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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我没有。
    谢嘉然也很奇怪,平时跟梁夙年玩的时候明明很简单的,怎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难?
    他不信邪地又来了一把,结果还是没撑过两关,就倒地不起了。
    是不是模式有问题啊?肖池问。
    陈文耀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对手的问题?
    然后梁夙年就被拉过来了。
    肖池的手柄到了梁夙年手上,谢嘉然的水平以肉眼看着都觉离谱的速度直线上升。
    眼看梁夙年操控的小人在又一次微妙的卡顿后死在谢嘉然手下,几个围观群里的心情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哦,原来谢嘉然同学令人惊叹的战绩是这么来的啊。
    唯有当事人毫不知情。
    谢嘉然说:哥,你是不是有点菜?
    肖池都能打死他,梁夙年却不行。
    梁夙年扭头笑容和蔼看向肖池:兄弟,来一把?
    肖池心情复杂接过手柄,看着自己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小人,内心无比平静,他就知道会这样。
    没人疼的小孩像根草哇。
    逻辑链出差错了。
    他打不过肖池,却能打过梁夙年。
    梁夙年打不过他,却能打过肖池。
    谢嘉然眨眨眼睛,哦,好像明白什么了。
    褚思思端着一杯水靠在旁边看着,目光在谢嘉然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回梁夙年身上。
    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垂眸失笑。
    有点儿老夫老妻的感觉了啊。
    陈文耀坐在餐桌边感慨:身边有个人真的不一样,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刘毛毛夹了一筷子菜:那就找呗,别光嘴上说啊。
    我想找就找得到啊,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的。
    他咂咂嘴:真羡慕梁哥,自从他恋爱开始,我就觉得他整个人都起飞了。
    刘毛毛为他这个形容乐了一下,吃掉一口菜,敲敲碗边:
    喂!那边赶紧的啦,鱼都煮好了,你们中场休息的还没休息够啊!
    哎,来了来了!
    给我留一条黄辣丁!
    一群人没一个安好心,倒了酒互相灌,吃到最后几乎个个都醉醺醺的,看灯带重影。
    家里没客房,不好留他们过夜,好在家离学校很近,走回去很快,还能借风给他们去去酒气。
    其中唯一清醒的肖池自然肩负起看护他们的重任。
    梁夙年把他们送到电梯口,折回去问褚思思:褚哥,送你回去?
    褚思思:不用啦,一会儿我姐过来接我,我先帮你收拾一下吧,乱成这样。
    本打算过去帮忙收拾的谢嘉然站在房门口看了一眼,很快又转身回了房间,轻轻掩上门。
    你知不知道你谈了恋爱的消息一出,大家都震惊了。
    褚思思说:当然我包括我,不敢置信你居然也会谈恋爱?
    梁夙年失笑:没这么夸张吧?
    那是你自己觉得。褚思思说:我给你打个比方,要是有一天你看见一块钢板开花了,你会不会觉得难以置信?
    梁夙年:
    褚思思:不过今天亲眼看见,倒不觉得你谈恋爱有多稀罕了,更稀罕的是你居然也会这么照顾人,别的不说,当初咱俩乌龙恋爱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照顾我啊。
    梁夙年表示冤枉:褚哥,这帽子扣大了啊,我不还帮你买饭来的吗?
    褚思思:要是换做嘉然让你买,你还会只买一份?送完就跑赶着去打球?
    梁夙年想了想,好像确实不会。
    他要么买两份跟然然一起吃,要么直接带然然出去吃,反正不会留他一个人。
    看,人和人的差别就出来了吧?
    褚思思是真的挺感慨的:没有恶意啊,我本来以为你应该不会谈恋爱,还有点心疼你对象,没想是我想错了,你真的把他照顾得很好。
    喜欢真的可以激发很多本能,是我的认知太片面了,我了解的狭隘,你不是恋爱情商低,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褚哥
    哎,你别多想啊,我就是想起来,随便感叹两句而已。
    褚思思笑着把碗碟放进洗碗机,转头看向他:你不是一直觉得愧疚吗?这样,我给你个补偿的机会,答应我一件事?
