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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右侧超车本来就是违规操作,向云没来得及让,那辆车就飞驰而过,车尾别了向云一下,向云怕撞,副驾如果挂到,林栀心很有可能会受伤。
    她半点犹豫也没有,用力打了一把方向盘,将两辆车的车身拉开,同时踩下刹车。
    嘭一声响,向云的车撞上高速路中间的护栏,车子由于惯性作用朝前滑了一段,左前侧车胎在护栏上刮破了。
    变故发生太快,林栀心还没反应过来,向云一个急刹车,巨大的力道差点将她甩出去,好在安全带把她牢牢拴在座位上,只是手里的猫笼跌到脚下,两只小猫惊慌失措。
    向云?!
    林栀心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来不及去看小猫如何,急忙转头朝向云看过去,想确认向云是否无恙。
    向云两手握着方向盘,脸色煞白,嘴里喘着粗气,看起来也非常惊慌。
    好在撞击之前她反应迅速,踩了脚刹的同时也拉起了手刹,虽然撞了护栏,车子有所损伤,但车上的人都没事。
    林老师,你帮我个忙,用我的手机拨122,叫交警来处理车祸事故,我们先下去。
    她现在两条胳膊都在发颤,根本没办法自己打电话,但她的思维还算清晰,尽可能保持冷静地处理眼下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个小时之内肯定是回不了公司了,向云愁得脸色发黑,她下车之后感觉自己状态好一点了,就立即给郭斌拨了个电话,说她这边路上出了车祸,暂时回不去。
    郭斌顿时怒了,劈头盖脸给她一顿骂,然后甩下话来,不管她这边什么情况,只要她人还活着,公司的事情必须优先解决。
    线上服务器的事故,和郭斌拿的工资直接挂钩,毕竟是事关己身利益的东西,平日里再和谐的同事关系,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都不顶用。
    向云挂了电话,心里也压着一股怒火,先不说这一次线上服务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问题,光是郭斌不近人情、唯利是图的态度就让她觉得心寒。
    她破罐子破摔,干脆放下手机,公司那边的事情她暂时没有心力去管,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车祸问题。
    林栀心也很着急,她知道向云现在急着赶回公司,但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她完全帮不上忙,连安慰向云她都无从下手。
    向云压下心头的躁怒,示意林栀心先带着两只小猫到高速路边的紧急停车区去休息,自己则按亮双闪,从后备箱里翻出急停警示牌走出三十米放到快车道上。
    后面来车看到三角形的小牌子,提前知道前面出了事故,就会转道绕行。
    两人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交警的车子赶到,向云主动出示了驾照,跟着做了笔录,拖车拉着向云的车下高速,向云和林栀心则乘坐交警的车回到祁州。
    交警帮忙把向云的车送去维修,向云道谢之后,和林栀心一起打了车准备回家。
    你是不是要先去公司?顺路吗?
    上车之后,林栀心询问向云,这一路上向云的心情都很不好,多半是挂心工作上的事情。
    嗯,待会儿我在公司先下,要麻烦你自己回去了。
    向云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从她眼前飞驰而过,整个人非常焦躁。
    林栀心理解地点了点头,应道:
    没关系,你工作要紧。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
    忙归忙,但是别忘了按时吃饭。
    向云点头应了,但她的目光始终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车很快抵达向云所在的公司楼下,向云和林栀心道别,率先下了车。
    她一路小跑进入电梯间,回到公司,刚进玻璃门,郭斌就看到了她。
    今天不是上班日,项目组里来的人不多,但郭斌、前端负责人和测试负责人都已就位。
    向云处理车祸事故再来公司,期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客服部门接到的投诉信多达上千封,郭斌脸色沉如黑炭,向云一来,他的怒气便压制不住,呵斥道:
    你怎么不明天再来?!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向云停下脚步,她胸口起伏,气息还没喘匀,想说些什么,郭斌却一将一沓刚打印的投诉信拍在桌上,阻了向云的话头,冷着脸对她说:
