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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要你做的事情,完成的如何了?
    子书的脸色立马变的严肃正经起来,回公子,无畏居士愿意出山,只不过他提了个要求......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什么要求?
    他想要和您再比试一场,如果这次他输了,就一切任凭您吩咐。
    你告诉他,青山寺,初月三日,我等他来。
    说完,司衍拈起一片洁白如云的云片糕,正要往口中送去。这时船体一阵动荡,司衍一时不察,头磕在了书桌上,如玉的额头顿时红了一片,映在他这一张完美无瑕,瑰丽如仙的面容上显得十分刺眼。
    等船平稳下来,摔倒在地上的子书赶紧站起来,稳了稳住身形,嘶,好疼,不知道公子如何了,受伤了没有?他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司衍额头上那一片刺目的红肿,顿时心疼的不行,这是哪个天杀的船夫开的船,怎么能让船颠簸成这样。
    子书在心里埋怨了船夫一阵,手脚利落的要上来扶司衍。司衍按住身下厚重的檀木书桌,轻轻用力站了起来,他面色苍白,神情淡淡,我额头的伤无碍,子书,你去拿盏灯笼来,随我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闻言子书赶忙拿来一盏莲花状的精致纱灯点起,司衍从他手中接过灯,往船头走去,子书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表情忐忑不安,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难道是盗匪盯上了他们的船?
    两人来到外面一看,原来是自己家的船与另一艘船相撞了。
    司衍不喜铺张,此行低调,所以乘坐的船体型较小。
    如今这条可怜的小船被一条比它大十倍的巨大型船舫径直撞上了船尾,现在它直接被撞停,船尾破了一大块,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使用。
    今夜月色本是极美的,天上圆月,昔昔如玦,月光似霜似雪,司衍提灯站在月光下,身姿清越,神情如雪般清冷,完美的恰如月宫仙人,看着眼前这糟糕的一切,他抚了一下眉头,面色无喜也无悲。
    司衍的身体因为撞船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再加上一直晕船加重了他身体的虚弱,他面色苍白的吓人,手指微微发颤,好像下一秒这人就会突然倒下。
    子书神情担忧的赶忙上来扶他,司衍轻柔地拂开子书的手。
    子书,我无碍,我们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此时,烟波船舫之上,第三层。
    船舫内里布置的极为豪华,彩衣锦带,歌舞四起,正在进行的宴会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十几个锦衣男子,觥筹交错,佐以美酒美食,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偌大的白玉高台之上,淡粉色华衣裹身的舞妓正在起舞,琴声渐急,她的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素手白皙无暇,水袖婉转流连,裙摆翩飞,一双如烟杏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直直地看向席间首位上的那位俊美青年,粉面上一点朱唇,神情羞涩,娇美的像三月桃花。
    一舞完毕,席间掌声不断,传来一阵阵叫好声,这位粉衣舞姬摘下发间的珍珠面帘,神情隐有骄傲和自得,不过无碍她的精致容颜,果真是人比花娇,美丽娇俏的不可方物,好似三月桃花般,舞后留下的颊上飞霞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能被此等美人深情直视,怕就算是个太监也要为之动心。
    而被这名舞姬用含羞带怯的眼神直直看着的俊美男子神情却无动于衷,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最后她咬咬嘴唇,一语未发,面带委屈和幽怨退了下去。
    席下的其他男子眼带惊艳,不舍的目光追随着舞姬离去,随后纷纷讨论开来。
    罗伊姑娘容颜果真是娇媚的很,真真是一个大美人,这身姿曼妙,舞也是极为不俗啊,不愧是京城的四大名妓之一。
    赵兄说的不错,不过就算是这样的美人也要为我们的五皇子殿下动心,这么多达官贵人想要邀请罗伊姑娘到宴会上献舞,罗伊姑娘却独独答应了殿下一人,这还不是爱慕殿下爱慕的很啊,哈哈哈。
    动心,究竟是对他这个人动心还是对他这个五皇子的身份动心?
    坐在宴席首位的祁琛安饮下满满的一杯酒,神情隐有些不耐,他容貌极为俊美硬朗,饮酒的动作豪迈大气,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
    不过是一个妓子罢了,这舞,也不过是一般,比不得宫廷舞姬的华丽舞姿,看来是被大家吹捧的太过了。
    其他少年闻言颇有些面面相觑,相视后尴尬一笑,殿下所言极是,是我们见过的市面太少了,错把一般的胭脂俗粉当成宝来看。
    席间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每个少年郎怀里都抱着一个姿容美丽的少女,与之饮酒酒喂食,佐以歌舞乐曲,是淫靡享乐之景。
    突然,船体一晃,众人的身体也紧跟着晃动了一下,杯中的酒尽数撒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酒杯,大厅里开始了隐隐约约的骚乱。
    但是船只晃了那么一下,就没有后续了,许是船夫开船时不小心撞到了哪里,众人又放心地吃喝玩乐起来。
    片刻后一名小厮匆匆忙忙进来,跪在下首。
    报,殿下,出出事了。
    祁琛安斜坐在榻上,饮着身边穿着轻薄黄纱的美貌少女送到嘴边的酒。
    出什么大事了,何必如此慌慌张张的,天大的事砸下来也还有我兜着,真是丢人现眼。
    是是是,殿下,是是船夫开船没有注意,撞到了一艘船。
    撞船?想必刚才那一晃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是撞船而已,何必大惊小怪,该赔偿的赔偿就是,难道是我的哪位兄弟或者是京城的哪位达官贵人在船上?
