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我在。左仟浔俯身，轻轻拥着余牧，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头发。
你怎么不说话？余牧抬眼，紧紧揪着左仟浔的衣领，却发现她嘴巴一张一合，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
我在说啊。面对余牧困惑的表情，左仟浔愣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
是爆炸巨大冲击过后造成的短暂性耳鸣。医生说。
短暂耳鸣？左仟浔悬吊着的心有了着落，接着又悬了起来，问他：可以恢复的，是吗？
医生点头，大部分情况下是可以的。要注意休息，避免强力噪音，我们这边再开点药，应该是没问题的。
大概需要多久？
这个因人而异。医生见她面带忧色，安慰她：别过度担忧，一般情况下一段时间都会恢复。
左仟浔松了口气，刚刚着实吓了一跳，在余牧听不到她说话的时候，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从办公室出来，左仟浔走在长长的廊道上，已是清晨，陆陆续续病房里有出来打水的人，大多脸上带着疲色，兴许是守了一夜很疲惫。她也很困，总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到病房门口，见余牧躺在床上，神情有些呆滞。
左仟浔走到她面前，拿出手机备忘录，打下一行字：
【医生说你没事，过几天可以恢复听力，别太担心。】
姐姐，华子还好吗？这是余牧醒了之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由于她听不到自己说话，所以音量不自觉放高了些。
左仟浔坐下，一只手搭在余牧手背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一个和华子不认识的人，听到华子没腿之后都很伤心，更不用说余牧了，华子可是和她并肩作战的同事。
他腿是不是没了？
左仟浔只能点头。
余牧别过头去，肩膀止不住颤抖，紧接着眼泪簌簌流了下来。原来不是梦，而是现实，华子腿没了，那他还会和小英结婚吗？
看着余牧哭，左仟浔有些无措，抽了两张纸替她擦泪。
若非真的很伤心，她几乎很少看到余牧会哭。此刻余牧眼角的泪哗啦啦地流，很快浸湿了纸巾，表情相当难过。
乖，不哭了。他会坚强活下去的。左仟浔说完这句话，意识到余牧听不到。
于是换做去吻她的脸和眼睛，她的泪有些咸咸的，平日的坚强冷漠通通被击碎，此刻委屈又脆弱。左仟浔看到这样的余牧，心如刀割。
姐姐。余牧侧过身，往左仟浔怀里钻，两只手攀上她的脖子，紧紧搂住她。
左仟浔回搂她，感受到余牧单薄的身子，眼神里满满的心疼。
紧接着，余牧伸手，轻轻拉了拉左仟浔的衣角，接着身子往外挪了挪，给她让出空位。
意图很明显，她要左仟浔陪她睡觉。
很难拒绝，而且也不想拒绝。左仟浔掀开被子一角，躺了下去。
她才刚躺下去，余牧就又贴了上来，这次贴得比刚刚还近，彼此的体温真实，被窝里弥漫着两人的香味。
余牧近乎贪婪地嗅着左仟浔的气味，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其实最后有好几个瞬间，余牧都以为自己快死了，在晕眩和耳鸣的作用下，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更甚。
光是想想死亡，都觉得很难受。
姐姐，我好想你。余牧在左仟浔怀里嘟哝。
我就在呀。左仟浔唇角勾起笑，看着余牧的泪痕，眼里还噙着泪，觉得心揪着疼。
余牧听不到她说话，接着自说自话：我以为自己腿没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要是我腿没了，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左仟浔直摇头。
虽然她知道余牧说的很可能是真的，说不定她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可她爱的是余牧，不完全是余牧这副身体。
她其实很想告诉余牧，她不会停止对她的爱，就算有一天她化为灰烬，就算她们不在同一个维度，就算是最坏最坏的结果，她也会爱她。
左仟浔找到余牧的手，扣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主动靠近，鼻尖蹭了蹭余牧的鼻尖，没有犹豫，唇贴在她的唇，很快，很短暂的一个吻，却给足了爱。
傻啊，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爱你啊，就像爱我自己。
你说什么？余牧一只手摸着左仟浔的脸，表示自己听不到，有些委屈。
左仟浔一字一句说：我、爱、你。就像，爱、我、自己。
余牧从她的口型还有肢体动作明白了她要说的，嘴角上扬，回她：我也爱你。
*
听说余牧执行任务出事了，大清早，黄婷婷拉上王然，直奔医院。
结果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一幕。
靠，大清早就吃狗粮，嗝~~~黄婷婷还真挤出一个嗝。
王然白了她一眼，抬手敲了敲病房的门。
听到敲门声，左仟浔忙坐起身，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对门外两人笑道：不好意思啊，没看到你们。