    我不听你的解释,这次事故已经报给高层,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马修复这个bug,至于惩处决定,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郭斌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响起来,他冷冷地扫了向云一眼,转身走开去接电话,向云从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言语。
    她紧抿着唇,不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的工位,按亮电脑屏幕。
    看着熟悉的锁屏界面,向云面沉如水,她半晌没有动作,沉寂下来后,大脑开始飞速思考。
    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同寻常,她负责的项目,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不相信自己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而且如果功能上出了问题,测试那边为什么没有一点反馈。
    向云思考了几分钟,电脑锁屏界面在很久没有操作又自动黑屏,她才伸手握住鼠标,待屏幕重新亮起。
    她熟练地输入解锁密码,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工作项目,而是查看起代码提交记录。
    有后端代码修改权限的除了向云还有另外两个后端新人,但核心代码权限只向云拥有。
    一旦代码有什么改动,版本控制软件上会有修改记录。
    两个新人提交的代码修改记录截止在中秋节放假的前一天,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什么异样。
    后端服务器有好几个开发版本,单独看一个版本找不出问题,但更到线上去的代码一定会走线上服务器的版本控制器。
    向云冷静地思考,又检查了线上代码的修改记录。
    记录上操作人一栏清一色是向云的名字,最后一条修改记录的时间在她下班之前。
    依旧没有发现。
    在代码提交时间上找不出问题,向云开始从最后一条修改记录往上翻看代码里具体的改动内容。
    是不是问题代码,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连朝上看了四五条,都是正常的修改记录,修改的部分代码她也有印象。
    向云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定了定心神,继续往上看。
    忽然,向云眸光凝结在一段红色标记的陌生代码上,眼睛里乍然亮起一蓬冷光。
    果然有人动过她的电脑。
    第五十四章 辞退
    这是一段定时启动的功能代码,镶嵌在中秋节充值活动里,一旦玩家通过活动端口成功充值,就会直接注销玩家账号,预设的启动时间就是今天上午六点。
    修改记录显示的时间是中秋节放假头一天的中午,那时候是午休时间,向云记得自己那天为了早点下班,中午没有午睡,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
    项目组内的人虽然几乎都在午休,但难免有一两个醒着,就算有人暗中针对向云,也不会亲自露面。
    多半是趁她离开这段时间里远程连接她的电脑,将这部分问题代码跳过测试服直接传到线上服务器上,这样就可以避开测试人员。
    只要中午到晚上活动代码更新到线上去的这段时间没人去查修改记录,有很大几率能蒙混过去。
    她的电脑平时为了方便随时处理线上问题,远程连接通道是打开的,输入对应的密匙就能完成连接。
    这种操作在公司内部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在组内,朝夕相处,就都有拿到她电脑密匙的机会,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在方面做文章 。
    向云脑海里构建出自己被陷害的可能以及对方采用的操作手段,但这样一来,对方的身份就很难确定了。
    但她明白,能这样做的人只有项目组里的熟人,而且还是了解后端代码结构的熟人。
    她立即调查了自己这台电脑的远程连接记录,数据有被人修改的痕迹。向云神色肃然,猜想虽然被印证,但对方有备而来,查不到确切的接入ip。
    她抱头伏在桌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就算明知有人搞她,她也拿不出证据,代码上传记录上写的是她的名字,这口莫名其妙的黑锅她背定了。
    就这样跟郭斌说有人动过她的电脑,别人只会觉得她是在推卸责任。
    向云黑着脸死死盯着那一段红得刺眼的问题代码,一口牙几乎被咬碎。
    究竟是谁突然这样陷害她?
