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百合 > 拯救偏执反派boss[快穿](GL)

——(15)

    那是曾经她父皇送给母后的礼物,两殿相连在一处,所蕴含的情意和寓意都非比寻常,只可惜,后来毁于一场猜忌。
    物是人非。
    时清薏勉强撑了几分清醒过来,知道肯定建不起来,也来了几分兴致开始同她探讨,院墙旁种满梅花,她喜欢绿梅,稀少可以破例种在园中间,旁边还要一个莲花池,夏日赏花一绝
    如此絮絮叨叨的说完夜色已深,时清薏又有些抗不住,悄悄窝了回去:陛下,我们日后再商讨吧 ,臣困了。
    徐昭苏的手蓦地顿住,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人的生机在缓缓流逝,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
    应当不会的,回到宫里让她太过不安,远不如在郊外行宫安心,所以她加大剂量,从从前一日一次到一日三次的往她饭食里添加。
    好,心神的震荡无人可见,女君只是温柔微笑,收拢图纸,抱着她窝回了被窝里 。?
    一切都很好,都如同她所预期的一样进行的,可为什么,她心底却如此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如此害怕时清薏离开她,到底是谁心智有损呢?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次日的下午时清薏被难得有空闲的徐昭苏带了出去,寒风料峭打在脸上好歹让她多清醒了几分,捉着徐昭苏的手打着哈欠问:陛下,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离开明泽殿,得见外界天光,虽然是被徐昭苏攥着,身侧还有无数禁卫军。
    风雪交加,吹的人发鬓凌乱,如见白头。
    我带你,去取一件东西。
    她尚是怔愣间,徐昭苏已经亲手在废墟残骸里挖出了一个瓷坛子时清薏当初留下的骨灰坛子。
    以前徐昭苏天天抱着不离手,后来她来了,曾经想碰一碰那瓷坛的时候被厉声喝止,再后来,徐昭苏得偿所愿得了人,再也没有看见过这坛子。
    陛下,这是何意?
    她眼睫微颤,震落簌簌雪花,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砰的一声,就见徐昭苏将那骨灰坛子摔成了碎片,在冬日大雪里,像是莫大一个笑话,在肆意嘲讽着什么,时清薏尚未反应过来这是做什么,徐昭苏已然回头抱住了她,雪下的那样大,也遮掩不住她眼底近乎骇人的欣喜。
    她说:玉明殿要动工了,这是最后一件要除去的东西。
    时清薏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怪异,原来徐昭苏竟是想在玉明殿的废墟之上,打造出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将她,囚在金丝笼里
    她一瞬觉得齿冷,这么着急或许是想在她尚是清醒的时候问好一切喜好,只等以后建成了,她也就成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
    怀里的人明明是温热的,可她只觉得从心底发冷。
    但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回抱住那个姑娘,含笑告诉她:好啊。
    都听你的,哪怕你要我的性命,我也给你。
    这一出闹出来各种议论更是甚嚣尘上,甚至有人可怜国师,说陛下有了新人,把宫殿什么的都赐给新人,当初的非她不可,海枯石烂都是戏言,这就是所谓的君王薄幸。
    甚至连骨灰都拿去博新人一笑,当真是惨不忍睹。
    时清薏:
    我扬自己骨灰。
    徐昭苏向来不理会这些虚言的,奈何传的实在太凶,终于还是扰乱了长公主心神。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并不觉得陛下作为天下之主喜欢一两个女子算什么大事,可前提是不能如此过分,展露于人前,从前她的兄长为嫂嫂修玉明殿也就罢了,那是名正言顺的帝后,如今这个算什么东西,也敢登堂入室?
    跳梁小丑罢了。
    于是时清薏这个跳梁小丑在某一个冬日被逮出了明泽殿,一头雾水的按着地上跪着。
    药性太重,直到脸上面具被揭开时才蓦地惊醒。
    抬起头来。
    长公主以两根手指挑起她下颌,仔细端详着这张脸。
    烧伤,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某个应该早就死了的人,快要一年了,尸骨被烧成灰烬,昨日骨灰被刨了出来,取乐于人。
    明艳的宫装仿若一团烈火在寒风中燃烧,一身朱红霞披,发上一支黄金凤衔着番邦进贡的羊脂白玉,侧脸望过来时眼中一片端凝,威仪尽显,眉眼威严一寸一寸扫视过面前女子每一寸。
    气质却又是不像的,时清薏是何等冷清孤傲如霜如雪,绝非这样困顿不堪又甘心受戮被困一室的模样,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凄凉。
    半晌,吐出一句评价:原来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祸国殃民的美人也不过如此,是本宫高看你了。
    眉眼沉沉,居高临下。
    系统悄悄翻译:她说你丑。
    时清薏:你不要每次在不该你出现的时候出来扎心。
    看见这张脸就莫名安心下来,或许就是陛下一时心血来潮,怎么都不可能看上她才是,从倾国倾城的时清薏到一个容貌尽毁的孤女,眼光也不该如此放低。
    却到底还是冷笑一声,声音沉沉:你可知道前国师时清薏么?那就是做玩物的下场。
    骨灰都给你扬了。
    宫人不敢违逆长公主,长公主如今是陛下唯一下血脉相连的至亲,身份更是尊贵无匹,只得去宣德殿外候着,一直等到天色渐晚才见徐昭苏出来,顿时如见救命稻草:陛下,您可出来了,那位触怒长公主,现下正在明泽殿外受罚!
