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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怪病 一

    重生娇蛮小医娘 作者:萝卜啃兔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怪病 一

    清幽的园子里,身形矍铄的青衣少年正挥毫泼墨在宣纸上作画,那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牡丹图。【全本言情小说】他画得极为投入,纸张与指尖的温度仿佛融在一起了,手中的画笔在橘色暖光中嬉戏,他抿着嘴,眉眼里尽是认真,仿佛这一刻,他的一切就在这画卷上。

    他由浅入深,细腻勾画笔力之浑厚让一边的白衣少年不由眼底闪过一丝赞色。

    仿佛察觉到他眼底的波动,许文筠一边画一边忽然道:“古人有云,声音一道,未尝不与画通。殿下可知其意?”

    “学生愚钝,不解其意,还请先生指教。”段少白沉吟着道,这话表面意思是指绘画近似于说话,绘画规范近似于语法规范,不同的绘画技法近似于不同的语言种类。这他是懂,只是不明白许文筠为什么要和他说这话。

    许文筠便笑着淡淡道:“上古之人在石头上作画,是用凿刻工具来表达,生硬简朴,近似北边方言。中古之人在布帛上作画,是用丝绸和颜料来表达,工美柔腻,近似南边方言。近古之人在宣纸上作画,是用毛笔和颜料来表达,四海通用,近似官话。我还听说,前朝有高手作画是用手指,近似哑语;还有奇人作画是用嘴,近似唇语;更有三国徐邈作画是用肚子,则近似腹语。”

    太子沉默不语,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之色,先生的话他还是听不明白。

    就在这时,一个淡雅的声音悠悠响起,“筠的意思是,作画方法有千百种,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存在。这如同通往成功的道路也有千百种,殿下不必拘泥于所谓的正道,有时候用手指作画,或许比笔更加合适,例如画梅的时候,手指总是更加生动一些。又或许,在传达机密时,晦涩难懂的哑语比四海通用的官话更加合适。”

    太子扭头一看,竟是韩凌霜。他有些惊喜地迎了上去,“初白君。”韩凌霜回京后,就一直回避储君之争,从不愿意主动接近他,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来了东宫,是改变主意了吧?

    若是有韩凌霜再一旁指点,那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许文筠瞧见韩凌霜却并不惊讶,他只是淡淡的一笑,“想通了?”

    “想通了。”韩凌霜笑着回答道。

    “但是我想不通!”太子突然就皱眉道:“你是说,让我要像韦长国那样,做一些让人不齿的事?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这不就是先生教导我的么?不义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殿下需得明白,行不义之事不一定就是不义,有时候是为了行更大的义。”许文筠笑着拍了拍了段少白的肩膀。

    段少白有些发怔的看着许文筠,有这样一种声音,虽然没有千般动人,却能将知识如春日细雨般滋润着他。

    “有时候,我们行事倒是比不上月丫头来得干脆。”许文筠笑着又回到了案桌前,重新拿起了毫笔。

    韩凌霜听到冷月得名字,挑眉一笑,“你是怎么知道她对韦长国使绊子了?”

    许文筠道:“你不知道么,她事后还让闵玟派人来通知殿下去落进下石……”

    韩凌霜无语。这倒是典型的秦冷月作风。

    “因为月丫头突然掺进来的这一脚,怀王已经被陛下喝令不准再在府邸广宴书生,举办诗会。这对怀王意图结识文人,企图得到民间支持的计划是个很大的打击。”许文筠垂眸执笔做着最后的修饰,隐约能看到他眼底闪过的笑意,“殿下可以反利用这点……三人成虎,只要有一个人说了怀王得到殿下宠信后,就看不起普通士子,不愿再举办诗会与通文人士子相聚。那么接下去,这样的话就会传遍京中……”

    段少白一愣,随后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先生既然这么说,明日我就让人去办。”

    二人说话间,韩凌霜已经凑到了许文筠的案桌前,仔细端详了许久的画卷,漫不经心道:“或许这件事交给冷月去做会更好,毕竟,这种八卦的事在女人之间传播得更快,再由她们去转述给自己的丈夫岂不更好?”

    太子听着只觉得烦闷,他刚想问,为什么要将女眷牵扯进去。韩凌霜却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这画的是正午的牡丹吧?”

    “哦?”许文筠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倒是说说,如何看得出这是正午的牡丹,而非黄昏或是早晨的。”

    虽然他最近对这个妹妹很失望,但是身为皇后的分量绝对不是

    韩凌霜自信的一笑,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画上的一朵牡丹,“你瞧这牡丹花张口开放,但颜色干燥,并不鲜艳,这是说明牡丹水分不足。”他说着又将手移到了牡丹花下,一直卧着的黑猫,“而这猫的黑眼睛眯成一条线,说明此际光线很强。带露水的花应该是花房收缩而颜色鲜艳润泽,猫眼早晚瞳孔都很圆,随着太阳渐渐升高,瞳孔变得狭长,到中午就如一条线了。所以,我才说,这是一幅正午的牡丹。”

    许文筠闻言爽朗而笑,“初白果然是我的知音啊。”

    二人慢悠悠地说着话儿,倒是冷落了一旁的太子。

    好在段少白也不介意,歪坐在石凳上,愣愣的在想些什么。

    许文筠怡然自得地在画卷上描绘着牡丹花从中的绿叶,余光瞥见段少白正在发愣,淡淡地道:“殿下你又在想些什么?”