    她闭上眼用力深呼吸,心里已经预感到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过去,尽管她只要删除了这段代码就能解决线上的问题,但线上服务器已经造成的损失必须有人来抗。
    事实上,没有人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至于她会得到怎样的处分,她已经有所预料。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将损失降到最低,把停服之前被恶意删除的玩家数据找回来,否则,她很可能在明天之前就收到被起诉的律师函。
    事已至此,她反而冷静下来,头脑无比清晰。
    起码不能因为这件事背上法律责任,对方想置她于死地,她只有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先从开始找回玩家数据开始。
    对方虽然接入她的电脑上传了临时更改后的代码到线上服务器,但对服务器数据的存储明显不熟,纵然删除了服务器主目录下的数据,却没有清理缓存备份,让向云发现了一线生机。
    她飞快把备份数据全部下载留存,写好捞数据的小功能,以今天早上六点为时间节点,将所有线上数据全部跑一遍,过滤出有用的玩家数据。
    这个过程耗时很长,每一秒都过得煎熬。
    郭斌时不时就会来催,向云根本不想理他,一直沉心工作,对时间的感知也变得模糊。
    进行一系列的机械性的重复操作,将数据全部回档之后,向云再抬头,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多了。
    郭斌还在和客服部门电话沟通事故情况,想方设法让对方稳住玩家情绪。
    向云忙完之后,脸色煞白地通知了郭斌可以重新起服,接下来该如何进行补偿就是运营和策划的事情了,她不需要再管。
    郭斌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开口:
    辛苦了,待会儿上面有个会,你来一下。
    向云冷冷地嗯了一声,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林栀心连续两天没有见到向云。
    自从那天车祸事了,向云去了公司之后,她就失联了,微信消息没回,电话打不通,也没有回家。
    林栀心心里很慌,她不知道向云身上发生了什么,公司里突然发生的变故究竟有多严重,才会让向云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收假之后第二天下午,林栀心从学校出来,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看着车牌上的站点信息,只犹豫了几秒钟,她就上了平时从没有坐过的另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在距离向云公司只有两百米的站点停下,林栀心下车后小心地辨别了一下方向,上次跟向云一起打车路过这里,她隐约还有一点印象。
    她其实不知道向云是在哪一栋楼哪一个公司,但她就想过来碰碰运气,看能否遇见向云。
    她担心向云,同时也非常愧疚,她觉得这件事从某种层面上讲,也和她有点关系。
    如果她不邀请向云去奉鸣,至少她们不会在高速路上出车祸,向云能及时赶回公司处理问题。
    林栀心走到向云那天下车的地方,站在路边漫无目的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感觉自己有点滑稽。
    她到这里等向云,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呢?
    秋天白昼变短,七点多,天色已经灰暗下来,冷风嗖嗖地吹,林栀心穿的薄风衣渐渐不能御寒,她抱着胳膊,心里漫上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戚。
    才两天未见,她心里的不安和思念却时刻折磨着她,比以往哪一日都更清晰。
    她知道自己多半是没救了,但向云此刻人在哪里?
    林栀心看了一眼时间,快八点了,天空褪去了最后一层灰蒙蒙的光,彻底暗下来。
    她是不是找不到向云了?
    她打算再等半个小时,如果没等到,就再给向云打个电话,如果还是没接,那她明天再来。
    林栀心看着手机黑漆漆的屏幕,心里暗下决定,再抬头时,忽见不远处的街角现出一人。
    向云的箱子那天拜托林栀心带回去了,她还穿着前天那身衣服,步履疲惫地绕过街角,朝林栀心所在的方向走来。
    林栀心先是一惊,随后便抑制不住欣喜,刚要开口,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向云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头发凌乱如同鸡窝,发丝油得凝结成一股一股,混着汗水黏在她的额头上,一身散着浓郁的烟味儿,眼底有很深的黑眼圈,眼袋肿起来。
    整个人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难,憔悴极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十分淡漠,或者用涣散来形容也不为过,注意力不知落在何处,径直从林栀心身边走过,竟没有回头。
    向云!
    林栀心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住她。
    向云脚步顿下,惊讶地转身来看着林栀心,反应了两秒,才问:
    林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林栀心总不能跟向云说她是刻意为了找向云才在这个地方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而且向云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她干脆不回答,转了话题:
    你现在怎么样?回家吗?
    看到林栀心后,向云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见林栀心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她也没有追问,僵硬的脸上扯起一抹疲惫的笑,目光却十分平静:
    我没事啊,就是肚子有点饿,要不林老师你请我吃顿饭,我想喝小区外面那家中餐馆的梅子酒。
    林栀心张了张嘴,她想问向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问不出口。
    看着向云脸上疲惫的笑容,她的心像针扎一样疼。
    关心的话在她的胸腔回荡一圈,说出口时,却变成了:
    好,我们去吃饭,喝梅子酒。
    向云和林栀心一起坐公交车回到小区,径直去了餐馆。
    已经快九点,餐馆里人散得差不多了,两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向云拿到菜单就点了两壶梅子酒,剩下的她没拿主意,林栀心做主点了两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向云意外地话多,本来以为向云会沉默地吃完饭回去休息,岂料菜还没上来,她话匣子就打开了,和林栀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聊天的内容也没有边际,林栀心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但也耐心地接她的话,话题内容跳转很快,可能上一秒还在聊天上变幻莫测的云,下一秒就变成地上搬家的蚂蚁。
    两杯梅子酒下肚,向云越来越迷糊,林栀心很想问向云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怕触到向云紧绷的神经,所以硬生生将好奇和担忧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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