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百合 > 拯救偏执反派boss[快穿](GL)

——(7)

    她的手探上最后一根系带要解开的时候,榻上的人才终于出声:够了。
    给孤守夜。
    只穿着一件单衣守夜
    那人沉默半晌还是逆来顺受的答应了,语气除了疲惫还有无奈,又出去放好药碗和粥碗,收拾好之后在殿里点了龙涎香,这才靠近了来,手搭在锦被之上,是女均手掌的方向。
    陛下安心睡吧,都是梦魇,不是真的。
    奴婢一直都在
    徐昭苏心中一片嘲讽,就是因为你在所以才不安心,谁知道你这条毒蛇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反咬一口,露出真面目呢?
    她稍微握了握掌心,榻中有一小柄匕首,是她拿来防身所用 。
    心里虽然如此讥讽,可或许是这一天里情绪波动太大,不久后就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似乎看见一身简朴道袍的女子要带着某个人离开,骇的她止不住发抖,在睡梦中慌乱的四次伸手搜寻。
    声音又急又厉:阿薏
    有人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声又一声的应和她:嗯,我在,陛下,我在这里
    仿佛终于是得了什么令人安心的答案,她急促的呼吸终于缓缓平复,紧紧攥着那只手陷入睡梦之中。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泛白,是不久就要上朝的时候了,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宫人在晨露中挑着灯笼而来。
    开门声惊动了刚刚睡去的人,握住她手的动作又紧了一分,呼吸微促。
    昏黄的烛火里只剩下一件单薄衣裙的国师扶着额,与女君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抵在唇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宫女会意连忙将门关好,红着脸出去了。
    地上散落的好像是国师的衣裙。
    众人讳莫如深,看来今天下午传出来的谣言可能并不只是谣言,原来国师和陛下当真有那种关系
    并不知道宫女如何脑补什么的时清薏只觉得冷,烧了一夜的炉火已经熄了,徐昭苏刚刚睡着她也不可能叫人进来添火,一只手又被牵着。
    想了半晌,剩下的那只手悄悄撩开被窝钻了进去,瞬间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虽然徐昭苏体寒,可她被窝下面垫着的可是暖玉。
    就睡一觉,在徐昭苏醒来以前爬下去就是。
    原本这个想法是没有问题的,有人形闹钟垃圾系统在,悲剧的是她忘了自己刚刚已经把系统关了禁闭。
    所以这就导致第二天午后徐昭苏已经睡醒了她还没睡醒的尴尬局面。
    徐昭苏醒过来时就发现背后有人紧紧贴着她,一只手环绕在她身前,额头抵在她肩头,占了小小一块地方蜷缩着。
    她已经连续敷了快半个月的药,眼睛接触阳光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疼,或许是春日清晨的微光实在柔和,她竟能看见一二。
    握住她的手伤痕累累,先是被她拿汤药泼过 ,后来又在池水里浸泡,再后来昨天晚上那一下,长好的结痂的伤口又被生生撕裂,能看见里面新鲜生长的血肉,此刻被她握的死紧。
    伤口触目惊心,绕是徐昭苏也愣了一瞬,手不自觉的想松开,谁知那人下意识的又握回来,嘟囔了一句:我在
    她声音哑的厉害,能看见脖颈处青紫的指印,经过一夜愈发明显,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当时浓烈的杀意。
    时清薏被她一松一放的手戳了伤口,逐渐清醒过来,睁眼便对上徐昭苏不带感情的视线,在逆光里阴翳如刀:谁让你上来的?滚
    失策。
    悲剧了的时清薏在徐昭苏踹人以前自己滚了下去,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好半晌才抬起头去,女君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下去了,琉璃一般的眼里古井无波,不见丝毫光芒。
    并不像是复明的样子。
    她似乎是松了口气,低声道:奴婢知错。
    徐昭苏冷笑一声罚她出去熬药,药童这才踏足内殿,眼睛不敢往殿内任何地方看一眼不说,心里还老是浮现如今宫里的风言风语。
    陛下和国师有一腿,午后调情,夜半同宿侍寝,似乎怎么看都不对劲。
    姑姑那里如何?
    长公主那边一切顺利,应该不日就要挥师北上,药童作为暗卫,一直在宫里宫外调动人马搜集消息,昨天夜里长公主又过来催了,说是让陛下早做打算撤出皇宫。
    勤王之师北上,她就有了再次登临九五的资格,若是继续呆在宫里必然不能成事,若是让时清薏察觉,恐怕还要成为姑姑的掣肘。
    徐昭苏眼底寒光一闪而逝,不着痕迹地攥紧锦被:准备的怎么样了?
