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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2 章

    清风何处与君归 作者:姑妄言

    第 92 章

    身体被突然拉进一个怀里,蓝知道那是无绝,可是他的动作太过粗鲁,她不觉皱眉,低喝道:“你发什么神经!”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可能会伤到孩子吗?他这个父亲怎么还是这么的任性!

    听到蓝的斥责,无绝惨笑了一声:是啊,今天的他确实发神经了,平日就算是再激动,在她面前,他总是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气。今天是他不冷静,他说过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颓然地放开怀抱,两人沉默无语。

    明知道将她留在身边或许是个错误,但还是放不了手。执着地收紧手臂,是不是会让她窒息呢?北对着蓝侧身躺着的无绝这般作想,他不敢面对蓝,担心自己看着她就会忍不住问,她究竟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想要留下来——他没有把握,这一场战,他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蓝很生气,明明发脾气的是他,难道还要自己过去安慰他吗?真是无聊,他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能成熟一点吗?以后自己和孩子还要依靠他呢!可是他这么闷头冷战,蓝也不知道说什么,气就卡在胸口,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而无绝依旧没有反应,这让蓝很不是滋味:若是在平时,就算无绝再生气,他都会耐下性子让自己好好睡,他都会小心地抱着自己。现在他是厌烦了吗?连装样子也不愿意了吗?不知为何,向来强势的蓝,此刻心中泛起一股酸涩,搅得她很不舒服。

    西弦,清风接到了飞鸽书信,那一张小小的不足手掌的纸片却让她笑起来。望着殿外纯粹的黑暗,她深呼吸一口:似乎是又离成功近了一点呢。纸片上书:如意。

    让秦庄去南萧找南宫蓝,同时撺掇军中不服蓝的人去天无绝身边将消息告诉他,这一步的作用怎么样,还要看后面他们会怎么演下去。剧本已经给出,接下来就是他们自由发挥了。

    清风对自己摊手:若是你们之前的感情足够坚定,那无论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对你们产生影响,但是如果你们本身就存在着猜忌和不确定,那么结局也怨不得别人了。

    南萧王的软肋在于一个情字,那么北瑟王和遗韵公主呢?北瑟王,烨炫,想起这个名字,清风心中又出现一抹分辩不清的感受了。他对清风不能说不好,一个男人能够在危机的时刻还刻嘱咐女人,那么这个男人是很可靠的,清风不是没有感觉到烨炫对她的情意,虽然对于过去的事只是一些模糊的印象,但这也足够让她了解曾经发生在她和烨炫之间的事情,过去恨他让囚禁她,怨他在让她暗杀了他兄长之后却用一杯下了蛊毒的酒来回报。

    看,明明是这么模糊的记忆,每每想起来还是能这么快就理清了思路,原来有些事情扎根在心里,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就算现在知道了蛊毒的事情与他无关,但曾经的那份恨意还在,需要时间和距离来消退。

    而遗韵,似乎还欠了清风人情。

    清风对着空气轻声说:“那若,你看,你若是娶了我就会有很多好处,你还犹豫什么呢?”

    黑暗之中一个人影闪动,她警戒地准备手上招式,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九龙盘绕的黑縀锦袍在夜色中也泛着暗沉的光泽,他的尊贵之气真是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若是我娶了你,你却又跟别人跑了,那我不是亏了。你说我能不犹豫吗?”那若笑着说,脚步不断靠近。

    清风先是震惊——因为她不知道那若也在这里,不过之后她就淡定了,她对那若从来没有多少隐瞒,因为没什么好瞒的__她的事他都清楚,很恐怖,但这就是事实。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四 浮华终是梦一场 零叁 那你娶了我如何

    不去理会那若话中的意思,清风拨弄着头发,闲散慵懒地扬手,任晚风吹走了手中的纸张,而目光注视它飘飘悠悠地离开,似有眷恋。

    那若看着这一幕,竟瞧出些出尘飞尘的味道,一时看得痴了。而他看痴的后果就是——忘记去取那张纸,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他微微叹口气,总觉得清风躲在上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她的气质,她的心智,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有潜质的学生、演员。任何靠近她的人都可能是她学习的对象,就比如现在,那若离她最近——于是她的气质也慢慢开始接近那若了。但她又拥有自成一派的独特味道,无论怎么变化,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那个她。

    清风痴痴地笑出声来,轻灵的话音落到那若耳中:“怎么看上我了?”脸上尽是满不在乎的从容。调戏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管对方会怎么反应,自己先乐了再说。这样就算是结果被反调戏了,至少你还乐过——这就是收获了。