没事，左老师，我理解，恋爱中的人儿嘛~黄婷婷把手里的水果放桌上，走到余牧身边，见她小脸泛红，说：看来你没什么事嘛？气色挺好。
小婷，她现在暂时听不到你说话，昨晚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爆l炸耳朵受到刺激，医生说短暂失聪。左仟浔说话时特意指了指耳朵，为的是让余牧知道她在向黄婷婷解释。
啊？听不见了？不是吧！黄婷婷面露慌张，到床边去摸余牧的脸，还盯着她耳朵看，小牧，你真的听不见了？
她手在余牧眼前晃了晃。
余牧拍开她的手，我没瞎。
王然有些担忧，问左仟浔：她怎么回事？能痊愈吧？
没事，过一阵子能慢慢恢复。
黄婷婷转过身，对左仟浔说：今天早上新闻一直在报道，说本市的重大案件终于破了，这些警官都成了英雄啊。
除了缴获了很多武l器，还顺藤摸瓜抓了最猖獗的头头霍彪元，也就是霍子星的爸爸，现在父子俩都在吃牢l饭。
余牧坐在床上，只看到三人嘴巴在动，完全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感觉有些搭不上话。这是她第一次对失聪人感同身受，这种什么都听不到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是听说有另一个人逃了，还在逮l捕中。黄婷婷想起早上看的新闻，上面有那人的照片，还给了悬赏令，赏金不低。
左仟浔看了余牧一眼，发现她眉头紧蹙，躺在床上干瞪眼，毕竟她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王然看出余牧的疲惫，说：黄婷婷，这些以后再说，先让余牧休息一会儿。
好，那黄婷婷看了余牧一眼，发现她的脸没刚刚那么红了，现在才发现她唇色有些泛白，让她休息休息。
左老师，这里就辛苦你了。我们明天再来看余牧。王然悄悄拉了黄婷婷一下，小声对她说：走了。
欸？黄婷婷有些困惑，但看到王然的眼神，也没再说什么，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左老师，这里就交给你了。
左仟浔点头，没挽留两人，只是说：好，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
从病房出来，黄婷婷和王然并肩而行。
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个弯，黄婷婷才开口：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左老师眼圈很重，有些憔悴，她一定很累，你没看出来么？既然余牧没事，我们就不要多待，让她们多休息一会儿。
黄婷婷挠挠头，左老师很累吗？我没太注意。
你啊。王然叹了口气，你这个马大哈。
呃，我没有注意到嘛！
王然又说：还有就是，既然余牧现在短暂失聪，你就暂时不要在她面前说太多话，因为你说话她听不到，肯定会很闹心的。她现在需要休息，需要调整心态。
喔，这样啊。黄婷婷点点头，我知道了！听你的。
倒不是说要你听我的，就是有些时候细心一点。王然侧目觑了黄婷婷一眼，她知道黄婷婷有些神经大条，有时候不够细致。
也许每个人性格不同吧，王然觉得自己就是会注意到细节的人。有时候觉得自己注意细节太过度，而黄婷婷又神经太大条。要是她们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想了想，觉得也好，好像这样也挺互补的。
两人走出医院，其实差不多才七八点钟，感觉天才刚刚亮。
黄婷婷伸了个懒腰，呃，这么早。咱们去干点什么？
吃个早饭吧。王然也打了个哈欠，她没睡饱，大清早一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赶过来，现在困成狗。
行，去我家，我做给你吃。
王然有些惊讶，望向黄婷婷，语气里带着不确定：你要带我去你家？
要知道她认识黄婷婷这么多年，从来都是黄婷婷去她家，她从来没去过黄婷婷家。
这也是有史以来黄婷婷第一次邀请她。
嗯啊，去我家。黄婷婷伸手，拉着王然的手，带着她走，笑道：带你去我家逛逛，毕竟以后你就是黄家的人了，见见家长什么的。
呸，别瞎说，我姓王，不姓黄。嘴上这么说，看似很嫌弃，王然却没挣开她的手，乖乖跟着她走。
啊，要去黄婷婷家了。
王然觉得自己竟然有点紧张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有副cp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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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留言决定了她们第一次是谁攻，哈哈哈哈
接下来，两位选手开始拉票：
黄婷婷：求求大家，让我攻吧，毕竟咱家庭地位也不高啊！可不可以翻身做一回主！（扑通跪下）
王然：投姐攻，不会让你们失望，懂？（叼烟）
