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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今天又是你先招我的。
    段嚣今天格外强势,根本没给沈喑拒绝的机会,仿佛所有的问句都是在说给自己听。
    或许是因为段嚣今天太凶了,或许是因为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上次在幽谷之中让段嚣看着自己弄就很难为情了,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亲手帮自己弄,沈喑晶亮的眼睛上蒙上一层水雾,被欺负得眼泪汪汪,真的要哭却又哭不出来,简直委屈死了。
    你说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段嚣一边做着自己正在做的事,一边颠三倒四地反反复复重复这几句话,发了狠。
    ......
    过了许久,段嚣放开他,去楼下另外要了一间客房。
    他实在没办法再跟沈喑心如止水地睡一张床。
    段嚣走后,沈喑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黑暗中,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心跳快到飞起,迟迟没能缓过神来。
    沈喑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就好。既来之,则安之。段嚣挺好的。
    但是说真的,玄机阁给的药丸比沈喑预想的效果好太多,算是个意外之喜。
    沈喑决定明天再去讨一些来,顺便真诚地感谢一下站在帷幕之后的玄机阁主人。毕竟,上次人家好心送药,他还怀疑人家,结果人家是坦荡的,现在自己倒是有点心虚。
    第二天一大早,沈喑抻了个懒腰,就出门寻药了。
    他打算再去一趟玄机阁。
    很顺利,但也没什么惊喜。
    可以确信的是,玄机阁当真没有无患玲珑果。这次沈喑拿走了三颗能够暂时压制寒疾的药丸,是仅存的三颗了,能缓解寒疾带来的痛苦,所以还是省着点用。
    玄机阁主人很慷慨,将仅存的三颗药丸全部给了沈喑,一颗不留,而且什么报酬都不要,弄得沈喑十分过意不去,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自作主张地留下了大量银票。他总觉得,玄机阁主人的声音,是他似曾相识的,但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只是,玄机阁也不缺银票吧。算了,沈喑默默在心里记了一份人情。别人对他的好,他总是习惯默默记下来,沈喑骨子里是个恩必报债必偿的人。越是划得清界限,就越鲜少有人能走进他心里。
    可是段嚣不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不再刻意去记自己究竟欠了段嚣多少人情,要分几次还清。不必去记欠了多少,只要全心全意接受,然后再全心全意付出就好了。
    沈喑将药丸收好,来时顺利,回去的路似乎没有那么顺利了。
    沈喑的预感一向灵敏,心里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便听到身后有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喊他:哎呦,沈喑,沈公子,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太过油腻,强忍住心中的恶寒,他刚回过头来,就被几个年纪不小的高手四面包围。
    沈喑有点惊讶,已经他随便动动心思,就能感知到,周围这几个中年男人都是金丹境界,不过也只是金丹,在金丹境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不曾破境,年龄也渐长,已然再无破境的机会。
    他们虽然穿的不一样,但是动作都很整齐划一,看着不像传说中如雷贯耳的金丹高手,反倒是像哪家圈养起来的,训练有素的看家护院呢。
    他们之中,为首的,是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正趾高气扬。
    还真猜中了,这群世俗意义上高不可攀的金丹高手可不就是看家护院吗。
    第50章
    对, 只是别人眼中的高不可攀而已,沈喑他飘了,因为他可爱的小师弟段嚣也是金丹高手, 不仅是金丹后期, 还能越级挑战元婴高手, 沈喑颔首,给出一个半点都不中肯的评价:嗯, 也没多优秀, 就那样吧。
    沈喑环顾四周, 他已经被包围了, 一个面露凶光的华服公子带领着一群金丹高手, 将他团团围住。
    那个华服公子无论身形样貌,都还算周正,但就是难掩一身猥琐气质。沈喑打量着他, 觉得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同时, 他也在考虑,一会儿真的动起手来, 他一个人打这一群,胜算有多大。
    很显然, 没有胜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沈喑决定见机逃跑。不得不说,段嚣教给他的身法真的好用, 每次逃跑的时候都能派上用场。他摸了摸袖中的丹药,玄机阁也就剩下这三颗了,心想, 一会儿逃跑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保管,可不能搞丢。
    沈喑,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沈喑:?
    我不记得
    另外,这哪儿来的傻子。
    华服少年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右手展示给沈喑看:我这只手,被你弄断过一次呢,现在它已经好了,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讨回来呢?