    段少白惊得抬头,心中想要倾述却难以说出口,或许不争才是真的争。父皇喜欢的是克己守礼,从不逾越规矩的他,若他真的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还是父皇心中最满意的那个储君么……

    他沉默了下去。

    韩凌霜看着他,淡淡地道:“殿下,你记住,你是太子,有时候太过于拘泥于表面的仁义,祸害的就不仅仅是自己,在你的所处的地位上,每一个错误,可能都会牵连到整个帝国。对了,虽然这是您的私事,我不好过问,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多关心关心苏良娣。”

    段少白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就闪过一丝悲哀的神色,是因为苏姚的父亲是手握重兵的苏厚来么?但随后他垂下眸子,拱手沉声道:“是!”

    冷月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就被自己的夫君给卖了,身上又多了一个担子。

    她现在整个人兴奋得不了得了,一边走着一边询问雯雯,“你是说栗嬷嬷的孙儿有不治之症?”

    雯雯点了点头道:“是打娘胎里就带出来了的,不知看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药,却还是那个样子。他的母亲也是因为这病死的,父亲早些年也去了,就只剩了一个姨娘照顾他。听说还是个极好的孩子,自小读书就好,又听话,怨不得栗嬷嬷那样重视。”

    冷月沉吟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算是知道栗嬷嬷为何要帮着许秋蕊了,沈郎君在外科方面虽不如她,但在疑难杂症上却超出她许多。许秋蕊一定是承诺了栗嬷嬷会将她孙儿治好,为了宝贝孙子,栗嬷嬷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冷月正想着,就听见雯雯轻快的叫了一句,“公……奶奶,到了。”

    冷月这才抬起头来,发现眼前是一个并不起眼的三进小院。

    她微微有些吃惊,原以为以栗嬷嬷的身份,这宅子再不济也该带个小花园吧,却没想到这样简朴。

    “旁边就是太医院刘院判的宅子……”雯雯又道。

    冷月瞬间恍然,可怜天下父母心。

    正想着,这边雯雯已经拉住狮子头扣环敲了门,随着吱的一声,有些锈迹斑斑的大门被拉开了,发出了沉重的呻吟声。

    冷月探头望去,就看到了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她头上只简单插了个木簪,身上的衣裙补丁连着补丁,正打量着周围。

    看到冷月和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妇人怔愣了片刻,还没开口就听冷月道:“请问,栗木小公子住在这么?”

    “啊?”妇人回过神来,双手扒拉着门,有些警惕地看着冷月,“你们是谁?”

    “我是夏城秦家的秦冷月,你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但是秦家药铺你应该……”

    冷月话还没有说完,那妇人立即站起身,向前走两步顿时跪下来,额头几乎碰触到冷月的鞋尖,如同拜佛的善男信女,不停地行礼,“我知道您,您就是那个治虐的小医娘!您是来给木儿治病的吗?求求您救救我的木儿,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快起来。”冷月就要将妇人扶起来。

    那妇人却固执地不肯起身,“医娘您要先答应我,一定会替我家木儿治病的!”说着还不断地磕头。那个样子,好像生怕冷月不肯替栗木看病一样。

    其实也不怪她,冷月逃离临帝大半年,也就是大半年没有在自家的药铺里坐堂看病了,不知情的百姓就传言说秦家小医娘要嫁人了,婆家不让她抛头露面给人看病了。

    “让我看看孩子。”冷月有些无奈的看着几乎疯癫的妇人,开口道。

    妇人听得这话,才止住了叩头,连忙带着冷月进屋了。

    冷月一边走一边环顾,这院子虽小,倒是什么都有,而且不少家具都很精致,像是宫里的样式。

    果然是栗嬷嬷的私宅,冷月暗暗发笑,觉得自己窥视人家是很不礼貌的。

    进了二门,一行人来到了东厢房,那妇人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去了。

    冷月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稍加分辨,她就闻出了其中的几味药,当归、熟地、何首乌、枸杞……全是补气血的药材。

    她皱了眉间,问道:“你家孩子得的是和血有关的病?”

    那妇人闻言就拼命地颌首,“是啊,这药还是家婆三月前请来的神医给开的药。”果然是神医啊,人都还没见着就知道了是什么病。冷月暗暗皱眉,三月前,看样子太后被软禁起码有三个月了。软禁太后三个月,神不知鬼不觉,这许秋蕊可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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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怪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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