    那若淡然地看着,她不反驳,现在清风的水平已经很高了,若是不想让她得逞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了。不过这一刻,那若不愿意想那些征服与被征服的戏码,因为只是这样看着面前的女人就觉得有种满足感,这和雄心壮志不同,少了澎湃肆意的激情,却多了那种淡淡的缓而不滞的流水的感受,淌过心意、间带来沁润舒适的体验,似乎岁月如此静好,便纵是时间停在这一刻也不觉得可惜。不觉间开口说道:“你才知道啊。”

    他这话一说出口,清风就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败下阵来了,那若如此大方地承认,让她的调戏就不能称之为调戏了。不过——她勾起唇畔,巧笑着靠近那若,说道:“既是如何,那你娶了我如何?”这大概就是小安平说的“勾引”这回事了吧。只是你有见过什么人这样要别人娶她的?又何曾见过哪个男人这样被“逼着”娶亲的?

    夜风潇潇,吹动两人衣衫,相互摩擦、碰触,试探地靠近又再度分开,物犹如此,何况乎人?

    一手揽过清风的细腰,那若低沉的嗓音在清风耳边震得麻酥酥的,他说:“好啊,若是你能做到,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做到什么?清风的注意一下子集中在这里,那若拖了这么久不立国母,清风也看出来了:因为他还没有挖掘到更大的利用价值,而最近清风在做的不正是为了让自己能和那若想要的扯上关系吗?他果然不满足,难道清风做的还不够多?想到这里,清风的脸明明保持着笑容,却让人感觉如坠冰川,冷意十足。

    那若似乎是没有察觉异样,手抱得越发的紧了,鼻尖一股清淡的香气在夜风里显得更加的透彻舒心,让他忍不住越发深入地闻下去:似乎每次离她太近都会有这种失控,所以若是不想这么快就偏离主题,这个时候他应该放开清风了吧。那若明白,只是他却如任性的孩童一样,无声地说:“再过一会儿好了。”似乎再理智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刻,在那一刻理智还在,但是比起泛滥情商,就显得有心无力了。于是放任自己贪恋片刻,滞留片刻……可是谁又能说,这一个个的“片刻”连起来,又如何不是漫长一世了呢?

    黑暗之中,一个身影如同僵硬了一般凝固在树丛后,眸光清晰直指那一方向,那里:他们相拥而立,气氛祥和异常。在这个黑暗的夜色里竟然还能看得这样清晰,无欢真不知道该惋惜自己眼力太好,还是该责怪这夜色不够暗了。无欢就在那若身后,本是想找他商议关于节省开支的事情的,她发现宫里很多开支都是不必要的,而她算了一下,这笔不必要的费用加起来竟能供军中一个月的开销,如此震惊的数字,若是将这钱用在正途上,那么对于西弦来说是很好的吧?不过……无欢看了他们一眼,心道:现在是没必要说了吧,人家在那边风花雪月,自己若是拿这些庸俗的东西去打扰,那就太不识趣吧?

    苦笑了一声,无欢小心地往回走,目光茫然,心里亦有一时的彷徨:自己这么劳心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又能得到什么呢?

    只是明日,似乎还有一批新的布匹要进来,怎么分配还是一个大问题。没时间多想,无欢便加快了脚步……

    耳聪目明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望着无欢离开的方向,清风同样叹息:即便是自己真的嫁给了那若,做到了想要做的一切,可是还会有另外的一些伤害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无欢是,接下来呢?锦木?

    见那若还没放开,清风冷静地说:“你的心上人走了,你还不去追吗?”她不信那若没发现无欢就跟在他身后,虽然还不能肯定,但清风感觉那若也是会功夫的,融每次靠近时他身上那股强势稳健的气息从何而来,而且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若的功夫不一定比自己弱。

    心上人?那若回味了一下,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无欢。不由地笑了起来,不过这笑似乎更加的得意:难道不应该吗?清风刚才的口气可是很像一个吃醋的女人呢!这个女人吃醋的时候是最可爱的,也是这个时候才能让人最有种得到她的错觉的。真想继续跟她闹,不过不是正事要紧,他先去处理了那些恼人的事情,以后……

    那若走后,清风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到她感觉自己身上那若的味道浅了才进去:希望锦木注意不到吧。她那一刻心头有一个念头:这个那若的感情真是复杂,他就不能少招惹点女人吗?非得让好好的女人都为他神魂颠倒,而他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到处留情。

    走在回去的路上的那若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喷嚏,夜晚的风是有点凉没错,但是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不会因为这点温度变化就产生什么不良反应,那么难道真如民间流传的: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吗?那若挑眉笑了起来,若确实是这样,那这个人选他绝不会想到第二个,除了清风那女人,还有谁对他是这样又“爱”又恨的呢!恨是恨他处处利用她,恨他时时困住她,爱却是爱超越他,爱反抗他时得到的满足,但这其中是否有爱他这个人本身——这个问题,那若也不清楚。很少有他这么不确定的事情,那若微笑着对自己说:看来是该找个机会好好弄清楚这个问题了。