感谢在20210825 22:56:36~20210826 22:3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笙、老吳 2个；小zuzu、暄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zuzu 60瓶；晚睡的人没对象 20瓶；Wide 13瓶；陌上 5瓶；老吳 4瓶；奶珊的奶瓶、司徒逸 2瓶；嘻嘻嘻、Koi_vivi、包包、没拿语文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八章
清晨, 天空是偏淡的蓝色，街道上的人稀稀零零。
计程车绕出城市，驶向郊区, 最终停在了一个老式别墅区，大概是十年前就开发出来的, 很有名, 当地人都知道有钱人才住这儿。
好像高中的时候，王然有听班上的同学说过，大概是说黄婷婷家挺有钱的，但具体有钱到什么程度都没个概数。
所以真正站在那栋复式别墅面前时，王然有点懵, 她站在门口, 抬头去看铁栏门, 感觉这门大得货车都能过。
进去过后, 看到一个车库, 里面停着几辆显眼的跑车, 但这些车她从没见黄婷婷开过，她平常开的是一辆普通的奥迪。
感受到王然的目光, 黄婷婷解释道：那车是我暴发户爹的，他就爱显摆，搞这些虚的，其实开起来不咋舒服。
她爹黄密, 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一个黄毛小子, 没知识没文化的那种, 后来赶上风口，搞煤炭搞房地产生意发迹了。
这人嘛，一旦穷过, 再大富大贵起来，就很容易失去自我。黄婷婷虽然是他亲生女儿，但对他这种喜欢买数十辆豪车的行为依旧不敢苟同。
有钱可以，但最好低调。这是黄婷婷的风格，她爹在这方面很不同。
两人穿过院子里的小花圃，种了不少花，栀子花是最多的，王然闻到一股幽淡的花香，跟着在黄婷婷身后，视觉上色彩的冲击，让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感觉消散不少。
进屋后，黄婷婷打开鞋柜，拿了一双蓝色条纹拖鞋，递给王然，穿这个吧。
客厅那边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王然刚抬头，就看到一个围着围裙的阿姨，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
她眉眼之间的笑意绽放，神情和蔼，小婷，早饭刚做好，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
已经做好了吗？我还说我自己做呢。黄婷婷穿好拖鞋，把王然和她自己的鞋放在鞋架上，再起身时，一只手已经搭在王然肩膀上，介绍：萧妈，这是我朋友，王然。
阿姨好。王然有些拘谨，她不确定这是黄婷婷的谁，母亲肯定不是，因为很早之前黄婷婷就说过，她父母离异，父亲再婚之后谈的那个女的年龄很，可能就二三十岁。
这是萧妈，我六岁的时候她就来我家了，我基本上是被她带大的。
萧妈和蔼笑笑，快进来，吃早饭。
被黄婷婷牵着，到饭厅又被她摁着坐下，王然看着餐桌上的食物，发现这早餐有点忒丰盛了。
这些你爱吃不？不爱吃的话，我去给你做。
爱吃。王然尬笑，心想这么多吃的，不吃了多浪费。
原本想着早餐吃个豆浆油条或者荷包蛋什么的，结果又是中餐又是西餐，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么丰盛。
最终王然吃的是一碗鱼汤面，里面还放了一些不知道哪儿来的珍贵配料。
黄婷婷选择喝粥，竟然还一副味道一般的样子，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平心而论，王然觉得萧妈这厨艺没得说，挺好吃的。
吃饭期间，不知道萧妈哪儿去了。王然面吃了一半，搁下筷子，盯着黄婷婷看。
黄婷婷刚咽下一口虾仁粥，软烂的白米包裹着虾仁，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腻了，她昨天早上吃的也是这个。
你吃吗？黄婷婷的勺子递到王然唇边，看似是一个问句，但实际上好像在说：张嘴吧，可好吃了。
我吃鱼汤面吃饱了。象征性推辞了一下，其实是想吃的，感觉很可口的样子。
多吃一口不碍事，快尝尝我的粥。黄婷婷执意要喂她喝一口粥，王然没法，也只能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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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腿是不是没了？
左仟浔只能点头。
余牧别过头去，肩膀止不住颤抖，紧接着眼泪簌簌流了下来。原来不是梦，而是现实，华子腿没了，那他还会和小英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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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真的很伤心，她几乎很少看到余牧会哭。此刻余牧眼角的泪哗啦啦地流，很快浸湿了纸巾，表情相当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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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换做去吻她的脸和眼睛，她的泪有些咸咸的，平日的坚强冷漠通通被击碎，此刻委屈又脆弱。左仟浔看到这样的余牧，心如刀割。