    谢嘉然抱着馋馋睡着了。
    不过睡得很浅,脸颊被轻轻碰了碰就醒了。
    哥?
    他迷迷糊糊地喊他。
    嗯,是我。梁夙年弯下腰摸摸他脑袋: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没有睡,我还在等你。谢嘉然说:我看到你们在说话,就没有过去打扰。
    不会打扰,只是随便聊了些高中时候的东西而已。
    梁夙年亲亲他迷瞪的眼睛:顺便商量了一下跟你有关的一件事。
    谢嘉然:什么?
    梁夙年:褚哥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伴郎团要加她一个,可以吗?
    谢嘉然很乖地点点头:好。
    谢小年被他们吵着了,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换到枕头另一边继续睡。
    谢嘉然抬手抱住梁夙年:我还没洗澡。
    梁夙年:抱你去洗好不好?
    谢嘉然嗯了一声。
    梁夙年弯起眼睛:一起?
    好。
    第60章
    开学头天, 梁夙年和谢嘉然的课正好在下午一二节。
    谢嘉然怕自己一个人在家又睡过头迟到,索性跟着梁夙年一起出门蹭课。
    一路上谢嘉然都在低头认真翻看手机,快进校门时终于看见想看的, 开心地将手机举到梁夙年面前:哥,我获奖了,网站已经把作品刊登出来了,你在第一位!
    梁夙年接过看了一眼, 果然见那幅篮球场少年的画排在最新展出作品的最前列。
    厉害!
    他真诚夸赞:不过说错了吧,不是我在第一位, 明明是你在第一位。
    那就是我们都在第一位。
    谢嘉然固执地想跟他一起分享荣誉, 点开作品往下拉, 除了作品信息之外再没什么别的了。
    可惜这个网站不开放评论。
    他有些遗憾:不然就可以看见大家夸你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 俨然已经把这幅画当成了为他画的艺术肖像。
    似乎还企图把获奖功劳都扣在他头上。
    梁夙年忍不住笑起来,刚要开口, 就听远处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男生一路跑过来的, 气儿还没喘匀:梁哥,你现在有没有空?
    梁夙年:要去上课, 怎么了?
    我也我一会儿也有课。
    男生说: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应该来得及,梁哥你跟我上去一趟吧。
    他指了指旁边的学生活动中心:我们专业的学管会组织了一个迎新活动,有个发言人不知道钻哪儿去了,你上去帮我讲两句行吗?
    我?梁夙年不解:这不是谁上都行么?
    我们之前宣传就说了特别发言人的, 随便推一个上去怎么撑得住场子,要不是碰见你, 我都打算拉个老师上去了!
    男生很急,话没说完就上手拉了梁夙年开跑。
    男朋友被半路截胡,谢嘉然自然也跟了上去。
    挺好。
    原本只想蹭个课, 没想到还能蹭个迎新会开场。
    活动中心很大,一进去乌泱泱都是人。
    谢嘉然找了个不起眼的空位坐下,有点儿奇怪为什么要把迎新会挑在这个时候而不是晚上。
    难道是政法学院特有的习俗?
    往前望去,那个男生往梁夙年手里塞了份稿子就催着人上台了。
    看着被赶鸭子上架的梁夙年满脸无奈的表情,谢嘉然不厚道地笑起来。
    男生确实没说错,梁夙年在本系知名度高,一上台大家就很给面子地献上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发言过程中,谢嘉然无意听到前面几个同学小声谈论梁夙年的话,很自然地想起了他第一次去听梁夙年演讲时的经历。
    那时候也是这样,他坐在后排,听着前排的女生低声谈论台上的人有多优秀。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他甚至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现在想想,就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奇妙。
    那个在台上闪闪发光的人,现在已经是他的男朋友了。
    谢嘉然无意陷入回忆,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欢呼声拉回现实,抬头一看,原来是发言完毕后的提问环节到了。
    梁夙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步骤。
    截胡他的男生赶紧三两步跑上台飞快跟他保证就两三个问题随便答一答就行,又转头让同学安静下来。
    因为时间有限,后续还有许多环节,所以我们只能给大家三次提问机会,有问题的可以举下手,我随机来点。
    连续两个问题都还算正常,谢嘉然看一眼时间,已经准备起身离开,没想到被第三个问题绊住了脚。
    关于学习问题我就不问了。
    提问的是个男孩儿:我想替我们班女生问一下,学长你有女朋友吗?
