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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

    林南要上班,送晚饭时就只有林父林母过来,后者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嘴里抱怨着:“也亏得我们正好过来了,要不然看谁照顾你,读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连个结婚的人都找不到。”
    面对父母的念叨,只要不是太过分,林谙向来都左耳进右耳出不放心上,只叮嘱道:“小声点,别吵到人睡觉。”
    坐在床位的林父转头,暼了眼隔壁床正在睡觉的李成玦,好奇问:“年纪轻轻的,得什么病了?”
    “唔……”
    把口中的米粥咽下,林谙敷衍地答:“说心口疼,具体什么毛病不清楚。”
    “可怜的,家里也没来个照顾的人。”
    林母感慨了声,顺着话继续说:“不到生老病死的时候,哪看得出人情冷暖,林南听到你一生病就请假巴巴跑过来,你这个姐姐却宁愿把钱给外人也不给他,你自己摸摸良心哪里像他姐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偏心,可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也把你拉扯大了,你自己看镇上跟你年纪差不多的,跟她们比比,他们有的,我和你爸缺你哪样了。”
    “你要读书,最后不也念上了吗,你弟弟读完初中就不肯念了,偏要跟别人去广东打工,你以为我跟你爸不知道,他那时候攒到的钱都偷偷拿给你读书了,就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现在只能在工厂里当工人。”
    “林谙,你现在是发达了,但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你当初没少占你弟弟的好,现在给他出钱买房娶媳妇你就这么不愿意了。”
    说到此处,林母恨恨地咬牙,如果能读书的人换成儿子该多好。
    养儿防老,女儿迟早都是泼出去的水,养得再费心也是给别人家忙。
    对父母什么思想,林谙自觉已无动于衷了,但不影响她听到这番话时还是会触动。
    他们伤了她的心,但她有个疼自己的弟弟。
    不再进食,林谙手捧着碗,叹了声气说:“我没有不管他的意思,我还是那句话,等他过两天性格沉稳了,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但不是现在。”
    “爸,妈,咱们镇上那些游手好闲靠家里的年轻人,你们又不是不认识,你们希望林南也变成那样吗?是,我是他姐姐,我能帮他一时,可我能管他一辈子吗?”
    有手有脚的男子汉,她林谙决不允许自己的弟弟一辈子当个米虫,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林父接话:“那你可以把钱给我们来收总行了吧,我们的财产最后不都是给你们两个。”
    “你们”这个字眼,实打实地让林谙冷笑了下,淡漠地回:“没必要。”
    她爸这几年有点好赌,她妈妈又管不住,而且他们俩不会管钱更别提怎么花了,林谙不放心把钱交给夫妇二人。
    她这个态度,林父看得一阵火气上来,面红耳赤就要怒吼,林谙见状立即劝阻:“小点声,医院禁止喧哗。”
    说着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睡觉的人。
    李成玦早醒了,躺在床上装睡听他们谈话,他们说的是方言,林父林母口音重他听不懂,但林谙说的十句里他能听懂两三句。
    以前交往时就了解到她父母有重男轻女的旧思想,如今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面前,念着对方是长辈他忍了又忍,可随着身后传来声暴怒的低喝,他再按耐不住,手伸到床头按了呼叫机。
    没两分钟护士就过来了,妆容精致面带微笑,热情地询问他哪里不舒服。
    他躺在床上示意隔壁床,语气不善:“能不能让他们来探病的安静点,打扰到别人休息了,你们这里的高级病房就这样的服务吗?”
    护士略显尴尬地回笑,深表歉意后人走向隔壁病房,提醒林父林母病人需要休息、医院禁止喧哗之类。
    谁还没个病痛要上医院的时候呢,这话让林谙说没什么威慑力,医院的工作人员来提他们还是听的,二老觍着脸笑笑保证不回再有下次。
    林谙把碗放回床头,顺势便提出:“天色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盖好被子闭上眼,一副不欲多谈的困倦模样,护士笑看向林家父母:“既然病患想休息了,那今天就先这样,两位明天再过来吧,我们医院会照顾好病人的。”
    林父还不想走,可人家医院都发话了,便只能狠瞪眼床上忿忿不满地离开。
    护士跟着出去掩上房门,室内再度恢复了清静,林谙叹了口气睁开眼,手臂撑床缓缓起身要下床,身上没什么力气,肠胃还隐隐作痛。
    “你要干嘛?”
    不防他突然出声,林谙身子顿了一瞬,小声答:“去卫生间……”
    为了减少上卫生间的次数,她都没怎么喝水,可一个下午过去,膀胱怎么也有点难受。
    身后传来声轻笑,她耳朵尖儿发红,略窘迫地垂着脑袋,他人已来到她跟前,没有预兆地就弯腰横抱起她。
    身子忽然腾空,林谙吓得缩了一下。“你干什么?”
    他眉梢上扬,笑得很坏,反问她:“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嗯?”
    最后一个嗯,压低了在她耳边问的,嘴唇擦过她耳朵,特别不正经,林谙推搡两下要下去,反被他搂紧,义正言辞地说:“李某虽然住院了,但护送林主编上个卫生间的力气还是有的,再说了,你在病着我能干嘛。”
    垂眸戏谑地打量她。
    说得她没生病自己就能干嘛似的。
    林谙虚握拳捶他:“正经说话……”
    李成玦轻哼了声,抱着她走近卫生间,见是蹲式马桶,贱贱一笑,故意问道:“蹲得下去没,如果不行,看在是林主编的面上,我就勉为其难地……”
    他拖长尾音,至于勉为其难地做什么……
    林谙又给他一拳,羞恼地训斥:“放我下来,出去。”
    “不识好人心。”
    大发善心还被拒绝,李成玦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地上,转身出了卫生间,还得把门带上。
    看都没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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