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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沈梏有些无奈,但这关系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学习和排练的默契,4个人也并不是真的完全孤立他。他们5人在一起的氛围向来和谐且欢乐,时间久了他有时甚至会忘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只偶尔看到队友们莫名互怼才会突然重新回想起来,便也放任这看不懂的情况了。
    后来他们忙了起来,谁也没心思顾及先前的那点别扭情绪了。
    忙碌的学习和训练,流不完的汗和数不尽的课时,扭腰、崴脚、头磕伤,一起看到过很多次凌晨2点之后的深夜和不到5点的黎明共同经历的痛苦磨炼,让5个大男孩的心逐渐连到了一起。
    他们在公司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学习,又根据经纪人罗裕给的计划,打包一起去了集训基地进行了两个月的封闭训练。
    集训的日子苦总大过于甜,但希望总在面前放着,他们便一次又一次互相鼓励着撑了过去。
    一晃几月过去,时间从夏到冬。
    将近立冬的时候,他们终于得到了确切的出道日期。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早已经让沈梏和队友们的关系从陌生走到熟悉,又从熟悉走到了相互嫌弃。
    最初的陌生感褪去,队员们互相之间少了猜测和试探,多了默契与随意。
    其中
    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几个人都有了专属外号
    自来熟的皮猴子沈梏成了队友口中的姑姑,时不时就要被调侃一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命定的过儿;
    阳光帅气脑子缺弦的崔瀚封因为行事过于疯批,又时常联合沈梏干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被众人赐名疯子;
    老成持重的队长沈迩邵,则因为周身散发的土豪气息过分浓重,直接得了个沈二少的绰号;
    另两个队友更惨,日常喜好互相嘲讽陷害,其他三个好歹是人,到了许晔邈和邬陌这里,则一个成了野猫、一个成了墨鱼,竟然连人都不配做了。
    单论这苦中作乐的本事,这几个年轻人已经登峰造极、臻于化境。
    好在如今骤雨初歇,即将拨云见日。
    他们之前经受的打磨,都将变成日后行事立身的底气。
    第5章 宣告会
    出道前最后一次宿舍夜谈,由公司指定的团队队长沈迩邵主持进行。
    从明天开始,我们的自我介绍就变了。不再是我叫沈迩邵、我叫沈梏、我叫崔瀚封他不嫌累地把所有队员名字点过一遍,,而是,我是FTK的队长沈迩邵、我是FTK的主唱沈梏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吧?
    FTK是公司选定的团名,且不久前公司已对外官宣了他们的团名及成员信息,为他们的正式出道做好了铺垫。
    年纪最小的许晔邈不给面子地破坏气氛,开口就笑了场:老沈,公司选你当队长真是选对了!再没有比你更一本正经的人了!
    沈迩邵没笑。向来温和好脾气的沈二少爷,这晚难得有些严肃。
    我是认真的。之前大家一直在忙着训练,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坐下好好谈一谈。明天就要正式出道了,我们借这个机会,好好聊一聊吧。
    虽然有些俗套,但我还是要说我的梦想,是做一名偶像。在舞台上万丈光芒,无数人愿意为你停下脚步、凝聚目光。摄影机记录你一生中最精彩的时刻,流的每一滴汗都在聚光灯下浇出鲜艳的花朵。人或许会老、会死、会生病,生活也或许会崩塌、会变形,可舞台永远不会辜负你。你对它投注心血、播散激情,它便还你万众瞩目、举世闻名。
    你会成为有梦者的光,为他们指明追逐的方向。
    总有一天,你会站在最顶峰,看着台下欢呼如海潮,全世界都能听到你声音、呼喊你的名字。他顿了顿,到了那时,你在乎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把你遗忘。
    不知道是谁轻声来了一句:卧槽。
    宿舍一时安静下来。
    沈迩邵咳了一声:没想到吧,哥是个有故事有深度的人。
    你们的梦想呢?和兴娱传媒签约、加入FTK的理由是什么?他问。
    沈梏开口,打破了有些僵持的气氛: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梦想,我就是单纯喜欢唱歌。因为喜欢嘛,我大学选读了声乐,因为这个还被我爸好好教训了一顿。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不过等真正了解了才知道,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快毕业的时候,我看到有同学跑着面试唱片公司、面试话剧、音乐剧面试所有能和专业挂钩的工作。有些人成功了,但还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屡屡碰壁。
    不过我运气还是挺好的,后来裕哥来学校招人,导师就推荐了我,然后我就来这里啦,碰到了你们。
    他笑得眉眼弯弯,根本不知道自己不加设防的表情又让几个人的眼神倏然变软,想想跟做梦一样,我
    原本不过是个担心工作、忧心生活的普通人,明天却要和你们这些大帅哥一起出道了。以前总觉得明星离生活很远,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碰见,谁成想天意弄人,我自己居然还有要去做明星的一天。
    崔瀚封别开眼,附和道:对啊,谁能想到呢。
    我就是比较喜欢玩乐器,不过爱好广泛,什么都想学一点。带我的老师曾说,我这样走下去就完了,什么都会但什么都不精,看似技能满点,其实走到哪里都会被更专业的人碾压,根本没有我能端碗吃饭的地方。
    他话锋一转,其实,上学的时候追我的女生可多了。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还能被更多人喜欢。现在不仅工作有了,而且从此注定要迷倒万千少女,做个只撩妹不负责的渣男。真是令人唏嘘
    话没说完,他就因为过于嘚瑟,被沈梏当头一拳。紧接着另几个队友蜂拥而上,显然也手痒很久、就盼着有机会能名正言顺收拾他了。
    深夜热身活动结束后,由队长发起的、名为梦想的莫名悲壮的氛围早已烟消云散。
    许晔邈:到我了吧?