    当初陛下交代过,无论如何护佑那位周全,如今这个情形,却是她们始料未及也阻拦不了的。
    徐昭苏蓦地一顿,腿脚不好,险些栽了下去:跪了多久了?
    快三个时辰了 ,从您进殿后就一直跪着在,据说是惹怒了长公主,被罚一直跪着在
    话音未落,一身朝服还未换下的人已经快步朝远处走去,快的像一阵风,急切的踏过遍地积雪,生怕她再受了任何委屈。
    这些日子连翻大雪,明泽殿外面铜墙铁壁,里头人却少的出奇,徐昭苏生怕有人见了她,里面只留下少许几个亲信,大雪未扫,此刻跪上去只觉一片冰凉,积雪被温热的体温融化,冰冷的雪水很快浸透了衣裙。
    再后来,干脆冻的没了知觉,只是一片麻木,连难受都感受不出来了。
    她不记得过去了多久,系统尽职尽责的给她偶尔报个时间,她闭着眼尽全力让自己不至于直接倒下去。
    徐昭苏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被一连串的琐事绊住了脚步,进来就看见那人跪在空旷的雪地里,宛如一根即将被压折的枯枝,肩头积了厚厚一层雪,看起来没有丝毫活气。
    她那颗木然坚冷的心脏仿佛是被什么狠狠刺中了,沸腾活络,根本顾不上大雪纷飞就颤抖的迎上去,速度快的连身后撑伞的宫人都未曾反应过来,呐呐的喊:陛下,小心着点,您慢点
    她却不管不顾,只是过去将那个人紧紧抱进怀里,时清薏冻的浑身冰凉,身上抖落簌簌大雪,很是艰难的睁开眼来,声音微弱到听不分明:你来了?
    我在、我来了,我来了她说不出更多话来,只有无数滚烫到泪水沿着眼眶滑下,她企图抱她起来,可她自己腿脚不便拉不起来,时清薏就伸手去摸她的脸,她的手冻的僵麻不像是在给她抹眼泪,倒像是狠狠摩擦她的脸颊。
    一下又一下,眼里急躁又迫切的呢喃:你别哭你别哭啊
    那般模样,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懵懵懂懂,乖乖巧巧,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童。
    徐昭苏突然就明白了。
    跪了那么久没有按时服药,她的药效开始出现了,她或许已经认不出来自己了。
    这个认知如此叫人惶恐,几乎瞬间瓦解了她所有的盔甲,她疯了一般回头,眼底尽是血色:太医、太医、传太医!
    她回过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不知何时长公主已经悄然站在了阶上,她缓步而下,将一把伞撑在徐昭苏肩头,为她挡住狂风骤雪。
    目光却宛如怜悯,带着悠长的叹息:陛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她想要时清薏长长久久的待在她身边,一生一世永不离弃,哪怕是疯了傻了她也不在乎,只要人在她身边就好。
    可是,当真不在乎吗?
    当她根本认不出来自己,痴傻一般跟随在自己身边,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时候。
    她猝然闭目,不敢去想,只有藏在风雪下的手几乎要将另一个人的手臂掐断。
    她终于再次出声,一字一句:传太医
    她想,她或许终于还是后悔了。
    长公主走后再也没有来过,或许是这一次让她知道了些什么秘辛,又或许是终于想通了什么,这些外人都不得而知,只知道她暂时算是放弃了干涉女君后宫并往里面塞世家公子的想法。
    时清薏被喂了好些日子的风寒药才缓过来一些,这些日子里她饭食里的药剂量下的少了一些,她除了偶尔嗜睡记性不好喜欢发呆以外跟平时并无不同,徐昭苏才算松了口气。
    只是就算是这样,时清薏清醒的时候也不算太多 ,某一日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天气,她少见的脑子清醒陪着徐昭苏晒太阳。
    院子里的梅花艳丽无比,开的喜人,徐昭苏亲手为她折下一枝来。
    时清薏闭着眼轻声说:若有一日,陛下倦了,就放我走吧。
    女君手里刚刚为她折来的花枝应声而断。
    寒风肃杀,吹落了树枝上的红梅,坠落在地,犹如鲜血落地。
    第20章 谋朝篡位国师
    晴朗的冬日和煦的暖阳落了满地, 却依旧照不亮徐昭苏一瞬沁冷的寒意,她眉眼间拢着一层深深的阴影。
    你觉得,孤可能放手吗?