    药童俯首,低声道:万事俱备 ,只等四日后时清薏寿辰宫中宴请群臣,守卫松散就可秘密护送陛下出宫。
    到时天高海阔,三十万兵马在手,时清薏就算掌握着京畿十万禁军也无法与边关诸将相抗衡,一年前的宫变即将再次重演,女君忍辱负重受尽苦难,终于是要浴火重生。
    药童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长公主还有一句话让我传给陛下。
    说。女君微微颔首。
    药童犹豫了一下,深深低头:长公主说,陛下这一次切记不可心软,该斩草除根之时,若是您下不了手,她可以代为动手。
    长公主哪怕身在万里之外,对这些消息都是清楚的,自己的侄女如果下不了杀手,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重蹈覆辙。
    榻上的人羽睫微颤,半晌抬起头:孤,自有分寸。
    第11章 谋朝篡位囚禁国师
    春日晴好,大雨打落梨花后放晴万里无云,玉明殿后院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搀扶着一个孱弱的姑娘艰难行走。
    她走的甚是缓慢,一步一顿,几乎半个身体靠在身侧之人身上,每走一步膝盖以下都在颤抖。
    陛下,已经半个时辰了,休息一会儿吧。时清薏的手规规矩矩放在她腰后,半分也不逾矩,是最合适不过的分寸,远远看来却依然亲密的过分。
    徐昭苏在不容站立的笼子里膝行一年,身体已经忘了行走的本能,现在就如同婴孩学步一般艰难,此刻脸色惨白,贝齿咬紧唇角,只有细密的汗水从打湿了鬓角。
    知道她性子要强,根本不能接受自己走不了的事实,时清薏说完就把她扶到一旁的亭子里去,每隔半个时辰歇一炷香,这是太医说的。
    亭子里放在几碟子小点心和一壶刚刚沏好的茶水,时清薏沾着温水给女君擦拭鬓角额头的汗水,末了蹲下身去,给女君揉捏几乎僵直的腿骨。
    徐昭苏的腿被寒气侵蚀一年,又跪地膝行太久,伤到了根骨,就算有天下名医诊治也不能完全站起来,只能说后半辈子都是半个瘸子,走也走不了太久。
    也不对,徐昭苏作为一个变态疯狂的反派boss,哪里有后半辈子呢?
    她复位屠城以后只在帝位上呆了不到三年,就因为暴戾恣睢喜怒无常惹得民怨四起,女主作为前朝公主有悲天悯人之慈,男主有不世之悍勇,带兵攻入皇城,徐昭苏最终选择在明泽殿自焚。
    不过,剧情崩坏以后徐昭苏直接弄死了女主,后面也就不复存在了。
    她正想着,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凉嗖嗖的质问:你可知,孤喜欢喝什么茶?
    直觉般的,时清薏感受到了危险,她抬起头,头顶阳光明媚,女君微微抬起头,皮肤白到几近透明,下颌削瘦到凌厉的地步,手里端着滚烫的茶杯,脸色悲喜莫辩。
    她认真想了一下,才开口答话:陛下怕苦,不喜喝茶,喜欢喝蜂蜜水。
    这件事还是某一次春围发现的,有几个纨绔子弟妄想得女君青睐平步青云,竟然从深山里用树杈捅了一个马蜂窝回来,女君没讨好到,头被蛰成猪头的模样却在京中留下了笑料。
    女君斥责了那几个纨绔的不学无术,蜂蜜水倒是多喝了两口。
    这话说出来又等了片刻,那茶杯才被重重搁在石桌上,时清薏提起来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回原地。
    系统在她脑子里幸灾乐祸:如果刚刚你回答错误,现在那杯茶就不是搁在桌上,而是砸在你脸上。
    时清薏:
    又看了一眼茶杯上袅袅升腾的热气。
    我最近扮演卑微小宫女,似乎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由抬头去看女君神色,徐昭苏阴沉的脸色稍霁,似乎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脸上,语气也凉嗖嗖的:孤还以为你对孤的喜好一无所知。
    竟然有点阴阳怪气,细细听来,似乎又带着几分苦涩和嘲弄。
    时清薏的垂下眼帘:奴婢明日就换。顿了一下,还是添了一句,陛下的喜好,奴婢自然都谨记在心。
    上首的人冷笑一声,不知信是没信,却没再继续为难她。
    徐昭苏的腿修长匀称,初春的天裙子已经不是太过厚重,露出的一截脚踝上布满青紫可怖的冻疮,哪怕敷药大半个月都只是稍微缓解。
    时清薏自认铁石心肠,都看得心里发堵,这该是有多疼,又有多绝望。
    揉了半晌,手中紧绷的腿部线条才缓缓松了下来,不再在掌心细微的发抖,天已薄暮,一轮橙色的夕阳在天边坠落,她捂着微微发烫的腿骨轻声道:天快黑了,夜里寒气重,陛下该回了,今日的药还未曾喝。
    徐昭苏不置一词,她受不了如此废物的自己,每每练习到天黑腿僵的动不了才肯罢休。
    回去奴婢就给您冲蜂蜜水。屈膝的人站起来,声音带着点莫名的诱哄。
    这是真把自己当小孩吗?徐昭苏轻嗤一声,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那人已经在她面前蹲下了。
    今日我背陛下回去吧。
    往日里都是药童净手以后来背女君,或是女君自己强撑着走回去,总归还是对她有戒心,不肯轻易靠近,今日回去的早些。
    在徐昭苏出声以前,时清薏已经率先开口:我不想让其他人背您,今日就让我背您一次吧。
