬼火无须牵引,乖乖跟在夏孤寒的身后。
    夏孤江目送夏孤寒离去,虽然放了个螺蛳粉味的鞭炮缓解了一下气氛,但夏孤江心中的震撼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散去。
    作为一名从小在天师世家长大的天师, 夏孤江比谁都知道鬼蛊的危害。
    鬼蛊练成只是一个开始。
    鬼蛊是一种极其贪婪的怪物, 说鬼不是鬼。不仅需要怨气和厉鬼供养,还需要生魂活祭。
    时间越久,需要的生魂便越多。
    每一条生魂都是在人还活着的人时候,硬生生地从活人的肉体里扯出来。一条生魂便代表一个生命。
    一旦鬼蛊习惯了生魂的味道, 会自主攻击活人,不知节制,直到吃到没有活人为之。
    可以想象,一旦方以年练成鬼蛊,会有多少人成为鬼蛊的口下亡魂?
    因为鬼蛊的危害极大,各个天师世家和势力对鬼蛊都有详尽的记录,却没有一份记录写明鬼蛊的弱点。
    但是很显然,夏孤寒对鬼蛊的特性知之甚详,可以说比任何一方势力对鬼蛊的记载都详细。
    他应该一早就察觉到方以年的目的就是想要炼制鬼蛊,也看出白元钪就是鬼蛊的母体。却一直引而不发,以逸待劳,逼得方以年动手杀了滋养鬼蛊的白元钪,自曝其短,然后一击致命。
    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尽在夏孤寒的掌握之中。
    可是夏孤寒为什么那么笃定方以年不知道鬼蛊和母体息息相关,母体死亡鬼蛊会出现短暂的虚弱期这件事呢?
    夏孤江思来想去都想不到答案,最后只能摇摇头,暂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开始着手处理眼下急需处理的事务。
    他先给夏孤寒的父亲夏云开打了一个电话,简短地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并让夏云开赶紧派人来接手扫尾的工作。
    等挂断电话,夏孤江看着陷入昏迷的方以年,又是一阵头大。
    他也想像夏孤寒那样一走了之啊!
    罢了,还是在这里等着人来处理吧。
    空气中的螺蛳粉味还未散去,夏孤江耸了耸鼻子,更馋了,肚子也更饿了。
    一旁的曲振在得知夏孤江的身份后,内心巨震。
    还真让师父说对了,这两个年轻人是大世家的子弟,而且还是素有第一世家之称的夏家。
    这个认知让曲振想要逃跑的心思消失殆尽。
    夏家想要找的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夏家都能把他们挖出来。如此,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罪。
    曲振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现在老实等待审判是最好的选择。
    夏孤江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曲振,见他老实了,哂笑:还算识时务。
    曲振低下头,不敢看夏孤江。
    ***
    另一边,夏孤寒出了密室,走上漆黑曲折的密道。
    他的脚步懒洋洋的,姿态闲散,一点都不像刚刚结束一场战斗,反倒像出来旅了个游。
    夏孤寒。
    顾晋年忽然叫住他夏孤寒。
    夏孤寒脚步不停,回了个鼻音,嗯?
    你为什么会对鬼蛊那么了解?顾晋年问。
    和夏孤江一样,顾晋年也有同样的疑惑。
    是啊,为什么呢?夏孤寒顿了顿,又扬唇笑了一下,我自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在顾晋年问出这个问题的之前,夏孤寒不止一次思考过他为什么会知道。就像是本能一般,遇到了就知道了。他知道鬼蛊的弱点,也清楚这世上极少有人知道鬼蛊与母体的联系。
    不仅鬼蛊,从小到大皆如此。书里有的,大人知道的,他都知道;书里没有的,大人不知道的,他还是知道。
    夏孤寒的眉头微微皱起,下一秒又松开。
    他懒得继续想下去。
    顾晋年正想给夏孤寒抹去眉头上皱褶,见夏孤寒自己想开了,手在半空换了个道,按在夏孤寒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
    一人一鬼一起走出曲折的密道,走上前往前厅的抄手游廊。
    才走到前厅的门口,有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从前厅里冲了出来,差点和夏孤寒撞在一起。
    那是个身着斗篷的人,身形高挑,大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宽松的斗篷让人看不出他的性别。
    神秘人显然没想到会遇上夏孤寒,微微愣了一下,绕过夏孤寒跑了。
    几个闪身,神秘人的身影消失在夏孤寒的视野里。
    空气中似乎还留着神秘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
    不是很浓,浅淡如兰,不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
    夏孤寒注视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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