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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苏如意愣愣地盯着钟离情,她已经想不起来,当初她为何一定要嫁给钟离情了。她只记得,钟离情从来没告诉过她,他来京城前已有妻室,还是成亲当天,那个女人闹过来她才知晓。这样的一个人,他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钟离情不知道苏如意心中所想,还在一旁解释他为什么要把钟离钰接回来。
    他说,他接回钟离钰只是为了交好寇静,因为寇静对他一直以来都有很深的误会。要是钟离钰被他接来了,那么无论是寇静还是徐管家都要忌惮他几分。
    钟离情之所以会这样,还要从县主府将寇柔贬妻为妾开始。
    那时候他是一名上京赶考的举子,只因为不幸落榜而去了寺庙散心。在那里,他遇到了佳慧县主的女儿苏如意。苏如意为他所救之后便对他一见倾心,这大大满足了钟离情的虚荣心。
    不过他已有妻儿,即使美人倾心,他也无福消受。但他一个友人却劝他说,他日后是要出将入相,成为人上之人的,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的事,何况还是这等贵女主动要嫁给他。
    要知道,这位姑娘的母亲是佳慧县主,而佳慧县主是康郡王的嫡女,康郡王是当今的堂弟,妥妥的皇亲国戚。只要能与他家结亲,何愁没有飞黄腾达之日?
    钟离情被劝说的动了心,无甚挣扎的就接受了苏如意的示好,两人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令钟离情没想到的是,在他和苏如意举办婚宴当晚,他的妻子寇柔竟找上门来了。寇柔当场揭穿了他早已成婚的事实后,便在众人面前与他一刀两断,声称岁岁年年,永不相见。
    眼见好好的一桩亲事就要被破坏,佳慧县主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县主府沦为笑柄,便在寇柔往外走时派人捉住了她押在柴房中,待客人散去后,又把她带到了大厅。
    为了挽回县主府的声誉,他们想让寇柔承认自己是无名无分跟着钟离情的。寇柔自然不会愿意抹黑寇家的名誉,若寇家出了个淫奔之女,恐怕整个宗族的女孩都抬不起头了,她当场便拒绝了。她还说若是县主府敢逼她,她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到时候自会有人为她讨回公道。
    看她这幅刚烈的样子,县主府的人恨得牙痒痒的,一时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是好。后来还是钟离情以钟离钰威胁,说寇柔若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那他就把钟离钰带走,此后母子永无相见之日,才让寇柔同意自降为妾的说法,以保全县主府的声誉。
    寇老爷痛心女儿的遭遇,于是生出报复之心,一封信递上去,将钟离情伪造户籍异地参加乡试的事情抖落出来了。钟离情本以为自己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被寇老爷查出来,还将证据递上了甘州府提学司。
    因为证据确凿,即使县主以康郡王府权势施压,也只能免除钟离情的牢狱之灾,他的举人功名还是无可避免的被革除了,并且十年之内不得再入考场。
    这一举动,相当于直接毁了钟离情的仕途,也为寇静之后进京赶考埋下了隐患。当年寇静进京赶考之时被人毁容的消息一传回袁山县,寇老爷就大病了一场。他心里明白寇静之所以会遭此劫难,应该和钟离情脱不了干系。可是京城远在千里之外,没有证据他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寇老爷自认一生从没造过孽,偏偏一双儿女如此命苦,心思郁结之下,便去世了。
    钟离情得到消息后,虽欣喜大仇得报,可他的仕途之路却已然断绝。因为他只是一介平民,县主府的人根本就不尊重他,就连原本对他矢志不渝的苏如意,也因此越来越看不起他。
    后来钟离情投了某王府公子门下当了一名谋士,因为他出了很多心狠手辣的主意为那位公子铲除了不少心腹大患而得到了重用。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位公子最终变成了皇子,距离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钟离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只等他的主子登上皇位之日,让他也享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限风光。
    然而要图谋大位,只靠一些阴谋诡计是没有用的,还需兵力和财力的支撑。眼下寇静因为猎场秋围救驾一事入了皇上的眼,若不趁他羽翼未丰之时修补好关系,恐怕会后患无穷。
    而且钟离情还知道,寇家的财力也非同小可。寇柔在县主府五六年的时间,从未花过他们一分一毫。除此之外,她手上还有几间日进斗金的铺子,毫不夸张地说,便是佳慧县主娘俩的私房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如她的多。
    一个外嫁女都有如此身家,寇家的财力可想而知,虽不至于富可敌国,但也算是一方豪富了。要不是钟离情偶然翻过徐管家的账本,恐怕也不会相信一贯低调的寇家竟然有这么多银子。
    钟离情在寇家待了数年,自然知道寇静的刑克六亲的命数,他觉得以寇静的性格,这辈子应该不会娶妻生子了。那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到最后,应该都是属于钟离钰的。
    未免钟离钰离开太久以后不与他同心,钟离情才在三年之约一到,便急着将钟离钰接回来。