    蓝衣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答:都不是,撞得船不过是一条朴素的小船,船上也没有任何世家标志,只不过船的主人凤仪气度极为不俗,小人看着不似寻常人家。
    罢了,祁琛安起身,朝小厮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正好这大厅里面有些闷,我去江面上吹吹风,醒醒酒,你们先自己玩着,我去处理一下此事。
    3、以吾之姓,冠汝之名(3)
    说完祁琛安也没管其他人的反应,就大步流星地跨步走了出去,毕竟这里他身份最高,说一不二。喝了不少烈酒的他,脑袋晕乎乎的,宴会上又弥漫着女人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和酒气,熏的他脑子疼。
    站在宴会外面,祁琛安吹着凌厉的江风,感觉身体稍微好受了些,脑子也清醒了。
    朦胧月夜中,站在船头,神游天外的祁琛安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黑暗中远方的一点灯光,那是一盏样式精美的莲花灯散发的微弱烛光,在黑夜中着实显眼的很。
    但是下一秒,祁琛安的心神便被一道清疏优美的身影全部摄去。
    烛光明灭,映出的一张容颜完美无瑕,眉如远山飘渺,水墨凤目,工笔精描也难绘一分神韵,鼻梁挺立,蕴含川泽之秀,唇色极淡,但形状异常优美,让人无端想到寒冬腊梅之上霜雪,如冰似月。
    提灯的那一只手,优美修长,比世上质地最好的玉石还要美上几分。
    仿佛有惊雷在心中炸开,祁琛安心头狂跳,一股陌生的感觉袭来,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刹那间他的酒就醒了,心头再也想不起其他事情,喧嚣远去,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成了苍白的剪影,只有那人的容颜越来越清晰,是世间唯一真实的存在,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是一眼万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世间所有的美人加起来都及不得此人的一分神韵。
    察觉到祁琛安的目光,司衍眼微抬,向他看了过来,纤长分明的睫羽遮住了他眼中看不分明的神色和脸上淡漠的表情。
    而此时,司衍脑海之中,【宿主宿主,那个直勾勾盯着你的人是男配之一,皇后所生的嫡子,燕朝五皇子祁琛安,也是女主的衷心爱慕者,只可惜最后争夺皇位失败,也失去了和女主在一起的机会。】
    【哦?】
    【只可惜在改变的剧情里,他爱上的是恶毒女配顾婉莲,还帮助她对付女主。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帮着男主提前将这个隐患解决。】
    司衍不置可否,也没有回应无良系统的提议。
    他看着祁琛安,恩,长的不错,身躯挺拔,相貌英俊,一双眼光射寒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两人目光相撞,司衍朝他礼貌地点点头,祁琛安却正好与他那一双清冷淡漠的眼睛对上,顿时浇灭了心底的想法。
    他避开那人的眼神,低着头想,这样清瘦文弱的人偏生了这样一双凌厉清冷的眼睛,身上如山似海的气势深不可测,让人下意识有一种面对至人物的感觉,什么时候燕朝出现了这样惊艳的人物?