    提及前因后果,沈喑好歹记起来了,原来是他。
    他就是那日在城门口,打算强抢民女的权贵子弟。听说他是当朝丞相的儿子,糟蹋了不少姑娘,很多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吭声。
    因为愤怒,沈喑情绪波动剧烈,神念被情绪带动,他便能隐约察觉到自己周身充盈着大量的灵力,并且还有灵力从身后的森林中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带着点青草的香味,这是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强大力量。
    原来这就是生灵之力,模模糊糊地,沈喑好像有点懂了。
    把他给我捆起来,对了,不要弄伤他的脸。
    丞相家的小公子一声令下,那些金丹高手就蜂拥而来。
    周身充盈着灵力,沈喑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正面刚的实力,但他毕竟没有尝试过,所以并不打算冒险。他找准机会,从重重包围中打开一个缺口,转身扎进郁郁葱葱的丛林当中。
    那些金丹高手还是穷追不舍,复杂的地形给他们的围追堵截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但他们人多,又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包围圈还是在不断缩小。
    沈喑似乎还不太懂得如何熟练运用这些灵力,想脱身,还是很困难的。
    眼前已经没有路了,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再往前一步就是湍急的瀑布。沈喑往旁边挪动几步,背靠着一棵粗壮而古拙的树干,他叹了口气,抬眼打量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那就,打吧。
    丞相家的公子笑得蔫坏,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热闹,就好像他已经得手一样。
    沈喑捡起跟木棍,艰难地应付着众多高手的四面夹击。这种混战的局面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一来二去,段嚣教给他的扶风剑法他已经烂熟于心,虽然只有第一式,却也总能勉强够用。
    招式风一样快,沈喑专注于见招拆招,时间就显得缓慢了。
    许久,战局一如开始那样僵持焦灼着。沈喑防守地很吃力,汗水沿着脖颈没入白色的衣襟当中,可是那些金丹高手也没讨到便宜,全身好几处要害都被沈喑那跟木棍敲出了内伤。假设沈喑手上果真有把趁手的兵器,那些金丹高手们可能会更惨一点。
    说来奇怪,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车轮战一样的打法,训练有素的金丹高手们都纷纷有些不支,沈喑身上明明没有修炼功法的痕迹,却跟铁打的一样。
    所有人都觉得他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偏偏一如往常,虽然是筋疲力竭的状态,但就是撑得住,拆了一招又一招,不知道是谁要熬死谁。
    一旁,华服少年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眼看这些金丹高手们像猴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就是无法的手,他开始着急了。他是瞒着父亲,偷偷用父亲的令牌调用的这些金丹高手,纸包不住火,被发现的时候,总免不了一顿教训。
    原本想着,就算回去无法交代,只要能锉一锉沈喑的锐气,让这骄傲的少年屈服在自己身下,看他哭得欲.仙.欲.死,什么样的责骂都值得。反正他认准了他爹就生了他一个,总不至于打死。
    可是,照这个局势下去,回家以后会不会被打死还不好说,他的心愿恐怕要落空。眼见着,又有一位身体强健的金丹高手被沈喑手中的木棍击倒在地,刚好就倒在那华服公子的脚下。
    废物!
    丞相家的小公子沉不住气了,狠狠踢了那个高手一脚。养尊处优惯了,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今天特意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恃强凌弱,却被拆得稀里哗啦,他哪儿受过这样的气。
    金丹高手受命而来,爬起来跪在华服少年的脚下,抱拳低下头,几乎咬碎一口牙齿。若是在战场上,他们都是国之重器,就连将军都会对他们留三分敬意。
    从没想过,今日会跟随这样一个不长脑子的纨绔做出这种荒唐的事,偏偏他手里拿着军令符篆,不得违抗。虽然觉得这草包未必听得懂道理,但他还是决定讲讲道理试试:
    公子,要不算了吧。这人虽然连筑基的门槛都没迈过去,但我隐隐能察觉到他周身凝聚着不亚于元婴修士的气场,而且气场还在不断凝聚。就算是元婴修士,被我们这样拖着,也该精疲力尽了,但他好像灵力不会耗尽一样,这人绝对有问题,再打下去,我们是讨不到好处的。
    胡说八道!一帮废物!你们是没力气了是吗,连个不懂修行的人都搞不定,我爹养你们有什么用?不是还有回元丹吗?吃了接着打!
    闻言,一众金丹高手纷纷慌了神,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小声嘁嘁喳喳:那可是在战场上用来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
    华服公子烦躁极了,他再次亮出手中的令牌:你们嘀咕些什么,这是军令!