姐姐。余牧侧过身，往左仟浔怀里钻，两只手攀上她的脖子，紧紧搂住她。
左仟浔回搂她，感受到余牧单薄的身子，眼神里满满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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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刚躺下去，余牧就又贴了上来，这次贴得比刚刚还近，彼此的体温真实，被窝里弥漫着两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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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仟浔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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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很想告诉余牧，她不会停止对她的爱，就算有一天她化为灰烬，就算她们不在同一个维度，就算是最坏最坏的结果，她也会爱她。
左仟浔找到余牧的手，扣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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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啊，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爱你啊，就像爱我自己。
你说什么？余牧一只手摸着左仟浔的脸，表示自己听不到，有些委屈。
左仟浔一字一句说：我、爱、你。就像，爱、我、自己。
余牧从她的口型还有肢体动作明白了她要说的，嘴角上扬，回她：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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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余牧执行任务出事了，大清早，黄婷婷拉上王然，直奔医院。
结果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一幕。
靠，大清早就吃狗粮，嗝~~~黄婷婷还真挤出一个嗝。
王然白了她一眼，抬手敲了敲病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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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左老师，我理解，恋爱中的人儿嘛~黄婷婷把手里的水果放桌上，走到余牧身边，见她小脸泛红，说：看来你没什么事嘛？气色挺好。
小婷，她现在暂时听不到你说话，昨晚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爆l炸耳朵受到刺激，医生说短暂失聪。左仟浔说话时特意指了指耳朵，为的是让余牧知道她在向黄婷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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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婷婷转过身，对左仟浔说：今天早上新闻一直在报道，说本市的重大案件终于破了，这些警官都成了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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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王然吃的是一碗鱼汤面，里面还放了一些不知道哪儿来的珍贵配料。
黄婷婷选择喝粥，竟然还一副味道一般的样子，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平心而论，王然觉得萧妈这厨艺没得说，挺好吃的。
吃饭期间，不知道萧妈哪儿去了。王然面吃了一半，搁下筷子，盯着黄婷婷看。
黄婷婷刚咽下一口虾仁粥，软烂的白米包裹着虾仁，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腻了，她昨天早上吃的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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