    徐昭苏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很久就在时清薏觉得她会拒绝的时候,才伸出手搭在了那个单薄的肩膀上。
    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姑姑不日即可抵达皇城兵临城下,至多还有三天时间,三日之后时清薏生辰之日,她就能逃出生天。
    再然后就是兵戎相见。
    清冷的寒梅幽香从女子发间传来,她伸手环过女子纤细的脖颈,把下巴搁在人肩上,悄然嗅了嗅。
    没有羊岩勾青的味道。
    夕阳西下,给皇城的琉璃瓦都笼了一层温和的柔光,青石板上是清晨雨后打落未曾清扫的梨花,时清薏走的很慢,似乎是想就这么一直一直走下去。
    在时清薏所不知道的角落里徐昭苏悄然睁开眼,静静看着身前的人,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侧脸也是清丽的,像是当真从幻境中走出来的人,不一处不精致绝伦,又冷情,又绝艳。
    这段时间或许是她们两人头一次如此亲近。
    在她还是权倾天下的离岳女君时,以强权压人都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时清薏会给她喂药,会在她噩梦时抱她,会记得她的喜好,会在旁人背她时吃醋
    她的手臂不自觉的收拢,紧紧贴合着时清薏纤长白皙的脖颈,遮住了她脖颈上青紫交错的指印。
    勤王之师势如破竹,以时清薏如今的势力不可能不知道。
    若她所料不错,时清薏是想活下来,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杀手 。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真是可悲啊,她害自己成了一个残疾,受尽人间苦楚,哪怕恨意滔天,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可当真有机会掐死她的时候竟然还是,心软。
    徐昭苏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个姑娘,当真说惯会投机取巧,是啊,自己确实不会杀了她,死了一了百了多简单的事,怎么能抵得上自己受过的这些非人折磨呢?
    女君冷笑一声,闭上眼埋头在女子削瘦的肩胛骨上磨了磨牙。
    夕阳渐沉,月色落满天地,玉明殿正殿距离后院不近,这一走就是半晌,时清薏倒是没觉得累,徐昭苏实在太瘦了,瘦的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就像是一枝被压折了的枯枝。
    只是再长的路终究都有尽头。
    药童已经熬好了药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两位祖宗回来,连忙上去欲扶,就被国师不着痕迹的挡了回来。
    我来就好。声音冷冷清清,手臂挡的位置却是滴水不漏。
    药童哑口无言,默默看着国师搀扶着女君回到殿内换了衣裳添了暖炉又喂了药 ,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为什么觉得自己站在这里这么多余?
    徐昭苏夜里睡不好 ,自从暗牢里出来时常会做噩梦,偶尔彻夜难眠,夜里恶鬼索命,挚爱背叛,逼得她不能合眼。
    不不滚开
    女君猝然从噩梦当中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晕,有人握住她的手,被她反手死死抓紧。
    陛下,醒一醒、醒一醒耳畔的声音清浅,带着一丝安慰。
    骨节处攥的青白,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另一人的手臂内,那人自始至终未曾坑声 ,只是任由她抓着。
    陛下,都过去了,只是梦魇,不是真的空闲的一只手轻拍她削瘦的脊背,试图让惊惧的不停发抖的人从噩梦中脱离。
    很久,女君才终于镇定下来,声音嘶哑的问:什么时辰了?
    时清薏往外看了一眼,天色漆黑 ,只有风声呼啸而过:还早了,陛下再睡一会儿,奴婢一直在您身边。
    徐昭苏闭着眼不肯开口,她睡不着了,甚至觉得富丽堂皇的宫殿也是不足一丈的牢笼,夜里有老鼠叽叽咕咕的路过和她抢食,刺骨的寒意从膝盖以下袭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见尽头,还有被背叛的恨意和怨毒在黑暗里疯狂滋生。
    若是陛下当真睡不着,奴婢为陛下念书吧。
    女君怔了怔,手悄然松开了,声音嘶哑:准。
    于是时清薏披衣坐起,靠在榻边为女君念书,很久以前,徐昭苏唯一一次进入明泽殿养病,夜半睡不着时听着时清薏念书声很快睡着。
    她竟也还记得。
    只是不过数年就已物是人非,这一次女君睡不着了 。
    这一次选的是一本诗集,时清薏嗓音冷清干净,念书时好似缓缓流淌的清泉,女均闭目养神,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在你心中,觉得孤是一个怎样的人?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