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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打算搬去哪?谢徽禛问。
    萧砚宁:城东还有一处萧家老宅,父亲已经派人去收拾修缮了,地方是小了些,但也够住。
    暂时住着吧,谢徽禛道,父皇应该也不会晾着你父亲太久,人还要用的,过个一年半载就起复了,日后还能给封个外姓爵位,如此你们家便也不用成日提心吊胆了,至于你住公主府便是,在你改嫁之前,公主府不会收回。
    萧砚宁:少爷又在说胡话了。
    谢徽禛眨眨眼:我说的不是正经事?
    改嫁,我几时嫁过人?萧砚宁说这两个字时实在难为情,虽明知谢徽禛是在故意逗他。
    谢徽禛果然被他的反应逗乐,哈哈笑出声,萧砚宁移开眼,继续去听台上人唱戏。
    一个时辰后,听戏的人又换了一波,那出刁蛮公主俏驸马再次上演。
    这回萧砚宁听得愈发仔细,问谢徽禛:这故事台本是谁写的?总不会是少爷你自己提的笔吧?
    谢徽禛随口道:德善写的。
    萧砚宁,德善公公还有这般玲珑心思,委实叫人意外。
    谢徽禛笑道:本少爷教得好罢。
    台上的戏尚未唱完,萧砚宁思索片刻,提议道:日日重复唱同一个故事也无甚意思,少爷不如叫德善多编几个台本,围绕着公主驸马,每天上演不同的戏码,或叫人捧腹大笑的,或叫人潸然泪下的,如此才能一直吸引人来听吧。
    谢徽禛略意外:砚宁的小脑袋瓜子几时变这般聪明了?
    萧砚宁:是少爷之前觉得我傻罢了
    主意不错,谢徽禛肯定道,但德善编故事的水平有限,写完还得本少爷给他润色,不如砚宁你来写吧,反正你近日在家中也闲来无事,我两的故事你亲自写,一准比别人编的好。
    萧砚宁不知该说什么,在谢徽禛期待目光注视下点了头:好吧,我勉力一试。
    谢徽禛:勉力?
    萧砚宁:若是写得不好,少爷不要失望。
    谢徽禛笑着合起扇子:砚宁随意发挥,不必妄自菲薄。
    在戏园子里消磨了一个下午,近黄昏时,他俩才一块离开。
    谢徽禛绕路将萧砚宁送回公主府,车停在府门前,萧砚宁提醒谢徽禛:少爷早些回宫去吧,一会儿要落宫钥了。
    谢徽禛伸手,递了样东西过去。
    萧砚宁接了,垂眼看去,是几包香料。
    谢徽禛提醒他:你香囊里的香料记着每日都要换,用完了我再叫人给你送来。
    萧砚宁心头微动,应下:好。
    这大半年他们虽一直在外奔波,但有谢徽禛的看照,他的身子反而比从前好了不少,若说他为夫谢徽禛为妻,其实一直是谢徽禛这个妻在事无巨细地照顾他。
    多谢少爷。萧砚宁又添了一句。
    晚霞映过车窗纸,笼在萧砚宁脸侧,遮住了其上的微红。谢徽禛抬起手,手指在他鬓边擦了擦,轻声一笑:怎么谢?
    萧砚宁抬了眼,看谢徽禛片刻,贴近吻上他的唇。
    谢徽禛顺势将人揽进怀,热情回吻。
    萧砚宁被压在车厢壁上,双手无意识地攥紧谢徽禛衣裳,听着耳边濡湿水声,感受到谢徽禛身上滚烫的温度和唇齿间的炙热,逐渐沉溺其中。
    少爷该回去了
    一吻过后,萧砚宁抬手擦了一下嘴唇,再帮谢徽禛擦了擦,再次提醒他。
    谢徽禛问:明日回去萧家吗?
    萧砚宁点头:少爷不在,我也无事,每日都会回去一趟,看看我母亲。
    好,谢徽禛叮嘱他道,明日在家里等着我,我辰时过后便会过去。
    萧砚宁一愣:少爷要来府上?
    谢徽禛:先前说了,亲自登门提亲,砚宁当我在说大话么?
    萧砚宁:可
    让你父亲不必大张旗鼓,谢徽禛道,我是私下前去,父皇准许的,你们也不必有顾虑。
    萧砚宁闻言放下心:好,一会儿我就派人先去家中传个口信,让父亲他们早做准备。
    谢徽禛满意了:回去吧,我看着你进了府门再走。
    萧砚宁起身下了车,最后与仍在车中看着他的谢徽禛道:少爷明日见。
    谢徽禛笑着颔首。
    萧砚宁亦点点头,转身进门。
    待公主府的府门阖上,谢徽禛才一弯唇角,吩咐人:回宫吧。
    第63章 上门提亲
    翌日辰时。
    谢徽禛的车驾停在萧王府大门外,萧砚宁已带人等候多时。
    谢徽禛自车上下来,萧砚宁上前想要行礼被他打断,萧砚宁解释道:殿下是第一回 来府上,你说要低调,父亲便没带人出来迎接,还请殿下勿怪。
    这是你自己家,这些就别说了,而且,谁说这是我第一回 来,前次还跟你来这里吃中秋宴来着。谢徽禛提醒他。
    萧砚宁:前回来的是公主,再之前跟我来给父亲母亲敬茶的也是公主。
    谢徽禛笑了笑:行吧,你说是便是,不过我也确实不是第一回 来。
    萧砚宁闻言略意外:殿下何时来过?