    金丹高手们满脸悲朽,却依旧不得不听命于他,不得不听命于他手中的军令。从一开始,他们就觉得小公子要他们做的事太荒唐,但他们没有自由说不,从加入护国卫的第一天开始,他们的使命就只有服从。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既做了朝廷看家护院的走狗,就必须无条件听命于将军令,哪管多荒唐。
    回元丹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服药之后,护卫队当中的每一个金丹高手都重新回到最好的状态。局面彻底恶化,一支由十几名全盛时期的金丹高手练手组建的队伍,欺负一个筋疲力尽的沈喑。
    沈喑一退再退,他抬起手背,蹭掉唇角的鲜血,垂眸看着脚边古树遒劲的枝杈,他已经适应战斗状态很久了,此番陷入决定,心里却异常沉着冷静。
    毫无胜算了,那又怎样呢?强弩之末,宁折不弯。
    沈喑再一次抬起疼痛不堪的手臂,全然接纳灵力驰骋在早已过载的经脉时带来的疼痛,不知道还能不能挡下对方的合力一击,但他并不后悔,当日在城楼之下救了那个姑娘,得罪这个人渣。
    果然,还是不行啊。
    沈喑的后背重重砸在一棵古树上面,他没能接下这一掌,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手腕也传来碎裂般的疼痛。
    密林伸出,一抹艳红的衣角拂过郁郁森森的灌木林,花无虞俊美的脸上闪过危险的光。他原本躲在暗处,只想看个热闹罢了,但是看到沈喑受此重伤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疼得手心都在发颤。
    沈喑脸上那抹脆弱又决绝的神色,单薄的身躯染上脏污的血色,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落在花无虞眼中,几乎让他难以自抑地想要做出疯狂的举动。
    花无虞轻笑一下,他决定帮帮沈喑。沈喑又要多欠他一份了,想到这里,心情出奇的好。
    那边,伤了沈喑的金丹高手好像在泄愤一样,居然打算再补一掌。沈喑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这一掌下去,沈喑非死即残。
    一旁,华服少年都慌了神:住手!谁让你伤他的!
    我只是让你们捉住他!你聋了吗?打算抗命吗?
    眼看金丹高手那一掌就要落下,没人来得及阻拦了,华服少年也是束手无策,金丹高手嘴角闪过狠厉的笑,他今年四十有五,却还要被这草包少爷吆五喝六,这一架打得窝火:
    少爷你看不出来吗?这小子宁死不从,倘若一直掣肘于不能伤他,我们畏手畏脚,就算再吃十颗回元丹,也未必拿得下他。
    何况刀剑无眼,就算他伤了残了,论罪而言,至多是无心之失。而且,伤了惨了,岂不是更听话了,更加任你摆弄?
    沈喑背靠树干,敌人的攻势在他眼前放大,他的眼中没有绝望,看向华服公子时,只有深深的鄙夷。想来,以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为原点,他厌恶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任何事,除了段嚣。如果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惜。只是舍不得段嚣,很舍不得。
    这时,花无虞拈起一枚树叶,捏在指尖,深绿色的树叶被氤氲的黑气裹挟着,原本柔软的树叶,突然直接化为利刃,直接洞穿那名金丹高手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我回来了,久等了,对不起。最近发生很多事,焦头烂额,状态很差很差,更新慢了真的对不起。但我一定不会坑,一定一定不会。我爱这篇文,虽然它未必有多精彩,但凡还有余力,我都会将所剩的全部热情倾注在写作之上。
    第51章
    沈喑清楚地看到, 金丹高手的攻势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而后,那个金丹高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缓缓低头, 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的胸口上被破开一个不规则的漏洞, 从前胸开到后背,鲜血涓涓流出, 随之流逝的还有他脆弱不堪的生命。
    他的身后, 一众金丹高手纷纷退后几步, 那可是金丹高手啊, 几乎已然站在修□□的顶峰, 可他就这样轻易地遭受了致命一击。甚至,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没人能看清暗中那个人是如何动手的。
    就算元婴大能, 对上境界已经稳固的金丹修士,也没办法在出手击杀对方的时候, 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然而现在, 周围的密林只有风从低矮的灌木穿过时发出的沙沙声,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灵力波动。
    这已经是近妖的术法了, 天下间能够使用此等妖法异术的宗门,不会是
    传闻中的, 那两所令人闻风丧胆却又心生觊觎的宗门:毗邻帝都,有秋水魔宗;离山之南, 有折花山庄。
    兔死尚且狐悲,何况是同袍之谊。眼看着昔日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死在这样一个荒诞的任务中,加上往日朝堂中各种勾心斗角的荒唐事, 他们不由动了解甲归田的念头。
    堂堂金丹高手,却要忍受世俗权力的管辖,他们或多或少是被修真界瞧不起的,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个胸口被洞穿的金丹高手还在流血,没多久,他重重倒在地上。
    血渐渐冷了,凝了,他死透了。
    沈喑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情很复杂。莫名其妙躲过致命一击,自然值得高兴。可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死去,尽管那个人想要杀死他,他也做不到心中毫无波动。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见过很多人在他眼前死去,也亲手杀死过这个世界的人。回想起来,自己之所以杀那个人,是因为那个人想杀段嚣。
    在这里,生存的权利得不到尊重,生命从未被敬畏,以暴制暴似乎成了唯一的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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