    次日,钟离情来到了神机营外,声称自己是他们指挥同知寇静的姐夫,想让他们代为通传一声。
    他其实更想去寇静府上谈,只是寇静自他提出要接走钟离钰后,就吩咐下人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许放他进去。他想,在这些同僚的面前,寇静至少应该出来见他一面。
    可谁知,神机营外的这些衙差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也不进去通报。他想再说点什么,这些人就直接用兵器架在他跟前,说什么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钟离情有些羞恼,可他不敢得罪这些人,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离开之后,他又回到了寇静府上,让门房转告寇静,若再不与他相见,就要去公堂之上状告寇静匿藏他的儿子,让寇静好自为之。
    当晚,寇静从衙门回到府中,听见门房通报之后冷笑一声,让他明日找到钟离情,邀他过府一叙。
    钟离情以为寇静怕了,可等他到了寇府之后,面对着寇静扔出来的东西傻了眼。
    寇静之前已经接到了徐管家和楚辞的来信,两人都告诉了他钟离情似乎在为大皇子办事。不同的是,楚辞觉得这事有蹊跷,他觉得钟离情应该不会追随大皇子,让他去调查调查。
    寇静很相信楚辞,当即便命人日夜跟踪调查钟离情。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看,钟离情虽然表面上是在为大皇子出谋划策,可实际上,这人暗中却和二皇子有勾结。若这是真的,那么钟离情就是一枚暗子。
    暗子之所以称为暗子,就是不可铺陈于阳光之下,若此事泄露出去,钟离情恐怕性命难保,那位大皇子,从来都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第370章 出任副主考
    钟离情最终还是放弃了钟离钰, 作为回报的则是寇静赌咒发誓,绝不会将钟离情的事情透露给外人知晓。
    即使钟离情得到这样的保证,但他依旧对寇静小心提防, 还派了人注意他的动向,一旦他有泄密的可能, 就回来禀报。
    他也想过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二皇子, 但当他那张脸浮现在眼前时,钟离情便自动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次的事情是他没有办妥, 一旦告知二皇子殿下,就算寇静会得到惩罚, 但他也会自身难保。
    寇静其实是很守信用的,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外人, 只告诉了内人。他写了封信寄给楚辞, 由于上次寄给徐管家的信件中途被人拦截,寇静变得更加警惕了, 信件也是通过秘密渠道, 从京城外直接发往漳州府。
    内人楚辞接到信件后,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凭大皇子那副样子,要不是长嫡都让他占了,他还真没什么竞争力。而钟离情那个人他虽然接触不多,但从众人口中拼凑出的形象表明,这个人分明应该和二皇子是同一属性的, 都是那种脸上笑眯眯, 其实手黑心狠的货色。
    得知寇静直接将此事挑明,楚辞立刻回信,让他要小心提防着二皇子那伙人陷害他, 因为他这次出手,很可能会引起那边的注意。寇静表示,自二皇子设计陷害楚辞起,他们本就是不共戴天了,目前二皇子的斗争一般放在后宫和朝堂之上比较多,军营这边他还插不了手。这也是为什么钟离情想帮着二皇子笼络寇静的原因。
    寇静还说,钟离情这个人天性多疑,除了自己之外,他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对二皇子那边自然也不会报以全部的信任。所以他不会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只可能暗地里挑拨是非。这些小手段完全不足为惧。
    楚辞又回信问他,当初他被毁容一事有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寇静告诉楚辞,这件事隐隐有些眉目,但他查出来的重要证人都在这几年之内意外死亡了,可见下手之人行事十分谨慎凶残。他认为,单凭钟离情,是做不到这些的,恐怕这事县主府和郡王府都插了手。残害举子是重罪,他们必定会更加小心。
    楚辞让他稍安勿躁,表示只要他们做了这件事,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坏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还她一个公道。寇静表示受到了安慰好开心。
    好吧,最后一句是楚辞自己总结的,像寇静这种内敛的人情绪一般不太外露,但从他写给楚辞的信中可以发现,他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满满的喜悦。
    时间就在他们你来我往的飞书传情中悄然而逝。
    六月底,漳州府的三模成绩贴在了榜墙之上,张文海这次进入了前三甲,在看到成绩之后,他就激动不已。若是正式乡试时他能得到这样的成绩,那么举人功名就唾手可得了。有在此地结交的朋友前来祝贺,张文海想着只是一日应该没有关系的,便随他们去了酒楼。可一日复一日,张文海已经四天时间没有读书了。
    眼看张文海有些飘了,楚辞立刻给他泼冷水。
    行百里者半九十,你现在虽小有成就,但一日未到真正的乡试场上,一日就不能放松。学如逆水行舟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张文海闻言热情褪去,知道自己有些骄傲了。是啊,便是楚兄这样的神童,在考试之前也都是每日挑灯夜读,从不放松一日,他又怎能因为取得小小成就就自满呢?