    谢徽禛:你自己猜。
    言罢他提步登上府门前的石阶。
    萧砚宁想着谢徽禛的话,只觉疑惑,便道这人又在胡言乱语,没往心里去,跟上去与他一道跨过门槛。
    正院之中,萧衍绩领家中老少在此迎驾,谢徽禛进门免了他们的礼:王爷不必多礼,孤是私下前来,不需这些虚礼,再者,我们本就已是一家人。
    萧衍绩刚站直起身,听到这句好悬没又跌下去。
    萧砚宁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身旁谢徽禛衣袖,谢徽禛却作不知,笑着冲萧衍绩道:天气热,别一直杵在这日头下说话了,王爷,我们先进去里边吧。
    萧衍绩很快镇定下来,恭敬请谢徽禛进门。
    进正屋萧衍绩请了谢徽禛上座,命人上来茶点。
    除了尚卧病在床的王妃,萧家人皆聚在此,各自端着笑脸陪谢徽禛说话,心下却不由惴惴。
    萧砚宁的幼妹靠在他身侧,一直盯着谢徽禛的脸在瞧,趁着长辈们说话时小姑娘没忍住,终于开口问道:大哥哥,你是公主嫂嫂吗?
    正陪谢徽禛喝茶的萧衍绩直接呛到了,余的人神情各异,既惊疑又难掩好奇,却不敢如无知孩童一般大咧咧去看谢徽禛。
    萧砚宁按了按小姑娘的肩膀,小姑娘仰起头,犹豫问他:我说错话了吗?
    你过来。谢徽禛放下茶盏,笑吟吟地冲小姑娘示意。
    小姑娘只迟疑了一下便大大方方走上前,走近了更不错眼地盯着谢徽禛看,再次问他:你是我公主嫂嫂吗?
    谢徽禛:为何这么问?
    小姑娘道:你与公主嫂嫂长得一模一样,笑起来也一个样。
    谢徽禛伸手拨了一下她头上的珠花,这是他与萧砚宁成婚第二日、登萧王府门送的见面礼。
    当时你这枚珠花,还是我亲手戴到你发间的,你说很喜欢,记得么?谢徽禛灿烂一笑。
    小姑娘啊了一声,惊讶过后微微红了脸,后退一步,不好意思再靠得谢徽禛过近:真的是公主嫂嫂么?
    谢徽禛点头:我是。
    此言一出,屋中顿时响起克制的倒吸气声。
    萧家众人自然都对谢徽禛的身份心中有数,但没想到谢徽禛会这般坦然,当众就承认了,还是以这样逗笑的语气说出来。
    萧衍绩实在不知当说什么好:殿下这
    谢徽禛摆了摆手打断他:先不提这个,今日孤私下登门,是来看看砚宁顺便蹭口饭吃,叨扰了你们,还望王爷勿怪。
    萧衍绩赶忙道:殿下说这话便是折煞臣了。
    之后萧家人陪着谢徽禛喝茶谈笑,坐了片刻,待到家里其他人各自退下,堂屋里只剩萧衍绩和他二人,谢徽禛示意萧砚宁:方才王爷不是说你每日这个时辰会去给你母亲请安,你去吧,我与王爷坐坐便是。
    萧砚宁心知他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父亲说,起了身,与谢徽禛道:殿下留下来用午膳吧,我去叫厨房做些好吃的招待殿下。
    谢徽禛笑着应:好。
    萧砚宁退下后萧衍绩便也站了起来,谢徽禛示意他:王爷坐着说话吧,不必这般。
    萧衍绩重新坐下,欲言又止。
    谢徽禛抿了口茶,主动道:孤与砚宁之事,是孤做的不地道,孤已和砚宁道歉多次,这里也给王爷赔个不是。
    萧衍绩:殿下说笑了。
    萧衍绩心情复杂,明知谢徽禛早看上自己儿子,故意以女儿身出降,若说他心里半点怨言没有,那也是假的,可事到如今,他反而有些庆幸。
    谢徽禛说起之后皇帝会公之天下的借口,让萧衍绩心里好有个底:这个理由虽荒唐了些,但勉强能自圆其说,孤与砚宁必是要在一起的,陛下与君后殿下也同意了,只等砚宁为公主守丧期满。
    萧衍绩闻言感激道:殿下,您对砚宁的维护之心,臣看在眼中,不能不动容,砚宁他,无论那些虚虚实实的传言,他都是臣与夫人的亲生子,可若没有殿下您帮忙压制流言,砚宁如今只怕要被流言蜚语架在火上烤,陛下那关也不能这般轻易过。
    臣只有这一个儿子,自是希望他一切都好,他心性虽坚韧,但心思澄净、不谙庶务,臣原本就担心他日后因此遭受非难,却不曾想事情来得这般快,且是这要命之事,如今经过这一遭,家里也出了这些风波,臣别的不求,只求家小安好,若能有殿下护着砚宁,那自是最好不过。
    萧衍绩拳拳爱子之心不掺半分虚假,谢徽禛宽慰他:王爷不必过于担忧,孤可以给王爷一句准话,君后殿下如今如何,砚宁日后也会如何,孤待砚宁之心,如同陛下待君后殿下。
    萧衍绩心头惊涛骇浪,便是早有准备,亲耳听到谢徽禛给出这样的承诺,也难得平静。他站起身来,郑重拜谢了谢徽禛:臣替小儿谢过殿下。
    谢徽禛示意他起身,笑问:所以王爷肯将砚宁交给孤吗?