    声音冷的可怕, 带着莫名的自嘲和偏执。
    她宠极了时清薏,除了平日里亲热时偶尔会故意拿尊称来说话,惹的脸皮薄的忍不住耳朵红的滴血外一般都是不会用孤来自称。
    她就站在那里, 挡住了门外暖洋洋的日光, 逆光而立,就如同从黑暗里走来一般。
    时清薏窝着躺椅里怔怔的看着她,用药对脑子伤害大了,她反应有些迟钝,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去覆盖在徐昭苏的手掌上,疲倦又心疼的语气:松开。
    粗糙的梅枝陷入柔嫩的掌心, 划开几缕豁口, 徐昭苏自己毫无察觉, 竟是被那一句放她走彻底蒙混了心智。
    陛下伤了自己自然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只是徐昭苏不许外人见这只珍贵的金丝雀,时清薏也不愿多见外人, 最后还是时清薏动手给她包扎。
    其实就是一点小伤, 没必要小题大做,或许是不想继续前面那个话题, 时清薏包扎的极为用心,沾了温水的绸缎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掌心血迹, 又准好了纱布,最后才从盒子里取出几个小白瓷瓶。
    大概是没端稳,第一个小药瓶竟然摔了,时清薏愣了一下, 觉得大概是自己没有怎么睡醒,还是些倦意,于是从容去拿第二瓶。
    巴掌大小的一个瓷瓶,理应是费不了什么力气的,她拿起第二个小瓷瓶,这一次稳了一点,只是还没揭开盖子,就又摔了。
    她愣了一下,目光有些茫然放空,徐昭苏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哑着声音开口:别碰这些了,孤的手无碍
    时清薏似乎想到了什么,第一次很温柔但坚决的推开了面前的姑娘,着魔一般的再去拿第三个玉瓶,不出意料的摔了,紧接着就是第四个、第五个
    清脆的玉瓶摔碎声在寂静的大殿里蔓延,像是一件表面完好的瓷器逐渐弥漫开密密麻麻的缝隙。
    攥住第六个的时候时清薏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抖的非常厉害,徐昭苏握住她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制住了她,贴合在她手背上,循循善诱: 别碰这些了,我不疼了,不要了
    两只同样冰冷的手靠的太近,时清薏眼中茫然无措,又在某一刻突然松开了,药瓶被徐昭苏不容置疑的拿出去,纤细温软的十指钻进她手指的缝隙,与她十指相扣。
    徐昭苏将新折的梅花放在她膝上,半坐在地伏在她膝上,亲吻她犹带颤意的指尖,亲吻细密的落在苍白修长的掌心:别怕,不会倦的,这辈子都不会倦的
    她像是在跟自己赌咒发誓,又似是觉得自己方才实在太凶而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窗外的阳光有一瞬晃眼,时清薏被刺的闭目,很艰难的弯下腰去轻轻蹭了蹭她的额角,喃喃:我一直都信的
    她是怎么慢慢被徐昭苏养成这样的,连个药瓶都拿不稳,随时可以摔了,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的这双手曾在雪山之上挽过弓箭,也曾在一笔一划断过江山,到头来,竟是连日常事务都不能自己完成。
    这日午后她仍旧在明泽殿的小榻上沉沉睡去,她现在一日也睡超过六个时辰还有多,大半时间就算没睡着也是昏沉的。
    徐昭苏似是明知她根本不会醒,堂而皇之的召来御医,人还未来,无数瓷瓶就已经扫落在地,她厉声道:你不是说不会有其他副作用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从未想过就这样将她毁去,时清薏是何等清冷高傲的姑娘,她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只当生病一样永远被禁锢在她身边,却不能一寸一寸在她清醒的时候毁去她的尊严和傲骨。
    太医的药箱子扔在一旁,来人瑟瑟发抖的跪在一旁碎瓷片上战战兢兢的磕头:没有这个副作用的,她到最后会痴傻的如同三岁孩童不会说话拿筷子都有可能,但绝不可能拿不稳东西,臣不敢的,臣冤枉啊!
    女君如此暴戾的神色,说不准何时就会痛下杀手。
    他似是为了保命,不停的磕着头,突然开口: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或者,让她完全依附于陛下,陛下难道不想吗?!
    这话掷地有声,光影在殿宇里浮动,浮动的却不知是暗香还是复杂的人心。
    良久太医额头带着血迹退去,女君怀抱着昏迷不醒的姑娘颓然坐在阳光下,眉眼间的暴戾阴霾都在接触到她的瞬间缓缓消散了,她轻而又轻的吻她眼睛眉梢,却始终未置一词。
    她不是圣人,阳光下也绝非坦荡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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