    多谢楚兄提点,我这几日是有些散漫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读书。张文海半是愧疚半是感动,能拥有楚辞这位良师益友,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好的运气了。
    哎,不用急着去,现在已是深夜,熬夜看书没有意义。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时间安排表吗?你只需按照上面的做便是了。楚辞拉住他,让他现在去洗漱,好好休息,明日再来读书。
    此时距离乡试不足四十天的时间,按照规定,张文海是要回到西江省去考试的。未免因时间太匆忙导致发挥失常,七月十日一到,楚辞就开始赶人了。
    张文海也没有婆婆妈妈的,乡试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他背上行囊,带着小橙子告别了楚辞等人后,就乘船去往西江省五常府,而后再由五常府赶往阳信府与方晋阳汇合。
    前脚刚送走张文海,后脚楚辞的任务就来了。乡试是全国范围内的大事,他乃一府提学,自然逃脱不了。
    按照往年的规定,乡试的主考官会由皇上亲自从翰林院中指派下来,副考官则由京城提学司从各省提学官中拟派。一般来说,科举强省的提学官都会被任命为副主考,而弱省的话,只有正提学才能成为副主考,其余人等一般只能做同考官。
    像南闽省,一贯都是科举弱省,纵使是正提学去到外面,也经常会被强省的官员看不起。这条鄙视链一直以来都是存在的,然而今年,京城拟好下发的名单却有些不同了。
    他们南闽省任副主考的人中,除了齐鲁直和杜玉分别去西江省和南河省任副主考外,竟还指派了楚辞去到南江省任副主考,这实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要知道,南江省自古以来都是科举强省,能去那里任副主考的,一般来说都是各省的正提学。南江省土地肥沃,乃是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此间百姓比起别处的要富裕的多。正所谓衣食足而知荣辱,所以他们这里讨论文章诗词之风盛行,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读书人,便是一贯自得的鲁东学子,也不得不承认南江省的学风比他们的还要好。
    其实京城那边拟监考官的人选时是要按章程走的。就拿楚辞来说吧,首先他是西江省人士,担任的又是漳州府提学,那么为了避嫌,西江和南闽首先是要排除的。
    再一个,楚辞当初乡试的副主考,有两个鲁东省官员,一个南河省,一个双湖省,一个皖安省的,未免私下有互通有无的情况,这几个省最好也能排除。
    那么比较好的选择也就只有七个省了,再去掉距离南闽省太过遥远的几个,最终他们便为楚辞定下了南江省。
    当然,除了上面的原因以外,还有其他因素,那就是提学司官员认为楚辞的学识能够达到要求,不至于因为判断失误而产生有争议的落卷。
    楚辞在接到消息时有些懵,但还是得认命地收拾行李,准备赶去南江省与主考官汇合,一同制定监考与判卷的标准和方案。
    由于行程要保密,所以楚辞在开会安排他不在期间的工作时,也只说他要去监考了,并未泄露其他信息。
    底下的官员自然是乖乖听从安排的,他们让楚辞放心,在他出门的这段时间,一定会保证所有工作照常进行,绝不会违反规定。
    安排好外面的事之后,楚辞又开始安排家里的事。他这次监考准备带张虎一起去,其他人就要劳烦徐管家帮忙照顾了。徐管家自然不会推辞,他这个年纪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现在有四个不同年纪,不同性格的小孩摆在面前,他只有高兴的份了。
    未免在他离开期间几个小的学业退步,楚辞花了几天时间出了许多题目,让徐管家按照时间发给他们,并且按时把课业收上来,他到时候回来再改。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时间便来到了七月十五。此时距离八月初九的考试只有二十多天了,楚辞赶路要花十几天时间,剩下的时间就全部用来工作了。
    楚辞带着张虎日夜兼程,水路陆路不停,终于在七月底赶到了南江省。此时京城的主考官已经在南江省了,待楚辞找到信上的那处别院时,见到了主考官的真容,才知道何谓碰巧。
    原来这届皇上指派来南江省监考的主考官,竟是楚辞当日乡试时的座师张松年大人。
    当初楚辞还只是秀才时,张松年出任西江省的主考。时过境迁,如今楚辞也任副主考了,张松年却出任南江省的主考了。
    南江省地位不同于其他地方,张松年监考完这次之后,恐怕便要入内阁了。看来这几年里,大家都在进步呀。
    楚辞心中翻腾过无数想法,待情绪稍微平定之后,他抬步走进了张松年的书房,以一个恭敬的学生礼缓缓下拜,口中称:学生楚辞,见过座师大人,许久不见,座师一切安好?
    书房里的其他人皆惊讶地看着他,张松年微微一愣,而后朗声大笑起来:请起请起,如今你我二人是同僚,实在不必行如此大礼。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楚辞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这世上谁不喜欢有情有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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