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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十三岁那年,他又寄来一样东西。”
    “并附上了你母亲的一封手信。”
    “说那东西,日后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就是那一块红玉了。
    可已经被魏旷摔碎在那间小室里了。
    屋里三人便全看向师隐。
    那男子听见魏旷的名字神情便有些不一样了,搭在桌上的手轻轻扣了两下,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那样东西呢?”
    师隐说:“没有了。”
    大师父便不可置信地叫道:“什么?!怎么会没有了!你不是送给别人了吗?”
    师隐朝住持看过去,道:“魏旷将它摔了。”
    住持默然。
    那男子却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
    师隐答道:“一块红玉。”
    “一块红玉?”男子皱眉道:“红玉难得,魏相倒是不在意……”
    魏旷自然不在意。
    红玉算什么呢,他是想要他的命的。
    师隐忽而笑了起来。
    原来是早就开始的谋划。
    魏旷当真苦心孤诣,竟将他这枚棋子藏了这样久。
    等到棋子无用,便随手抛掷了。
    大师父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最后还是沉不住气,要去拉师隐,道:“师隐,我们走,别再留在京城了。”
    “这里压根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男子拖着语调道:“不过,我敢保证,只要出了镇国公府,必然会有人盯上你们的。”
    “毕竟,宫中已经传了话出来,妖僧师隐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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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对影成三人
    妖僧师隐?
    师隐听着这称呼,怎么都觉得荒谬。
    不过一年前,他还是被阿鸾捧起来的大兴寺的高僧。
    而今才多久呢?
    他竟又成了妖僧了。
    也不知是谁给他定下的这样的罪名。
    是太后吗?
    或者是魏旷。
    妖僧师隐已经死了——这样的话,就是将师隐彻底抹杀了。
    这世上再不能有叫师隐的人了。
    至少在这京中是再不能了。
    住持和大师父显然也是明白了这一点。
    大师父便咬牙切齿:“胡说八道!”
    “确实胡说八道,”那男子跟着附和了一句,又摊摊手,道:“不过,宫里就是这样传的话,那这便是已成定局的事了。”
    “重重压力之下,也就是陛下有心回护他,才能叫他此刻还站在你们面前。”
    “若非如此,只怕就要真如传下来的话那般了。”
    住持看向那男子,沉声问道:“您应当有办法吧?”
    “可别叫您了,你二位曾是二叔的副将,我哪里能受得,”男子道:“我叫许晏,二位直呼其名便可。”
    大师父着急:“不管叫什么,能有办法就赶紧想个办法吧。”
    “总不能叫师隐就这么着吧?”
    许晏便笑了笑,说:“我么,不过是一个富贵闲散人罢了。”
    “只是好命,得以过继到二叔名下,承袭了这镇国公府。”
    “若说有什么办法,我倒确实也有一个主意。”
    大师父追问道:“什么主意?”
    “主意先不急,”许晏就缓缓道:“只是要先说好一件事——师隐这个名字,今后再不要用了。”
    师隐闻言,便朝许晏看了过去。
    许晏眯了下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过了片刻,将目光也放去了师隐身上,继续说道:“二叔……曾给你留了名字。”
    “许曜——日出有曜之曜,往后,你便是这个名字了。”
    师隐微微皱眉,这样的意思,便是镇国公府认下他了。
    果然,许晏道:“即日起,你便是我许家的人。”
    “再没有人能轻易要了你性命的。”
    师隐抿了下唇,却是拒绝的意思:“我并没有信物。”
    他从来便没有名字。
    师隐。
    这也只是要将他藏起来。
    可无论如何,师隐陪了他二十余载,如今竟连这个也要失去了。
    许曜?
    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留下的名字。
    而这个人,还是他的父亲。
    师隐并不想要这个名字。
    他只要想到,一位相府的白太夫人,与赫赫威名的镇国将军——他的出生,带着多少龌龊与肮脏。
    许曜。
    这样光明的名字,却要给生来便见不得光的他吗?
    如何相称呢?
    许晏大约是没想到师隐会拒绝,便说:“还要什么信物呢,你的容貌,就已经足够证明的了。”
    “我前面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见你被蒙在鼓里面,故意激一激这两位罢了。”
    “我许家儿郎,可没有稀里糊涂活着的。”
    稀里糊涂的活着?
    他可不就是这样混沌的过了二十来年吗。
    所有人都隐瞒,所有人都敷衍。
    如今倒又叫他不要糊涂了。
    师隐将手紧握着,喉咙幽涩,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开口不能。
    他能怎样说呢?
    这两个人,他一个也没有办法去说。
    住持心思剔透,瞥了眼师隐,又将手中念珠转着,道:“师隐,将军……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样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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