    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问题,底下昏昏欲睡的同学顿时不困了。
    谢嘉然也默默坐了回去。
    万众期待下,梁夙年没有立刻回答。
    旁边的男生以为他是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
    把人临时拉来已经很愧疚了,不好意思让人再为难,正想开口打圆场,没想梁夙年却施施然先开口:已经在谈了。
    原本理所当然觉得会听到否定答案的众人一片哗然。
    提问的男生一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被堵在喉咙不上不下,没了问出来的机会。
    梁夙年没有遮掩,大大方方道:谈了挺久,过年还带回家了,而且,现在他也在你们中间。
    随着他话音落下,明知是对面依旧不相识,不少人还是下意识开始前后左右地张望。
    学长!
    有勇者扯着嗓子高声道:是谁呀,方便透露一下,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吗!
    梁夙年站在台上,人山人海中依旧能准确捕捉到他的恋爱对象。
    今天就算了吧。
    他笑了笑:我还赶着上课,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我想想,毕业之前,应该能有机会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
    谢嘉然遥遥与他对视,无声弯唇,在热热闹闹的起哄声里悄悄退场。
    紧赶慢赶,最后踩着铃声进的教室,险险没有迟到。
    还是那位眼熟的教授。
    仔细算一算,这好像已经是谢嘉然第四次上他的课了。
    很惭愧的是他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过。
    为了不打扰男朋友上课,他原本是打算睡觉混时间,结果因为午睡睡太饱愣是睡不着,只好拿出素描本开始无所事事地做就地取材的素描练习。
    一不小心画得太投入,猝不及防被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时,人就懵了。
    不是说好不点家属的么?
    怎么一个寒假过去就转性了?
    老教授笑容和蔼:答案我刚刚已经说了,简单总结一下就好。
    谢嘉然尴尬得脸都僵了: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
    他都没仔细听,怎么知道刚刚说了什么?
    老教授看来有些意外:可是我看你一直在很认真地做笔记呀?
    老师!
    肖池积极举手解围:他不是我们班的同学,是同学家属,您点错啦!
    同时坐在谢嘉然后面一个哥们儿探头看了一眼,乐道:家属没做笔记,在给老师您画素描肖像呢!
    我的肖像?
    老教授来了兴趣,放下教案走过来,一看乐了:还真是,我还从来没被人写过生呢,嗯,画得不错。
    他拿起那幅画:可以送给老师吗?
    谢嘉然:当然可以,老师不嫌弃就行。
    教授笑呵呵:这么好看,怎么会。
    老师,梁哥家属画的怎么可能难看,全国画展冠军呢!
    真的?
    老教授惊讶:这么厉害,那看来这幅画我得好好珍藏了。
    坐下之后,谢嘉然也不好意思再画了。
    等课堂恢复秩序,靠过去小声问梁夙年:我获奖的事情你的同学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没有特意宣传,按道理来说除了本专业的人会关心,其他人应该不知晓才对。
    梁夙年:本来是不知道的。
    谢嘉然:然后呢?
    梁夙年:我就小小宣传了一下。
    谢嘉然愕然:哥,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吗?
    分享荣誉的事情谁会不好意思?要不要看看政法系的才子才女们是怎么吹彩虹屁夸你的?
    梁夙年作势要把手机给他,谢嘉然当即表示拒绝:算了吧。
    梁夙年:?
    谢嘉然摸摸发烫的脸:分享荣誉的事情,我会不好意思。
    下了课,谢嘉然原本想让梁夙年先回家,但梁夙年觉得总是谢嘉然陪他上课,他却一次也没陪谢嘉然上过课,应该礼尚往来一下,于是厚着脸皮跟去了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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