    萧衍绩再拜谢徽禛:还望日后殿下与砚宁能互相扶持、两不相疑。
    谢徽禛:一定。
    萧砚宁从王妃处出来,回到自己院落,进门前下头人提醒他太子方才就过来了,一直在等他。
    萧砚宁点了点头,提步进去。
    谢徽禛背着手正在看墙上挂的一幅山水画,萧砚宁走上前,问他:你与我父亲说完话了?
    嗯,谢徽禛随意一点头,偏头看了他一眼,萧王爷说把你嫁给孤,他十分放心、老怀安慰,届时会给你准备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风风光光将你嫁进东宫。
    萧砚宁:少爷又在胡言乱语了。
    谢徽禛笑了声:方才你不在,你小妹妹也过偷偷过来了一趟,问我公主嫂嫂为何会变成大哥哥。
    萧砚宁:少爷是如何回答她的?
    我说,谢徽禛声音里带出更多的笑意,你宁哥哥不爱红装爱男装,我只能勉为其难,满足他了。
    萧砚宁抬起手,谢徽禛厚着脸皮往他面前凑:打这边。
    萧砚宁的手顿住,又垂了下去:少爷是骨头又痒了吧?
    谢徽禛哈哈笑:跟你说笑的。
    萧砚宁拧眉:小妹她才几岁,你别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
    谢徽禛:好吧,以后再不说了就是,走吧,带我去你们府上后头园子里走走,好久没来了。
    萧王府后头有一片偌大的林园,夏日绿树成荫、溪水潺潺,是赏景的好去处。
    往林子里走时,萧砚宁不解问谢徽禛:少爷当真来过这里?几时来的?
    他先前还当谢徽禛是说笑,可眼下见谢徽禛这模样,分明对这里有几分熟稔,分明前头两次他带着公主过门,都未来这后园里逛过。
    谢徽禛:这边林子深处是不是还有一处瀑布?旁边搭了个观景的台子,是夏日纳凉的好去处。
    萧砚宁道:少爷知道?
    谢徽禛笑了笑:我都说了我来过了,你不信么?
    但他没有当下解释是何时来的,转而与萧砚宁说起别的:先前我还与你父亲提到了子嗣之事,请他帮你寻个旁支的孩子过继到你与公主名下,让你母亲帮养着,如此你母亲有了寄托,病情说不得也能尽快好起来。
    你父亲像是早有准备,说已经有人选了,你有个远房族兄前年不慎落马没了,妻子改嫁,留下两个儿子,大儿子十几岁已能撑起门户不至叫人断了香火,还有个小儿子才不满三岁,先前一直寄养在他婶娘跟前,可以要过来,你父亲去看过人了,很机灵也听话,身子骨也好,挺合适的。
    萧砚宁:少爷觉得呢?
    谢徽禛随手折了枝花递给他,轻眯起眼:若是让我来选,我不乐意。
    萧砚宁:嗯。
    谢徽禛道:我不喜欢小孩子,麻烦,更不在意身后香火和供奉,可江山得后继有人,你父母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也不能让萧家绝了嗣,所以只能这样了,待过些年,我也会过继个孩子,仍是我两的孩子。
    萧砚宁点头:我听少爷的。
    谢徽禛一扬眉:这般听话?
    其实我也不在意那些虚的东西,萧砚宁垂眼看着手中那支花,慢慢说道,少爷或许不信,以为我这般守旧之人怎会不在意那些,可自从跟着少爷见识得多了,又知道了那些所谓身世后,我也觉着人活这一辈子不过及时享乐,但到底父母还是要孝顺的,应尽的责任也得尽,所以就按少爷说的,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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