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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的功与过

    城隍爷也没做多待,让他们自便,便就走了。
    一行人走出城隍庙,分别之际,何先生若有所思对司南说道:“你帮我解决与牡丹的恩怨,恰好覃家一案又是你义父在处置,说来说去,此番我师弟送来玉枣,助你们解决此事,便就是因果,是天意,经此一遭,我们受益匪浅,或许我们一派往后该改改以往处置阴魂怨灵的法子了。”
    司南点点头,“今儿个我也算是真切领会到了这句“万法不离因果,佛道本是一家”的意思了,或许以后能有更好的法子来处理鬼事。”
    两厢说了会儿话,商定好了善堂的事情,便告辞走了。
    司南租了辆马车,将净姝抱了上去,一放下车帘,他就迫不及待将净姝压在车壁之上,狠狠亲上了她的嘴,一边亲还一边喊着媳妇儿。
    净姝被吓了一跳,赶紧推他,小声斥道:“你干什么?这在大街上呢!”
    净姝挣扎得厉害,司南只亲了几下,也就住了嘴,只是还是紧紧按着她,不停唤着:“媳妇儿,媳妇儿……”
    看他突然这样失常,净姝当真是被吓着了,还以为是方才的黑气影响,伸手摸了摸他脑门的汗,赶紧问他:“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没事。”司南好一会儿才松开抱着她的手,又往她脸上亲了下,方才平静下来,说道:“媳妇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净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地藏经吧,那真是大大的巧合了,若不是中元节要去大明寺参加盂兰盆会,她也不会想着来抄经,中元节抄这两本经去庙里祈福是她家向来的传统。
    本来这经她是打算自己抄写,不让他这修道之人沾手的,若不是前一晚他闹腾地厉害,让她实在恼怒,才会一气之下这么罚他的,见他也没有拒绝抄写,也就没有多想了。
    “不止经书,还有何先生,你的善堂,今日若不是你决定来何先生家里商量善堂的事,就不会正好撞上何先生师兄弟,若不是正好碰上,他们这个时候去安府找我,必定是找不到的,若此时义父正好在家,那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去何先生那儿是巧合不假,其他的可都是你的猜测了,义父一早便去了宫里汇报案情,就算何先生他们去家里寻我们,也不会撞见义父,你说的猜测都不成立。”
    净姝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擦额上的汗,让他莫要胡思乱想,然而净姝没想到,事情正如司南猜测这般,那本该在宫里的义父,此时就在家里,正差人寻他们呢。
    两人一下马车,根叔就迎了上来,说是老爷有情。
    净姝和司南下意识对了下视线,而后问根叔:“义父多久回来的?为何会急着找我们?”
    “回禀少爷,老爷一下早朝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差使咱们四处寻您和少奶奶,究竟如何,老奴也不知晓,少爷少奶奶还是赶紧去见见老爷吧,见过老爷就知道了。”
    看根叔说得急切,司南拉着净姝赶紧去了义父房里。
    九千岁正坐在椅子上闭眼小憩,一旁侍女在打扇,察觉有人进门,眼睛顿时就睁开了,见是他们,猛地站起了身。
    一下起地猛,让九千岁有些头晕目眩,只觉得天旋地转,又坐回了椅子上,司南赶紧过去扶住,给他抚了抚背,“义父,您这么激动做甚?”说着让净姝倒了杯茶水过来。
    九千岁扶着头顿了顿,而后朝他招了招手,司南会意靠过去,任由其捧着他的脸摸了摸。
    “方才天旋地转一下,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接过净姝递来的水,九千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瞧着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义父为何会这么说?您为何会觉得我们有事?”
    “也没多大的事,不过是昨夜做了个梦,心里不踏实,所以今日将事情了结之后,就找了个由头回来看看你们。”
    “是什么梦?”
    “梦见有人刺杀于我,长剑就要没入我心口时,你与姝儿挡在了我面前。”
    净姝下意识看了眼司南,那厢九千岁还在说:“因昨日那梦干扰,不亲眼看到你们,为父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司南想了想,说道:“义父,我们刚刚在外,确实是在处理一件有关于您的事情,确实有些凶险。”
    司南将刚刚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九千岁听着,看着门口的眼神慢慢僵直,一眨不眨,似在想些什么。
    司南说完许久,九千岁才回过神来,面上露了个自嘲的笑,而后问他们:“你们可知我这九千岁的称号是怎么叫开来的?”
    司南与净姝都摇了摇头。
    “这称号,最先是因为皇上说的一句戏言,皇上说,若朕为万岁,德怀当活九千九百九九岁,辅佐朕打点天下。如此,九千岁这称号才被人叫开了去,皇上虽没亲封,但也知朝堂上下以此称呼于我,我对江山社稷之功,别人看不到,只有皇上知道,只有皇上知道,如今这昌平盛世,也有我安德怀的一份功劳在其中!”
    九千岁说着有些激动,这些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对旁人说起。
    好一会儿九千岁才平息下激动的神情,继续说道:“我承认我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滥杀过不少人,犯下了不少冤孽,可这官场之上,后宫之中,本就是个修罗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别说谁无辜。”
    “那女子只知其父是被我参了一本,落得个满门抄斩,却不知她父亲任荀州知府五年,仗着有前骠骑大将军撑腰,贪了多少赈灾的雪花银,她不知道她父只不过是一个开端,手握兵权,蔑视皇威的骠骑大将军才是皇上最终的目标,怪只能怪她父亲没有看清局势,站错了队。”
    关于前骠骑大将军的事情净姝有所耳闻,前骠骑大将军在坊间有战神称号,百战百胜,后来是被九千岁把持的东厂抓到了把柄,将其推下了神坛,九千岁的坏名声,便就是这件事情彻底打响的。
    因那前骠骑大将军战功赫赫,在民间颇有声望,就算被皇上处置,罗列出无数罪证确凿的罪行,绝大多数的人也都选择不相信,都认为他是得罪了九千岁,被九千岁向皇上进了谗言,才被皇上糊涂处置了的。
    当时此事闹得很大,还有不少人联名上状,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都被九千岁派人按下了,如此一来,九千岁的恶名就彻底坐实了。
    或许不止皇上知道他的功劳,老天爷也知道,功过相抵,功大于过,所以才派了司南来帮他避祸,所以才在大祸临头之前,给了他们破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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