    当那若追上无欢的时候,无欢手中正拿着一张纸片,那张纸有点眼熟,似乎是清风刚才拿在手里的吧。那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纸上的字,只是一眼,却让他的瞬间换了心境,阴冷的风吹来让他觉察到了周围的凉意,还有从他身体内部散发的气息,更是加重了这份冷意。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幻化出无尽的情意——思恋。原来这就是清风收到的信,哼,还是示爱的呢。难怪她个今天心情这么轻快,这么好说话,原来是有人喂了她迷魂汤啊。

    那若知道旧习惯在生气,但是他不能控制这股怒气,他一把夺过了那张纸,握在手中使劲揉搓,直至化齑粉才松手,让风将之吹向远处。

    他的举动似乎是把无欢吓住了,她迷惑地唤道:“国主?”那若猛然抬头,看到眼前的人,惊觉自己似乎是找错**的对象了,于是整理了情绪,放缓语调说:“这么晚了,华阴怎么还在外面?”

    无欢温声说道:“国主治事有方,这宫中戒备森严,即便是晚上亦是安全无虞……”她这话虽然显然是客套迎合的,但听着就是让人感到舒服,不像那女人,从来就没听她说过一句好话。那若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听着无欢的话,脑子里却想着清风的问题。

    等待反应过来没有听清楚无欢说了什么,他淡定地说:“那你的意思是……?”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无欢说了什么,不过这句话含而不露的,却正好能用在这上面。由此可见,优雅、从容、淡定、冷静……这些都不是高不可攀的,若是掌握了个中技巧,每个人都是有机会成为像那若这样的人的,只是这技巧运用的熟练、巧妙与否就至关重要了。

    无欢刚才就在跟那若提关于减少开支的事情,而那若的意思大概是鼓励自己说下去的吧,她的脸上露出隐隐的笑容,回道:“华服在想,若是能精简了宫中的开支,而节省下来的这笔为数不小的款项就可以用到更需要银两的地方。”说完她抬头看到了那若一眼,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到肯定的或是鼓励的成分。

    不过很可惜那若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完全不像在清风面前那样的肆意洒脱。无欢心头一暗:只有在清风面前,那若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吧,而对于自己,他时而温柔时而冷漠,并不是他有意要吊自己胃口,只是因为他不在乎吧。他从来都是不在乎自己的感受的。

    那若倒是没有功夫理会无欢此刻的心思,他想的完全是另一方面,要知道自从他亲政以来,他已经尽量削减宫中用度支出了,可是按照无欢的意思是宫中还是有许多奢华的地方,甚至是毫无用处的铺张靡费?这只能说是宫中的利益团伙牵扯甚广,常说官商相护,因此权若是为敛财而生,那么正乱就埋下隐患了。

    原以为铲除了国师一党,清理干净了旧部残余势力,这宫中会少一些溃败的团体,只是似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了。

    那若淡淡的看似不经意地说:“想法不错,倡做起来可能会有点困难,毕竟这样的用度已经成了惯例,若是因轻易变动而影响什么人的利益,那就不容易处理了。”

    无欢温顺地点头称是,原来事情就是拿来让国主定夺的,而她的任务就是告知那若,至于会怎么处理,无欢没权决定也干涉不得。她红着脸低声问那若:“国主,今晚……”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只是为了确定他说过的话是否还算数。

    那若回过神来说:“好,今晚就去你那里。”

    无欢笑颜难遮。

    只是这一路走去,相对静默地情况下,那若轻声无意地问了一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她两次为那若受伤,那若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对于救了自己的人,他都会记得。

    无欢低头头使劲点点,似乎这样就能显示出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其实她倒还是想身体总是维持那个伤而不痛的境地,因为只有这样,那若才会对她格外的温柔:纵使那温柔中补偿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轻笑声在无欢头顶上方响起:“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待会儿热情高涨的时候却遇到身体不适的情况,那可就不好了。”他说的时候眉眼带笑,狡黠地看了无欢一眼,于是发现无欢的脸更加的红了。

    其实无欢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看上国主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西弦。似乎这一切都和她有关,那时她让遗韵公主赐了无欢尊贵身份,她说:虽然付出的代价有点高,不过能安排好你的事情也是好的。那时候无欢还是恨着那若的,恨他那样的不在乎。而扶风带着无欢一同来到西弦在现在看来似乎是一个错误,她们两人难道注定要共事一夫吗?

    长夜漫漫,那若与无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什么呢?想到这个答案,似乎很多人都会心一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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