    他刚要大展身手,被队长一巴掌糊了回去:按年纪顺序发言懂不懂?你给我坐下,阿陌先来,怎么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许晔邈懒得再说邬陌就是个装老实的心机大汉,反正他说了无数次,从来没有队友信过。
    邬陌是他们团队内唯一肤色不白的人。队友们都说是性感小麦色,沈梏甚至上手摸过,赞叹着也想拥有这种男人味的皮肤但在许晔邈看来,姓邬的脸和心一样黑,在他们几个白皮中间简直是污染视线的存在。
    他看过砖家科普:相由心生,腹黑心脏(zāng)的人,最终一定会在面相中表现出来。就像邬陌,想必是心机太多又要装,每天都憋得慌,最后把皮肤给憋成这颜色了。
    心机大汉邬陌:其实我想当演员。
    大家一愣,又听他接着说:不过现在觉得做偶像也不错,跳舞的时候感觉非常自由,我想一直跳下去。
    许晔邈忍不住低声吐槽:你以为你是童话故事里的红舞鞋啊。
    所有人都嘴角一抽。
    沈梏再三在心中默念:这个孩子中二病、这个孩子脑袋残、这个孩子还叛逆、这个孩子没长眼
    队长沈迩邵往许晔邈后脑勺拍了一下,这才转向邬陌,鼓励道:再说两句?
    邬陌想了想:明天的出道舞台我会好好表现嗯,我说完了。
    队长知道他向来话少,不再强求。
    终于排到发言顺序的许晔邈已经没了最初的兴致,他懒懒道:我
    想挣钱,我要买房。裕哥找我,我就来了。
    就这?疯子老崔率先不满。
    许晔邈看他一眼:怎么?你瞧不起我的梦想?你知道在京市市中心买套房有多难么!
    沾染了铜臭味的梦也是梦,崔瀚封看着老小一脸的理直气壮,顿时无话可说。
    队长效率极高,谈话间已经做好了一张巨大的表格,上面填写了团队5人最初的梦想。他招呼着沈梏,一起把这表格贴在了宿舍客厅的墙壁上。
    从明天开始,FTK将带着大家的梦想一起,扬帆起航!
    翌日。
    FTK宣告出道的新闻发布会上,无数媒体兴奋地举着摄像机和话筒,瞄准了于台上并立的五位翩翩少年郎。
    沈梏5人人手一个话筒,被闪光灯晃得几乎睁不开眼。
    媒体们一个接一个地提问,这些问题大多都是提前沟通过的,他们并不怯场,轮番说了被公司教导过的台词。这台词他们排练过数次,断然不会出错。
    到底还是年轻,即便反复提醒自己要沉着冷静,真的到了要出道这一天,几人还是难掩激动的心情。
    玩世不恭如老幺许晔邈,前一晚还在叫嚣出道只为挣钱买房,等他真正站到台上,看到数双粉丝洒满狂热和喜爱的泪眼,也收敛起了不以为意的轻狂,沉默着像是有了心事。
    而沈梏、崔瀚封和邬陌三人,站上台面对镜头的瞬间,也像是忽然懂了一点什么是偶像。这不只是一份工作,努力付出便够了,它还是某些人的信仰,站上这个舞台的他们,总该有那么一份作为公众人物该有的责任心。
    更别提他们的队长沈迩邵,沐浴在闪光灯下感受到终于开始发芽的梦想,他的眼底深处甚至已经开始凝聚泪光。
    有一种莫名的燥热,在5人心中/共同鼓动着欢歌。
    舞台上方飘摇着落下了星点的彩带,连风都仿佛变慢了。
    队长沈迩邵举着话筒:我一直想要做偶像,谢谢公司给我这个机会
    有个突兀的声音就在此时插了进来:不好意思,今天是FTK的出道日,作为队长的你能不能扛起责任来,不要再反复说一些官方套话了行吗?