    此时船上所有人都随司衍一起聚在船头,虽然船被撞坏,但幸运的是船上没有人受伤,可惜的是这条船是不能用了,只能另寻出路了。
    子文走上前来,低声对司衍说:公子,一切都按您说的安排好了,送去京城的信已经发出去了,不出一日管家安排的人就会来接我们。
    司衍微微点了一下头,如此一来,怕是要晚上两日到达京城了。
    子文欲言又止,只是,公子,这船毕竟是破损了,如果我们就这样在船上待一天,恐怕会有其他事情发生,刚才船夫来报,说船底有渗水的痕迹,虽然不是致命问题,但存在沉底的风险
    祁琛安带着侍从走上前的时候,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他看着司衍额头刺目的红肿,心底生起了愧究和怜惜,是他害这人受了这本不应该受的伤。
    又想到既然那人乘坐的船坏了,这里荒郊野岭的,接下来他提出送他一程,邀请那人上船,想必他应该会答应吧。
    想罢他上前一步,率先行了个赔罪礼,神色愧疚,这位公子,实在抱歉,我家这船夫技艺不精不慎撞坏了你家的船,如今导致公子一行人无法继续赶路。我心实在难安,不知公子要去往何处?可否让我送你们一程?以作赔礼。
    若是旁人看到祁琛安现在这副作态,恐怕该认为这是个假的五皇子了,在旁人眼里,祁琛安向来跋扈无礼,行事不拘礼数,谁的面子也不给,就连皇上他都敢顶撞几句,这幅小心翼翼谦和有礼的面孔,估计连他的父母皇上和皇后都没有见过。
    此刻跟在祁琛安身边负责保护他的的侍卫邓一和邓二早已识趣地低下了头,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司衍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他一个人怎么都行,只是考虑到其他人的安危,眼前这人的提议显然更好一些。
    我们一行人欲前往京城,若是与公子正巧顺路的话便劳烦带我们一程了。
    顺路顺路,我们也正准备回京城呢,能帮上公子,也能让我心里安心些。
    子书去收拾船里的东西前,狠狠瞪了几眼眼中暗含欣喜的祁琛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你这么殷勤到底是认错补偿还是觊觎我家公子的美色呢。(不得不说,子书,你真相了。)
    因撞船这一意外事件,等司衍一行人在祁琛安船上顿好后,已是将近半夜。他的身体已经是到了极限,全靠毅力硬撑着不倒下,一个人回到房间后,草草给伤口上了点药,便睡下了。
    。。。。。。
    京城丞相府。
    顾晚音穿着一身黛蓝衣衫,肤光胜雪,容貌美丽至极,如明珠生晕,而她的双目却像幽潭一样深邃,里面藏了许多东西,看上去不似个十四岁的少女。
    莺声也感觉到现在的小姐有些陌生,也许是因为差点死掉,所以成长了许多,转而她又想,这样也好,小姐终于学会保护自己了。
    莺声,我让你做的事,你做的如何了?顾晚音的话打断了她的遐思。
    回小姐,雪盏已经如实说了,秦姨娘的确是假怀孕,她犹豫了一下,我们要将此事禀告给老爷吗?
    顾晚音冷笑一声,父亲他是不会相信的,即使告发,到时候秦姨娘说什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况且于大夫已经被秦姨娘收买,我们告发她只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那我们怎么办?莺声有些慌了,她直觉此事绝不是秦姨娘争宠那么简单
    顾晚音站起身,等!她假怀孕的目的,只能是对付我,我们只需要等她行动。雪盏那里一旦有消息,你立马告诉我。
    这一次 ,有着前世记忆的她,绝不会再懦弱地等着被秦姨娘陷害。
    。。。。。。。
    咳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司衍嗓子疼痛难忍,身体也感到十分沉重,他想要坐起来,却眼前漆黑一片,他反手用手背碰了一下额头,温度比平时高了不少,估计是昨夜吹了太多冷风的缘故。
    这种因身体受寒导致生病的感觉,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感受过了。
    司衍勉强挺着沉重的身子起身穿衣,这时,正好子书例行送来了供司衍洗漱的热水。
    看着司衍更加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他急忙放下手中的热水,公子,您怎么了?怎么感觉您的病情又加重了些,他用手背摸了摸司衍额头,这么烫,恐怕是受寒发烧了。公子,您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会,我去问问这船舫的主人看船上有没有大夫,让他给您开些药让您先吃着。
    说完,他把热水往木架子上一放,就风风火火地冲出去找太医了,司衍连一句拒绝阻拦他的话都来不及说。
    这具身子也委实太虚弱了些。
    过了一会等子书带着大夫回来后,跟在后面的祁琛安进来便一眼看到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姿,背对着众人静静站在窗前,清晨的日光照耀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典雅清雍,美好的想让人溺死在他的身影里。
    司衍转过身来,拿着书的手指修长,如玉如冰,无名指上一枚贵气透莹的翡翠戒指,这点碧色点缀在冰雪般的肌肤上,衬的那只手骨骼玲珑仿佛美玉雕琢,他宽大的袖口被微微撩起,露出一小截过于纤细苍白的手腕。
    祁琛安看着到那一节形状优美的手腕,目光顿时像被火烧到一般红着脸移开,他赶紧摸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血,要不然太丢人了。(祁琛安:妈妈,这有个人在用美色勾引我)
    这人,委实是长得太犯罪了些,明明只是一间再普通至极的房间,摆设也简单到不行,但是这人置身其中,竟觉得成了像瑶台仙境一般的存在,满室华光,氤氲生香。就是祁琛安见惯了世间各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认,与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公子一比,那些美人都少了三分凤仪神韵,让人感到索然无味。
    祁琛安不自在地咳嗽了声,把带来的还在怔愣的老大夫和两名医童的心神从天外震了回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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