    和乐的氛围戛然而止。
    队长握着话筒,弧度完美的下颌微收,温润如玉的脸像是镀了一层冰。他向来是温柔的,像是四月的春风一样和煦,此刻眼底却像是嵌入了一汪寒潭,风一吹便飘散出细碎的冰凌。
    他看向台下,说话的人满脸的恶毒与嘲弄。
    这是他追逐了将近十年的梦。
    出道这天,梦想终于冒出了新芽。任何伸手想折断它的人,都不值得原谅。
    第6章 主持人
    FTK的运营模式和国内其他的偶像团体都不太一样,在公司正式宣告推出这个男团之前,团队的成员信息已经先行泄露仅是几张模糊的路透图,就直接被转发上了热搜,抗了几轮其他明星的新动态,才慢慢吞吞地从热搜榜单上掉了下来。
    但到了这会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兴娱传媒藏着几个潜力巨大的新人了。
    公司眼看着藏不住这几个大宝贝,索性一拍脑门,直接将五个人的信息挂上了官网,隔两天又临时补拍了一个一分钟左右的宣传片,也一并放上去,就当是为他们出道提前预热了。
    凭借神级颜值,FTK未出道便先火了一把,到了正式出道这天,粉丝团体已经初具规模。
    应援站、微博超话、粉丝群等早已完备,粉丝甚至已经自行投票选出了应援口号及应援手幅、荧光棒等物,只等着给这个新生偶像天团的初舞台一个完美的粉丝应援现场。
    出道即巅峰,媒体们这样形容他们出道之初的盛况。
    此刻还无人预知,这句在当时看来稍显夸张的评价,几年后就沦为了笑话。
    FTK出道时的荣光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已经算是巅峰,可对他们自己来说,这只是璀璨星途上最不起眼的一个起点。
    他们达到的成就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今天是FTK的出道日,作为队长的你能不能扛起责任来,不要再反复说一些官方套话了行吗?一名男记者手握话筒,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出声。
    宣告会上请来的媒体全都有着不言而明的默契,拍拍美照做波宣传就行了,绝对不会在FTK的出道日上刻意为难。
    那名记者带有攻击性的言论一出,整个洋溢着欢乐、热切与平和的现场都霎时一静,随后又很快骚乱起来。
    男记者语气中恶意满满,半点不加掩饰,当下便有很多人明白过来,这人怕是故意来捣乱的。他所属的是一家三流媒体,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因位置很靠边缘,竟然到了这时才忽然被大家发现。
    经纪人罗裕立即让人着手去查,但FTK的出道宣告会采用的是多平台直播形式,根本无法避开镜头暂停整顿。
    直播间的很多观众是FTK的粉丝,但也有不少路人,大多是被FTK声势浩大的出道宣传吸引而来的。看到现场有人搞事,直播间内的粉丝自然担心,其他人却开始精神起来,似乎有热闹看!
    舞台上直面质问的队长僵直了一瞬,回过神来却并未慌乱,反而颇为温和地笑了笑:那这位记者想听什么呢?
    或许是他看起来便温柔可欺,引起了异常骚动的男记者半点不慌,语气仍很
    嚣张。
    当然是想听实话啊,在场的各位记者和我们的新人偶像都演的一手好戏,你来我往地背台词,太有意思了吧?!
    那记者看到有些媒体悄悄将自家的直播镜头推过来了,竟也不怕,愈发大声地嘲讽,出道第一天就这样糊弄粉丝,不好吧?!要不咱们来点真诚的,放下手里的台词本,真正来现场采访呗!
    他话里话外均是挑衅,显然是挖好了坑等人去跳。
    经纪人罗裕急忙做手势示意他们冷处理,不要再多给对方眼神,却见向来脾气最好的队长沈迩邵居然被激起了情绪,一双总是蓄满温柔的眸子结了冰。
    他语气仍是温吞的:是吗?那记者先生想问什么?
    灯光从四处汇集到台上,上方仍有彩带晃晃悠悠地飘摇而落,只该汇聚荣耀的舞台发着光,衬得台上并立的5个新人偶像越发年轻英俊。
    只是这本该炫目的一刻被人粗暴地打断,惊叹和赞誉声霎时而停,氛围已经毁了。
    男记者并未察觉到5人中气质最宽和的队长眼神变了,得意至极地开口:那就先问个最简单的吧。众所周知,偶像吃的是青春饭,FTK平均年纪20勉强还算可以吧,但是队长你身为团队里年纪最大的成员,今年已经23了,请问你面对这4个年纪都比你小的队友,到底有没有危机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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